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下不為例
作者:陸佔溫歲禮      更新:2023-11-11 11:14      字數:2013
  第130章 下不為例

  整個屋子,都是他的沉重的聲音。

  溫歲禮深吸口氣,話堵在嗓子眼,不吐不快:“你這麽說話,肯定得罪範政,你不怕他以後不跟你好,關係鬧僵了?”

  聞聲,陸佔在腦中短暫思忖了下。

  他剛才語氣確實有些重,且話也難聽,轉念一想,也不是不值:“要是我今天不這麽說,往後他死纏爛打的黏糊你,豈不是更難受?”

  這話,溫歲禮屬實是沒法反駁。

  他贏。

  她今天打喬勻,他跟範政鬧掰,兩人也算是真的活寶,把關係都得罪了。

  溫歲禮且有些擔憂:“這麽做,對你在律界有沒有影響?”

  “他兩在我麵前,不成氣候。”

  剛說完,手機嗡嗡響。

  陸佔看到是範政打來的,打的是他的電話,他挑眉欲準備掐掉,溫歲禮搶先一步按了接聽鍵,傳出範政溫和的聲音:“學長,你誤會……”

  “我就說,是誤會。”

  溫歲禮出聲,把手機往陸佔耳邊提。

  他幾乎是被迫接聽的,清了清嗓子:“誤會?你說說,怎麽就誤會了,難道那些話不是你說的?”

  “是我說的,但我不是那個意思。”

  陸佔平息心態,且聽他做解釋。

  範政慣來說話幽默風趣,尤其是跟女人交流,他平日裏都會說一些好聽的誇詞,像什麽漂亮動人,那都是家常便飯。

  隻是他沒料想到,陸佔這麽爭風吃醋,看得這麽緊。

  “我就是誇一下嫂子。”

  “有你這麽誇的嗎?”

  範政見狀不妙,趕緊服軟:“我發誓,我真沒別的心思。”

  陸佔也不好當著溫歲禮的麵,直接跟人發飆,他轉而想到什麽,問:“那吃飯又是什麽意思?你隻請她,不請我,是想單純吃?”

  範政被他一句話,說得如鯁在喉。

  他解釋也不是,不解釋也不是,越描越黑。

  索性沉默。

  沒聽到對麵出聲,陸佔臉都紅了,他嗤笑一聲:“我就說你心思不純,你還有什麽狡辯的?”

  範政結識他很多年了,也是頭一次兩人爭執不下,鬧得麵紅耳赤的。

  還是為了個女人。

  “學長,你就是這麽想我的?”

  陸佔牙根繃緊,後槽牙都磨得有些發疼,他張動唇,又緊抿上,溫歲禮見他好幾次都沒說出話:“範政,他現在在氣頭上……”

  “你別說話。”

  陸佔低吼聲。

  電話是從範政那邊掛斷的,嘟嘟了兩聲,他拿下胳膊,眼神跟臉色是同等的陰沉,就像是在皮肉之外蒙了一層霜。

  陸佔說:“把他微信刪了。”

  溫歲禮照做,做完把手機翻過來,麵對著他:“聽你的,刪了。”

  女人語氣怪異,聽得他心裏頭很不得勁。

  可陸佔又說不出是怎麽個怪異法,他總覺得溫歲禮陰陽怪氣的,好似認為他小肚雞腸,看他的眼神也由之變得有些失望。

  她卷起毛巾,剛提步走出半米。

  陸佔伸手拉住她:“我沒有責備你的意思,剛才語氣不好,對不起。”

  “別多想,早點睡覺吧!”

  溫歲禮其實有些摸不著頭緒,傷害他的人是薑愉年,不是她,怎麽他要把那些留在心裏的陰影,都安在她的身上。

  憑什麽?

  忽然之間,她有種心髒喘不過氣的滋味。

  胃裏,口腔,喉嚨,眼睛都是一片酸澀,洶湧而來。

  薑愉年作的孽,讓她來承擔,這不公平。

  陸佔堵在她房門口,不讓她進去,溫歲禮心裏還來氣,正愁找不到地方發泄,她雙手攥拳砸在他胸口上:“走開,別擋我的路。”

  他耍賴,她無法,隻好轉身離開,坐到客廳沙發上去。

  陸佔身影寬闊,從上往下的將她整個籠罩住,他單手攬進她腰中,掌心撫著她腹部,輕聲安撫道:“歲歲,你打我罵我都行,別不理我。”

  溫歲禮也不是那種特別愛藏掖事的性格。

  她開門見山:“我跟範政沒什麽。”

  “好,我知道了。”

  陸佔很誠懇的點頭。

  她繼而道:“你應該跟我,還有他道歉。”

  這回,他沒很快做聲,選擇性的略過範政:“我跟你道歉是應該的,但是至於他……我現在還道不了這個歉。”

  男人那點心思,男人最了解。

  陸佔覺得,範政一定是對溫歲禮有所圖,看上她的臉也好,身材也好,又或者是談吐素質,總而言之他認為他心思不純。

  “等我搞清楚,到時候道歉也不遲。”

  溫歲禮麵目間嚴肅:“以後,薑小姐做的那些事情,還麻煩你別往我身上套,我不是她,她也不是我,我不會做那些齷齪的事。”

  這才是她最生氣的點。

  陸佔把頭往下低,眼皮耷拉著,看不清他眼裏的神情如何。

  良久,隻聽聲音中三分壓抑,七分歉意:“好,我一定會調整好自己的情緒跟態度,今天的事情,下次一定不會再發生。”

  把話說破了。

  溫歲禮看著他,卻又生出幾分心疼。

  誰的心一開始不是純粹的呢?

  被傷多了,傷怕了,才會變得支離破碎,碰上同樣的事情,自然而然的將自己最警惕防備的一麵表現出來,目的隻是為了保護自己。

  “好了,我去睡覺。”

  “我跟你一塊。”

  溫歲禮沒拒絕,任由他攬著自己。

  睡到迷迷糊糊之間,她仿佛聽到有人在她耳畔說話呢喃,聲音很輕,幾乎快到聽不見的程度了,那人好似在說:“我改,我一定改。”

  翌日清晨。

  溫歲禮睜眼,第一反應是去查看枕邊,陸佔睡的那一塊,塌陷痕跡早就浮滿了。

  一陣菜香味,順著門口悠然而來。

  她吸了吸鼻尖,是糖醋裏脊的味道,唇齒間已經磨出一些唾液,溫歲禮喉嚨吞咽幾下,下床去廚房查看情況。

  陸佔儼然一副好好先生模樣,窄細有力的腰間圍著圍裙,圍裙是她常用的,在他身上有些小。

  像是圍了圈肚兜。

  溫歲禮沒憋住笑,捂住嘴。

  陸佔一隻手端碗,一邊去撈鍋裏的麵條,平時幹得少,動作很是笨拙,幾根麵條滑溜溜的往下掉,濺起一鍋滾燙的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