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拔牙
作者:明章懿蘇硯清      更新:2023-11-16 14:33      字數:4279
  第88章拔牙

    翌日清晨,兩人吃過早飯以後蘇硯清親自開車帶著章懿去了聖心醫院,全國最著名的牙醫已經在科室裏麵等著了。

    到了牙科以後,章懿先被護士帶著去拍了一個片子,然後拿著片子回醫生的辦公室。

    醫生拿過片子看了以後,抬頭對兩人說道:

    “蘇先生,明小姐,從片子上你們兩個也能看到,左右這兩顆智齒是橫著長的,很有可能會擠壓到前麵其他的牙齒,需要拔掉。”

    “好。”,章懿點頭答應。

    “明小姐有什麽藥物過敏史嗎?”,醫生說,“因為這兩顆智齒都在發炎,所以需要先吃三到四天的消炎藥,等炎症消失以後,才能拔掉。”

    和蘇硯清昨晚說的一模一樣。

    蘇硯清看了眼桌麵上的片子,說道:

    “她有哮喘,對阿司匹林過敏,另外,她還有先天性心髒病,我不知道能不能使用麻醉劑。”

    拔牙如果不使用麻醉劑的話,就是痛也能把人痛死,章懿聽到男人的話,心裏有些害怕。

    醫生點頭表示了解,然後在單子上寫下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撕下來以後遞了過去:

    “那先帶她去做個心電圖和超聲心動圖吧,我具體看一下狀況再定奪。”

    能不能使用麻醉,以及使用哪種麻醉,劑量用多少,都是根據患者心髒功能的具體情況進行分析的,不能一刀切斷。

    蘇硯清牽著章懿的手往胸外科的科室方向走的時候,女孩突然停下腳步,捏了捏他的掌心:

    “清清,我們不拔了,還是走吧,我吃些消炎藥就好了。”

    “為什麽?”,蘇硯清也停下腳步,低頭看著臉色為難的小家夥,“剛剛片子上不是顯示了嗎?Stella的智齒屬於必須拔掉的那一種。”

    章懿聞言隻是低著頭,貝齒輕咬著粉唇,不願意說話,蘇硯清看了眼過往的病人,拉著女孩去了一處人比較少的走廊,耐心地問:

    “怎麽了?Stella是擔心不能用麻醉很會疼嗎?”

    女孩輕輕點了點頭,如蚊子哼般低低地“嗯”了一聲,蘇硯清勾唇,柔聲安慰著:

    “還不一定呢,我們去檢查完心髒的情況,Stella現在這麽健康,我相信輕微的麻醉劑量對身體不會有影響的,我們這個隻是例行檢查。”

    “好了,不要害怕,我陪著你進去。”

    負責做心電圖測試的提前安排好的女醫生,是單獨的VIP科室,不會耽誤其他患者的檢查時間。

    蘇硯清幫女孩把裙子的拉鏈拉到腰間,方便待會電極夾貼在皮膚上,然後牽著她的手,扶著她躺在黑色的真皮檢測床上。

    “不要緊張,我就在這裏陪著你。”

    需要貼電極夾的地方都被擦了酒精,醫生每放一個夾子,章懿的心尖就顫抖一下,等到醫生說開始的時候,她的呼吸突然開始變得急促,整個人處於極度的緊張之中。

    醫生坐在屏幕前,看著心電圖機上麵的走勢,皺起了眉頭,柔聲說道:

    “明小姐,您放鬆,盡量放慢呼吸,不要緊張。”

    蘇硯清也發現了小家夥的不對勁,對醫生說了句“抱歉,我需要安撫她一下,麻煩你避讓一會兒。”後,就把女孩身上的電極夾拿掉,把人抱起,摟在懷裏。

    摸著她微涼甚至有些僵硬的身體,溫聲安撫:

    “怎麽了,Stella,不舒服嗎?”

    “不要急,把呼吸放慢,我在這。”

    醫生也識趣地退了出去,科室裏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叔叔,我不想做這個,不想做,,”

    章懿本能地抗拒一切對心髒進行檢查的項目,把臉埋在男人的脖頸,無聲地哭著。

    感受到脖子上傳來的濕潤,蘇硯清拍著女孩後背的手僵了一下,他沒想到小家夥會這麽抵觸一個簡單的檢查。

    他用手給她擦了擦眼淚,輕哄:

    “不想做可以,但是Stella要告訴我是因為什麽?”

