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愛了就是愛了

  　　王玫明顯看到了康城的心虛，她苦笑一下，落寞地說道：“你現在為了那個女人，是不是也懶得撒謊了？”

  　　“玫兒，這些年我對你怎麽樣，你應該知道。”康城語重心長地回答著，“我沒嫌棄你變成這樣，可……”

  　　“我現在變成這樣是因為誰？”王玫打斷康城的話哽咽地低吼著，“如果在那場酒會上，你沒有招惹我，沒有追求我，或許我不會變成這樣。等我愛你愛得離不開的時候，你卻覺得我煩了，膩了，想要踢開我，我告訴你，我這輩子就算是死也要賴著你，除非你殺了我。”

  　　“玫兒，我不會拋棄你，但是我現在遇到一個讓我心動的女人，我不想失去她。”康城低聲回答著。

  　　餘深的出現，一方麵是因為她長得像玫兒，另一方麵就是她獨有的氣質，身上一種得天獨厚的知性，讓人總想靠近。

  　　“心動的女人，誰？”王玫明知故問，當康城帶著那個女人來見她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答案了。

  　　可她不死心，康城明明可以選擇別的女人，為什麽一定要找一個跟她相似的。這算是報複嗎？

  　　報複當初她的縱火，言外之意是說如果她沒被毀容，康城仍然最愛的還是她？

  　　“餘深。”康城坦城地回答著。

  　　王玫聽到這個答案的時候，頓時冷笑一聲，“如果我猜得沒錯，那個女人比你小不止一兩歲吧，她怎麽可能看得上你這種男人。”

  　　“她已經跟我住在一起了。”

  　　“你們在一起了？”王玫震驚，瞬間渾身氣得顫抖著，她憤恨地瞪著康城，使出全身的勁撐著輪椅想要站起來衝向康城。

  　　她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啃了他的骨，喝了他的血。然而她卻狼狽不堪地在康城的麵前倒了下去，像隻螻蟻一般可悲地顫動著。

  　　她哭泣著，重重地捶打著肮髒的地板，撕心裂肺般地控訴著命運對她的不公。

  　　康城見狀，上前，蹲下身子彎腰將她抱了起來。

  　　而王玫在他的懷裏拚了命地痛打著，她真得恨不得把這個男人打死了，那麽他就不會再屬於別的女人。

  　　可是打著打著，她沒力氣了，便抱著他痛哭著。

  　　她的臉靠在他的肩膀上，沙啞地懇求道：“阿城，你不能不要我，我現在什麽都沒有了，就隻剩下你了。”

  　　“我說過我會照顧你。”康城麵無表情地回答著，他將森*晚*整*理王玫抱到床上後，俯視著她那張醜陋的臉龐，似乎已經看麻木了，“休息吧。”

  　　康城轉身剛要離開，王玫迅速地拉住了他，質問道：“你剛來就要走嗎？是因為那個女人不讓你留在這裏，對嗎？”

  　　“別一口一個那個女人，她叫餘深。”康城鄭重地提醒之後，王玫瞬間狂笑了起來。

  　　“好親熱呀，餘深，是不是想與你共度一生？還真是會取名字，難怪會招人喜歡。”王玫瘋刺著，“如果你不毀了她的臉，我就去死，然後化成厲鬼來折磨她。”

  　　“有意思嗎？”康城厲聲質問著，“玫兒，以前的你是那樣的善解人意，那麽美麗溫柔的女人，為什麽現在會變成這樣？你覺得自己偏激了，變壞了男人就會守在你身邊嗎？”

  　　“不然呢？”王玫不解，“我溫柔賢惠的時候你不喜歡，我現在醜陋粗暴的樣子，你也不喜歡嗎？”

  　　“懶得理你，如果你再這樣，我以後不會再來看你。”康城用力甩開王玫的手，頭也不回地走出這個房間，任憑王玫在房間內無理取鬧，痛苦嘶吼，他一概不理。

  　　康城下樓的時候，餘深已經不在了。

  　　他自嘲地淺笑著，他還真是高估了自己的魅力，還以為餘深會在下麵等她。

  　　當他走出大廳時，卻發現餘深站在外麵，她回頭看了一下康城，一臉冷漠。

  　　“我還以為你走了。”康城看到餘深的時候，內心泛著淡淡的幸福，他不明白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麽魅力，為什麽總是能輕易地讓他的心微微動搖著。

  　　或許是她的美麗，一種難以釋懷的美。

  　　“我想走，可我卻走不了。”餘深沉聲回答著，王玫的臉始終像陰影一般地在她麵前晃動著。

  　　直到現在她都不敢想像那張醜陋的臉背後藏著什麽樣的曾經？

  　　“嚇到了？”康城關心地問著，如果不是他看得麻木了，說真的，那張臉已經猙獰到可怕的地步。

  　　餘深點頭，“的確是嚇到了。”

  　　“我送你回去。”康城上前，替餘深打開了車門。

  　　餘深第一次接受了康城的好意，上了車，係好安全帶之後，目光呆滯地看著前方。

  　　車緩緩地前進著，一路上都非常安靜。

  　　當車到達康家別墅的門口時，餘深突然開口問道：“為什麽王玫要坐輪椅，是因為她不止毀容，也癱瘓了嗎？”

