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我要。”◎

  　　不用多想, 溫瑩便知裴玄寂那意味不明的語氣中所說的試試別的是什麽。

  　　她臉上燥熱一片，一時間思緒竟當真有被屋中這濃稠氛圍給帶偏了去。

  　　此時此刻，她似乎有些明白何為美色當前, 情難自製。

  　　看著裴玄寂這張蠱人心魄的俊臉, 極為主動地像是會滿足她提出的任何要求，她鬼使神差地, 便從嘴邊低聲道出一句：“自是要，試試的。”

  　　書房的燭燈在某一刻熄滅，而後寢殿主屋內重新燃起了燈。

  　　溫瑩略有緊張地邁步跟在裴玄寂身後，頗有他今夜剛來時，她領著他時那副模樣。

  　　可方才，她領著他是去書房辦正事, 他這會卻是要和她……

  　　“公主，躺下吧。”思緒未清, 裴玄寂適時停了步子, 站在美人榻前喚她。

  　　溫瑩愣了一下，下意識指了指自己的美人榻：“在這嗎？”

  　　裴玄寂唇角微揚，那張臉僅是露出這樣些許的笑意，便俊得不像話：“嗯，這兒方便。”

  　　方便……

  　　溫瑩隻覺身上更熱了。

  　　好奇是一回事, 當真要進行又是另一回事。

  　　她知那或許是比以往和裴玄寂相擁親吻交纏呼吸更為親密之事, 可無論是小黃詩亦或是風月畫冊, 都雲裏霧裏隻能叫人遐想連篇，卻不知真實究竟是如何。

  　　莫名有些期待，又莫名有些彷徨。

  　　溫瑩微僵著身子如平時一樣躺上美人榻, 卻無法像平時那樣完全放鬆身子。

  　　這事, 是要如何試的？

  　　正想著, 微靠在椅背上的頭被兩隻大手左右扶住，力道適中地將她固定在中間的位置。

  　　“那臣開始了，公主。”

  　　溫瑩在裴玄寂話音落下後怔住了一瞬，本是迷茫的眼神在太陽穴周圍感受到力道後頓時瞪大了眼：“你說的試試，是說這個？”

  　　身後傳來一聲低磁的輕笑聲，混雜著胸腔的震動，磨人耳根：“對呀，不然你以為是幹什麽？”

  　　溫瑩眸光一震，霎時有被噎住的氣鬱。

  　　好呀，擱著等著她呢，他這是報複，赤裸裸的報複！

  　　溫瑩氣得直咬牙，後槽牙摩擦地咯咯作響。

  　　身後站著那人卻像是沒察覺到她的怒氣似的，開口時沒瞧他的麵色，便能聽出他嗓音裏帶著的笑意：“公主，放鬆，你這樣臣按不著穴位。”

  　　溫瑩深吸一口氣，氣得直想發飆，卻又忽的感覺到了頭顱內外不斷傳開的酥麻感，令人放鬆又舒坦，像是當真鬆緩了她緊繃的穴位似的。

  　　怔神感受了一下，胸腔那股鬱氣沒由來的消散了大半。

  　　溫瑩索性放鬆了身子，倒也挺享受的。

  　　溫瑩配合起來，裴玄寂手上施力便更為精準了，指腹按壓於太陽穴，而後緩緩後移，乃至腦□□位，頭頂穴位都一一照顧得當。

  　　溫瑩甚至忍不住舒服地輕哼出聲。

  　　她眯著眼問：“你怎還會這個？”

  　　會翻窗，會仿寫字跡，會抄書，會接墨盤。

  　　現在連按摩都會，他莫不是當真什麽都會的吧。

  　　裴玄寂嗓音放輕，像是不想打擾她此刻的舒緩心情：“我說過，不會的可以去學，我學得很快。”

  　　“學這個？為何？”

  　　還能是為何。

  　　裴玄寂頓了一下才答：“薛知凝說你腦海中淤血並未完全散幹淨，說是並無大礙，但或許偶爾會有頭暈腦脹的後遺症，我問過她，除了用浸泡藥浴，按摩穴位也能適當漸緩症狀，恢複更快，便找她學了一下。”