    “我不想做,每次都沒有好結果,每次做完爸爸都會一個人躲起來哭。”

    小時候,每次醫生和護士姐姐哄著她昨晚各項檢查以後,爸爸總會拿著那些檢查單在書房裏哭,她看到過好幾次,那時候她還不知道為什麽。

    於是跑進書房問爸爸為什麽哭,那個時候,爸爸就會把檢查單鎖進抽屜裏,把她抱在懷裏,笑著說:“是因為章懿很健康,爸爸太高興了才哭的。”

    長大以後,她才知道,不是的,爸爸在說謊。

    她開始本能地害怕去做檢查。

    蘇硯清也想到了這一層,隻是,他很難想象明肆一個人躲起來哭泣的模樣。

    但現在,哄好小公主才是頭等大事。

    “那是Stella小時候了,現在你已經很健康了,你看。”,蘇硯清握著女孩的手腕抬起,“健康監測手環已經很久沒有發出警報了,這證明Stella真的很健康了。”

    沾著淚水的睫毛根部微垂,章懿看著手腕上的那個手環,抽抽噎噎地說:

    “真的嗎?”

    “真的,很快就結束的,做完以後你不是想去染頭發嗎,我已經幫你約好了造型師,下午就讓她們去家裏給你染好不好?”

    他沒忘記對她的每一個承諾,聽到可以染頭發,章懿心中對檢查的抗拒消散了幾分,勉勉強強地做完兩個檢查。

    結果很快出來,醫生看過以後覺得沒什麽大問題,可以用小劑量的麻藥。

    兩人聞言一起鬆了一口氣,去一樓取完能用的消炎藥以後就回了家。

    蘇硯清不能陪著她一起染頭發,公司裏還有一大堆事物等著他出麵處理,隻能把人送回家,等造型師來了以後就匆匆離開。

    章懿坐在化妝間裏,看著四個造型師進進出出地往裏麵搬待會染頭發要用的東西。

    “需要多久啊?”

    她看造型師忙完了,手上已經開始挑染發劑了,忍不住問道。

    染著粉色頭發的造型師聞言轉過身,笑著回複:“大概六個小時。”

    “六個小時?”,章懿震驚了,“這麽久嗎?”

    “因為銀色需要漂很多遍,等原本的黑色完全褪去以後才能染上色。”

    章懿有些退卻了,造型師看出了她眼中的遲疑,提議道:

    “其實明小姐發質這麽好,皮膚也很白,長得也漂亮,染什麽顏色都會很好看的,如果染需要漂的發色,盡管我們用的是最好的東西,也會對頭發造成不可逆轉的損傷,明小姐可以再考慮一下。”

    她們也是第一次看到綢緞般順滑的長發,一看就是精心養護的,也不舍得去讓它們受損。

    說完,她們就把發色冊子遞了過去。

    章懿也不忍心傷害自己的頭發,當初說要染和蘇思禮一樣的發色也不過是一時興起。

    正當她挑顏色的時候,化妝間的門被推開,好久不見的蘇念突然跳了進來:

    “章懿,想不到吧,我回來了!”

    確實意想不到,章懿眸子裏滿是驚喜,把冊子放在一旁,笑著問:“你不是和你的男朋友私奔了嗎?”

    提起“私奔”這茬,蘇念歪倒在一旁的懶人沙發裏,無奈地歎了口氣:

    “別提了,我都要煩死了,當初是他非逼著我私奔的,我壓根就不想。現在我們徹底分手了,我呢,和爸媽認真道了歉,保證以後不再和他來往,他好像也被家裏送出國了,以後我們兩個應該是老死不相往來了。”

    傅沉那個狗,可算是被家裏人送走了,總算是沒機會纏著她了!

    這麽想著,心裏痛快了不少。

    “算了,不說這個了,我聽瑞恩爺爺說你要染頭發,我幫你挑發色吧。”

    蘇念湊上前,兩人共同翻看著手裏的發色冊子,商量著哪個顏色不用漂但是會好看。

    清園門外的樹下,停著一輛黑色的豪車,昂貴的玻璃將車內的場景遮得嚴嚴實實,外人不得窺探分毫。

    坐在駕駛座上的司機,看了眼後座上帶著墨鏡,看向窗外的少爺,小心翼翼地問道:

    “少爺,蘇小姐估計得好一會才會出來,您確定要在這裏一直等嗎?”

