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放不下
作者:顧清枳 慕瑾禎      更新:2023-11-26 11:12      字數:2360
  第78章 放不下

    她不喜歡粗暴,慕瑾禎待她從一開始就很溫柔,以她的感受為主。

    因此眼下稍有不對,她便嬌嬌地拍打著男人赤裸的胸膛,不高興地說道:“你弄疼我了。”

    她委委屈屈地,不滿極了,除了拍打男人,眼圈也有跟著泛紅的趨勢。

    顧清枳一向對別人的態度都很敏感,自然知道丈夫對自己的縱容。於是漸漸地,也不再試圖掩飾自己真實的性子。

    她被嬌慣著養大,從來就不會委屈自己。

    慕瑾禎啞然失笑,連吃醋都不許自己吃,真是霸道,但他依舊在妻子麵前投降。動作放緩,輕柔地撫慰著妻子,用力地將妻子擁在懷裏柔聲細語地輕輕哄勸。

    “是我不好,卿卿別氣,你想怎樣,我都依你,好不好。”

    顧清枳這才看向他,“我不要再做,我要睡覺。”

    分明一開始拉著男人上床的也是她,慕瑾禎特意將公務放在一旁,順從地和妻子歡愉起來。

    不過眼下,他隻好深吸一口氣,“好,卿卿。”

    然後男人細致地替妻子清理幹淨,顧清枳已經有些困倦,靠在他的懷裏,眼皮子打起架來。

    “睡吧,卿卿。”慕瑾禎溫柔地將妻子哄睡。

    待到半夜,“卿卿?”男人卻被懷裏妻子身上不正常的熱度驚醒,他一手掀開帷幔,“將府醫帶過來,快些。”

    守在門外的長雲瞬間清醒,用上輕功,立刻向府醫的方向飛馳。

    屋裏已經燈火通明起來,男人看著懷裏高燒的說不出話來的妻子,心中焦急與自責。

    他隨意地披著一件外衫,奪過安嬤嬤剛拿過來的錦帕,輕柔地擦拭著妻子的額頭與臉頰。

    顧清枳高燒得臉色通紅,腦袋也是不清醒,隻是難受地呻吟,淚水也如珍珠一般滑落,看得讓人心疼極了。

    “都是死人?快去拿濕帕來。”男人冷眼瞪向芸晴等人,手上的錦帕已經不再冰涼。

    侍女們本就是暗衛出身,立刻迅速動作起來,隨時更換殿下手中的濕帕。

    慕瑾禎是頭一回看到妻子生病,顧清枳嫁到王府之後還未曾生過病,這還是第一次。

    看到妻子難受地躺在床上,連啜泣都是無聲。他隻覺得自己的心都在跟著揪起。

    “卿卿,沒事的,大夫馬上過來,別怕,卿卿。”慕瑾禎又看了幾眼門外,眼裏閃過厲色。

    幸好長雲腳程夠快,趕在男人發怒前,將兩個府醫給抬了過來。

    府醫是宮裏退休的上年紀的老太醫,對眼下這副場景遊刃有餘,不急不緩地撚著手上的絲線,又瞧上幾眼王妃的病色。

    “王妃身子本就先天體弱,不宜多思多怒,房事也該盡量克製,隻需吃藥退燒過後就可自愈,隻是不得再頻繁動氣。”

    來的兩個府醫都是這副小心翼翼的說辭,說到床事二字時更是深深低頭,不敢去看上位冷凝的麵色。

    男人揮手,“下去開藥,你們親自盯著熬藥,若是治好王妃,重賞。”