  　　溫瑩心頭一怔，心髒重重地跳了兩下，撞擊得她胸腔都在震動。

  　　裴玄寂這話在此時說出，帶著明顯的討好邀功意味。

  　　他絲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性，卻又在叫人感覺到他手法上當真是有琢磨練習過的樣子後，又忍不住在心底激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暖流。

  　　他並非隻是說說而已，要學的要做的，他未曾含糊過。

  　　溫瑩輕抿著雙唇沒有說話，注意力集中在裴玄寂落於自己頭上的按摩力道上。

  　　沒多會她便舒服得徹底闔上了眼簾，到最後連自己何時睡著的也不知曉。

  　　翌日一早，溫瑩發現自己是躺在榻上醒來的。

  　　不僅鞋襪被脫下整齊規放在了一旁，就連著在身上的外衣也被褪了個幹淨，就當真像是平日自己一人時，隻著的輕薄裏衣模樣。

  　　溫瑩麵上一熱，下意識就抬手捂住了胸前。

  　　他替自己的更衣的？

  　　還有鞋襪……

  　　溫瑩緩緩轉頭看向放置在床榻旁的一雙繡花鞋，一時間竟在腦海中想象出裴玄寂蹲下身來在她跟前替她輕柔脫鞋的樣子。

  　　溫瑩喉間一緊，霎時有些腦熱，甚至生出今夜他再來，便在清醒時讓他替自己再做一遍這些未曾看見的事的衝動來。

  　　溫瑩今日起得不算早，甚至比平日還晚了半刻鍾。

  　　雲袖領著一眾婢女入屋伺候她，小心翼翼地打量著溫瑩的神情，也不知她究竟打消了要去風月館的意圖了沒有。

  　　在屋中忙活一陣，溫瑩幾乎已經穿戴整齊了，卻遲遲沒有發令。

  　　雲袖這才微鬆了一口氣，正要欣喜稟退，溫瑩卻忽的抬了手。

  　　“哦，對了雲袖，你去備輛馬車……”

  　　“公主，風月館當真不能去啊。”雲袖頓時苦了一張臉，甚至溫瑩連話都沒說完，就急促湊到她麵前，心想著今日沒有裴玄寂，隻得她自個兒來勸了。

  　　溫瑩一愣，半晌才反應過來忍不住輕笑了一聲：“說什麽呢，本宮今日不去風月館，也不去別的地兒，本宮是讓你備輛馬車，去一趟城西給本宮尋些提神醒腦的熏香回來。”

  　　若說此前想去風月館是為著好奇和看新鮮，眼下溫瑩便是當真沒了什麽興趣。

  　　裴玄寂說得倒是不錯，風月館的那些人，自是比不上他。

  　　即使溫瑩不太想承認，但不得不說，裴玄寂不討人厭的時候，還當真很勾人心弦。

  　　但旋即她又微揚起唇角傲慢地哼了一聲。

  　　大多數時候他還是討人厭的，今夜點了醒神香，她就不會打瞌睡了，屆時便要瞧瞧這向來眼高於天的裴大人，當真屈膝在她跟前時，是什麽模樣。

  　　少時那會的事，她這還記仇呢。

  　　雲袖不明所以地看著溫瑩，瞧她麵上神情多變，最後露出了以往少有見過的莫名喜色，不知她究竟是想到什麽了，竟突然開心起來。

  　　雲袖張了張嘴，還是詢問道：“公主，您要醒神香做什麽，夜裏還是早些歇息的好。”

  　　之所以醒神香需得臨時去買，是因著溫瑩向來都隻在屋子裏點安神香。

  　　她日子悠然自得，自是睡得好為重，提神醒腦壓根就用不上。

  　　溫瑩斂去自己也沒過多察覺的麵上神色，擺了擺手道：“這不四皇兄的生辰快到了，此前答應的給他抄寫秦伯老真跡，眼看時間快到了，本宮也得加緊一點，快些抄好才是。”

