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石爺爺

  “當日，出了城沒走幾裏地，便遭到了埋伏。那群人目的非常明確——帶走你！”

  “人很多？”

  沈澤禹瞧著沈弦月抬眼輕佻看向他的眼神，瞬間覺得他被輕視了。

  “妹妹！這就是你不對了，你知不知道當時有多少人！五十個啊！整整五十個殺手啊！你知不知道兄長……”

  “所以，你就丟下我自己逃了？”

  沈澤禹：……

  “那是權宜之計！”

  沈弦月輕嗬了一聲：“所以呢？後來查出來那批人是哪來的了嗎？”

  “往生閣。”沈澤禹也收起了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認真說道：“他們收了錢，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可目前我們還沒有查出到底是哪方勢力幹的。”

  聞言，沈弦月點了點頭：“改變查找方向，從蕭家開始查。”

  “蕭家？我沒記錯的話是她們救了你？”

  “既然賊喊捉賊的情況都能出現，那這種也是可能的。”

  沈弦月頓了頓，繼續說道：“況且我曾親耳聽到他們想用我的命數，給那個小兒子續命。”

  “什麽？”

  沈澤禹擰著眉，不高興地問道。用誰的命數？活膩歪了？

  “那個小兒子本來就不該活著的。他們聽了一個所謂仙人的指點，找到了合適的人選，而那個人選就是我。兩年前，我救過一個產婦，那次生產誕下的孩子就是那個小兒子。”

  “而那次救助，也是他們之前商量安排好的。”

  “哼！他們還真是諾膩歪了。”

  沈澤禹冷哼一聲繼續說道：“小時候我聽人講過這個東西，這種東西是會有反噬的。”

  “反噬？”

  “嗯。”沈澤禹點了點頭：“我也記不很清了，很小的時候石爺爺講的。大致就是說如果這種傷害是相互的，如果存在勢均力敵的情況，那麽她整個蕭家都是有死亡的風險的。”

  “妹妹？怎麽了？”

  沈澤禹伸手在發愣的沈弦月麵前晃了一下，後者回神，眸中是少有的哀傷：“哥，那要是，那要是……那會不會也反噬了整個鬼穀？”

  “唉，隻要你心裏不是把蕭家優於鬼穀，憑借我們鬼穀百年底蘊，怎麽可能幹不過一個商賈之家。”

  沈澤禹無所謂地拍了拍沈弦月的肩膀，示意她安心。

  沈弦月低著眉，上一世蕭家覆滅，鬼穀重創，是因為她？

  “石爺爺還在鬼穀嗎？”

  “在啊，隻不過這幾天他忙得很，不大見人。”

  “沒關係，我去等他。”

  沈澤禹有些擔憂地問道：“發生什麽事了嗎？你別擔心，蕭家不是我們的對手。”

  “嗯。”

  “哎呀，別不高興了，你那個小戀人還在等你呢，咱趕緊回去看看？”

  沈澤禹笑著打趣道。

  卻沒料到沈弦月搖了搖頭：“我得先去見石爺爺！”

  沈澤禹一頓，他這個妹妹啊，看似重萬物，實則沒什麽事能進她心底，可這件事，看起來是真認真了。

  “行，那我們就趕緊回去。”

  ……

  “少穀主，石長老現在休息了，您要不等會兒再來？”

  回到鬼穀後，沈弦月目標明確地直接去了石爺爺的住處。

  “不用。”沈弦月搖了搖頭，在一旁的竹椅上坐下：“你去忙吧，我等會兒就行。”

  “……是。”

  “石爺爺得有好一會兒呢，你先去處理傷口。”沈澤禹走過來說道，剛剛有人來跟他匯報，說這小崽子連衣服都沒換，帶著一身血腥味就直接去了石爺爺門前。

  他當時還不信，覺得這小崽子莫不是傻了，可過來後，這人竟然真的在這裏！

  “沒事，我不難受。”

  沈弦月頭都沒抬，繼續那麽坐著。

  沈澤禹：……

  “沒事個屁，什麽生死攸關的事差著一會兒啊！就算天塌下來了，也有你哥我呢，趕緊的，藥師都已經到你院子了，先處理完傷口再回來。”

  沈弦月抬頭，眼前的少年窄肩細腰，眉眼生動，充滿了獨屬於少年的生機。

  和前世被數枝箭射穿，狼狽地倒在汙血裏的模樣天差地壤！

  “哥，我做過一個很真實很真實的夢，夢裏我沒有恢複記憶，我以為，我以為就是蕭北月，我很相信蕭家，特別相信，我甚至為了保護蕭家願意犧牲自己。我……在最後，我害死你。”

  “哥，你那時死的可慘了。”

  沈澤禹一愣，直覺告訴他一定發生了什麽事情，他的妹妹眼中連天地都不裝，怎麽可能因為一個夢就這樣？

  “可哥現在還活著，再說了，夢都是反的，而且你不是已經恢複記憶了嗎？”

  沈澤禹蹲下身，展現了罕見的耐心：“我們先回去處理傷口好不好？”

  沈弦月搖了搖了頭：“不好！”

  她急切的想要知道一個答案，如果，如果她現在的行為對鬼穀有傷害，那仇不抱了也是可以的，她可以立刻回來的，雖然有些不甘心。

  沈澤禹見勸不動，便拿來了醫藥箱給她先處理手臂上的傷口。

  沈弦月腦子亂亂地，像一團麻線纏在了一起，讓她無法再進行任何思考，不知過了多久，那扇禁閉的門終於打開了。

  沈弦月猛地站了起來，有些恍惚地看著眼前白胡飄飄的老人。

  而旁邊的沈澤禹也跟著罵罵咧咧地站了起來：“你說你就不能小點動作，我這剛處理好，你立馬給掙開了！你……”

  沒等沈澤禹叨嘮完，眼前人影一晃，等他轉過身，那扇門再次關上了。

  “小少主這麽急著找老頭子，可是出了什麽事？”

  石爺爺捋著白胡子笑著問道。

  沈弦月張了張嘴，明明有那麽多話，可真要說了，卻不知道要從哪裏開始了。

  “石爺爺，有人想用我給別人續命。”

  “小少主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

  “那鬼穀呢？”

  聞言，石爺爺鬆開了捋胡子的手，換換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

  “小少主，老頭子沒記錯的話，你從不信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