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無力的挫敗感

  　　等墨鳶出來時，女人已經不在了，桌子上隻有被打開的盒飯，但卻一口都沒吃，筷子散落在盒飯上。

  　　墨鳶心裏特別難受，趕緊就朝外麵跑。

  　　可是追出去也沒看到人，女人不知道已經走了多久了。

  　　她一個人站在那兒，許久都沒動。

  　　輕輕歎了口氣，她轉身回了律所。

  　　袁律師站在辦公室的門口，看著桌上的盒飯，眼神也有些複雜。

  　　墨鳶把桌子收拾好，看到女人剛才隻坐過一點兒的沙發，她垂下眸子，心裏卻根本平靜不下來。

  　　看到女人滿身的傷痕，她就忍不住想起自己的媽媽，媽媽也是這樣，經常被打的滿身是傷，可還是這麽多年，卻始終無法離開他。

  　　尤其這幾年，墨鳶發現，沈娟好像已經在這樣的家暴中習慣了，她不再反抗，不再想要離開。

  　　隻有墨東遠對自己動手時，媽媽會鼓起勇氣衝過來保護她，替她挨打。

  　　她把臉埋在雙手中，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她還有工作，她還需要時間，現在她還沒能力帶著媽媽逃離墨東遠。

  　　“墨鳶”

  　　忽然聽到許湛洲的聲音，墨鳶抬頭看過去。

  　　許湛洲修長挺拔的站在那裏，手裏拿著一份三明治，一杯咖啡。

  　　看到墨鳶發紅痛苦的眼睛，許湛洲眼神凝了凝。

  　　“你怎麽了？”

  　　他快步走過來，彎下身子，看著墨鳶。

  　　墨鳶呼出一口氣，抿了抿唇，調整好自己的情緒。

  　　“你怎麽在這兒？”

  　　許湛洲把三明治放到了桌上。

  　　“我一直在店裏等你，但看都過了十二點半了，你也沒來，就給你帶過來了。”

  　　墨鳶有些驚訝。

  　　“你一直沒走？在……等我？”

  　　許湛洲輕聲嗯了一下。

  　　“我反正今天沒課，也沒什麽事兒。”

  　　墨鳶看著他，心裏忽然覺得溫暖，她甚至冒出一個很突然的想法。

  　　如果跟許湛洲這麽平平靜靜的過一輩子，其實挺好。

  　　“怎麽了？不餓嗎？趕緊吃點兒東西。”

  　　許湛洲把三明治從紙袋裏拿出來，把咖啡也打開，濃鬱的咖啡香氣溢散做工位上，讓墨鳶煩亂的心真的寧靜了幾分。

  　　看著三明治，她拿了叉子切了一半。

  　　“我吃一半就可以了。”

  　　她其實真的沒什麽胃口，隻要一想到剛才的女人，她就心痛，同時也很挫敗。

  　　小時候她看到墨東遠打媽媽她無能為力，時至今日，她發現自己依舊什麽也做不了。

  　　那種無力感，讓她忍不住自我懷疑，自己這些年的努力到底有沒有用。

  　　“墨鳶，你之前那個案子開庭時間……”

  　　袁律師從辦公室出來，手中拿著一個文件袋，當看到靠坐在墨鳶桌子旁的許湛洲時，他微楞了一下。

  　　墨鳶才剛咬了一口三明治，看到他出來，便放下了。

  　　“這位是……”

  　　“我男朋友。”

  　　許湛洲看了墨鳶一眼，她一直不希望別人知道他們結婚的事，所以說男朋友。

  　　好吧，許教授也勉強接受了，男朋友跟丈夫也就差一個紅本本的區別。

  　　“你好，許湛洲”

  　　見許湛洲主動伸手，袁律師也一笑，跟他握了下手。

  　　“你好，我還一直不知道，我們小墨居然有男朋友呀，你們是同學嗎？”

  　　袁律師一直都很健談，待人也很熱情，但他身上卻同樣有商人的逐利性格。

  　　許湛洲本來要說自己是老師，但被墨鳶直接打斷了。

  　　“哦，袁律師，你剛才說什麽案子？”

  　　袁律師看了看許湛洲，又看看墨鳶，把文件袋放下了。

  　　“我都標注過了，你自己看，還有什麽問題的話，隨時來問我，我就不打擾你們了，難得男朋友來陪你，是不是更有幹勁兒了？”

  　　袁律師回了自己辦公室，許湛洲把那份三明治又往墨鳶麵前推了下。

  　　“趕緊吃吧。”

  　　墨鳶拿起自己吃過的那半塊，又指指她掰下來的另外半塊。

  　　“你把這點兒吃了吧，我吃不了。”

  　　許湛洲看了她一眼，忽然問道。

  　　“你心情不好？”

  　　墨鳶吃著三明治，臉上的表情無奈又複雜。

  　　但她卻並沒有跟許湛洲多說，何必讓他也跟著不舒服呢。

  　　“你其實不用等我的，一會兒就先回家吧。”

  　　“我沒什麽事兒，等你下班，我去那家咖啡館等你。”

  　　墨鳶一笑，她說不清這是一種什麽感覺，就是……忽然之間好像不是隻有自己的了，她的生活中有另一個人的闖入。

  　　“你坐到沙發上等我吧，我這邊忙完就可以回去了。”

  　　下午同事們來上班，並沒人指責墨鳶帶男朋友來上班不好，反而大家更多的是調侃，調侃他們小情侶粘在一起，一刻也不舍得分開。

  　　墨鳶被說的麵色發紅，悄悄看了許湛洲一眼。

  　　隻見許教授非常擅長的跟人打招呼，並且說希望他們能多多照顧墨鳶。

  　　絕色的臉，矜貴的氣質，別說律所的女人，就是男人對他也極有好感，很熱情的跟他打招呼。

  　　墨鳶看著許湛洲，忽然就想起中午出現的那個女人，歎了口氣，隨後趕緊低頭工作。

  　　許湛洲一直都坐在外麵，透過那扇門能看到裏麵認真工作的墨鳶。

  　　跟在學校時還真是不一樣。

  　　在學校的時候她要靈動一些，但此時坐在工位上，她身上似乎多了成年人的穩重，感覺很靠譜。

  　　王姐湊到墨鳶身邊拿了一份文件，撞了撞她的胳膊。

  　　“哎，墨鳶，你這男朋友簡直是完美啊，你說長的這麽好看，還這麽愛你，這打著燈籠都找不著啊！”

  　　“愛我？”

  　　墨鳶茫然的看著這位大姐，她怎麽不知道許湛洲愛她？

  　　目光不禁也朝許湛洲看過去，卻見他坐在那裏，低頭在看著手機，很認真的樣子。

  　　她不由又轉向王姐，這到底是從哪兒看出來他愛她的？明明人家就是在忙。

  　　王姐一笑。

  　　“哎呀，剛才我過來可是看到他含情脈脈的看著你呢，隻是你這個女生不解風情，忙的都沒抬頭看人家一眼。”

  　　墨鳶愕然了一下，他在看著她？什麽時候的事兒？她怎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