  　　說到這個，雲袖也了然過來，知曉近來溫瑩為著這事甚是頭疼。

  　　再想起書房內那一堆書卷，雲袖忍不住道：“公主，若是實在抄不完，不若就和恒王爺服個軟吧，莫要熬壞了身子呀。”

  　　在此之前，溫瑩的確心裏沒譜，抄得煩悶時，也想過要不橫豎就說自己抄不完了。

  　　恒王再嚇人，她抄不完能有什麽辦法。

  　　可眼下，這不是有辦法了。

  　　裴玄寂抄得比她快比她好，不就是研墨倒水遞竹簡嗎，待會她便去把那些小黃詩藏起來，今夜可不能再出差錯了。

  　　“還有些時日，本宮抄得完，叫你去便去買罷，本宮心裏有數。”

  　　雲袖隻得點了點頭，正要應聲退下，溫瑩又忽的想到了什麽。

  　　“等等，西城那邊，可是還有一家糕點鋪子很是出名，順道買些栗子糕回來，本宮也嚐嚐那兒的招牌。”

  　　“是，公主。”

  　　溫瑩接連又喚住雲袖：“哦對了，不太甜的桃花糕也買一份吧，他應當不太喜甜。”

  　　雲袖一愣：“公主說，誰？”

  　　溫瑩霎時坐直了些，忙擺手道：“沒誰，快去吧。”

  　　入夜。

  　　溫瑩提前在書房內點好了香，擺好了買回的糕點，沒坐多會，窗戶旁便有輕車熟路的動靜。

  　　她轉頭看去，果真瞧見裴玄寂再次準時到來，朝他勾了勾手，道：“今兒怎麽晚了些？”

  　　裴玄寂未答，隻鼻尖微動，反問道：“怎點上香了？”

  　　溫瑩懶散地往書案前一坐，自然道：“夜裏難免困乏嘛，本宮尋了些醒神香來點上，今夜便多抄兩卷。”

  　　裴玄寂無奈，抿唇未再說話，邁步朝著書案走去。

  　　溫瑩順勢又道：“順帶還讓雲袖買了些糕點，是城西那家有名的糕點鋪子買來的，可要嚐嚐？”

  　　裴玄寂在書案前坐下：“我不喜甜。”

  　　溫瑩小聲嘟囔一句：“我就知道。”說著又從另一盤並不怎麽帶甜味的桃花糕盤裏拿起一塊朝裴玄寂抵去，“這個不怎麽甜，別說本宮隻讓你做事也不給報酬的，你嚐嚐？”

  　　裴玄寂動作一頓，目光落在拿著一塊粉嫩的桃花糕探向自己的白皙指尖上。

  　　他忽然意味不明的輕笑一聲，溫瑩還來不及反應他笑什麽，裴玄寂俯身向前，微啟雙唇就著她拿著桃花糕的動作，便直接咬了上去。

  　　溫瑩一愣，指尖短暫地觸及了一片溫軟的觸感，目光怔愣地看著手中桃花糕少了一小塊，而後才反應過來方才竟是被他逮著讓她喂了去。

  　　他怎一點臉麵不要！

  　　正要發作，裴玄寂卻咀嚼兩下吞咽後，像是意猶未盡似的，道：“公主這點報酬實在寒酸。”

  　　溫瑩臉上一熱，說報酬不過是隨口一說，還真給他計較上了：“你別得寸進尺，愛吃不吃。”

  　　“吃的，公主賞賜，豈能不吃，啊——”

