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作者:沐夷光陸修珩      更新:2023-11-21 19:44      字數:4288
  第78章

    雲銷雨霽,陸修珩親手為沐夷光清洗了一番,又用自己備用的外衫攏著她,抱著她往側殿的臥榻走去。

    沐夷光的酒早就醒了,隻是渾身無力,她明明是被迫承受的一方,卻?早就沒了力氣。

    不知道殿下還?要做什麽,她在他的懷裏軟綿綿地搖了搖頭,聲音像是剛出生不久的小奶貓:“不要了。”

   

    雖然先前?看過避火圖,也讀過話本,可真?正做了此事才知道什麽叫做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第一次時她隻覺渾身撕裂般地痛,所?幸結束得很快;不過很快殿下便重振旗鼓,曆久彌堅,她原以為這樣這樣的折磨還?要持續很久,可到了後來,殿下得了章法,她也得了陌生而隱秘的快樂。

    不過再快樂,也架不住陸修珩的體力太好,他本身條件就很優越,領悟力更是驚人,專門?挑她的弱點?攻城陷地,她那樣稚嫩,很快便丟盔棄甲,潰不成?軍。@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聽了沐夷光的告饒,陸修珩忍不住輕笑了一聲,任憑誰都能聽出來他此刻心情很好:“怕什麽,又不會吃了你。”

    他不說也便罷了,這樣一說,沐夷光強撐著力氣瞪了他一眼?:“你明明就……明明就……”

    後麵?的話她實在是說不出口了,虧她還?以?為殿下是喜潔的人,沒想到連這樣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那雙眼?睛裏麵?水霧彌漫,眼?尾還?透著一點?紅痕,哪怕裝出一副惡狠狠的樣子也毫無殺傷力,反倒顯得媚眼?如絲,春色撩人。

    陸修珩心情愉悅,毫無誠意地道歉:“是孤的不是,誰讓太子妃看起?來實在太美?味了,孤實在是沒忍住想……。”

    捂臉已經不能解決問題了,沐夷光羞憤地伸手去捂陸修珩的嘴:“不許再說了!”

    陸修珩將她的手連同人一起?整個兒環住,好整以?暇地安慰她:“孤不說便是,你別亂動,一會兒又要喊疼。”

    沐夷光氣鼓鼓地看著始作俑者,她現在連路都走不動了:“那還?不是殿下害的。”

    陸修珩輕手輕腳將她在榻上放下,放軟聲音解釋:“孤原本以?為在水中會好些,沒想到還?是傷到你了,可疼得厲害?”

    知道她嬌氣,他方才?便隻要了兩次,第一次是情難自禁,沒想到嚐過甜頭之後,就愈發?忍不住了。

    見他視線下移,沐夷光立刻扯過了薄被,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眼?神裏充滿了警惕,隻是見到殿下那雙漆黑潤澤的眼?中泛出愧疚神色,她又忍不住心軟。

    她抓著被角,小聲道:“現在也不是很疼了。”

    她說的是實話,而且方才?她咬著殿下的肩膀求他不要動的時候,殿下也忍得難受,額上都冒出汗來,想必也是疼的吧?

    陸修珩這才?放下心來,又去室外端了一盞蜜水來,將她抱到自己的腿上,一點?一點?喂她飲下——那解酒湯涼了又熱,熱了又晾,反複好幾?次,已經不能喝了。

    飲完了蜜水,沐夷光總算恢複了一點?力氣,她枕在殿下的腿上感慨:“原來這就是同房啊。”

    陸修珩就著方才?沐夷光留下的唇印將剩下的蜜水喝完,凝眸看著她嚴肅又認真?地發?出感慨,隻覺得可愛極了。

    不過很快,沐夷光就想起?一件事來,她直起?身來回望著殿下:“殿下,臣妾忽然想起?來,您似乎還?忘了一件事。”

    她的語氣和敬辭都十分正經,眼?睛卻?冒出亮晶晶的光,一看就沒打什麽好主意。

    陸修珩卻?甘之如飴,順著她的話應道:“什麽事?”

    沐夷光湊近他,幾?乎要將他壓在背後的床柱上,用一種秋後算賬的語氣,一字一句道:“殿下說過的,我們還?要在一起?發?誓,願意共同孕育和撫養子嗣,才?算作同房。”

    過去的記憶忽然開始攻擊金口玉言的太子殿下,陸修珩隻覺得又無奈又好笑,當真?舉起?三根手指,認認真?真?說完了誓詞。

    若是當時他能夠算到會有今日,一定不會隨口敷衍沐夷光,而是身體力行地好好教導她什麽叫做同房。

    沐夷光這才?滿意了,想起?今日宴席之事,她不免也憧憬起?來:“殿下,你說我們什麽時候會有子嗣呢?”

