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被阻礙的愛情

  　　兩人相擁，度過漫漫長夜。

  　　章懿靠在男人的懷裏，指著前麵的幾幅油畫，解釋：

  　　“清清看到了嗎，那個少女是我，抱著少女在彈鋼琴的男人是你哦，神女不喜歡鋼琴，但還是陪你彈了哦~”

  　　“嗯，謝謝公主。”

  　　孤單的月神少女墜入柔情蜜意，從此有了陪伴。

  　　——

  　　宋家正式宣告破產的前一個月，章懿在蘇硯清的幫助下將宋辭讓送她的股份全部拋售，一夜之間，兩億美金進賬。

  　　章懿看著自己數字不斷加長的餘額，臉上的笑容不斷擴大。

  　　看著手機屏幕裏那條已經在各大榜單上掛了好幾天的#宋氏集團正式宣告破產#的消息，章懿不免唏噓，龐大的商業帝國一夕之間分崩離析，宋辭讓應氏布局了很久吧。

  　　手邊放著一張他和媽媽的合照，章懿看了眼手機上的日期，再過不久就是清明節了。

  　　一周之前，宋辭讓把宋家那座宅子轉到了她的名下，說，她媽媽的骨灰就在宋家的祠堂裏。

  　　而他本人，在昨天已經出國了，他的公司總部在紐約，據說已經上市了。

  　　“章懿小姐，聶小姐來了，在樓下等您。”

  　　傭人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她應了聲“知道了，我馬上下去。”後，便把手邊的照片收好，換了條裙子以後便下了樓。

  　　她和聶依依好久沒見了，她激動地跑過去和她擁抱。

  　　“聶姐姐，最近公司很忙嗎？”

  　　聶依依說：

  　　“還好，你昨天發給我的那段代碼，我讓技術部已經內測了，和語義模型完全匹配，完美攻克技術難題！”

  　　聶依依的語氣裏是抑製不住的驚喜，她就知道，章懿小姐是最棒的！

  　　章懿放心了，又問：

  　　“那就好，對了，和盛越集團的合作進行得怎麽樣？”

  　　提到這個，聶依依更開心了，她說：

  　　“十分順利，對方完全配合我們的要求，並且，我們的語義係統搭配他們的遊戲策劃，最大程度地提升了遊戲用戶的留存率。”

  　　聊完工作，兩人聊起了最近的生活，提起戀愛，聶依依有些擔憂地問：

  　　“小姐，先生會不會不同意你和蘇先生在一起呢？”

  　　“我覺得我是可以說服我爸爸的！”

  　　嘴上這麽說，但章懿心裏其實一點底氣都沒有，偏偏，好巧不巧，在送走聶依依以後她就接到了爺爺從紐約打來的電話。

  　　“爺爺！”

  　　她接通電話，甜甜地喊著。

  　　對麵也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回答：“欸，乖懿懿啊，在京市還適應嗎？”

  　　章懿：“嗯嗯，我在京市很好，爺爺不用擔心我！”

  　　對方的語氣更加放鬆了，感歎著：

  　　“那就好，那就好啊，爺爺忙了大半年，也沒顧上和你打個電話，懿懿有沒有生爺爺的氣啊？”

  　　“沒有，我知道爺爺很忙的。”，爸爸和爺爺忙的應該是一件事，她心裏清楚的。

  　　明世宗聽著孫女的回答，鬆了口氣，接著說：

  　　“那就好，懿懿，爺爺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爺爺你說。”

  　　“你爸爸還在忙，但是爺爺這邊手頭上的工作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想去京市把你接回紐約，你馬上也要來這邊讀書了，爺爺想讓你提前過來適應一下，你覺得怎麽樣啊？”

  　　章懿陷入沉默，過了好半晌，她說：

  　　“爺爺，我不想那麽早過去。”

  　　聲線有些低沉，不似剛才那般活潑，明世宗聽了後忙補充道：

  　　“爺爺聽懿懿的聲音是難過了？沒關係沒關係，我們是在商量嘛，不想這麽早過來也行，不傷心啊，，”

  　　這不是商量，章懿很清楚，爺爺已經知道了她和清清在談戀愛，總歸是要說的，不如現在就攤牌：

  　　“爺爺，我談戀愛了，和蘇硯清，就是爸爸的朋友。”

