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棉花糖

  　　“念念。”

  　　季沉從後背環住蕭念，溫熱的大手覆在平坦的小腹處，緩慢的揉著。

  　　刀刻一般完美的下巴放在蕭念瘦削的肩膀上，柔軟的耳垂蹭過他的鬢發，乖巧的人被他攏在懷裏，心裏湧出一陣難言的慰貼。

  　　“念念我愛你，很愛很愛。我從來沒想過會對任何人說這句話，甚至這句話不會出現在我的生命中，我知道你聽不太懂，不過沒關係，我隻是想告訴你，我愛你蕭念。”

  　　“說出愛你的這句話時，我的靈魂在顫動，我在高興，因為愛你這件事讓我感到無與倫比的高興。”

  　　“我們的過去發生過很多不愉快，我是一個很壞的人，我對念念做了很多不可饒恕的事情。”

  　　“但是我愛你，蕭念，我的念念寶貝，我愛你，單單是預想餘生都能和你在一起，我就控製不住興奮，顫栗，念念，我最珍重的寶貝，跟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讓我覺得舒暢，你真的太完美了，我的寶貝，你是上天恩賜的救贖，我最親愛的小朋友。”

  　　蕭念懵懂的抬頭，她對人說的話反應遲鈍，會記下聽到的每一個字，然後拚接在一起組成一句話完整的話放在腦海裏，慢慢思考話中的意思。

  　　與之相反的，她對人的情緒很敏感，於季沉的日常交流中，她太多憑借季沉給她的感覺判斷他的意思。

  　　基本沒有出錯。

  　　季沉方才的語速很正常，甚至比平常有點慢，但是說的話很多，她沒有完全記下來。

  　　話裏話外又摻雜了太多複雜的情感，蕭念一時也分不清季沉到底是開心，還是難過。

  　　季季今天是個複雜的人。

  　　蕭念歪頭想了一會，正想開口表達她聽不懂，強勢霸道的吻就密密麻麻的落下。

  　　季沉的吻侵略性極強，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裹挾著濃烈的愛意，連同呼吸交換間的溫度，鋪天蓋地的籠罩蕭念。

  　　骨節分明大手扣住她的後腦勺，不讓她有退縮的餘地。

  　　蕭念沒忍住，用力撓了一下季沉的後頸，攻擊性的吻稍作停歇，變得細密溫和，綿長悠遠的呼吸聲融入了滾燙的愛意。

  　　“念念，我的念念……”

  　　蕭念現在感知到了，季沉在興奮，愉悅到頭皮發麻的極端興奮。

  　　低沉沙啞的聲音染上幾分危險的氣息，宛如極其蠱惑心神的妖花，散發出的幽香完美的掩蓋住了滲入骨髓的毒藥。

  　　蕭念有些害怕的後退一步，季季現在很嚇人，身上的氣息很危險。

  　　季沉也意識到他表現的太急切，念念膽子小，會心生害怕。

  　　沒關係，餘生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和蕭念訴說著他的繾綣愛意。

  　　季沉很快收斂好外泄的情緒，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極具有紳士風度的彎腰，伸出幹淨溫厚的手掌放在蕭念麵前。

  　　目光溫柔，麵帶鼓勵的示意她把手搭上來。

  　　蕭念猶豫了一會，慢慢的搭上了季沉溫厚的大掌。

  　　“玩。”蕭念小聲道。

  　　“嗯，今天帶寶貝出去玩。”

  　　“季季，玩……”

  　　“嗯，出去玩。”

  　　……

  　　秋高氣爽，正值八月十五中秋佳節後十天，喜慶的節日氣息還未褪去，繁華的街道小巷內，熙來攘往，熱鬧非凡。

  　　街道一角，依舊是賣糖葫蘆的老板和刻木雕的老爺爺。

  　　蕭念走的很慢，她緊緊的扣住季沉的指頭，粉嫩的嘴巴微微抿著，透露出一絲緊張。

  　　“念念不怕，我一直都在。”

  　　季沉的話和身上的味道總是有種能安撫人心的魔力。

  　　蕭念點了點頭，嚐試著放鬆身體，手指卻把季沉抓的更緊。

  　　蕭念怕生，也記不住人。

  　　別墅裏負責打掃衛生的保姆，日夜守在門口的保鏢，他們與蕭念一起生活了近兩個多月，蕭念還是一個都記不住，連模糊的印象都沒有。

  　　唯一記住的人，隻有季沉。

  　　初醒的那幾天，他帶蕭念出入高檔場所，蕭念興致缺缺，經常用餐到一半就鬧著要睡覺。

  　　途徑清河小街時，季沉明顯看到蕭念眼睛裏閃過細碎的光。

  　　他問蕭念，想去小街玩嗎？

  　　蕭念開心的點頭，她想去。

  　　小街的來往的人如流水，魚龍混雜，治安水平也一般，平心而論，季沉是看不上這種地方的，甚至有幾分嫌棄。

  　　蕭念卻很喜歡，喜歡吃廉價糖漿裹出的糖葫蘆，喜歡重煙油膩的烤肉，喜歡蹲在地上安靜的看老爺爺用刀雕刻。

  　　充斥人間煙火氣息的小巷街道，總能窺見平凡普通人的一生，蕭念涉足其中，表現出不同於往常的情緒。

  　　“唔，季季。”

  　　蕭念微微仰頭，小鹿似的眼睛彎成一輪明月，她拉著季沉走近一張簡陋的小攤前，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

  　　從懷裏掏出季沉塞給她的百元鈔票，低頭端詳了一會才慢吞吞的放在老奶奶的小攤上。

  　　“季季，買。”

  　　老奶奶是做糖人手藝的，稻草捆綁成的結實團坐上插滿了憨態可掬的小動物。

  　　蕭念眼巴巴的看著可可愛愛的小動物，嘴饞又喜歡。

  　　季沉低聲詢問她要哪個，蕭念遲疑了一會，認為一張毛爺爺不夠，又從懷裏掏出全部的鈔票，放在小攤上。

  　　老奶奶目瞪口呆，她這輩子哪裏見過這陣仗，小姑娘動不動就從懷裏掏錢，瞧著又傻又可愛。

  　　“全部都要嗎？”老奶奶笑的臉上的褶子都堆起來了。

  　　蕭念點頭，對，她全部都喜歡，都要。

  　　蕭念喜歡的結果就是，身後嚴肅凶狠的保鏢一人手裏拿了一根可愛的動物糖人。

  　　十分違和，又詭異的融洽。

  　　蕭念興致極高，買完糖人又跑去看魔術師變魔術。

  　　看完魔術又要去聽戲曲。

  　　整個人洋溢著歡快的氣息，臉上的呆滯的表情也生動不少，季沉神色寵溺，隱隱帶著無奈，寸步不離的守在蕭念身邊。

  　　蕭念又買下一隻巨大的棉花糖，小口小口的舔著。

  　　季沉站在她對麵，眉眼間盡是心軟和妥協。

  　　傻傻的也好，瞧著討人喜歡。

  　　棉花糖做的過於誇張了，視線被遮擋的嚴嚴實實，他都看不見蕭念的腦袋了。

  　　兩人並肩走到一處拐角時，迎麵驀然吹過一陣大風。

  　　棉花糖受風衝擊驟然一軟，全部糊在蕭念臉上。

  　　蕭念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