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作者:盛懷翊嶽綾      更新:2023-11-16 15:05      字數:3006
  第125章

  我知道賭場那裏,哪怕不是盛懷翊自己親自坐鎮,也會安排自己的心腹看場子,說白了,這樣的買賣,必須得是自己的人在,才會放心,不然換了旁人,別說是鎮不住場子,還容易生出異心。

  賭場裏的生意,走出去的流水,哪天沒有個幾千萬,壓上身家性命都是常事兒,若是想從中間撈走好處,就單單一天就能密下百十來萬,不會沒有人不心動。

  所以,必須得是完完全全忠心的人,才會放心讓他看場子。

  盛懷翊下麵,據說有十二門堂主,這每一門堂主,分管其名下不同涉獵領域的生意,清白的生意是這樣,不幹淨的生意,也是如此。

  而每一門下麵,還有眾多小弟和馬仔,拋去盛懷翊身邊幾個讓他放心又器重的生死之交,那十二個堂主,也個頂個是他的心腹,其交織出來的黑色帝國龐大而係統,勢力和產業,更是讓人瞠目結舌。

  碧海藍灣這邊是盛懷翊比較重視的一個分支,定然會安置心腹在這裏看場子,表麵上那些個正兒八經的經理,不過是下麵的小弟,哄弄那些來往消遣娛樂的賓客罷了,真正的心腹,才不會這麽輕易的露麵。

  我來到地下賭場,不是那種比較規矩的賭場,裏麵人聲鼎沸,十分嘈雜,到處彌漫著嗆鼻的煙霧,有五大三粗的地痞流氓,操著一口粗嘎的嗓音,在賭場裏吆喝著,也有穿著西裝革履、梳著大背頭的商界人士,四平八穩的坐在賭桌旁,像模像樣的玩著手裏的泥碼。

  發牌的荷官穿著板板正正的統一製服,把頭發用發網盤上堆在腦後。

  我看著亂七八糟的人群,想也知道這些人是那些不入流的賭客,真正的豪客,不可能在這麽嘈雜的環境中賭博。

  做人被分成三六九等,賭場同樣也會被分成不同的等級,那些不入流的賭客,隻能在散台玩,真正的達官顯貴,怎麽能輕易在散台的場子露麵?就包括給那些大老板和高官發牌的,都得是高級公務。

  我知道散台一般有幾個小弟照看就足夠了,能讓盛懷翊心腹照看的,怎麽也得是濱江城叫得上名字的人物,於是我順著人流,往高檔私人包房走去。

  私人區域比散台那邊寂靜多了,就像是兩個極端的世界,劃開了富人與窮人之間的界限,隔絕了有錢與沒錢之間的來往。

  我快要踏足私人包房那裏的時候,被一名穿著賭場製服的侍者攔下,他和我說要驗資,證明其名下至少有二百萬以上的資產。

  但凡有點逼格的地方,現在都喜歡搞驗資那一套,以此來拉高自己在外界的聲望。

  我拿了一張銀行卡給侍者,讓他驗資,等驗資通過後,我問他:“你們今天玩的最大的場,在哪個房間?”

  侍者用一種古怪的眼光看著我,顯然不太相信我一個女人,會上最大賭碼的牌桌。

  要知道,賭場就是一個銷金窟,多少人賭紅了眼,贏了還好,若是輸了,跳河跳樓、妻離子散大有人在。

  侍者反問我:“女士,你要不要先換一下籌碼?”

  我不是來賭博的,換籌碼也沒有用,索性直接問道:“把你們這邊的頭兒給我叫出來,我有事兒找他。”

  我問的直接,侍者以為是我來找麻煩的,看我的目光越發古怪,畢竟有個漂亮的女人來找他們的頭兒,任誰瞧見,都會覺得這是因為感情的事兒來鬧事兒的。

  見侍者不語,隻是打量我,我又說:“我是來還東西的,不是來找麻煩的,或者,你幫我把東西交給你們頭兒也可以。”

  說著,我把那個精致的絨盒從包裏拿出來,遞給那個侍者,和他說:“讓你頭兒,把這個東西,轉交給盛懷翊。”

  從我出現在這裏開始,侍者就對我是一副審讀的姿態,現如今,我直截了當喚盛懷翊的大名,他更是錯愕於我到底是什麽人,竟然敢直喚盛懷翊的大名?

  侍者可能是發覺事情不太對勁兒,連忙從無線麥克裏喊人,說有位女士找東哥,說是來還東西給盛總的。

  沒一會兒,一個留著日式中長發,穿著花襯衫和白色休閑褲的男人,嘴裏叼著個牙簽,流裏痞氣的從走廊暗處走來。

  他問:“誰找我?”

  侍者連忙說:“東哥,這位女士找您,說是托你把東西轉交給盛總。”

  那個叫東哥的男人,挑了一下眉,隨即看向我,問我:“什麽東西?”

