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危險的玩笑之語
作者:顧清枳 慕瑾禎      更新:2023-11-26 11:12      字數:2195
  第79章 危險的玩笑之語

    慕瑾禎已然結束手頭的公文,他臉色有些疲憊,隻是還算有精神,揉了揉眉心,沉聲道,“將盯著的河道相關記錄都帶回來,謝家那邊也打聲招呼。”

    容澤了然,低聲應下。

    正事談完,作為能幹的屬下,容澤自然地關懷起殿下,他也的確有些擔憂,“王妃身子還沒痊愈嗎?”

    自打王妃突感傷寒,他們殿下既要處理政務,又要看顧嬌弱的王妃,每日合眼的時間少得可憐,容澤親眼見著自家殿下一天天疲憊起來。

    大約是信任的幕僚,慕瑾禎也有些問策的心思,站起身任長雲為自己淨手時說道,“府醫開得藥總是喝不下去,病也總是好不全。”

    他深深吐出一口鬱氣,妻子的病一直不痊愈,他的心便一直焦灼,甚至偶爾生出遷怒。

    “本王甚至想著,要不要將那兩人打發得遠遠的。”

    他雖然是玩笑的語氣,卻讓容澤打了個激靈,腦袋迅速運轉起來。

    容澤毫不相信上位者的仁慈。

    隻是何家卻不能不管,若是殿下插手大臣家中姻緣,隻會憑白惹來猜忌,身為幕僚,不能眼睜睜地令殿下冒此等危險。

    而且殿下太過嬌縱王妃,若是日後王妃看誰不順眼或是因著誰有些許不樂,便要讓那人消失嗎?

    王妃說到底隻是孩子心性,湊巧身子骨實在嬌弱,兩相交加,這才染上風寒,和那兩人實質沒有多大關係。

    是了,孩子心性,容澤眼睛亮起來。

    “殿下,王妃自幼被家人疼寵,本就孩子脾性,病弱時,恐怕更需要親人與好友的陪伴。”

    他的話讓男人從擔心妻子病情的焦躁中清醒過來,“容澤說得有理。”

    他的話不管用,總有能製住卿卿的人在。

    容澤搖搖頭,輕鬆下來,“殿下隻是愛妻心切罷了。”

    恰巧愛護妻子的殿下又手掌重權,這才令事情真正麻煩起來。好在殿下如今被他勸住,隻希望王妃早日好轉起來。

    慕瑾禎看著這個屬下,沉吟道,“鶴枝的那幅《真宗尋仙圖》就贈予容卿。”

    聽聞此話,容澤歡欣起來,感激道,“殿下寬宏大度,容澤感激涕零。”

    他這副做派,讓男人失笑地搖搖頭,“容卿至於如此嗎?”

    容澤瞬間苦笑,不敢反駁,隻是心裏在不斷地腹誹。

    自殿下對王妃一眼鍾情,王府珍藏的畫作就幾乎不再做為賞賜,全部都是用來留給王妃品鑒的。

    容澤這人最是愛畫,以往立下功勞,換取的便是名畫,可是如今要從自家殿下手裏摳出一幅畫來,那簡直是千難萬難。

    就是摳出來,也得是王妃不感興趣的,比如這幅《真宗尋仙圖》。

    王妃對人物畫不甚喜愛,殿下這才舍得賞賜下來。

    慕瑾禎一眼看去就知道屬下的心思,不過駕馭能臣,當抓大放小,這等小事他也不計較,而且。

    “屬下先行告辭M,L,Z,L,,望王妃早日康複。”容澤觀望著時間,很是見機地主動告辭。

    男人很是滿意,揮手做允,自己也起身離開書房。

    已經是妻子喝藥的時候,若他不在,隻怕屋裏的墨竹又要遭難。

    幾日後,顧清枳百般聊賴地靠在羅漢桌邊,她麵色仍然有些蒼白和虛弱。

    所謂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饒是過去十幾日,她的身子還未好全。

    芸韻手上帶著護甲,正專心剝開杏仁,已經剝好的杏仁被整齊地放在顧清枳倚靠著的小桌上,一並還有點心和飲子。

    忽而,屋裏所有人的視線都轉到從外麵走進來的白曲,她的手上還端著一碗烏黑的藥汁。

    不等顧清枳發作,慕瑾禎的身影就緊隨其後出現在眾人麵前。

    幾乎是長出一口氣,芸晴慶幸,幸好殿下來得及時。

    她伺候在王妃身邊時日雖還不算長久,卻也對王妃的肆意嬌蠻有了深刻認知。

    殿下本來就縱容寵溺王妃,這番王妃生病,那幾乎是到百依百順的程度。

    她們這些侍女更加不敢讓王妃有任何不高興,於是每日的喝藥,便成了眾人最怕的時候。

    王妃決計是不會主動喝的,若是隻有她們,那藥汁的去處要麽是窗邊的那盆墨竹,要麽就是被砸到地上淪為碎片。

    正屋的墨竹已經換過三盆,芸晴都有些可惜那些名貴的墨竹,被搬出去的時候俱是死氣沉沉,還有這地上珍貴的氈毯,也幾乎是一日一換。

    更糟糕的是,王妃不肯吃藥,身子無法痊愈,人難受的緊,殿下見了脾氣越發嚴苛,看她們這些侍女的眼神像是看死人一樣。

    若不是王妃在,隻怕她們已經被換過一批。饒是她們逃過一劫,聽前院的哥哥說,跟在殿下身後的侍衛可沒逃過去,但凡在這個時候犯錯的,全都被重重罰過。

    芸晴想到王府的責罰,便心驚膽顫,每日最期盼的便是殿下早日過來,有殿下在,王妃總是會喝下一點藥的。

    這次也是如此,慕瑾禎直接端著藥,要親自喂給妻子喝。

    顧清枳聞到藥味就不喜,側頭避開,“好難聞,我不要喝。”

    男人親自聞了聞,“這是讓府醫改良過的方子,特意去過苦味,卿卿試一下。”

    “不要,你每次都這麽說,我才不要。”顧清枳氣鼓鼓地說著,不肯看他。

    慕瑾禎雖然覺得鬧脾氣的妻子也很可愛,不過喝藥的事情卻不能依著妻子。

    他麵色靜然地望著顧清枳,輕聲哄道,“卿卿,乖,喝完藥才會好起來。”

    顧清枳餘光觀察著男人,麵對慕瑾禎,她其實是有點心虛的。

    她當然知道自己這次生病的緣由,男人自然也是清楚的,於是麵對男人一如既往的嗬護與包容,便有些底氣不足。

    顧清枳不情不願,卻還是乖乖張口咽下已經不算很苦卻也口感奇怪的藥汁。

    見她乖巧,慕瑾禎是心知肚明其中緣故,隻覺得又好笑又好氣。

    容澤說得沒錯,妻子隻是孩子脾性。

    藥汁一入口,顧清枳便皺巴著臉,嬌嬌地哭訴,“還是好難喝。”

    妍麗得像花朵般的臉龐滿是委屈,本就愛惜她的男人更加心疼,他其實嚐過,自覺地不算苦,隻是沒想到妻子還覺得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