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海綿寶寶

  　　這天早上，沈枝沒看到梁楚柏。

  　　她低垂著眸，若無其事的去擺攤。

  　　擺好坐在石板上，才發現一個小時前梁楚柏給自己發了一條語音消息。

  　　之前把他拉出來又屏蔽了，所以沒聽見動靜。

  　　“起不來……”

  　　或許是睡眠惺忪的緣故，低沉磁性的氣泡音拉長，蘇蘇的。

  　　沈枝被這聲音酥顫了下心髒，臉瞬間就紅了。

  　　這聲音勾引誰呢。

  　　沈枝閉眼，冷靜。

  　　片刻，她才回了個哦。

  　　兩點回去，六七點爬起來，沒有習慣的人還真爬不起來。

  　　他本來就沒義務陪著自己，能堅持一個星期，已經很難得了。

  　　沈枝翻開書，察覺麵前有陰影，以為是顧客剛抬起微笑，卻見到個意想不到的人，眼底劃過詫異。

  　　“你不是起不來？”

  　　梁楚柏那雙漆黑的桃花眼瞬間泛著星星點點的笑，“怎麽，還是想我來的？”

  　　“沒有。”

  　　沈枝偏開視線，“來不來都跟我無關。”

  　　話音剛落，沈枝也感覺到這話的絕情，隻是出口的話無法收回。

  　　梁楚柏眼尾微斂，唇角的弧度抿平。

  　　“小沒良心的。”

  　　沈枝聽見他的話，手指微蜷。

  　　沈枝餘光撇見他走動的長腿。

  　　下一秒，重力抵在背上，沈枝被他弄得往前傾了一下。

  　　“別動，讓我靠會。”

  　　背靠背的聲線傳來。

  　　“你可以去靠那棵樹幹。”

  　　梁楚柏輕哂，“哪有靠你舒服啊，別吵。”

  　　沈枝：“……”

  　　她撇唇，手肘擱抵在小桌子上，壞壞的預謀著等他睡著突然撤開，讓他摔地上。

  　　“給我來兩個麻糍。”

  　　有顧客來，沈枝艱難的減小動作力道把麻糍裝在袋子裏。

  　　女顧客看了看他們，笑著開口。

  　　“小姑娘，你男朋友可真帥，我要遇到這麽帥的我也早戀了。”

  　　沈枝迅速否認，“他不是我男朋友。”

  　　她瞅見沈枝微紅的臉頰，又看了眼他們親昵的姿態心想：現在的小年輕都搞這一套？

  　　“我可不是老師，不用騙我。”

  　　“五塊。”

  　　解釋沒用，沈枝懶得再辯解。

  　　顧客走後，沈枝猛的往前一傾。

  　　卻發現背後的人不僅沒摔倒，還似笑非笑的盯著她。

  　　仿佛在嘲笑她這種小把戲。

  　　“不是男朋友就不是，也不用惱羞成怒遷怒我啊。”

  　　他語氣慵懶散漫裹挾著幾分戲謔。

  　　沈枝心虛的回過頭，矢口否認，“我沒有。”

  　　她一開始就想這樣！

  　　梁楚柏輕笑，“行，你沒有。”

  　　話被他一說，就變了味。

  　　像是已經坐定事實，是在配合遷就她。

  　　沈枝鼓了鼓腮子，別他一眼。

  　　鮮活的情緒讓梁楚柏眼神微暗。

  　　————

  　　沈枝看著跟著他上了公交車的男生，手裏的公交卡多滴一下。

  　　人多，車內有點擁擠，別說靠窗的位置，有個站的地就不錯了。

  　　沈枝不靠窗吹風，會暈車，雙手握著杆子，緊緊抿著唇沒說話。

  　　梁楚柏抬著手，抓著吊環，掃過旁邊人微微有些難看的臉色。

  　　公車車時不時顛簸拐彎，沈枝腳步有些站不穩的往後撤兩步差點撞上身後的人。

  　　是梁楚柏及時扶住她的肩。

  　　沈枝側目看他一眼。

  　　對方神色淡淡，仿佛隻是順手幫一把。

  　　下了車，沈枝終於能呼吸到清新的空氣，腦海裏的眩暈才緩緩褪去一些。

  　　她看向身側的少年，輕聲，“在車上謝謝了。”

