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偷天換月

  沈弦月低頭苦笑了一下，是啊，她從不信天命，因為從前的她覺得這些都是假的，可若真的都是假的，那她又為何會重生呢？

  “石爺爺相信重生一說嗎？”

  沈弦月原本以為石爺爺會不信，可沒想到他說：“這世間因果循環，此生的因，此生得不了果，那麽來生也會得到。”

  “傳言，若身死之人，生前並未行惡，甚至做了不少好事，那麽在意外身死後，若有一人願付出一定的代價，那身死之人便有可能回來。”

  “什麽代價？”沈弦月緊接著問道。

  “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見沈弦月低頭沉思，石爺爺繼續說道：“小少主，這世間因果交織纏繞，有的時候隻要改變其中一個，那麽接下來所有的因果皆會被改寫。”

  “年輕人啊，不需要患得患失，大膽的往前走就好了。”

  “很多時候，隻要你意識到了這個問題，那麽這個災難就不會再發生。”

  “況且，你還這麽小，一切皆是有可能的。”

  沈弦月：！！！

  意識到？

  “我懂了石爺爺，謝謝您！”

  “嗯，快去處理傷口吧！老頭子我坐這麽遠都能聞到血腥味。”

  “嘿嘿，好。”

  看著出門的沈弦月，石爺爺笑著歎了口氣。世間因果又怎是那麽好論的，每一個微小的選擇都會改變原本的因果。

  “看起來聊得還不錯啊！”一直坐在外麵的沈澤禹，在看到沈弦月出來的第一瞬間，就上前說道。

  “那是，也不看是誰開導的我！我先回去換衣服了，等會兒去見周庭樾。”

  聞言，沈澤禹的臉突然垮了下來：“你還傷著呢，那小子又跑不了。”

  “哎呀，知道了，等我回來給哥哥帶好吃的。”

  “這還差不多。”

  ……

  “你這生意不行啊。”沈弦月走到一個小攤前問道。

  鬼穀不養閑人，尤其是外來閑人。

  “阿月！”

  見沈弦月過來，周庭樾連忙收了攤，將東西放好，摘下鬥笠，拉走了沈弦月。

  “你賺了多少錢了？”

  “別提了，我完全就不是這一塊的料，一天就掙了二十個銅板。”

  周庭樾有些頹廢地說道。

  “你這不行啊，想我當天一天可掙了十兩的！”

  “你去擺過攤？”

  周庭樾饒有興致地看向沈弦月。

  “擺過啊，說起來還挺搞笑呢。那個時候我還很小，也不懂事，天天鬧著要跟隱士一起執行任務。”

  沈弦月望向遠方，似回憶起了過往，嘴角掛著淡淡地笑容。

  “父親拗不過我，便給了我一個監督的任務。”

  “我那個時候啊，看著那家酒樓外有不少擺攤的，便自以為相當隱秘地也跟著擺了一個攤——夏天嘛，我就從穀內報了一堆不知名的條條，去賣帽子。”

  “可我哪會編這個啊。”

  “我原以為是沒有人來買的，可就在我在那裏等了一個時辰左右後，竟真的來了一個人要買。”

  沈弦月扭頭看向周庭樾，眼底滿是笑意：“你猜怎麽著？”

  “你給他報了一個特別高的價格。”

  “對！”

  “我當時要了五兩銀子！我以為他會知難而退，畢竟這東西也就值五個銅板，可沒想到他竟然應下了，還給了我十兩！要兩個！”

  周庭樾看著沈弦月的樣子，眼底滿是笑意：“嗯，然後呢？”

  “沒法啊，我又怕被別人發現我是假冒的，是個來監視的。就硬著頭皮胡亂搗鼓。”

  “那弄出來了嗎？”周庭樾忍著笑問道。

  沈弦月笑著搖了搖頭：“沒有，我搗鼓了好久，一點頭緒都沒有，最後實在沒辦法了，我就讓那人等一下，拿著錢跑了一趟街給他買了兩個回來。”

  “隨後我又怕他再和我爭論，讓別人引起懷疑，泄露了我的身份，便以極快的速度收拾好了我的小攤子回家了。”

  “但是！”

  “我後來才知道，我監視的那家本來就是我們家的！那酒樓外的攤子全是監視我的！就連那個買我東西的都是被安排好的，就是想讓我知難而退！”

  周庭樾笑著扶去了沈弦月肩頭的一根頭發：“他們很愛你。”

  “嗯。”

  沈弦月點了點頭，父親的確很愛她和哥哥，要不然上一世也不會親自去了。

  “周庭樾。”沈弦月突然話鋒一轉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死了，你會怎麽著？”

  “別亂想，不可能的。”周庭樾皺著眉頭，幹脆又徹底地反駁了沈弦月。

  “那要是真發生了呢。”

  “我不會讓它發生的！”

  “那如果在郎城那次，兄長沒有及時趕到，我真的死了呢？”

  周庭樾嘴角苦澀，抬眸卻是異常的堅定：“我不會相信你死了，我會尋找所有的可能，讓你回來！”

  沈弦月怔怔地看著他：那我這一次重生歸來，是前世的你求的嗎？那前世的你又付出了什麽代價呢？

  “阿月，你相信我，那種事不會再發生了！”周庭樾伸手複住沈弦月的手背說道。

  “嗯，我信。”

  “行了，天快黑了，我們早些回去休息吧。明天我還得早起買好吃的呢。”

  “行。”

  ……

  除了王氏和劉顧燃押送的那一部分糧草，沈弦月也在其他地方攔截到了朝廷的糧草，可打開一看，隻有表麵那一層薄薄的皮，裏麵全是沙石。

  “這是為什麽？”

  沈弦月拿著一把沙子，朝身邊的周庭樾問道。

  “有兩種情況，一是有人偷偷換了糧食，二是皇帝沒錢了，國庫無法拿出這些糧食，三是皇帝不滿劉家。”

  “第二種的可能性比較小。”

  “對。”周庭樾點了點頭：“你知道劉家押送的那批糧食走到哪裏了嗎？”

  沈弦月：我該說些什麽呢？

  “怎麽了？”

  “我怕劉家押送的那一批也是這樣子的，這樣子的話，可就苦了那些百姓了。”

  沈弦月搖了搖頭讓他放心：“不會的，我們的人已經到達災區開始救助災民了。就算朝廷的糧草一點到不了也不會有絲毫問題的。”

  “這樣啊，那我就放心了。你說我昨兒掙的那二十個銅板是不是也算出了一份力？”

  “今兒我要不再賣會兒去？”

  沈弦月：……您老還是歇歇吧，一天掙二十個銅板夠幹啥的？

  “阿月，你怎麽不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