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雲家人於三日後在京城刑場處以死刑
作者:雲初酒司九珩      更新:2023-08-19 16:15      字數:4354
  第296章 雲家人於三日後在京城刑場處以死刑

    司九珩離開之後,皇帝盯著眼前的奏折,臉色陰沉。

    這段時間,國師來勸他三思,母後勸他三思,塗太妃也來勸他三思,他們都在勸他要查清楚,定國公府是無辜的。

    可是定國公府真的無辜嗎?

    定國公府無辜的話,他皇祖父和父皇為何要打壓定國公府,為何要想辦法收回定國公府的權力?

    雲家老祖宗當年與司家老祖宗一起打下江山,最後登基為帝的是司家老祖宗,定國公府的後輩真的會甘心屈於人下嗎?

    福安走過來,“陛下,貴妃娘娘來了。”

    “讓她進來。”皇帝淡淡說道。

    貴妃端著一碗湯緩步而進,把湯放到龍案後,走到皇帝身邊為他捏肩,“陛下,您得為您的龍體著想呀。”

    “臣妾看到您這樣不眠不休處理國事,臣妾心疼,所以隻能日日湯來給陛下喝,希望陛下心情能好一些。”

    皇帝拉著貴妃的手,一個用力把人拉到自己懷裏,捏住她的下巴,讓她與自己對視,淡淡問道:“你覺得定國公府是無辜的嗎?”

    貴妃嬌羞笑了笑,毫不畏懼與皇帝對視,“陛下在臣妾心中大過於一切,臣妾相信陛下的判斷。”

    “陛下覺得定國公府是無辜的,臣妾就覺得定國公府是無辜的。陛下覺得定國公府不是無辜的,臣妾就覺得定國公府不是無辜的。”

    皇帝聞言,身心舒坦。

    這麽久了,終於有一個人認為他是對的。

    皇帝寵愛笑道:“朕今晚去你宮裏。”

    貴妃嬌羞地躲進皇帝懷裏,不斷煽風點火。

    福安看到這個場景,在內心重重歎了口氣,悄悄退出去,守在殿門口。

    陛下變了,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冷靜自持的陛下。

    可他身為奴才,隻能順著陛下來。

    一場雲雨結束,貴妃滿麵春風離開,皇帝咳嗽了幾聲,覺得身心愉快,但是身體又有點累,他趕緊掏出一瓶丹藥,一口氣吃下兩顆。

    過了一炷香,皇帝才覺得身體恢複了力氣,繼續處理奏折。

    *

    石懷巷,塗府。

    塗大師彈了一首曲子,喝下一杯茶,淡聲道:“派去北齊調查的人有消息了嗎?”

    風予身為塗大師的貼身婢女,掌握著一切情報網,她恭恭敬敬回答,“主子,司世子和雲五小姐離開烏程府後,在半路上被北齊皇後的人擄走了。”

    “不過不知道為什麽,北齊皇後放了兩人,如今司世子已經回來,雲五小姐不知所蹤。”

    “主子,我們能查到的消息,陛下應該也查到了,這一切都說明雲五小姐沒有叛國,可陛下為什麽還沒有放了雲家人?”

    塗大師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眼裏閃過諷刺,“當皇帝的不都這樣生性多疑?就算證據擺在麵前,他自己心裏疑神疑鬼,那假的也成真的了。”

    她當年是先皇最寵愛的貴妃,她也沉迷於溫柔鄉中,可她的腹中的胎兒被人害死,先皇雖然寵愛她,但也無法對處置那個凶手,因為那個凶手背後有強大的家族。

    後來,她看著他處死一個又一個忠心的大臣,她終於看清他的真麵目,他多疑的性子讓她煩躁和厭惡。

    她不想繼續生活在宮裏,所以她祈求他放她離開,甚至以死相逼。

    可能是他心裏還有對她的一點情,最後還是放她走了。

    她離開大夏,去了其他國家。

    如今,他的兒子也變得跟他一樣,懷疑來懷疑去,雲家從上到下忠心耿耿,他卻偏信一個北齊皇後。

    北齊皇後雖是大夏人,可過去這麽多年,誰能保證她的心是否還向著大夏呢?