  　　這下子輪到對麵沉默了，章懿覺得，爺爺從揚聲器裏傳過來的呼吸聲都帶著憤怒，但開口的嗓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平穩，甚至有些故作輕鬆：

  　　“我以為多大點事呢，我們章懿這麽優秀，被人喜歡，談個戀愛很正常，你還小，玩幾年就過去了。”

  　　說到這裏，明世宗還嫌不夠，又接著說道：

  　　“爺爺手裏大把的青年才俊，模樣，身家，行事作風樣樣都和我們懿懿很般配，等你這股新鮮勁過去了，爺爺再給你介紹。”

  　　不是的，才不是這樣，章懿急忙否認：

  　　“不是的爺爺，不是新鮮勁，我喜歡他，我們是要在一起一輩子的。”

  　　“懿懿，說什麽胡話！”，明世宗的聲音已經染上了幾分嚴肅。

  　　章懿眸中已經閃著水光，她握著手機緩緩地搖了搖頭：

  　　“我沒有說胡話，爺爺，我就是喜歡他。”

  　　“懿懿，不要忘記你的身份，爺爺可以允許你和蘇硯清談戀愛，但是結婚，絕無可能。”

  　　明世宗意識到自己剛剛對孫女太凶了，停頓了下，把語氣重新放軟說：

  　　“懿懿，爺爺知道你這個年紀一旦喜歡一個人就想和他在一起一輩子，但是，你們不合適知道嗎，不光我不同意，你爸爸也不會同意，你媽媽在天上也不會同意的，聽話，孩子，爺爺不會害你的。”

  　　爺爺甚至搬出來去世的媽媽，章懿垂下頭，啞口無言。

  　　爺孫倆這次的通話，不歡而散，章懿一個人坐在房間裏傷心地哭著，連晚飯都沒有吃。

  　　結束通話的明世宗臉上的慈祥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浸淫社會多年的狠辣，渾濁的眼裏閃爍著森光，他對一旁的秘書交代道：

  　　“告訴明肆，讓蘇硯清盡快和懿懿分手，另外，你把蘇硯清的聯係方式發到我的郵箱裏。”

  　　他倒要親自會會這位年紀輕輕的蘇家家主有什麽過人之處，把他那麽優秀的孫女給迷得神魂顛倒。

  　　懿懿是明肆唯一的孩子，母親早逝，天資聰慧，但身體又那樣不好，他的大兒子明城孩子倒是多，三個男孩兩個女孩，有的做出的成績確實不錯。

  　　但他一個都看不上，還是從內心裏覺得和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懿懿親。畢竟，懿懿是他親手帶過的最久的孩子。

  　　他和明肆以及明城為了保護她可謂是費盡心思，眼看著往後的路就要光明了，不能讓蘇硯清過來橫插一腳。

  　　——

  　　蘇硯清接到一個來自紐約的陌生電話時，剛開完一個投資分析會議，正坐在辦公室休息。

  　　他以為是明肆打來的，沒有猶豫就接起，不料對麵傳來一道蒼老有力的聲音：

  　　“蘇先生，你好。”

  　　嗓音低沉，帶著濃濃的上位者的壓迫感，也帶著歲月的風霜沉澱。

  　　是明世宗，Stella的爺爺。

  　　蘇硯清禮貌地回答：

  　　“明老先生，您好。”

  　　“我剛剛和懿懿打電話沒有打通，所以隻好打給你了，不知道有沒有打擾蘇先生的工作。”

  　　“不會，明老先生有什麽需要我轉達給Stella的嗎？”，蘇硯清暫時還摸不透明世宗這通電話的真正目的。

  　　對方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問題，而是驚訝道：

  　　“Stella是我們懿懿的英文名字？我記得Anne才是啊，蘇先生是不是叫錯了？”

  　　蘇硯清嗓音無波地回道：

  　　“喊習慣了，明老先生有話請講。”

  　　“是這樣，我想著懿懿也成年了，應該談個戀愛培養一下挑男人的眼光了，我手上有好多合適的對象，我待會發到你郵箱裏，你見到懿懿以後，陪她一起挑一挑吧，論理，你也是他的長輩，幫她把把關也是應該的。”