  我把絨盒遞上去給那個東哥,說:“盛懷翊之前把東西放在我這裏保管,我現在物歸原主,麻煩你幫忙把東西還給你們盛總。”

  那個東哥持懷疑的目光看著我,接過來絨盒後打開,瞧了一眼,隨即瞪大眼睛說:“你是嶽小姐?”

  對於東哥知道我身份事情,我還挺驚訝的,壓根不清楚他是怎麽知道我的身份。

  我微微蹙眉,“今天,是我們第一次見麵吧?”

  對方立刻換了一副表情,再不複剛才的散漫和痞氣,招呼著侍者帶我過去包房,說:“雖然說今天是我和嶽小姐第一次見麵,但是嶽小姐的名兒,我可是一早就聽說了。”

  東哥嘖嘖說著:“前不久聽猴子說,說翊哥送了一對前不久他從歐洲比利時皇室那邊得到的一對鑽石耳環送給了一個嶽小姐,說那對鑽石耳環價值不菲,怎麽也得值八位數,說翊哥特寶貝那個嶽小姐,送鑽石耳環不算,連嶽小姐腸胃不舒服,翊哥都親力親為的照顧著,生怕別人照顧不周,說真的,咱們做弟兄的,跟著翊哥這麽多年了,啥時候見過他對一個女人這麽上心啊?”

  東哥口中的猴子,也就是上次那個在天海送我出門的馬仔。

  對於這件事兒會傳開,我沒有什麽可意外的。

  盛懷翊救過我那麽多次,我嶽綾的名字,怕是在他們這些有頭有臉的弟兄裏,都傳開了吧?

  東哥主動和我介紹他自己,讓我叫他東子就行。

  侍者要領我去包房那邊,我擺手拒絕了東子的好意,我說:“我今天是來還東西的,既然你知道我是誰,那就麻煩你幫忙把這對耳環,替我還給你們盛總。”

  我不想徒惹不必要的麻煩,又說:“還有,我和你們盛總之間,隻是很普通的朋友關係。”

  東子見我不大願意和盛懷翊之間扯上過多的聯係,他撇了撇嘴,好像在說我不識好歹。

  已經把東西交出去了,我沒有久留的打算,道謝後要走,東子卻叫住了我,和我說:“嶽小姐,真不是我不幫你這個忙,是這個忙,我真的幫不了,這對鑽石耳環,你得自己親自還給翊哥。”

  東子把鑽石耳環遞給我,又說:“翊哥這會兒和商務部的幾個領導在打麻將,嶽小姐,你可以先去包房那邊休息一下,等翊哥這邊牌局散了,我再告訴你,到時候你再親自把東西還給翊哥。”

  東子看了看腕上的鋼表,說:“翊哥的牌局快散了,嶽小姐不用等太久。小孫,請嶽小姐到包房裏休息,再拿點水果和飲品送過去。”

  我手裏的絨盒,就像是一塊燙手的山芋,東子不肯幫我,其他人更是不可能攬下這個忙,索性,我親自還給盛懷翊也好,省的到時候盛懷翊生氣,把這件事兒遷就到旁人的身上。

  我長長出了一口氣,把絨盒裝進包裏以後,隨著侍者,往一間包房走。

  盛懷翊是約莫過了一個小時,才進來到包房這裏的,我等的有些不耐煩,人也要昏昏欲睡,和服務生要了個毯子以後,人蜷縮在沙發上,就閉上了眼睛休息。

  睡得不實的關係,感覺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帶著走廊刮過的風吹進來,我似有感應,緩緩睜開了眼睛。

  盛懷翊今天穿了一件藍色的休閑Polo衫,下麵是一條米白色的休閑褲,我要睡覺的關係,包房裏隻開了一圈燈帶,他逆光而站,走廊裏的燈光泄進來,在他身上留下了一層十分不真實的剪影。

  盛懷翊隨手開了燈,房間瞬間亮堂起來,我視線落在盛懷翊的身上,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麽隨性休閑的穿著,整個人看起來,儒雅又清貴,和人平常潛意識裏對黑色會老大的認知,截然相反。

  目光落在他略有些消瘦的臉上,腦海裏不自覺想起來他上次在我麵前離開時,明明那麽頎長偉岸,卻透著股滄桑寂寥的背影,不由得心尖有些刺痛。

  盛懷翊無波無瀾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瞅了我兩秒,而後走去一側的沙發那裏坐下,先開口說:“聽東子說,你找我?”

  我收起來那些亂七八糟的、不該有的情緒,掀開身上的薄毯從沙發上起身。

  我說:“我過來還東西。”

  我從包裏把那個精致的絨盒翻了出來,然後提步走上前,把手裏的絨盒遞了過去。

  盛懷翊目光調轉到我的手上,他看著我遞過去的絨盒,沒有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