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悲劇

  　　“康媽，你很清楚我在說誰，可你卻故意在裝傻，王玫就是那個跟我長得很像的女人，我不相信你不知道。”餘深淡然地看著康媽，她能夠察覺到康媽似乎在有意逃避她的眼神。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康媽別開餘深的目光，“如果你不想吃燕窩，想吃其它的話，你可以直接告訴我，沒什麽事，我先下去了。”

  　　康媽慌張地轉身想要離開。

  　　“那個王玫是不是被康城給殺了，屍體就埋在這個後院裏。而你明知道她已經死了，死得非常淒慘，可你卻為凶手隱瞞真相，你這麽黑白不分，你不覺得良心過不……”餘深大膽地猜測著。

  　　話還沒說完，康媽情急之下回頭直接回答道：“沒有，那個女人沒死。”

  　　康媽一回答完，驚恐地捂住自己的唇。

  　　“沒死？”餘深嘴角上揚，“康媽你還真是替康總說好話，我就這麽隨便一問，你就回答了這麽一個驚天秘密。”

  　　“我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康媽現在隻能硬著頭皮跟餘深強了，反正沒證據又沒錄音，誰能證明她剛剛說錯話了？

  　　“你剛剛說王玫沒死，你那麽著急地脫口而出，急著辯解，是因為那個女人不止是沒死，是不是還因為康城的原因，現在不能出來見人，對吧！”餘深大膽地猜測著，但她的雙眸時刻地注視著康媽的一舉一動。

  　　康媽活了這麽久，第一次被下一輩的人被逼到這個份上。她原本是淡定的，遇事不慌的，可不知道為什麽見到餘深後她就亂了分寸。

  　　或許是因為她那張跟王玫長得非常相似的臉。她的腦海裏依然能記得清清楚楚關於那場大火的恐怖，熊熊烈火把那個女人的臉燒成了可怕的魔鬼，現在根本就見不得人。

  　　那張臉滲著血，流著膿，日日夜夜因為灼傷而痛苦哀嚎的王玫，她聲音中的淒厲讓人為之震動，後來嗓子喊啞了，她不喊了，也就將自己封閉了起來。

  　　這個是康家的秘密，一個從未對外說的秘密。

  　　康媽從來沒想過，那張臉會重新出現，而且是一個截然不同的女人。

  　　眼前這個餘深雖然跟王玫長得非常像，可性子完全不同。

  　　餘深詭計多端，總是輕易地把人耍在股掌之間，連她這個老太婆都被騙到衛生間去熏了，她還有什麽做不出來的。

  　　那個王玫根本沒死，這些年都是康城在照顧著她。

  　　或許是因為想念之前的美好，所以康城想方設法把餘深接到身邊。康媽實在是解釋不來康城為什麽這麽做。

  　　但她明白了一點，康城跟餘深的接觸中，對餘深越來越欣賞，這樣下去，那個在小黑屋的女人有可能會被拋棄。

  　　如果能讓餘深離開康家，不再糾纏康城，或許那個叫王玫的仍然可以繼續待著康城身邊，享受著他獨有的愛。

  　　“康媽，你在想什麽？”餘深見康媽沉思那麽久沒有回話，立馬喚了一下她。

  　　“沒有。”康媽恍然，“以後別問我任何關於什麽王玫的事，我不清楚，也不知道。你想調查，直接去問康總好了。”

  　　“如果那個人肯說，我用得著問你嗎？”餘深沉聲回答著，康城就是一隻千萬的狐狸，再狡猾的獵手都會被他忽悠。

  　　“我在康家三十多年了，隻想安安份份繼續做下去，請餘小姐不要這樣耍我一個老人家了，可以嗎？”康媽懇求地看著餘深。

  　　餘深沉默，當她將門關上之後，康媽臉一沉，心思沉重地來到了書房門口。她輕輕地敲了敲門，得到應允之後打開了門。

  　　康城氣定神閑地抬頭看了一眼康媽後，問道：“餘深還是不肯吃東西嗎？”

  　　“是的，她不吃。”康媽有點不知所措地回答之後，臉上的彷徨立馬被康城捕捉到。

  　　“怎麽了，心緒不寧的樣子？”康城放下手中的筆，銳利的雙眼直接望了過去。

  　　康媽思了半晌，沉聲回答道：“康總，那個餘小姐已經知道王玫沒死的消息了，對不起，我剛剛一時失口，給說了出來。”

  　　康媽原本以為康城肯定會非常嚴厲地批評她，可是結果卻出乎意料，康城隻是淡淡地笑了笑，回答道：“又是那個餘深把你刺激到失控了？”

  　　“那個女人真得太壞了，她一激，我就下意識地說了出來，也不知道是中了她什麽毒，腦子一熱，什麽都說了。”康媽自責了起來。

  　　康城輕抿著唇，略帶欣賞地揚了揚嘴角，“不用自責，餘深之前是做律師的，心理素質比一般人要好，當然也懂得如何套別人的口供，所以就算你不說，她早晚也會查到。”