  　　真正的目的在這，蘇硯清無波的眼底劃過一絲波瀾，他毫不掩飾地公布他和Stella的關係：

  　　“明老先生，我和Stella目前就是戀愛的關係。”

  　　對麵似是傳來一聲輕笑，而後說道：

  　　“這個樣子啊，那這樣吧，我們也是第一次交流，不如待會我送你一份大禮，算作是我這個做爺爺的送給懿懿男朋友的一份見麵禮。”

  　　嘟嘟——

  　　不等他的回答，電話就被掛斷，蘇硯清手裏的鋼筆也被生生折彎，然後被毫不留情地砸在地上，他拿起椅背上的西裝外套，闊步離開辦公室。

  　　“sir，待會還有個和金融局的飯局，您，，”

  　　齊言拿著需要簽字的文件走過來時，看到了正快步走向電梯的老板，趕緊上去說道。

  　　蘇硯清已經站在電梯裏，冷著臉，對齊言說：

  　　“飯局推掉。”

  　　電梯門閉合，留下一臉迷惑的齊言站在原地，老板這是要早退？

  　　明世宗一定已經給小家夥打過電話了，不然不會突然聯係他，應該是逼小公主和他分手了。

  　　想到女孩委屈地縮成一團在床上哭泣的模樣，他的心就揪著疼。

  　　電梯正在勻速下降，樓層數字也在不斷變小，他隻覺得慢得令人煩躁。

  　　他徑直走向那輛黑色的賓利慕尚旁邊，沒有喊司機，他親自開車回了清園。

  　　車子在別墅門口停下，瑞恩和傭人慌忙出來迎接，蘇硯清邁著長腿往別墅裏去，環視一樓一圈，沒有看到小家夥的影子以後，問瑞恩：

  　　“小姐呢？”

  　　“章懿小姐還在臥室，說不想吃晚飯。”，瑞恩的語氣裏是掩蓋不住的擔憂。

  　　應該是在哭，蘇硯清步伐加快，邊往樓上去，邊交代身後的傭人：

  　　“準備一些吃的，送到我房間的浴室裏，放好熱水。”

  　　推開臥室的門，一道及其壓抑的抽噎聲撞在蘇硯清的心上，大床中央的被子裏鼓起來一個小包，一抖一抖的。

  　　章懿從和爺爺通話結束以後就一直縮在被子裏哭，她覺得太難受了，咬著唇不住地落淚。

  　　“Stella。”

  　　熟悉的懷抱將她包裹，她心中的委屈瞬間破土而出，轉過身，抱著男人的腰，微弱的抽泣變為嚎啕大哭。

  　　“叔叔，叔叔，，”

  　　她哽著喉嚨，眼淚隨著她眼睛一睜一紮掉的更厲害，細眉擰著，濕漉漉的睫毛微垂，無助地喊著他。

  　　蘇硯清喉結滾動，心裏的酸楚疼成一片深不見底的湖泊，心髒甚至有種絞痛感，女孩大滴的淚砸在他的手臂上，幾乎要將皮膚灼傷。

  　　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線很不穩，就像抖動的畫筆，在空中留下斑駁的筆觸。

  　　“嗯，我在，我一直都在，是我不好，總是讓公主受委屈。”

  　　“公主不哭了，不哭了。”

  　　他一寸寸吻幹女孩的眼淚，薄唇在她紅腫的眼皮處停下，一下一下輕輕啄著：

  　　“公主放心，我會讓你爺爺和爸爸答應，我會娶你，我們是要在一起一輩子的。”

  　　章懿從不懷疑男人對她的所有承諾，但是反對他們的是爺爺，她心裏沒了底，思緒混亂，因為哭得太厲害，身子還在抽搐，前言不搭後語地說著：

  　　“我想回去，去紐約，讀書，等我可以接手家族企業的時候就不會再給蘇氏集團使絆子來威脅清清了，然後我再回來找清清。”

  　　說出的話真摯卻又天真，蘇硯清壓下眼底的淚意，揉了揉她的腦袋，輕歎著說：

  　　“傻公主，沒有那麽簡單的，再給我一些時間好不好，是我讓你為難了。”

  　　“我爺爺是不是為難你了，我去和他說，我去求他！”，她知道，蘇叔叔剛好在這時候回來，爺爺應該也給他打電話了。

  　　蘇硯清隻溫柔的笑，看著她，他說：

  　　“不用，在你眼裏，你男朋友就那麽沒用嗎？”

