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顧澤琛眼底一片陰霾。

  但謝駱毫不在意地又笑了笑，接著說：“深更半夜不回自己家，跑到別人家門口，我有說錯什麽嗎？”

  蘇柔在這時走出房間，語氣帶著疑惑：“什麽流浪狗？”

  話音在看見顧澤琛的那一瞬戛然而止。

  而她的臉色也在這一瞬間冷了下來：“顧澤琛，你為什麽在這？”

  謝駱不再抵著門，向後退了步抱起雙臂：“剛才在路上我就覺得後麵那輛車有點眼熟，跟蹤加私闖民宅，顧律是打算一晚上就給自己判個刑？”

  顧澤琛終於開口：“別的難說，但這個你恐怕做不到。”

  那胸有成竹的樣子看得謝駱心底一陣窩火。

  他還要再說些什麽，蘇柔卻轉眸看向他說：“謝駱，讓我和他單獨聊聊。”

  聞深，謝駱將嘴邊的話咽下去，意味不明地看了眼顧澤琛。

  而後轉身走進了書房。

  蘇柔徑直越過顧澤琛往客廳走，沒看他：“把門關上，過來坐吧。”

  顧澤琛照做，卻在跟著她坐到沙發後緩緩皺起了眉。

  他有一種來到別人家作客，被女主人招待的詭異感覺。

  盡管女主人連水都沒有給他倒一杯。

  剛才卡住門框的時候，謝駱用的力氣不小，顧澤琛的手臂到現在還在隱隱作痛。

  很明顯的一道紅印，蘇柔沒法看不見。

  而當她的視線落在那紅紫上麵，心中莫名一緊。

  她知道她不該擔心，也不該有任何的情緒波動，但是那一刹那，她還是差點下意識起身去拿醫藥箱給他擦藥。

  顧澤琛發現了蘇柔的目光，低沉的聲音裏細聽竟有一絲委屈：“很疼。”

  蘇柔一頓，別開眼，語調漫興興付費獨家不經心：“告訴我有什麽用？我又不會擔心，何況是你自己活該。”

  “你是我的妻子，你不擔心該是誰擔心？”顧澤琛心底一刺。

  “夏穗會擔心你的。”蘇柔神情淡淡，“看的出來她是真的喜歡你，你為什麽沒和她在一起？”

  再一次聽見夏穗的名字，顧澤琛心中的煩躁更甚。

  他抿緊唇，竭力壓住起伏的情緒，才緩緩開口：“我不喜歡她，從始至終都沒喜歡過。”

  “我和她也什麽關係都沒有。”

  顧澤琛的語氣和表情都十分篤定，可蘇柔聽了卻隻覺得好笑。

  “怎麽聽起來好像我冤枉了你一樣？”她冷冷地往沙發上一靠，開始去撕自己心上的傷疤，“當初你為了她跟我吵了多少回，需要我幫你回想嗎？”

  顧澤琛眉心緊皺著開口：“我說的都是真的！同學聚會那次我隻是想幫她積累些人脈，至於婚戒……那天我真的不知道婚戒怎麽會從手上掉了。”

  “那段時間我也在為律所的事情焦頭爛額，才會脾氣不好，而且我覺得你會懂我，沒有必要解釋。”

  顧澤琛一字一句說完，心弦緊繃。

  然而蘇柔神色根本沒有一絲鬆動。

  “顧澤琛，你現在說這些，才是沒有必要。”她站起身，送客的態度很明顯，“想說的話都說完了吧？那就離開吧。”

  顧澤琛卻沒動，隻是靜靜看著她，試圖在她臉上看到些許的破綻。

  但是沒有。

  他攥了攥手，終是站起身往外走。

  卻在門口停住，轉身看向蘇柔：“這房子是你買的？”

  “不是，是謝駱的。”蘇柔語氣很自然，仿佛她和謝駱住在一起是多麽平常的一件事。

  短短一句話化成實質的刀子紮在身上，顧澤琛回味過來，身上被紮得全是血，嘴裏心裏卻全是苦澀的。

  他將苦澀咽下去，長睫掩蓋住眼底的陰霾：“蘇柔，我這些年掙了不少錢，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給你買一套房子……別和他住在一起行不行，這對你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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