    傅沉冷冷地斥責沒有眼色的司機。

    司機見狀,也不敢再催。

    過了一會兒,他看到自己家那個無法無天的小少爺看了眼手機,然後兩行清淚出現在臉頰上,他心一震,謹小慎微地試探道:

    “少爺,您哭了嗎?”

    傅沉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鏡,用手背狠狠地擦了擦眼睛,怒吼:

    “給我閉嘴,我他媽沒有哭,現在立刻掉頭離開,你再敢帶我來找她,我就讓我爸媽開了你!”

    司機:,,

    他怎麽不知道他有這麽大權力,能決定傅家衿貴到不行的小少爺的行蹤。

    車子發動,剛開出去沒多遠,後座又傳來一聲怒喝:

    “掉頭,回去!”

    司機:,,

    等章懿頭發正在上色的時候,蘇念去了趟洗手間,剛用暖風把手吹幹,口袋裏的手機開始震動,她拿出來一看,來電顯示是一段她早就爛熟於心的號碼。

    她不耐煩地點擊接通,沒好氣地說道:

    “幹嘛?”

    回應她的是一段沉默,正當她準備把電話掛掉時,傳來一聲帶著狠意的男聲:

    “蘇念,你他媽等著,老子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你!”

    蘇念一陣無語:“傅沉,你真是腦子有問題,我們都約定好了以後互不打擾,你又打電話過來威脅我是什麽意思?”

    “我要你現在出來見我!”

    “現在見你?”,蘇念抬眼看了看外麵,傅沉這個瘋子不會跟著他來清園了吧。

    “行,你別衝動,我現在就出去見你。”

    她真的害怕那個瘋子一時衝動硬闖清園被保鏢打得半死。

    電話一直沒有掛斷,知道她拉開那輛熟悉的黑色車門,看到雙眼通紅,臉色陰鷙的傅沉。

    對方看到她以後,立刻掛斷電話,狠狠地把臉別過去,一副不願理人的模樣,蘇念沒有心情去哄她,直接問:

    “我來了,有什麽事說吧。”

    頓了一下,她又補充:

    “私奔是不可能了。”

    傅沉這才轉過頭,幽怨地看了她一眼,語氣森冷地說道:

    “我要你和我一起出國。”

    ——

    章懿染完頭發已經接近五點,期間傭人過來告訴她,說蘇念小姐有事情,先離開了。

    她點頭表示知到,等頭發洗幹淨吹幹以後,造型師又幫他卷了一個波浪。

    蜜色的長發配著巴掌大的鵝蛋臉,以及雪白的皮膚和精致的五官,漂亮到不可思議,和黑發帶來的清純不同,蜜色長發襯得她整個人更成熟了一些。

    本想等著清清回來以後給他一個驚喜,但沒想到七點的時候,接到了他的電話,說今晚可能要很晚才能回來,讓她不用等,先吃飯吃藥睡覺。

    她本以為這是一次偶然的忙碌,沒想到,在接下來的一周,這樣的忙碌已經變成了常態。

    隻有每天起床手腕上係著的領帶證明男人晚上確實回來過。

    章懿近幾天有看新聞,知道蘇氏集團的海外版圖正在急劇收縮,尤其是拉斯維加斯的賭場正在迅速進行拋售,有人猜測是蘇氏集團是為了回籠資金,也有人猜測蘇氏集團的產業中心正在移向國內。

    隻有她心裏明白,都不是。

    她人生中第一次出現了一種無能為力的感覺。

    直到五月的第一個星期日,蘇硯清才難得有了空閑的時間好好陪陪他的公主。

    早上梳頭發時,他感歎:

    “我最近有些忙了,連我的公主新染的這麽漂亮的頭發都沒來得及看,今天我有半天的空閑,正好可以陪你去拔牙。”

    本來上個月就應該去的,但是他忙著產業轉移和拋售,一直騰不出來空閑的時間。

    章懿看著男人眼底的青黑,心疼地搖了搖頭,說:

    “不用了,我想要清清好好休息,我自己也可以去的。”

    “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沒事,我不累,不要擔心。”,蘇硯清把領帶當作發帶,給她紮辮子,“下個月我要回高中母校演講,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校園?”

    “要!”,章懿聽到校園兩個字,眼都亮了,不顧自己的頭發還沒紮好,猛得轉身抱住男人的腰:“我要去!”

    “好,那現在我們去換衣服,先去拔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