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猜測

  　　聞言殿外百官齊齊惶恐不已，皆候著宣帝詢問解決法子，好度過此等劫難。

  　　聞鄔似是知曉他們的想法，出聲道：“無解。”

  　　宣帝頹然坐於龍椅之上，看了眼底下焦急的百官，朝著三寶擺了擺手，看了眼下首的聞鄔出聲道：“還請聞愛卿隨朕前往德政殿議政。”

  　　三寶見狀揚長聲調道：“退朝。”

  　　百官齊齊揖禮，等著宣帝離開，這才慢慢退場朝外走去。

  　　元和門外，李泓煜快步跟上宋霖的步子，出聲道：“姨夫。”

  　　宋霖聞言停住了步子，等他並肩了這才低聲詢問道：“去府上一敘？”

  　　李泓煜自是點頭，跟著上了宋府的馬車。

  　　等馬車緩緩駛離，宋霖這才開口道：“為今日朝中之事？”

  　　李泓煜並未藏著掖著，將自己的來意說明：“今日殿上那個大祭司什麽時候來的京中？”

  　　宋霖猜到他是為這件事來的，沉思了片刻道：“前幾年皇上常有頭風的毛病，遍尋上下的名醫無果，此人便是那時進宮侍疾的，皇上的病也是經得此人一手醫好。後京中又出了幾件怪事，大理寺查不出緣由，他一去沒多久便解決了，又因著是皇上與淑貴妃眼前的大紅人，便扶搖直上當了大祭司。”

  　　手指輕叩桌麵，李泓煜輕笑道：“也是他來了京中才有那麽多怪事。”

  　　聽他這麽一說，宋霖明了，點頭道：“你想的沒錯，此人來曆不明，偏皇上看不清，前兩年常喚他去聽政殿聽政，那殿下的椅子也是獨一份的。”

  　　李泓煜下巴微抬，意有所指道：“姨夫方才說他也是淑貴妃眼前的紅人？”

  　　宋霖點點頭，不知他為何這般問。

  　　見狀李泓煜輕哂，低聲道：“皇兄不見得是個蠢的，但近來我發覺，凡是與淑貴妃沾邊的，他好似不帶半分猜忌。”

  　　馬車內靜默了一瞬，宋霖眉目低垂，思索片刻後道：“你是說，此人是漠托來的？”

  　　李泓煜點頭，並未做再多的解釋。

  　　若是這麽說，那一切便都能解釋得通了，隻是方才在殿上，那人為何會說出那麽一番話來。

  　　宋霖百思不得其解，搖搖頭道：“罷了罷了，如今朝中烏煙瘴氣，聞鄔既說會牽連皇家，那煜哥兒你凡事也要多加小心才是。”

  　　李泓煜知曉他說的是何意思，既然是淑貴妃與聞鄔弄出來的圈套，也理應注意些，小心駛得萬年船。

  　　“多謝姨夫關心。”李泓煜輕笑著謝過，兩人心照不宣的沒再聊這件事。

  　　於公於私，處理掉他對淑貴妃那邊都無益處，想來是要在後宮之中大動手腳才扯出來這麽一個幌子，隻是不知是哪位娘娘要遭殃了。

  　　馬車停到門口，兩人才一掀開簾子，就見台階下圍攏的人群，宋霖低聲道：“是附近等候消息的百姓。”

  　　李泓煜了然，跟著一起下了馬車，走到人前站定。

  　　“宋大人，皇上如何說？”

  　　另一位嬸子出聲道：“大祭司可有說有法子解決，如今京中人人惶惶。”

  　　宋霖伸手壓了壓，場麵一時安靜了下來，這才朝著眾人開口道：“此事很快會過去，不出三日，諸位不必驚慌。”

  　　李泓煜沉默了片刻凝聲道：“這幾日少外出走動，大祭司很快便會將事情擺平。”

  　　眾人聞言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一樣，麵上瞬間明朗了，朝著兩人一禮道：“草民多謝兩位大人。”

  　　待人走遠了，李泓煜似感歎般道：“原來大祭司的名頭這般好使。”

  　　宋霖胡須哼了一聲，低聲道：“能安撫住人，也算是他的一點好用處吧。”

  　　兩人都知既是宮中出事，便不會禍及宮外，城中頂多是出現引人慌亂的傳聞罷了，若是真出了何事，隻能怪自己撞見了不該撞見的。

  　　該交代的都已交代，宋霖跨進府內，邊走邊道：“今日午膳便在我這用了吧。”

  　　李泓煜眉頭輕挑，抱拳笑道：“恭謹不如從命。”

  　　長春宮。

  　　嬤嬤打簾走進，腳步略顯匆忙，看了眼正在用著早膳的娘娘，朝屋子裏候著的宮女揮了揮手道：“你們都下去吧，奴婢伺候娘娘用膳。”

  　　淑貴妃眉眼輕抬，看了眼候著的宮女，繼續用著碗裏的薏仁粥。

  　　房門合上，嬤嬤躬身布著膳，出聲道：“娘娘，聞鄔正在德政殿跟皇上說事，可以有所動作了。”

  　　淑貴妃放下勺子，拾起筷子夾了一筷子小菜道：“不急，你去德政殿外候著，等皇上與他商議完，便讓他過來，信中說的不甚詳細，當麵說清楚了才好。”

  　　說完略有深意的看了眼殿外，意有所指。

  　　“奴婢知曉，這就去殿外候著。”嬤嬤連忙打簾往殿外走去。

  　　才出了房門，看向庭中灑掃的宮女揚聲道：“娘娘身邊缺不得人，你去裏麵好生伺候著。”

  　　小宮女連忙垂頭應了，接著急急忙忙的將掃帚放下朝裏走去。

  　　逸王府。

  　　李歸皓來回踱步，身上的朝服已換了下來，穿著一身淡綠色的錦袍，周身淡然無比。

  　　院門腳步聲漸近，接著一名暗衛走進跪地道：“主子，並未找到小路子的下落。”

  　　李歸皓眉眼的鬱色更濃了幾分：“都搜查過了？”

  　　那人垂首道：“禦花園周圍都查過了，小路子在貴妃娘娘宮中當差，屬下隻敢粗略的查看進出之人，每日寅時正小路子都會去禦膳房傳膳，今日並未見到。”

  　　李歸皓心下一沉，冷聲道：“可有傳出死訊？”

  　　那人頓了頓，道：“屬下不曾聽聞有傳出過，許是今日小路子不當值，不若屬下再去查看一番。”

  　　李歸皓擺擺手：“下去吧，不要再去宮中查看了，抹掉咱們與小路子那邊的聯係，切莫叫人查出來了。”

  　　暗衛躬身退下。

  　　院門關合，李歸皓撫著衣袖袖口的蟠龍紋路，眼眸深若寒潭。

  　　慶安城。

  　　府尹領著一眾官員等候在城門口，靜靜恭候著太子等人的到來，身後緊跟著城內不少的百姓與流民。

  　　遠遠地騎來一匹大馬，臨得近了，翻身下馬拱手道：“太子殿下的馬隊距離此處還有五裏地，請早做準備。”

  　　府尹等人齊齊坐得端正了，翹首以盼的看向管道盡頭。五裏地騎著馬走在官道上不過須臾，想來不過是兩炷香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