    提起?子嗣,陸修珩反倒沒那麽在意了,他漫不經心地安慰她:“無妨,便是今日沒有,說不定明日就有了。”

    心裏想的卻?是:他才?和心愛的女子成?了真?正的夫妻,隻想讓她獨屬於自己,怎麽肯讓一個莫名其妙的小崽子搶走她的注意力?哪怕是自己的也不行。

    思及此,陸修珩開始一本正經地給?她傳授人生哲理:“行事不能一味偏重結果,偶爾也要學會享受過程。”

    若是讓他沙場上的敵軍、朝堂上的政敵聽見了,一定會氣得跳腳,指責他恬不知恥、大言不慚。

    他此刻仍不忘為自己鋪好後路,好聲好氣道:“是不是孤做得還?不夠好,方才?的過程讓你不滿意了?”

    實在是恬不知恥、大言不慚!

    於是,隻知道更享受過程的太子殿下就被隻追求結果的太子妃趕出去了。

    *

    沐夷光在榻上小憩了半響,等到天色暗下來了、自己也沒那麽疼了,才?做賊似的回了自己的寢殿。

    她先前?已經在陸修珩的親自服侍下換了身交領對襟的衣裙,勉強遮住了鎖骨附近的痕跡,渾身上下清清爽爽、幹幹淨淨的,光看麵?上,任誰也看不出端倪。

    小廚房已經備好了飯食,沐夷光卻?並不著急用晚膳,而是吩咐道:“青霜,本宮記得東宮的庫房裏還?有一尊觀音像,替本宮請出來供上吧。”

    青霜一愣,不確定地問道:“娘娘,那尊白玉觀音昨日已經作為壽禮送到莊府了。”

    沐夷光臉頰一紅,她本來也沒打算瞞著這兩個丫頭,補充道:“是那尊青白瓷的送子觀音像。”

    兩個丫鬟對視一眼?,心中大喜過望,打心底裏為娘娘和殿下高興,青霜更是忙不迭地淨手、更衣、焚香,將送子觀音娘娘請到了毓華殿的佛堂。

    沐夷光跪坐在蒲團上,十分虔誠地拜了拜,心中希望自己能早日有孕,那樣不僅可以?把殿下指使得團團轉,更不用再經受這樣的……

    想到下午兩人的親密,她微微出神,若說那是折磨,可七分的疼痛裏也摻了三分的甜蜜。

    沐夷光斟酌了用詞,重新道:“願信女早日有孕,若能得償,信女願請太子殿下茹素三月,並為觀音娘娘重塑金身。”

    她恭恭敬敬插上三柱香,這才?揉著後腰站了起?來,讓長纓為自己布膳。

    這份誠心觀音娘娘是否聽到便不得而知了,倒是引來了太子殿下。

    陸修珩另換了一身素白的竹紋長衫,腰間依舊懸掛著那枚鏤雕竹鶴佩玉,脊背挺直如青柏修竹,眉眼?含笑,清冷冰山化作桃花春水,隻消望上一眼?便能教人神思不屬。

    不過在沐夷光知道那樣修長挺拔的身材之下藏了一個怎樣凶狠的大殺器之後,她就不會再輕易被這溫潤的表象所?迷惑了。

    她抬箸的手一頓,語氣裏滿是提防:“這麽晚了,殿下來做什麽?”

    陸修珩的桃花眼?微彎了彎:“來陪太子妃用膳啊。”

    沐夷光原本很想硬氣地回一聲“不用你陪”,但想到自己方才?的許願,還?是讓青霜給?殿下取來了一副碗筷。

    她大方地夾了一塊蜜火腿放在殿下的碗裏,好心道:“多吃點?。”

    薄薄的火腿肉片晶瑩又鮮亮,還?沾著甜蜜的醬汁,若不是陸修珩口味清淡,想必也會很愛吃的。

    劉寶原想過要不要為殿下盛些他慣吃的膳食來,不過見殿下心甘情願的樣子,那火腿哪怕裹的是毒藥,隻怕殿下也會毫不猶豫地吃下去的。

    他當即後退一步,和青霜、長纓一道兒站得遠遠的。

    嗯,殿下和娘娘的事,他們還?是少?摻合的好。

    用完膳,依著娘娘平日裏的習慣,應當是漫步消食,隻是今日裏娘娘卻?興致缺缺,甚至一步也不肯挪動。

    不過殿下倒是好脾氣,他輕咳一聲,示意他們都下去,由自己來照應沐夷光洗漱。

    漱口淨麵?之後,陸修珩從妝匣裏取出一把白玉象牙梳,望著精致的女子發?髻,隻覺得無從下手,最?後還?是沐夷光自己抬手拆了發?髻,如瀑的烏發?傾泄下來,襯得那張臉越發?地白皙清麗。