  　　“不是的，清清，隻是，隻是。”，章懿忍不住又開始哭：“他們都不同意我們在一起，都在反對，我好難過，好難過，，”

  　　小公主的人生順風順水，就連談戀愛應該也是要接受鮮花與掌聲的祝福，是他不好。

  　　趁著小家夥在泡澡吃飯，他去了書房，準備和明肆聯係的時候，沒想到他的消息先發了過來：

  　　[硯清我現在不方便打電話，你和章懿的事，我爸插手了，他的手段你清楚。他剛剛和我說了，隻要你答應和章懿分手，他會保證在一年之內，蘇氏集團吞並紐約50%的證券公司。]

  　　這些哪裏有他的公主珍貴？

  　　他回複明肆：

  　　[明肆，我可以放棄拉斯維加斯，紐約，意大利的所有產業，國內的灰產也處理得差不多了。我知道，明家在國內是要北上擴張的，蘇氏集團可????以為你們鋪路。我也結紮了，我不要孩子，我隻要她一個。再給我一些時間，一年就好。]

  　　遠在紐約的明肆看著蘇硯清回複的信息，不由得頭疼，他給出的這些條件，對於商界正動蕩的局勢來說，蘇氏集團不外乎自斷一臂。

  　　是他一開始思慮不周，不該把章懿送到京市，讓蘇硯清照顧得。

  　　眼下蘇硯清既幫自己把女兒照顧得那樣好，又把妻子當年被殺的真相查清楚以後毫無保留地告訴他，甚至在他之前出手對付宋家，把股份還給章懿。

  　　他實在是再說不出口拒絕的話。

  　　但父親那邊，也不好推脫，他隻能盼著，蘇硯清能在他回國之前，做到自己承諾的話。

  　　——

  　　蘇硯清回到臥室時，以為小家夥已經睡了，沒想到她正坐在床上，捂著半張臉，精致的小臉皺成一團。

  　　“臉怎麽了？”

  　　“牙齒有些痛，好像是長智齒了。”

  　　她剛剛刷完牙以後發現左邊最裏麵的牙齦腫痛，應該是長智齒了。

  　　“我看看。”，蘇硯清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兩指捏著女孩的下巴，微微往上抬，示意她張嘴。

  　　女孩的牙齒整齊潔白，最裏麵的大牙旁邊，牙齦腫得有些高，蘇硯清有些擔憂地問：

  　　“牙齦有些紅腫，應該是智齒，疼得厲害嗎？”

  　　章懿張著嘴巴，無法出聲回答這個問題，先是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蘇硯清立刻心領神會：

  　　“疼，但是在可以忍受的範圍內是嗎？”

  　　女孩這次隻是點了點頭，蘇硯清又檢查了一遍另一邊牙齦，發現也有微微紅腫的跡象以後，立刻給齊言發消息，取消了明天上午的會議。

  　　他準備一早就帶著小家夥先去牙科拍個片子看看。

  　　“叔叔，要去把它拔掉嗎？”

  　　章懿躺在男人的懷裏，戳了戳自己的臉頰，仰頭問道。

  　　蘇硯清放下手機，吻了吻她的臉頰：

  　　“我們明天先去拍個片子看看，如果需要拔掉的話，應該是要先吃幾天的消炎藥，等它不發炎了才可以去拔掉。”

  　　“那清清會在那裏陪我嗎？”

  　　蘇硯清又去吻她的臉頰：

  　　“當然，不過現在Stella要乖乖睡覺了，眼睛還痛嗎？”

  　　他剛剛讓她用冰袋自己敷了一下眼睛，不知道敷的時間夠不夠，眼睛隻是看起來沒有那麽紅了，但不能保證不會再發疼。

  　　聽他這麽一說，章懿仔細感受了一下，疼倒是不疼，就是有些癢，她正準備去揉自己的眼睛，手指剛碰到眼睛就被捉住。

  　　“眼睛閉起來。”

  　　緊接著，男人帶著薄繭的指腹輕輕地在眼睛周圍打圈，溫柔纏綿的嗓音圍繞在耳畔：

  　　“不要用手去柔，乖乖睡覺，什麽都不許想，把一切都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