  　　溫瑩眸子冒火，拿著剩下那大半塊桃花糕一把就往裴玄寂微張的嘴裏塞。

  　　裴玄寂像是有所防備似的，正巧讓她塞進了這塊桃花糕，雙唇不知有意無意地含了一下她的手指，瞧見她慌亂收回手時，又眼含著笑意斯文地咀嚼了起來。

  　　他分明被塞了這麽大一塊搞點，卻吃得一點也不狼狽。

  　　溫瑩隻覺被觸碰過的指尖還在微微發燙，上頭沾了些許濕濡，讓她無措得都不知將手往哪兒擦。

  　　最後溫瑩到底還是拿出了自己的手帕，來來回回將剛拿著糕點的手指擦拭一番，也不知是在擦手指上殘留的糕點碎屑還是別的什麽。

  　　裴玄寂咽下最後一口桃花糕後，又開口道：“公主，可否替臣也擦擦？”

  　　溫瑩一轉頭看見他那副玩味的模樣，就頓時知曉他的不安好心，狠狠瞪了他一眼，忙將自己的手帕收起來：“你想得美，沒得擦！”

  　　裴玄寂聞言卻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轉而垂頭在自己腰間摸索了一陣。

  　　而後溫瑩驚愣地看著裴玄寂掏出一張和他氣質極為不符，卻又似是眼熟的白色手帕。

  　　“無妨，我也自備了。”

  　　裴玄寂修長的手指將手帕疊了一下，而後輕輕放在嘴邊擦拭，像是在擦嘴，卻更像是在親吻似的。

  　　溫瑩喉間一緊，霎時認出那手帕上的兩隻像鴨子似的繡紋是出自誰手。

  　　“你怎還帶在身上啊，你還給本宮！”

  　　裴玄寂眼疾手快，往後微仰了一下，抬手將繡帕徹底攤開來，卻沒叫溫瑩夠得著。

  　　攤開的繡帕將上麵的繡紋展現得更加清楚，溫瑩頓時臉就紅了。

  　　裴玄寂將手帕拿遠了些，笑道：“公主不是說不是你送的嗎，我已在使用，自然是我的，為何還你？”

  　　“你！”溫瑩惱怒，氣得想打人。

  　　但眼看那張手帕被裴玄寂寶貝似的又疊好放回腰間，一時間心口忽的一漲，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別的來了。

  　　隻悶悶地別過頭去，不滿地嘀咕了一聲：“隨便你，反正不是本宮送的。”

  　　那會她失憶了，不算她送的。

  　　裴玄寂沒再多言，筆尖點了點墨盤，兩人便無聲地配合起來，一人研墨，一人提筆抄書。

  　　沒過多會，溫瑩覺得乏味，墨汁充足，她便在一旁淨了手又小口地吃起糕點來。

  　　栗子糕偏甜，桃花糕味淡，不過兩種糕點皆有令人心情愉悅的舒適口感，一邊吃著糕點一邊看裴玄寂奮筆疾書，倒也不失為一件得趣之事。

  　　溫瑩舒服地換了個姿勢，目光移開時未曾注意到裴玄寂手中落筆速度放緩了下來。

  　　抄書這樣的事幾乎不需要大腦過多思考，所以溫瑩在身旁的一舉一動他都能清晰地注意到。

  　　好比此時燭光在她臉龐上鍍上一層暖黃色的溫柔氛圍，那雙靈動的眼眸泛著澄亮的光澤，嫣紅的雙唇因著咀嚼食物翕動著，偶爾還能聽見她可愛的砸吧嘴的聲音。

  　　裴玄寂目光微暗，一時間有些看不進去眼前的字了，甚想直接轉頭，將她此時的模樣盡收眼底。

  　　但他並未轉頭停下來，腦海裏已想象出溫瑩微蹙著眉頭催促他快些抄寫的嬌蠻樣。

  　　誰說他隻喜歡那個隻會追在他身後跑滿眼是他的瑩瑩，她現在這般又嬌又橫的樣子，他同樣也喜歡得緊。

  　　鮮活，靈動，那些跳躍的模樣，是他以往獨自一人時從不會有的感覺。

  　　如今卻輕而易舉的就被她的一舉一動牽動情緒。

  　　腦海中思緒越多，身體的本能反應就無意識的自己有了動作。

  　　待裴玄寂回神時，才發現自己已經當真轉過頭去，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了好一會了。