  　　“道謝的頻率過高啊。”

  　　梁楚柏挑了下眉。

  　　沈枝麵對他除了感謝也不知道說什麽。

  　　她進入地鐵口，餘光掠過被黑褲包裹著的長腿。

  　　“你要去哪嗎？”

  　　其實她想問的是你怎麽還沒走。

  　　可似乎這話有些利用完就趕人的意味。

  　　“隨便逛逛。”

  　　梁楚柏低頭看手機，抄著一隻手，走路看似慢悠悠的卻能跟上沈枝的步子。

  　　“逛街可以去興華路那邊，那邊有挺多好吃好玩的。”

  　　梁楚柏視線從屏幕上抽出，有些驚訝。

  　　沈枝解釋，“我在那邊打過工。”

  　　梁楚柏微微頷首表示知道了。

  　　沈枝指了指另一邊的地鐵扶梯。

  　　“可以去那邊坐5號線的地鐵。”

  　　“你做過地鐵沒？”

  　　梁楚柏眼皮撩起，看著沈枝清澈幹淨的眸，目光微動。

  　　“沒有。”

  　　沈枝把他手裏的手機抽出來。

  　　梁楚柏沒阻止，掠著她纖細的玉指觸碰屏幕。

  　　沈枝找到支付寶軟件。

  　　搜索到南城地鐵碼領取。

  　　需要輸入密碼。

  　　沈枝剛要把手機給梁楚柏，就聽到對方說，“2222。”

  　　“？”

  　　瞧著沈枝看著自己的目光逐漸變樣，他臭著臉，磨了磨牙，“我不二，是密碼二。”

  　　沈枝沒覺得他二，隻是……

  　　“哪有人把密碼都抖出來的。”

  　　但見對方一臉鐵青，把話吞了回去。

  　　沈枝弄好遞給他，“以後坐地鐵用這個就好。”

  　　沈枝要坐的是2號線的地鐵，她疑惑的問，“這是2號線，5號線在那邊。”

  　　她不是說過了？

  　　梁楚柏斜視一眼她，“沒說要去。”

  　　他補充，“一個人逛沒意思。”

  　　“你朋友呢？”

  　　沈枝遲疑。

  　　梁楚柏哼笑一聲，“想打聽清楚我底細啊，改天有空介紹你們認識。”

  　　沈枝：來了來了毛病來了又開始自戀。

  　　沈枝問，“那你跟著我做什麽？”

  　　“無聊。”

  　　梁楚柏靠在個地，打起遊戲，隨口應聲。

  　　他早上不是還喊困。

  　　沈枝不知道他搞什麽鬼，拿出耳機自顧自的聽起了音樂。

  　　沈枝萬萬沒想到他跟自己一跟就是一整天。

  　　沈枝搗鼓著出幣機，視線時不時落在在抓娃娃的清雋少年身上。

  　　偶爾會有幾個女生癡迷他顏值的湊過去，說了什麽又離開。

  　　迷幻的燈光橫掃過他立體精致的側臉，修長分明的手指握著腰杆。

  　　他在認真的抓娃娃——而且

  　　沈枝視線遊離在娃娃機裏的海綿寶寶。

  　　沈枝唇角扯了扯。

  　　莫名的違和感是怎麽回事？

  　　下班梁楚柏向她吐槽。

  　　“你們這的機子太不行了。”

  　　“一百塊才抓到一個。”

  　　沈枝看了眼他懷裏的海綿寶寶睜著大大的眼睛，四五根睫毛根根明細。

  　　“倒也不是。”

  　　沈枝搖頭，“有次我看到有人五十個幣就抓了一筐。”

  　　梁楚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