  　　“沒有。”康城坦誠回答著，“她隻是被燒傷了全身的皮膚，並沒有殘廢。但是因為她情緒太低落，自暴自棄，好幾年都不動一下，我也是慣了她，讓人盡心照顧她，反倒讓她下肢開始萎縮，這兩年就徹底不能走了。”

  　　餘深沉默著，她沒有繼續追問。

  　　她原本以為替王醫生找到女兒是那樣可喜可賀的事情，現在這種結果，連她這個外人都難以接受，更何況是整形醫生的女兒。

  　　接下來整整一周時間，餘深的夢裏麵全部都是王玫的那張臉。

  　　直到康媽跟餘深說，王玫想見她。

  　　康媽有時候會去照顧這個可憐的女人，王玫知道康媽現在主要的任務是負責照顧餘深，但哀求康媽帶餘深去見她。

  　　她隻想單獨見她，並不希望被康城知道。

  　　餘深答應了這次見麵的請求。

  　　她第二次來到王玫那間充滿難聞氣味的房間時，忍不住用手捂著鼻口。

  　　此時原本比較黑暗的房間裏突然亮起了燈，王玫那張如惡魔般的臉就這樣驚悚地出現在餘深的麵前。

  　　餘深嚇了一跳，退後兩步，後背重重地撞擊到冰涼的牆麵。王玫仇視著餘深，輪椅慢慢地朝她滑了過來。

  　　“你這張臉還真是迷人啊！”王玫欣賞性地看著餘深，“難怪阿城會被你迷住。”

  　　“你怎麽不問問我這張臉是從哪裏得到的？”餘深故意這麽問，就是想讓王玫繼續追問下去。

  　　“你說什麽？這張臉不是你原來的臉，你整容了？”王玫震驚。

  　　“那你一定知道是誰把我的臉整成這樣，對吧！”餘深目光緊緊地盯著王玫，上次見過一次後，這次剛看到雖然也嚇了一跳，可是一對話，恐懼感好像沒那麽多了。

  　　“是我爸……”王玫哽咽地喚了一聲。

  　　餘深終於可以確定眼前這個被大火吞噬的女人就是王玫，她原本一直懷疑，不確定，可剛剛她那些情不自禁的“爸”字之後，她可以百分百確定她的身份。

  　　餘深緩緩地走上前，微蹲在她的輪椅旁，緊接著她伸手輕輕地覆在她那雙滿是瘡痍的手上，鄭重地說道：“王玫，你爸找了你好多年。”

  　　“他老人家還好嗎？”王玫急切地問著。

  　　餘深搖頭，“我不知道，上次見他的時候，還是很久以前，不過這次我同事有去見他，你爸的身體還算硬朗，隻是他非常想你。他一直在找你，我估計他把我的臉整成你的樣子，就是因為他的私心。”

  　　“我讓他失望了。”王玫啜泣著。

  　　“如果你想見王醫生，我可以讓人安排的。”餘深手心的力道緊緊地包圍著王玫的手，隻見她痛苦地搖頭著。

  　　“不要，我不能讓他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我自己都這麽痛苦了，他會更痛苦。他的手是給別人帶去美麗的，如果見到這麽醜陋的我，肯定會抑鬱的。”王玫果然還是隱藏不了她內心的善良。

  　　“王玫，沒有一個父母會嫌棄自己兒女的。”餘深沉聲回答著，“我也有一個女兒，我的心時刻都在她那邊。”

  　　“女兒？誰的，是康城的嗎？”王玫敏感地看著餘深。

  　　隻見她低低地笑了笑，回答道：“我跟康城才認識不久，怎麽可能是他的孩子。寶兒是我跟銘昊的孩子。”

  　　“銘昊是誰？”王玫不解地問著。

  　　“我前夫。”餘深淡定地回答著，“我離婚了，因為一個不能解決的問題，所以我選擇了離婚。”

  　　王玫一聽到餘深有過婚姻之後，再加上她的臉是她父親的傑作，心裏似乎沒有那麽多排斥了。她低聲地問道：“我能知道你為什麽離婚嗎？”

  　　餘深一臉凝重地看著王玫，說道：“如果我告訴你原因，你不要告訴康城。”

  　　“好。”王玫爽快地回答著。

  　　餘深重重地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不能替我愛的人生孩子了，所以我選擇離開他，讓他找一個能替他生兒育女的女人。”

  　　王玫聽得一頭霧水，“我不明白，你已經有女兒了，為什麽說你不能生孩子，真得前後好矛盾。”

  　　“我這輩子隻能生一個。”餘深壓製著內心的痛苦，淡淡地笑著，“他是家裏的獨子。”

  　　“為什麽要再生孩子，一個就行了。”王玫跟餘深聊天的時候，忘記了自身的殘缺，她本性的善良總是能輕易被人激出來。

  　　“你不懂。”

  　　“我是不懂，因為我沒生過，現在也沒有哪個男人敢碰我。”王玫無奈地回答著，“餘深，我們的愛情觀不同，我可以飛蛾撲火般地愛著阿城，而你卻選擇默默退出。”

  　　“康城不是好人。”餘深沉聲提醒著。

  　　王玫淡淡地笑了笑，“我知道，可他是生意人，股子裏錢是最重要的。”

  　　“那你愛康城什麽？”餘深不解。

  　　王玫搖頭，“我也不知道，愛了就是愛了，好像沒那麽多理由。你呢，愛康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