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同情與感同身受
作者:墨鳶許湛洲      更新:2023-09-17 14:04      字數:2225
  第34章 同情與感同身受

    墨鳶隨著人流下車,看到許湛洲的車也停在了路邊。

    墨鳶快步走過去,坐進了副駕駛。

    “你剛剛沒看到我?”

    墨鳶有些心虛的點了下頭。

    “看到了。”

    “那為什麽跑了?”

    許湛洲追問時,身體忽然朝墨鳶靠近過來,墨鳶身體一僵,縮在座椅上有些不敢動。

    許湛洲的手臂穿過她的腰間,墨鳶一下子屏住了呼吸。

    許湛洲環著她,把安全帶給她係好。

    如此近的距離,墨鳶能看到他細膩白皙的皮膚,這男人好看的有點兒過分,這個側臉,優越的讓女人把持不住。

    “咳咳”

    她默默轉開視線。

    “那個,秦教授找你有事?”

    許湛洲剛啟動車子,看了她一眼,可能是剛才靠太近,墨鳶的臉有點兒紅,讓許湛洲誤以為她在介意,便解釋道。

    “就是剛好碰上的,我是在那兒等你的。”

    “哦,我就是隨便問問。”

    許湛洲的唇角夠微微彎了彎,看了看時間,問墨鳶。

    “你午飯怎麽吃?”

    “我一會兒從律所門口買個三明治就行,你應該還來得及回學校吃。”

    墨鳶心裏計算著時間跟路程,覺得十二點多一點兒,許湛洲能趕回學校。

    “我今天沒課。”

    “額……”

    墨鳶茫然的看著他,啥意思?

    許湛洲剛剛揚起的一抹笑瞬間收斂,唇線也繃了起來。

    車子在距離律所大樓還有點兒距離的位置停下,墨鳶趕緊下車,趴在車窗上跟許湛洲揮手。

    “你回去的時候慢點兒開,我先走了。”

    許湛洲看著她跑進去了,身體向後,靠在了座椅上。

    聽到後麵有人摁喇叭催促,他找了個停車位把車停了進去。

    墨鳶今天一來律所,就看到一個女人坐在那裏,她頭發淩亂,穿著一件墨色外套,黑色的褲子,一雙布鞋,她一直都垂著頭,自始至終都沒抬起來。

    墨鳶推門要進去,忽然扭頭又看過去,女人露出的脖頸上手指的掐痕。

    稍稍遲疑,她走了過去。

    “這位大姐,請問你找誰?”

    女人可能是許久保持這個姿勢,抬頭時很慢。

    當墨鳶看到她鼻青臉腫的樣子,心髒驟然一縮,這種場景,這種樣子,她從小見過無數次,媽媽每次被打完,就是這個樣子。

    “您……”

    女人抓了抓自己的頭發,試圖遮住滿臉的傷口。

    她說話聲音很小,有點兒怯懦。

    “我就是想來問問,被打了是不是能離婚?”

    墨鳶發現這女人也就三十歲的樣子,可她嘴角的傷痕明顯是舊傷加新傷。

    “您先跟我進來。”

    女人站起來,眼睛不安的朝四周看了看,小聲對墨鳶說。

    “可是剛才這裏麵的人說律師要下班了,讓我下午再來谘詢。”

    “沒事,我是值班的,您進來吧。”

    女人跟著墨鳶進來。

    “請坐”

    看著幹淨的真皮沙發,她隻坐了一個屁股尖兒,拘謹又恐慌的看著墨鳶。

    墨鳶給她遞上一杯熱水,又拿好錄音筆,記錄文件等東西,在她對麵坐了下來。

    “大姐,您說說您的情況。”

    女人說普通話有點兒吃力,最後直接對墨鳶用方言說道。

    “俺男人喜歡喝酒,喝醉了就打人,俺孩子都被打掉了兩個了,俺現在又懷上了,俺怕這個孩子也保不住,就想問問俺能不能跟他離婚。”

    墨鳶一手做著筆錄,一手在輕微的顫抖。

    “您跟她提過離婚嗎?”

    女人身體瑟縮了一下,再次垂下了頭。

    “俺以前說過,但一說他就打俺,後來俺不敢說了,俺也跑回過娘家,可他跑到俺娘家去鬧,鬧的俺弟弟跟弟媳婦兒都過不好了,俺現在也不敢回家了,怕他禍害俺娘家人。”

    女人一邊說著,一邊把胳膊上的衣服拉了起來。

    上麵全是橫七豎八的皮帶抽出來的傷痕。

    “他最近打人更厲害了,我想跑回他爸媽家裏躲躲,他妹妹不讓,告訴她哥俺在他們屋裏,俺差點兒被打死了。”

    “畜生,一家子畜生”

    墨鳶咬牙的憤怒讓女人驚了一下,她有些不安的看著墨鳶,停下來不敢說了。

    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態,墨鳶深吸了一口氣,讓女人喝點兒水,她自己則過去拿了自己的水杯,咕嘟咕嘟的把一整杯水都喝了下去。

    心裏湧出的憤怒稍稍平息了一些,墨鳶再次走過去。

    “大姐,您確定要離婚是嗎?這件事……”

    “墨鳶,你來的這麽早?”

    袁律師的聲音傳了過來,墨鳶抬頭看過去,就見他手裏拎著一個食品袋走了進來。

    墨鳶站起來。

    “袁律師,你也加班?”

    袁律師把食品袋放到桌子上,無奈的歎氣。

    “可不是,手裏積壓著案子,陳律師最近不知道怎麽回事,不愛加班了,忙的很,我隻能來加班了。”

    他從食品袋裏拿出一個盒飯推到女人麵前,又給了她一雙筷子。

    “沒吃飯吧?先吃點兒。”

    他朝墨鳶使了個眼色。

    墨鳶站起來跟他走進了他的辦公室。

    袁律師坐下,把一份記錄扔給了墨鳶。

    “其實已經做過記錄了,她這個情況挺複雜的,那人就是個地痞,咱管這個事的話,估計得跑來鬧。”

    墨鳶一直知道人都是趨利避害的,但一個地痞對於一個律所來說卻沒什麽威脅,袁律師之所以表現出不想接這個案子,估計是明白這女人出不起訴訟費。

    “袁律師,我們是法律工作者,明知道她在受折磨,為什麽不能幫幫她呢,她那個案子不能走法律援助嗎?”

    袁律師看了墨鳶一眼。

    “墨鳶,我們做法律援助的案子都是經典案例,就是說它要有一定的特殊性,你明白嗎?”

    墨鳶明白,這也是律所為了打出名氣所需要的。

    她問袁律師。

    “被長期家暴,這難道不算是特殊性案件嗎?”

    袁律師皺了皺眉,發現今天的墨鳶情緒特別激動,跟平時圓滑的樣子大相徑庭。

    “墨鳶,這樣的案子在律所每年都會有很多,你說它有什麽特殊性?”

    兩人的聲音很大,坐在客廳的女人手抖了一下,筷子掉到了飯盒上,她看著蓋著肉的白米飯,默默站了起來離開了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