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登徒子
作者:裴景安楚清歌      更新:2023-08-12 20:53      字數:2203
  第222章 登徒子

    不能說不難過,如果說楚清歌對人與人之間的交往尚存幾分顧忌,但是對於芝士這種誠摯又熱烈的情感,楚清歌沒有過絲毫保留。

    所以芝士走了,楚清歌隻覺得家裏好像少了點什麽,心底空了一塊,就連坐在椅子上,都恍惚感覺自己腿邊有一個暖烘烘的生物,全然信任地將自己依靠在楚清歌腿上。

    楚清歌開了兩瓶啤酒。老舊的大肚子電視機,年久失修,屏幕色彩都已經混亂了,聲音卻還是嘈雜的,能當個背景音。

    她從落灰的電視櫃角落,摸到了一張字條。

    字條上除了一串電話號碼,什麽都沒有。

    楚清歌想起了幾個月前的某個夜晚,也是失意的時候,也是麵對未知的前路,那一晚的燈紅酒綠,一夜旖旎。

    醒來後更是氣壯山河,給人家發過去一條,“都是成年人,各取所需罷了”。

    更離譜的,她還給了那人一個外號,“裴景安平替”。

    “……”

    隔了幾個月的巴掌,如今終於還是落到了臉上。

    是楚清歌自己打的。

    有他喵喵的在這種事情上找平替的嗎?!

    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你不願意,腦子就會自覺聽從你的指令的。

    楚清歌過了兩天醉生夢死的生活。

    年幼時忙著躲避楚建華和楚文正這兩個奇葩,出來上了大學要忙著學業忙著給自己賺獎學金交學費,畢業了又被郭政直接拉過去當免費勞動力。

    楚清歌一天一天過得比誰都清醒,如今快要三十歲了,卻突然有了幾天屬於自己的日子。

    盡管這日子是建立在她舍棄了前十年的念想換來的。

    思及此楚清歌就有些想笑,隻是弧度比哭還要難看。

    大概是第二個還是第三個晚上,亦或者是白天,楚清歌撥通了那個電話。

    電話另一頭過了一會才接起。

    楚清歌第一次嚐試主動約人,還是想把人家當替身,於是打電話之前先用冷水洗了把臉,現在聲音倒是很清晰,“您好……”

    另一頭沒說話,但能聽到那人略顯急促的呼吸。

    這頻率跟裴景安生氣的時候倒是很像,楚清歌被生氣時候的裴景安從身後擁在懷裏過,是以對這個頻率極為熟悉。

    熟悉到她甚至覺得裴景安就站在她身後。

    炙熱的呼吸噴薄在耳畔,下一秒那貝殼一樣的皓齒就要咬上她的耳垂。

    楚清歌原本準備好的語錄突然就卡殼了。

    “那個……”楚清歌望著本本上準備好的台詞,“我……我叫楚清歌……不、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你最近有時間嗎?那個……我……”

    ‘我想請你吃個飯’?

    ‘你能不能出來跟我聊會天’?

    楚清歌覺得自己像個登徒子。

    不對,鑒於對方的身份,自己這樣會不會顯得沒見過世麵?

    楚清歌調整好狀態,拿出自己工作時候的沉穩來,就連聲音就降低了幾個調,“你現在還在那間酒吧工作嗎?有沒有時間見個麵聊一聊?”

    “……”另一頭沉默了一會,良久,鼻間狠狠哼了一聲。

    楚清歌被他這一哼哼得後背毛都炸起來了,連醉意都消了幾分,“就純吃飯,我沒什麽別的意思!”

    “你還想有什麽意思?!”

    另一頭的人出了聲。

    這聲音給楚清歌嚇一蹦,條件反射地掛斷了電話,手機扔到床角。

    酒意立刻消散得幹幹淨淨——

    這個聲音!

    是通過數據處理產生了偏差嗎?!

    為什麽跟裴景安的聲音一模一樣?!

    “平替”不能替成這樣吧?!

    可是她那天真的隻是情緒down到穀底,想要找個人玩一玩,就連她自己對於後續的事情都是沒有預料的……

    裴景安會去酒吧不假,但是能湊巧成這樣?

    楚清歌不看偶像劇,楚清歌不知道。

    楚清歌摸著快要蹦出來的心髒,重新打量起那張寫了號碼的紙條。

    那筆跡,稱得上鐵畫銀鉤,清臒俊秀。

    但是僅憑一串隨手留下的阿拉伯數字,也很難確定寫下這些數字的人的身份。

    查嫌疑人做筆跡鑒定至少還要一堆漢字放在一起,拿儀器和放大鏡一點一點比對力道、轉折等等,她又不是儀器。

    但是找這人聊天的想法很明顯就行不通了,連聲音都像成這樣,楚清歌怕給自己嚇出個好歹來。

    她又在家貓了兩天。

    第三天還是許念打來了電話。

    “你現在趕緊下樓,顏可今天在A市開演唱會,上次你沒去她已經快要氣死了,今天你再不去,我怕這小姑奶奶直接給我罷工。”許念機關槍一樣衝著剛睡醒的楚清歌吼。

    “哎哎哎?怎麽事先一點通知都沒有?”

    “你給我裝,你再給我裝?提前一個月就開始售票了,這幾天街上的公交車身上都是宣傳圖,”許念頓了一下,“你丫不會這幾天都沒出門吧?”

    “……”楚清歌看著自己屋裏的酒瓶,“好像是。”

    “你丫……”許念咽下去一句髒話,“你趕緊收拾好,我現在就去你那,把臉洗幹淨,老娘我今天要重新出山了。”

    “不至於不至……”

    “嘟——嘟——”

    許念根本不聽她說完。

    沒過二十分鍾,楚清歌家那扇貼滿了小廣告的防盜門被拍響。

    又沒過半小時,許念的換裝遊戲結束了,其打扮的對象一改一小時之前的懶散,畫著精致的桃粉色妝容,穿著桃粉色的小旗袍,蹬著一雙壓箱底很久的高跟鞋,被許念塞上了保姆車。

    保姆車呼嘯著衝到了演唱會的現場。

    楚清歌從來沒去過演唱會,連live house都沒去過,走街上路過一間外放音樂的店鋪都恨不能躲開八丈遠。

    一度懷疑自己密集恐懼症對人版,此刻麵對滿街揮舞著熒光棒和應援幅的少男少女,楚清歌第一想法就是跑。

    後路卻被許念堵得嚴嚴實實。

    “不是……”楚清歌告饒,“我是真害怕發生踩踏事故……”

    “你放心,你在第一排,絕對的貴賓區,你麵前就是一大片空地。”

    “……”楚清歌扶了扶額,“關鍵是你也沒提前跟我說……我覺得我現在站著都有點打飄……”

    “你少廢話,”許念揪著她的衣領,“你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