  　　溫瑩本在走神，實在是身旁的目光太過明顯，她這才轉頭對上他，忍不住問：“你看什麽，本宮臉上有東西嗎？”

  　　溫瑩說完，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而後想到自己方才吃東西，莫不是唇角沾了碎屑。

  　　感覺有些丟人，她不待裴玄寂回答，便垂頭拿起自己的手帕擦了擦嘴。

  　　裴玄寂喉結微動，麵上正色瞧不出半點別樣心思，隻開口時嗓音帶著微微的暗啞：“不是這，你沒擦到。”

  　　溫瑩有些窘迫，沒曾想還真是沾著東西了，胡亂擦了擦，而後又下意識探出舌尖來舔向唇角。

  　　舌尖未曾觸及任何碎屑，剛收回口中，就見裴玄寂向前微傾了身子，麵不改色道：“我幫你擦吧。”

  　　裴玄寂話語帶著詢問的意味，但手上動作卻壓根沒給溫瑩反應回答的機會。

  　　抓著手帕的手指落了空，那張剛胡亂在嘴邊擦拭過的手帕便落到了裴玄寂手中。

  　　下巴被裴玄寂一手掌控住，溫瑩被迫微微抬著頭，目光避無可避地撞入裴玄寂專注的眼神中。

  　　她有一瞬心慌，卻又覺得自己反應過大，裴玄寂分明一點不受影響似的，唯有她一人因突然的靠近而胡思亂想。

  　　裴玄寂的手指隔著手帕觸及她的唇，有輕輕按壓下去的力道，軟肉陷下，卻還不夠似的來回摩擦，讓唇上沾染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意味。

  　　說是擦拭，他的動作卻更像是撫弄。

  　　溫瑩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就這麽怔怔地抬眸凝望著他，眸中有微顫的光亮，仔細看進去，便能瞧見她眸底倒映的他的影子。

  　　裴玄寂斂目盯著這雙唇，這般眼神溫瑩並非頭一次見。

  　　此前她就好幾次將裴玄寂直勾勾看她雙唇的眼神錯意為他是想親她，因此還鬧了大笑話，如今想起來都仍叫她覺得抬不起頭來。

  　　可他此時這樣看著她又是什麽意思，她實在不想往那方麵去想，擔心自己丟臉。

  　　可裴玄寂眸中目光意味當真有些明顯，讓她又全然沒辦法往心無雜念的方向想去。

  　　思緒混亂之際，裴玄寂手中動作忽的一重，他摩擦的指腹略過了滑落的手帕，直接觸在了她的唇上。

  　　拇指無意識向內，便碰到了她並未緊合的貝齒縫隙。

  　　溫瑩雙唇一顫，下意識有了動作，卻在他指尖探入時，做出了吮吸的模樣。

  　　溫瑩知曉她該趕緊鬆開讓裴玄寂的手指退出去，但越是這般想著，嘴裏下意識就換做了用舌尖去頂開他的手指。

  　　舌尖力道鬆軟，說是頂，分明就像是舔了一下似的。

  　　屋內的空氣在瞬間升騰，氣氛凝滯在原地，連帶著裴玄寂也怔愣地將目光從她唇上移開，轉而對上了她慌亂卻瀲灩的雙眸。

  　　裴玄寂手上的動作驀地頓住，目光映入溫瑩的瞳眸，在她眼裏已看到了麵上神情難以自持的自己。

  　　他喉結微動，終是難以克製地俯身更加向她靠近而去，發癢的喉間已染上了濃重的躁動。

  　　他還未想出如何開口才能讓自己得以有機會索取更多時。

  　　他聽見溫瑩通紅著一張臉，磕磕巴巴道：“你，要不要點別的報酬，就……別說本宮的報酬寒酸了。”

  　　裴玄寂一愣，在這一瞬，喉結滾動得厲害。

  　　他幾乎都分不清自己發出的是無聲的氣音，還是那一聲短暫的嗓音淹沒在了唇間。

  　　俯身吻上她的唇時，他道：“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