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定情信物

  　　“告辭啦，殿下。”顧清枳輕巧地將雙手背在身後，笑靨如花地麵對著男人說道。

  　　一直等她走進顧府不見人影，慕瑾禎才離開，他這幾日為專心陪伴顧清枳玩耍，推遲了很多公務，眼下正要趕回王府處理。

  　　“不許和爹爹還有娘親告狀。”顧清枳沒忘記警告芸韻。

  　　自從昨日早晨醒過來，芸韻就憂心忡忡地給她回憶了一遍，她從溫泉裏出來之後的經過。

  　　顧清枳聽到自己是被男人抱回閨房時，沒有太多驚訝。雖然她當時醉酒後昏睡，但模模糊糊地仍有一點意識。

  　　不過到底隻是未婚夫妻，這事情若是傳出去，對她名聲有礙。雍王那邊的人是無需擔心的，顧清枳隻要看住自己這個貼身侍女就好。

  　　芸韻無奈地低頭，“是，小姐。”

  　　顧清枳滿意地轉過身，拎著身上的裙子，小跑進宋姨娘的屋子，“娘親，我回來了。”

  　　如同稚鳥撲懷一般，宋姨娘慈愛地抱住她在懷裏，不停地詢問，“玩得開不開心，有沒有不舒服，天氣冷不冷。”

  　　顧清枳剛開始還是有耐心地，一一乖巧地回答完，然後就不耐煩起來，“姨娘，你聽我給你說西山。”

  　　宋姨娘笑吟吟地閉上嘴，聽著女兒嘰嘰喳喳地說著自己沒見過的景象，中途收到小廝報信的顧淵成也笑眯眯地加入進來。

  　　講完西山的見聞，顧清枳意猶未盡，“山清水秀，西山風景真的很秀麗，難怪殿下他們總是去那裏圍獵。”

  　　顧淵成和宋姨娘仿佛和她有同感一般，“那西山的風景定是好看，不然枳枳也不會如此流連忘返。”

  　　這卻是在打趣顧清枳回家之後還在留戀著家外的景色。

  　　“哎呀。”顧清枳埋頭悶進娘親的懷抱，心裏卻在暢想起來，單是上京郊外的西山就是如此美妙，也不知道遠方的漠北和江南又該如何驚豔。

  　　因著這一場玩樂，顧清枳在家裏安靜好些時日，趁著腦海中的印象還牢固，她一個人連續繪了好幾日的畫作，全部都珍惜地封裝起來。

  　　等她將心思轉開時，已經到年節的時候。

  　　顧府也裝扮起來，喜慶的畫子和飾品被貼掛在門窗上，寶珠閣的樹上也掛上紅色的祈願簽，上麵寫滿平安喜樂這些祝福的話。

  　　顧清枳趕忙湊了一波熱鬧，剛用完沒多久的畫筆又拿出來，她饒有情調地勾勒出梅花的圖樣，命人按著樣子做成剪紙，貼在寶珠閣的窗上。

  　　各府的賀歲禮也陸陸續續送過來，關係愈加親近，送的時間便越晚。

  　　因此，雍王府的節禮送過來時，已經是除夕前一天，夫人娘家的節禮也是這一日送來。

  　　雍王府送來的東西向來是分好幾撥的，直接送到寶珠閣的那一份，並不從公庫走一遍過場。

  　　今年雍王府送來的禮物，除了貴重的飾品和漂亮的衣裙以外，還單獨多一個精致的楠木盒，打開來，是一枚瑩潤光澤的白玉平安扣。

  　　附送過來的還有介紹，顧清枳一看，字跡是慕瑾禎的，“這是暖玉，對身體很有好處”。

  　　白曲是知道這枚暖玉的來源的，西域那邊上供的暖玉總共就沒有多大，是殿下特意去聖上那裏求取來的。

  　　“怎麽都杵在這裏？”宋姨娘進來看見侍女們圍在一起，有些疑惑。

  　　宋姨娘知道這枚平安扣的功效之後，立刻就讓顧清枳給戴上。

  　　“這暖玉千金難求，你小時候老爺就想替你尋一塊，一直苦尋不得，如今殿下命人送來，真是極好的一件事。”

  　　不等顧清枳同意，宋姨娘直接上手，撩起顧清枳的黑發，將平安扣戴在女兒的胸前。

  　　“殿下待你的心意珍重，你之前繡好的錦囊送過去沒有？”宋姨娘滿意地端詳著平安扣，將它妥帖地放進顧清枳的衣服內側。

  　　顧清枳還有點舍不得之前戴著的平安玉，嬌嬌地不滿，“這平安玉還是您和爹爹在佛前求來的呢。”

  　　她幼時病的厲害，顧淵成不知道從哪裏聽說藥藏王菩薩特別靈驗，於是和宋姨娘一步一叩首，親自求來這枚平安玉，上麵還刻著她的小名“枳枳”二字。

  　　宋姨娘不以為然，飄渺的佛緣哪裏有實打實的暖玉來得重要。不過她心思圓滑，提議道：

  　　“你那錦囊肯定還沒送過去，倒不如把這平安玉放進去一並送給殿下，也算是你們兩個小兒女交換定情信物。”

  　　宋姨娘自己不信情愛，不過她耳聰目明，看得出來雍王殿下對枳枳是一片真心，那這自然是值得去維係的。

  　　因此雖然顧清枳自己不上心，卻總是被宋姨娘提醒著送些東西到王府。

  　　這一次也是如此，顧清枳殘存的不舍也被宋姨娘勸服，聽話地將平安玉放在錦囊裏，拖了好久沒有送出去的錦囊總算交到下人手上，被立刻送了出去。

  　　處理完這檔事，顧清枳便興致勃勃地拉著宋姨娘商量起除夕那日的穿著打扮來。

  　　除夕夜整個上京都是不禁燈火的，因此有餘錢的家裏也可以自己放點煙火慶賀新年的到來。

  　　更別說達官貴人，各家煙火都是花大價錢從各處采辦而來，而且每有店家出新圖案，就會立刻補貨。

  　　顧家也不例外，早早就準備好煙火。

  　　顧清枳最期待的便是放煙花，到時候全城的煙花都會陸續綻放在天空上，繁盛景象讓人久久難以忘懷。

  　　另一邊，雍王府，當晚慕瑾禎便收到未婚妻個人的回禮，他摩梭著錦囊上的刺繡，依照他的眼光，不用下屬稟報也能猜出這是誰做的。

  　　想到她磕磕絆絆地做完錦囊，期間不知道嘟囔抱怨過多少次，搞不好還罵過自己，男人被自己的想象逗樂，竟在空無一人的書房裏笑出聲來。

  　　除了這個讓人珍惜的錦囊，裏麵還有一枚平安玉。

  　　慕瑾禎見過這枚平安玉，是那晚抱著顧清枳從溫泉回到屋裏的路上，領口微微散開，雪白的肌膚和通透的翠玉一並落在了他的眼裏。

  　　如今，這枚通透的翠玉也被他戴到相同的位置，身上的錦囊也替換成顧清枳繡的。

  　　雍王有些情不自禁地想到，民間傳統新年時給家中的小兒添置新衣，這平安玉和錦囊倒像是給他添置的新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