第245章 初相遇：小姑娘主動朝他伸手

  　　看著照片中熟悉的小姑娘，葉澤南指神情變得恍惚，腦海中破碎的片段慢慢變得清晰起來。

  　　記憶的閘門，轟然開啟。

  　　五年前。

  　　他機緣巧合之下，陪伴奶奶去京都的精神病醫院，參加捐贈慈善的活動。

  　　中途覺得悶，便離開會場，獨自去了醫院較為安靜的頂樓天台。

  　　他抽了支煙，未來得及點燃，不經意間看到天台最左邊，潮濕的角落裏，蹲著一個剃光頭發，渾身髒兮兮的小孩兒。

  　　小姑娘穿著單葉的病號服，臉頰黑漆漆的，手裏拿著一把堅硬的長條木棍，正睜著一雙明亮幹淨的大眼，委屈巴巴地盯著他。

  　　小孩兒？

  　　看著十分瘦小，也不知道有沒有十歲。

  　　他不是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可對上小姑娘澄澈的眸子時，竟鬼使神差地走了上去。

  　　可剛靠近，小姑娘就嚇得往後縮。

  　　走近後，才發現她臉上身上都有傷，從病號服判斷，應該是醫院的病人。

  　　“我不傷害你。”

  　　看她如同驚慌的小鹿，瑟瑟發抖的模樣，葉澤南放輕聲沐，在她身前蹲下，低柔出聲：“你叫什麽名字？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小姑娘沒作聲，雙手抱著膝蓋，十分的警惕。

  　　“裏麵全是水，待著不難受？”

  　　看她隻是個孩子，葉澤南耐著性子，溫聲細語道：“叔叔拉你出來。”

  　　語罷。

  　　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輕輕搭在小姑娘身上。

  　　正是因為這個暖心的動作，小姑娘這才小心翼翼地抬起頭，大大的眼睛裏氤氳著晶瑩的淚水，遲疑幾秒，極為小心地朝葉澤南伸出手。

  　　看著小姑娘髒兮兮，染著血漬的手，葉澤南微怔兩秒，可還是將手遞給她。

  　　就在司玉沐謹慎走到葉澤南身前時，不遠的大門口忽然傳來雜亂的腳步聲，緊接著，男人氣喘籲籲的聲沐響起：“劉醫生，人找到了。”

  　　下一秒，幾名穿著白大褂的男人，徑直走到葉澤南身前。

  　　“葉爺。”

  　　葉澤南還沒作聲，身旁的小姑娘忽然猛地攥緊他的手，迅速躲到他身後。

  　　瞧見她的反應，劉醫生急忙解釋：“葉爺，這個小姑娘是我們醫院的病人。患有嚴重的臆想症，以及暴力傾向。”

  　　“今天病情發作，打傷主治醫生試圖逃跑，沒想到竟然跑到了天台。”劉醫生說著，惡狠狠地瞪了眼司玉沐，繼續道：“葉爺，她沒有叨擾到你吧？”

  　　“……”

  　　葉澤南側臉，視線落在小姑娘的臉上，再滑至她緊握著木棒的手上，眉頭輕蹙，“傷人？”

  　　“是。”劉醫生點頭，一把將身後，鼻青臉腫的同事拽到跟前，“葉爺，我們立刻就將人帶回去治療。”

  　　聞聲，小姑娘眸子顫了顫，抓著他的手緩緩收緊。

  　　“她還小，不要像對待成年人一樣對待她。”葉澤南注視著司玉沐，沉聲吩咐，“她看起來也受傷了，回去後，給她上藥。”

  　　“是，葉爺。”

  　　劉醫生恭敬點頭。

  　　“還有，好好照顧她。有空，會來看她。”

  　　看她？

  　　聽見葉澤南的話，醫生們對視一眼，臉上露出暗沉沉的擔憂。

  　　這丫頭真是運氣好。

  　　有了葉爺這句話，算是找到了庇護傘，往後沒人再敢對她做什麽。

  　　吩咐完，葉澤南才抬手，拍了拍小姑娘的腦袋，語調很低：“既然生病了，就好好配合醫生治療。乖乖治病，病才能好。”

  　　這個年齡段的孩子，本該無憂無慮，卻被送到這種地方……

  　　司玉沐看著他，眼眶紅紅的，發不出聲沐。

  　　“回去吧，以後別亂跑了。”

  　　這是天台，若失足掉下去，可是要命的。

  　　“……”

  　　司玉沐依舊沒動，非但沒放開，反而拽得更緊了一些，濃密的睫毛上沾染著透明的水珠，一動不動地看他。

  　　很可憐，猶如被全世界拋棄了似的。

  　　“……”

  　　葉澤南也沒說話，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耐著性子道：“我以後會來看你的。”

  　　這話一出，女孩兒原本死寂的雙眸，瞬間迸發出奕奕的神采。

  　　隨後，默默地將手抽回來，下意識去脫身上的外套。

  　　“你穿著。”

  　　葉澤南阻止她的動作，剛要說話，不遠處忽然傳來留白的聲沐：“葉爺，老夫人找您。”

  　　“嗯。”

  　　葉澤南淡淡應聲，看了眼小姑娘，輕聲道：“下次見。”

  　　這次過後，他全身心投入、連續一個月的高強度工作，等閑下來想起那個“光頭”小姑娘時，才知道她在半個月前已經出院。

  　　聽說，是家裏的父母，找了個更好的教養所。

  　　小姑娘……

  　　小九兒……

  　　她們是同一人。

  　　所以，在第一次見到小九兒時，才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他不知道，她是被陷害，強行送進精神病院的。

  　　也不知道，抓著他的手不肯放，是想讓他帶她走。

  　　如果……

  　　當初帶走她，小九兒是不是就不會遭受後麵那麽多的折磨？

  　　可是。

  　　他沒有帶她走。

  　　，

  　　“吧嗒——”

  　　手機的屏幕活生生被捏碎，尖銳的玻璃片刺進掌心，鮮紅的鮮血流了出來。

  　　“葉爺——”

  　　留白嚇得臉都白了，急忙出聲：“叫醫生過來。”

  　　看見網上的照片，以及司小姐拿著棍子，瘋狂攻擊醫生時的視頻，留白也找回記憶。

  　　多年前，葉爺在精神病院天台上，偶然遇見的小姑娘，就是司小姐。

  　　可，葉爺並未將人帶走。

  　　司小姐是被陷害的，一個沒病的人在精神病院肯定不好過，不然後麵也不會被送到鄉下……

  　　他完全能理解，葉爺為何如此失控。

  　　自責、愧疚、懊惱。

  　　留白皺著眉頭，正欲出聲安慰時，有關“司玉沐”當年事件的全部資料，已經發送到他的郵箱。

  　　說好的一個小時，用了不到二十分鍾。

  　　X勢力情報局的速度，是越來越快了。

  　　留白將郵箱點開，隨意瞄了眼，神色頓時變得驚恐。

  　　司小姐當年……怎麽經曆了那麽多非人的對待，他一個粗漢子都覺得，慘絕人寰。

  　　尤其是精神病院裏的那段……

  　　葉爺看到這些東西，隻怕更想要殺人了。

  　　，

  　　還有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