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套路又真誠
作者:裴景安楚清歌      更新:2023-08-12 20:53      字數:2133
  第202章 套路又真誠

    許念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記恨到現在,裴景安和蘇妍“出軌”的事情,原來起源於一個棘手的案件,和一場酒後的意外。

    “所……所以,”許念舌頭有點打結,“你的意思是,其實裴景安跟蘇妍沒什麽。”

    沈星洲含頜。

    “不是,那……那不對啊,”許念喃喃,“那之後裴景安怎麽都不知道跟清歌解釋一下?而且清歌去君同律師事務所的時候,裴景安親口跟清歌說,蘇妍是他女朋友來著……”

    沈星洲但笑不語,許念稍加思索也就理解了,“算了,裴景安那個性子,指望他能解釋,還不如相信母豬會上樹。”

    “咳!”沈星洲咳了一聲,急忙抽出旁邊的紙巾掩住了口。

    沈星洲年紀不算小了,三十五歲,早就過了常人眼中“該結婚”的年齡。

    隻是自從那次意外之後,沈星洲對於感情一事總是淡淡的,

    沈星洲家裏條件不錯,能給他介紹的,也都是各個家族的優秀女性,隻可惜他本人性子就靜得很,那些大家閨秀,與他在一起時間久了,也會覺得生活乏味。

    他也就無所謂,自己這麽孑然一身地過了日子,倒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好,甚至還更清靜,能有更多的時間搞自己的研究。

    可是一個人久了,也冷清。

    能與他交心的人少之又少,礙於他的身份和家庭,沈星洲甚至分不清那些來與他結識的人究竟幾分真情,幾分假意。

    長此以往便失去了與人交往的興致,臉上溫柔的幾分笑意也像是焊在表麵的麵具。

    直到今天,眼前這個叫做許念的小姑娘——或許從沈星洲的角度來說,許念還的確是小姑娘——沒頭腦的火車一樣,呼嘯著撞進他心底某個地方。

    很久之後,沈星洲想起來,覺得這大概叫“套路又真誠”。

    但此刻的沈星洲還沒回過味來,隻覺得許念這個比喻——又恰當又不恰當的。

    待喉間的緊迫感褪去,沈星洲把手裏的紙巾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裏,歉意地對許念笑了笑,“抱歉。”

    “沒事,”許念大剌剌一揮手,“所以我再確認一下,那為什麽裴景安要把蘇妍招到自己身邊當助理?還一下就是三年?”

    “這個……”沈星洲猶豫了一下,“或許算是補償?畢竟景安自己做錯了事,不過你應該知道,蘇妍實際上沒有把證掛在景安名下。”

    “這個我倒是知道。”許念若有所思,“可真行……”

    “那現在作為交換,或許你願不願意跟我說一說,清歌和趙廷琛之間的事情?”

    沈星洲是個很紳士的人,如果對方不願意透露,沈星洲絕不會強逼。

    就像前一天晚上那兩個找他辦事的家夥,勞動力用都用了,還不願意給勞動力解答一下心中的疑惑,沈星洲也不會強求。

    隻是沈星洲自己和許念都知道,對於那兩個性格同樣別扭的人來說,他們兩人的這次談話,似乎是短時間內兩人唯一一次,可能徹底解除三年前的誤會的機會。

    許念撓了撓頭,“你想聽哪部分的?”

    “比如,他們什麽時候在一起的,在一起的時候,又發生過什麽有紀念意義的事情?”

    這是堵在裴景安心裏的兩個心結。

    不過許念顯然沒有這麽多想法。

    對於許念來說,趙廷琛就像是楚清歌一時腦子不清醒而招惹上的一個麻煩而已。

    許念第一次從楚清歌口中聽到趙廷琛的事情,是楚清歌第一次準備和校外的辯論賽,那時候的楚清歌已經作為校辯論隊的一員,而趙廷琛是他們同組的搭檔。

    許念至今都記得那天回到宿舍的楚清歌,看起來臉頰緋紅。

    “咋的了?”在床上躺屍的許念,抻長了脖子,“怎麽看著表情不太對?”

    “氣得我腦瓜子疼。”楚清歌抄起桌子上的涼白開猛灌一氣。

    許念慢吞吞地下了床,坐到楚清歌對麵,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我們這次的辯題,趙廷琛辯著辯著,就跑到對麵的觀點去了。”楚清歌說,“好家夥,‘就是他小子把皇軍引到這邊來的’,內部出叛徒了屬於是。他還和我一樣是自由辯環節的主力辯手,能不能到時候閉他的麥直接我一個人頂上?”

    許念沒太聽懂,但還是把水給楚清歌續上,順了順她的後背,“你們不是在校內辯論的時候一直配合的還行嘛?怎麽突然他就跑對麵的觀點了?你們的主題是啥?”

    “昨天剛拿到的題目,好像是律師應該更注重社會責任還是當事人的利益之類的吧?然後學長問我們為什麽要當律師,你知道他怎麽說嘛?”楚清歌把現場趙廷琛的反應模仿得惟妙惟肖,“‘為了賺錢。當法官,累死累活,一個月也賺不了幾個。同樣的工作量,我當律師,是當法官賺得的好幾倍。’”

    “嗯……”許念不知道該怎麽評價。

    “雖然說說的也是事實吧,”楚清歌在冷水入胃後,冷靜下來,“但是咱們上第一節課的時候老師是怎麽教的?要是才大一就已經樹立了向錢看的觀念,成了個拿錢辦事的訟棍,以後誰還敢找律師,這一行的名聲不就越來越臭了嗎?”

    “就算不考慮這麽遠吧,至少我們的辯題是要我們肩負起社會責任的,橫渠四句從小念到大,閉著眼做夢都能念出來,好歹辯論場上裝一裝吧?至於辯著辯著給我來一句,‘我覺得對麵說得對啊,沒錢我幹嘛要幹,有錢能使鬼推磨啊’。”楚清歌一想到自己一整天都在被隊友背刺就鬱悶。

    那時候許念對趙廷琛的印象,就是和裴景安楚清歌這樣的理想主義者,完全背道而馳的形象。

    對於辯手來說,如果不想自己的生活也活得像是一場永不完結的辯論賽,唯一的方法就是遠離那些觀念和你不太合的人——否則就像手裏捧著一個炸彈的導火索,不知道哪裏來的一點火星子,就把這根導火索引燃了。

    所以辯論賽結束之後,楚清歌也遠離了趙廷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