    她的袖口處不知在哪裏沾染了一點?檀香,伴隨著抬手的動作散逸出來,遮住了淡淡的梨花香氣。

    長發?握在手中像是錦緞一樣光亮柔軟,滑不留手,陸修珩一絲不苟地替她梳發?,順帶猜著了一點?她的心思:“今日拜了觀音?”

    沐夷光的臉“唰”的一紅,故作訝然,欲蓋彌彰道:“沒有,大概是路過佛堂不小心染上的。”

    陸修珩了然地點?點?頭,語帶笑意:“是送子觀音?”

    自以?為隱秘的小心思就這樣被當場拆穿,沐夷光氣得捶了他一拳,陸修珩卻?不躲不避地受了這一下。

    她的力道不重,落在陸修珩結實的臂膀上,如同撓癢癢一樣。

    陸修珩抿唇斂笑,摸了摸鼻子,朝她正色道:“雖說求人不如求己,不過孤今夜隻是想陪著你一起?睡覺而已。”

    他垂著眸,看著她烏黑長發?後露出的一點?粉白耳垂,麵?上神色誠懇極了:“沒有你的允許,我保證什麽也不做。”

    沐夷光這才?勉為其難地扭過頭去,試探地伸手讓他為自己換上輕便的寢衣。

    陸修珩當真?為她脫去外裳,目不斜視地取來寢衣為她披上,又抱她上了床,自己則安靜地躺在她身旁,她甚至能聽到他清淺的呼吸聲。

    房中留了一盞燭火,隨著晚風吹拂明明滅滅,昏暗的月光透過雲層和窗欞灑落進?來,蒙上一層柔和的光。

   

    仔細算了算,兩人不過是第二次同床共枕,明明什麽也沒做,她心中卻?緊張極了,僵手僵腳地擔心自己會不會睡相不好,會不會搶了殿下的被子。

    陸修珩察覺到她的心思,溫柔地側身替她蓋好薄被:“睡吧。”

    明亮的月華透過他細密的長睫毛篩了下來,落在她的心間,她忽然便覺得很安穩,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原本以?為會一覺睡到天亮,沐夷光半夜卻?被熱醒來了。

    夏日炎炎,她平日裏不過穿了一件輕薄的褻衣,今日卻?嚴嚴實實裹了三層——寢衣、中衣、抹胸。

    沐夷光轉頭往陸修珩那邊往了一眼?,即便是睡夢中,殿下也依然端端正正地平躺著,呼吸聲平和而綿長,那雙鋒利的眉難得柔和地舒展,讓人不忍打破這份安寧。

    她小心翼翼地撐起?身子,悄悄換下了寢衣,見殿下那邊毫無動靜,幹脆又在黑暗中褪下了中衣,隻留下了一件抹胸。

    月亮早已升到了最?頂上,此刻忽然脫離了雲層的包裹,肆無忌憚地照耀著人間。

    因在軍中的習慣,陸修珩睡覺極為警覺,不過一點?風吹草動,他已經悄悄睜開了雙眼?,便瞧見了這麽一幅美?人圖。

    月光下的瑩潤肌膚白得發?光,比豆青色雲錦上繡著的雪白梨花還?要耀眼?,細窄的係帶在後腰處交疊,越發?顯得不盈一握,柔若無骨。

    陸修珩的眼?神平靜,在那簇梨花上流連了一會兒,聲音帶著一點?初醒後的慵懶與沙啞,隨口便吟出一句:“豆色青瓷淨,梨花白雪香。”

    沐夷光捂住胸口,慌亂地解釋一句:“這是長纓為我繡的重瓣梨花,臣妾小字阿梨,親近的人都這樣喚我。”

    陸修珩偏要做不一樣的,他開口喚她:“梨梨。”

    他的聲音清冷中帶著一絲微啞,像是夏夜溫柔而灼熱的風,吹得人耳根發?軟,化作一灘春水。

    他已經伸手采擷那嬌嫩柔媚的梨花,又將那軟枕墊在了沐夷光的腰下,咬著她的耳朵道:“梨梨,我教過你的,求人不如求己。”

    強烈而不容忽視的青桂氣息徹底包裹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