    她年少時與雲老夫人有一些交情,雲詩謾是她徒兒,無論如何,她都不能眼睜睜看著皇帝害死他們一家。

    這些疑心病重的皇帝真是夠了。

    青石巷。

    雲初酒來到一個偏僻的院子,院子內種著幾棵樹,中央還有一個破舊的水井,井口蓋著一塊石頭。

    她拿起三顆小石子朝井蓋扔過去。

    一下,兩下,三下。

    第三顆石子落下,一個穿著普通的中年男子出現在雲初酒麵前,他視線在雲初酒臉上停留了下,發現她身材嬌小,而且又知道與他相見的暗號。

    那隻能是沒有被關進牢裏的雲五小姐了。

    雲初酒點點頭,“是我。”

    去年,雲老伯跟她說青石巷藏著定國公府的秘密,所以她有空就來這邊溜達一下。

    然後就發現了這一群人,藏在暗處的、屬於定國公府的暗衛。

    個個以一敵百。

    隻有在危急時刻才能用到這股力量。

    不得不說,雲家老祖有遠見,現在就用上了。

    中年男子頓時激動道:“姑娘,我們終於等到你了,我們應該怎麽做?”

    “周圍都是自己人,這個我能保證。”中年男子見雲初酒沉默不語,趕緊說道。

    雲初酒看著中年男子,語氣沉重,“若是他們被送上刑場,我要你們救人。”

    “是。”中年男子毫不猶豫點頭,不過他忍不住道,“老夫人那邊沒有任何消息傳來,她可能是不想我們出手。”

    雲初酒的麵容充滿了悲傷,她的嘴唇緊抿著,似乎在控製自己的情緒。

    可她的眼神深沉又堅定,氣勢銳不可擋,“活著,一切才有可能。”

    即便未來他們要過著人人喊打的日子,她也要他們活著。

    就算是東躲西藏,吃糟糠、穿破衣,她也要他們活著。

    阿珩這個時候應該已經跟皇帝說明了一切,但是祖母他們還沒被釋放,就說明皇帝內心產生了疑心。

    先把人救下來吧。

    師傅說過的,任何時候都不能放棄。

    中年男子眼裏隱忍著淚光,重重點頭,“是。”

    接下來,雲初酒在屋子裏研製毒藥。

    不眠不休。

    皇帝最近心情不好,經常在朝堂上發脾氣,搞得大臣們每天上朝都小心翼翼,怕變成第二個定國公府,

    連帶著京城的氛圍也變得有些壓抑。

    貴婦們的聚會變少了,小姐們的玩鬧也變少了,少爺們也安分下來。

    雲家人於三日後在京城刑場處以死刑。

    這個消息一傳出去,各家都沸騰了。

    定國公府突然叛國,被禦刑司抓進大牢,他們以為雲家人很快就會被處死,沒想到皇帝關了他們一個多月。

    如今,終於有所行動了。

    順親王府。

    順親王急得走來走去,圍著司九珩轉圈圈,憤怒,“你說皇兄是怎麽回事?你都告訴他真相了,他居然不信你,還偏要處置雲家人?”

    “他怎麽變成這樣了?母後也去勸他了,可他現在連母後的話都不聽了,母後氣得都不想認他這個兒子。”

    “爹,你別轉了,轉得我頭暈。”司九珩扶額,“容我想想辦法。”

    順親王著急死了,“你能想出什麽解決的辦法?三日後就要行刑了,雲鶴吉那老狗現在肯定害怕死了,我都不敢去見他,不然他還以為我去嘲諷他呢。”

    司九珩深呼吸,“劫法場。”

    順親王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麽?”

    司九珩重複了一遍,“劫法場。”

    順親王緊緊盯著他,“你可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一旦劫了法場,就意味著臭兒子不能以真麵目過日子了,要吃大苦頭的。

    司九珩閉上眼睛就是雲初酒雙眼通紅的模樣,他不敢想象若是她不在了,他會過得怎麽樣。

    他也不知何時,她已經住進了他心裏。

    司九珩睜開雙眼,“知道,但是我必須去做,這是目前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

    “爹,以後我不在家裏的日子,就要靠你養溪溪和臨臨了。”

    酒酒絕對不會袖手旁觀,她或許也會去劫法場,那就讓他陪她一起。

    這樣,起碼以後不會過得太艱難。

    後麵再想辦法。

    先活下來再說。

    但是,雲家一群人,不會武功,想要把人全部帶走,很難很難。

    能帶走幾個是幾個了。

    順親王扁了扁嘴,一把撲過去抱住司九珩,“兒子,要不你把我也帶走吧。”

    “你是累贅,不想帶。”

    “可惡,你還是不是本王的兒子?”