  　　“康總，你不怪我？”康媽有點受寵若驚。估計平時被責罵慣了，有些事情不是她的錯也會被說一頓，這次把重大的秘密說出去，反倒不責怪，康媽有些錯愕了。

  　　“早點去休息吧！”康城低聲囑咐之後，康媽重重地點了點頭，繼而小心翼翼地退出書房。

  　　康城略有所思地看著康媽的離開，他緩緩地轉身走到窗前，看著不遠處的某個亮著燈光的地方。

  　　或許餘深可以解決他的一個心結，既然她有心闖進來要查個明白，那他就助她一臂之力。

  　　康城在第二天一早，坐在大廳中一直等著餘深下樓。

  　　而餘深原本以為康城會去公司，卻沒想到如此優閑在站在大廳中，什麽事也不幹。

  　　“我今天沒打算出去，所以你不必親自盯著我。”餘深低諷著，她緩緩地走到餐桌邊，看到牛奶和麵包後，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那邊優雅地吃著。

  　　康城並沒有吭聲，等餘深吃完要準備上樓的時候，他沉聲說道：“你不是想知道王玫的事，我今天有空，可以帶你去見她。”

  　　餘深的腳步停在樓梯口半天，她震驚地轉過身看著康城，眉頭緊蹙著，問道：“你剛剛說什麽？帶我去見誰？”

  　　“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康城淡定地回答著。

  　　餘深以為自己出現幻聽，下意識地摳了摳耳朵，自言自語道：“我應該沒聽錯吧，怎麽感覺某人又在挖坑埋炸彈了。”

  　　“不是坑，也不是炸彈，你想知道真相，我帶你去看。想不想去在於你，如果想去就馬上跟著我。”康城說完，轉身便離開。

  　　餘深愣了一下，提步立馬跟了上去。

  　　她直接上了康城的車，這次沒有司機開車，是康城自己親自開車。

  　　車緩緩地前行著，康城手握方向旁，眼角下意識地了望了一下餘深，調侃道：“你很淡定，不怕我把你給賣了？”

  　　“怕什麽？”餘深不以為意地回答著，“如果你想賣早就賣了，而不是兜這麽一個大圈再賣。”

  　　“你跟我以往交往過的女人都不同。”康城眼神泛著絲絲愛意。

  　　餘深莫名地感到一陣寒冷，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雙臂，說道：“你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覺得好可怕。”

  　　“你怎麽不問我跟王玫是怎麽認識的？”康城想把一切都告訴餘深，跟這個女人相處短短的日子以來，她的聰惠還有幽默讓他莫名地覺得幸福。

  　　他跟王玫的事情已經過去了，現在照顧著這個女人隻不過是曾經的情義在而已，這些年，他的心就像荒原一樣，原本以為再也不會有春天，可是餘深的出現改變了一切。

  　　剛開始，他隻是在偶然的機會下聽到天籟般的聲音，當他看到這個聲音屬於那張熟悉的臉時，他欣喜若狂。

  　　他以為王玫又變成另一個天使重新回到他身邊，卻發現餘深根本不是天使，她還是一個另類的惡魔，專門挖他心的“壞女人”。

  　　可是這種女人恰巧容易偷走男人的心，不經意的一個動作，一次頂嘴都能輕易將他的情緒推上最高點。

  　　餘深莫名地感覺到康城最近對她態度的驟然轉變，不知道他是受了什麽刺激，變得有點陰陽怪氣的。

  　　“你跟王玫是怎麽認識的？”餘深順著康城的話低聲問著，再沉默下去，她真得想握拳狂揍康城的臉。

  　　康城輕揚嘴角，“你還真是一個聽話的女人，如果你平時有這麽聽話的話，那應該會更討人喜歡，對吧！”

  　　餘深一聽這話，冷諷道：“你是我什麽人，我為什麽要聽你的話？”

  　　“你是我……欣賞的女人。”康城收起嘴角那殘餘的笑容，目光看著前方的路，說道：“我跟王玫是在一個酒會上認識的，她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女人，她的美就像玫瑰一樣，美得那麽耀眼，整個酒會上的男人都為她著迷著。”

  　　用玫瑰來形容女人，看來王玫是非常驚豔的美。

  　　餘深摸了摸自己的臉，她似乎不算驚豔，美麗是肯定的，或許她身上少了一種狂野，多了一種知性吧！

  　　“我跟她屬於一見鍾情，很快就在一起了。後來王玫辭職了就直接搬過來跟我一起住，給我做一日三餐，甚至想給我生孩子，可我卻沒做好當父親的準備，剛開始，她因為愛我可以體諒我，後來她就開始變了，變得無理取鬧，動不動就發火。”康城越說，眉頭越來越緊擰著。

  　　餘深沉聲解釋道：“不是她胡鬧，而是她沒有安全感。”

  　　“或許吧！”康城沉重地回答著，“跟她在一起，我沒有最初的快樂，相反的，我越來越不想回到跟她的那個家，有時候我明明有時間，可就是不想回去。”

  　　聽到這裏時，餘深心重重地沉了下去。

  　　女人一旦失去獨立自主的能力，變成男人的附屬品後，就容易變得患得患失，而男人也根本不喜歡這樣的女人。

  　　那個王玫真得太傻了，她吸引康城的根本不是美貌，而是她在酒會上那獨有的氣質，一種由內而外散發的知性美而已。

  　　“後來呢？”餘深追問著。

  　　“後來她找我吵了，越吵越凶，越吵越多次，最後我就幹脆不去她那邊。”康城無奈地笑了一下，聲音突然沙啞了一些，“就是因為這樣，才有了後麵的悲劇。”

  　　“悲劇？”餘深不解地附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