    是他沒看護好妻子,分明這幾日卿卿勞心勞神,他還縱著妻子貪歡。

    餘嬤嬤跟在兩個老府醫身後,光是交給府醫,慕瑾禎自然不放心,於是餘嬤嬤也算是在一旁監督。

    藥很快熬好,隻是那散發的苦味讓慕瑾禎皺起眉來,妻子恐怕喝不下這苦藥。

    他用勺子舀起來一點藥汁,試探性地遞到妻子的唇邊,果然,顧清枳立即感覺到那苦澀的藥味,抗拒地轉過頭,不肯張嘴。

    男人用幹淨的帕子擦幹妻子嘴邊的藥汁,他是狠不下心的,可是看著難受的妻子,又沒有辦法。

    於是,慕瑾禎親自含著一口藥汁,徑直吻住妻子的嘴唇,強硬地將藥渡進去。顧清枳被他壓著,不得呼吸,隻能接受渡來的苦澀。

    於是一碗湯藥,便被這麽一口一口地喝下去,直到最後,顧清枳已經有哭腔出來,“不要。”

    聽到妻子的哭腔,慕瑾禎到底還是將湯藥放下,他將芸韻拿過來的蜜餞,親自去掉核,喂到妻子嘴裏。

    本來還努力抗拒的顧清枳,嚐到嘴裏的甜意,才安靜下來。慢慢地,藥效發揮作用,顧清枳逐漸感受到深重的睡意,在藥力的作用下昏睡過去。

    屋裏的侍女將屋裏收拾好之後,就被揮退出去。亮起的燭火被熄滅,隻餘床邊的一盞,帷幔拉下來,以便讓妻子不受光亮打攪。

    看著妻子安靜下來的睡眼,慕瑾禎總算是安心下來。他這時才發現自己已經滿身的冷汗,若不處理,隻怕夜風一吹,也要生涼。

    他隻是草草收拾一下自己,便又重新盯著安眠的妻子,目光幾乎沒有錯開過。

    他心裏滿是密密麻麻的心疼,雖然早知道妻子病弱,可是真正見到妻子受病症折磨難受時又是另一番感受。

    也隻有此時他才能與顧淵成感同身受,理解顧淵成明明也算一個精明理智的人,卻為何如此驕縱女兒的緣故。

    換做是他,隻怕是要縱容得更加過分,他恨不得將妻子想要的全部堆在一邊,好叫妻子歡笑。

    之前幾日縈繞在心中的滿腹思緒,眼下也都迎刃而解。

    他本來就不是糾結於你情我願的人,一向拿得起放得下,隻是若這是自己一眼鍾情此後日益情深的妻子,他的確是放不下的。

    幾日後,雍王府書房。

    “殿下,明年楊將軍便要歸京述職,殿下是否要借機拉攏?”

    燕王穩坐京中便可借嚴家之力觸及軍中權勢,為了能稍稍接觸兵權,殿下不辭勞苦親自領兵去過南蠻,現在他們還要考慮扶持起與嚴家相對卻一直被壓製得死死的楊家。

    容澤作為雍王府門下的幕僚之首,有整合同僚意見向殿下稟報的職責,隻是他自己卻不算多讚成此次的提議。

    “隻是依屬下之見,楊家日益衰微,聖心不在,若是過早與楊將軍有了牽扯,隻怕會引起聖上不滿。”

    而聖上雖然正在老去,卻仍是一頭不可小覷的猛虎。

    上位的男人,筆尖未停,聽得容澤的話,也隻是微微抬眼,“不必,此人色財皆不沾,若不是因著聖上疏遠,也不會被嚴家壓過,現在不宜接近。”

    容澤若有所思,仿佛明了殿下的意思,他心中微凜,恭恭敬敬地彎腰臣服,“殿下明智。”

    不論多少次,他始終為殿下這份識人用人之明以及清明理智感到佩服,楊家的確是適合關鍵時刻施恩的對象。

    尤其是到最後一搏時,若是想重啟家族輝煌,殿下遞過來的橄欖枝就成了含蜜的鉤子,不費吹灰之力便能將人拉攏過來。

    此事算是告落,容澤又再次說起另一件事來,“於大人那邊過些時日就要回京述職,殿下可有什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