    “或許以後就不是了。”

    順親王哭死了。

    三日後。

    雲家人被捆綁著雙手押上刑場,雙腳被腳鐐鎖住,衣衫破碎。

    他們脖子上係著一條綢帶,上麵掛著一個印章,上麵寫著“叛國罪狀”。

    刑場周圍站滿了人,低聲討論著。

    “雲家人叛國了,就該死,不然死的就是我們了。”

    “陛下英明!罪人該死。”

    雲初酒隱藏在人群中,看到刑場上的人,雙眼赤紅,緊緊咬著牙關,才壓下心中的痛,才沒有不顧一切衝上去。

    她強迫自己低下頭,不去看他們。

    等時間到了,就行動。

    司九珩帶著人皮麵具,也隱藏在暗處,周邊遍布他的人手。

    *

    一輛簡樸低調的馬車從遠方而來,駛進京城,一路往皇宮而去。

    寧老伯臉上布滿皺紋,頭發泛白,垂在額前的幾縷發絲特別整齊,馬車還沒靠近皇宮就被人攔下來了。

    他撩起車簾,舉起手中的東西,擲地有聲,“這是聖旨,誰敢阻攔?”

    禁軍身子一震,仔仔細細看了又看,撲通跪下來。

    寧老伯知道僅憑一道聖旨還無法進宮,他掏出一塊木牌,淡淡說道:“把這塊木牌送去給陛下。”

    ……

    皇帝送走一個又一個來勸說他的人,滿心疲憊。

    母後指責他,說他一意孤行。

    沒錯,他就是一意孤行。

    他是皇帝,掌管一切,任何人,隻要對他的皇位有所威脅,就該死。

    他不能心軟,心軟的後果就是被背叛。

    他不能再讓自己經曆一次背叛了。

    這時,福安拿著一塊木牌進來,恭恭敬敬放在皇帝桌前,“陛下,這是一個老人讓人送進來的,說您見了就會讓他進來。”

    木牌上刻著一個薑字,字跡筆走龍蛇。

    皇帝看清木牌上那個字,激動地站了起來,雙手拿起木牌,摸了又摸,隨即笑著說道:“人在哪裏?快快讓他進來,不可怠慢。”

    “對了,用龍輦去接他過來。”

    福安震驚了一下,也不知道那個老人是什麽人,陛下竟然用龍輦去接人。

    他不敢怠慢,親自去宮門口接人。

    寧老伯看著麵前的龍輦,拒絕乘坐,但是此刻時間緊迫,他看著福安說道:“我要坐馬車進宮求見陛下。”

    福安連連點頭,“是。”

    陛下連龍輦都讓他坐了,坐馬車進宮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寧老伯忍不住咳嗽了幾聲,他這身子不中用了,要不是他在半路上生了一場重病,他早該來到京城了。

    馬車進了宮門,一路通暢無阻,直接在禦龍殿門前停下。

    皇帝已經在門口候著了,他看到馬車駛過來,也沒有生氣,反而歡歡喜喜等著。

    寧老伯下馬車,緩步走到皇帝麵前,行大禮,“見過陛下。”

    “平身。”皇帝朝他身後的馬車看了好幾眼,等了許久也沒見老國師下車,忍不住問道,“寧叔,老國師呢,他在馬車裏吧。”

    寧老伯眼裏閃過悲痛,“老國師去年就走了。”

    皇帝震驚,“什麽?”

    二十年前,他剛登基為帝不久,老國師跟他說要雲遊一段時間,讓他對外宣布他已經去世了。

    然後老國師的弟子,成為現任國師。

    老國師一雲遊就是二十年,他剛才看到那塊木牌還以為是老國師雲遊回來了。

    可他沒想到的是,老國師竟然去年就已經走了。

    寧老伯沒空與皇帝寒暄,直接開門見山,“雲初酒是老國師晚年收的一個徒弟,她是老國師一手帶大的。”

    “這個世界上誰都有可能叛國,但是她絕對不會。”

    “陛下,她是被人汙蔑了,我們不能中了別人的奸計內杠啊。”寧老伯苦口婆心說道。

    他說著緩緩跪下,雙手舉起聖旨,“陛下,這是先皇留給老國師的一道空白聖旨,老國師去世之前把聖旨交給我。”

    “他說他小徒弟比較調皮搗蛋,若是犯了什麽錯就讓我拿出這道聖旨,求陛下赦免她以及她的家族。”

    皇帝聽到雲初酒是老國師的小徒弟,渾身一震,又看到寧老伯手上拿著的聖旨,顫顫巍巍拿過來,打開,上麵蓋的印章確實是先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