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經曆過才知道別人的痛

  　　“媽，我真得不知道你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了？”餘然失望地看著白薇，悲涼地輕揚起嘴角自嘲著。

  　　她嫁給袁富貴的其中一個非常大的原因就是因為白薇的話，她的人生觀，價值觀都是被自己母親給扭曲的。

  　　可她沒想到原來自己母親還做過那種可怕的事情，或者說，她的出生其實並不是那麽光明正大。

  　　“餘然，媽隻有你這麽一個女兒，我所爭取的都是為了你。”白薇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地勸說著。

  　　白薇怎麽可能不了解自己的女兒，看似聰惠，可是仍舊愚笨，不然她怎麽會輸給餘深那個小賤胚子。

  　　“為了我。”餘然冷笑著。

  　　她現在所有的不幸，難道都是母親為了她好。

  　　餘然無奈地歎息了一聲，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白薇上前攔住了她的去路，低聲囑咐道：“餘然，這件事不能告訴餘深，不能告訴任何人，媽年紀大了，無法為年輕時候做的錯誤付出代價了，你明白意思嗎？”

  　　餘深淡定地看著白薇，沉聲說道：“我有說會告訴餘深嗎？”

  　　白薇一聽，頓時鬆了口氣，她輕撫著胸口，低聲回答道：“也對，你是我女兒，你怎麽可能會不要媽呢？”

  　　餘然沒有回答白薇的話，她離開了餘家，一路上開著車，不知道何去何從。

  　　袁家就是她的一個惡夢，丈夫天天晚歸，光明正大地養著小蜜，時不時地動手打她，上次因為沒有簽回那份合同，她差點被袁富貴從二樓推下去。

  　　如果不是考慮到會摔死她，袁富貴那種心狠手辣的人早就這麽做了。

  　　餘然覺得自己把人生過得太悲催了，她無力地一個急轉彎之後，直接來到了附近的一個咖啡館，那裏曾經是她跟李朝亮一起浪漫過的地方。

  　　她在那邊喝了一杯咖啡之後，來到了李朝亮的住處。

  　　她坐在車裏，目光一直緊緊地盯著小區的進出入口，大概是晚上六點多左右的時候，李朝亮穿著運動服從小區跑了出來。

  　　餘然看到他的時候，眼神內莫名的閃著淚光，她開著車緩緩地跟在他的身後，估計是李朝亮察覺到了什麽，他停下腳步，轉身看著車內。

  　　李朝亮蹙眉，上前敲開了車窗。

  　　餘然將車窗緩緩放下，那張憂鬱的臉龐就這樣呈現在李朝亮的視線裏。

  　　他怔了一下，有點尷尬地回答道：“是你呀？”

  　　“好久不見。”餘然假裝平靜地隨口問候著，接下來就是若有似無的扯，“你在鍛煉嗎？”

  　　“是，我報了馬拉鬆，再過一個月就要參加了，所以晚上會出來跑跑。”李朝亮非常客套地回答著。

  　　“那很好。”餘然牽強地笑了笑。

  　　“沒事的話，那我去跑了。”李朝亮寒暄完之後，轉身剛準備離開，就被餘然給叫住了。

  　　“朝亮，我們還有可能嗎？”

  　　這是餘然發自內心的渴望，盡管知道結果是渺茫的，可她還是破口問了出來。

  　　李朝亮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就這樣矗立在原地許久，才慢慢地轉過身，他不解地看著餘然，問道：“餘然，你已經結婚了，你覺得我跟你有可能嗎？”

  　　“隻要你說有可能，我會放棄一切回到你身邊。”餘然哽咽地回答著，她多麽希望李朝亮能夠霸氣地回答她一次。

  　　可她失望了，李朝亮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隻愛餘深，抱歉。”

  　　餘然失控地衝著他吼道：“為什麽，我結了婚，餘深也結了婚，為什麽你對她不死心，卻對我這麽冷血？”

  　　“餘然，我承認當初我的確因為一時情迷而跟你在一起，導致我跟餘深的徹底分手，直到餘深結婚了，我才知道，我根本就放不下她，明白嗎？”

  　　李朝亮沉聲解釋著。他覺得他現在不恨餘然已經很不錯了，如果不是她勾引，他怎麽可能犯錯，還失去了餘深。

  　　“一時情迷？”餘然苦笑著，跟李朝亮過往的歡聲笑語，此刻看起來竟然那樣可悲可笑。

  　　“餘然，別這樣，既然結婚了，就安份一點生活吧！”李朝亮說完，無情地轉身跑開了。

  　　安份？

  　　餘然眼眶通紅，滾熱的淚水奪眶而出，她也想安份生活，可袁富貴沒有給她這份安寧。

  　　她等了李朝亮一個下午，沒想到他表麵上客氣應答，實際上說出的話如同利刃剜心一般生疼。

  　　餘然開車回到袁家後，停好車，慢慢走進大廳，一眼就看到了神色慌張的傭人躲避似的看著她。

  　　餘然狐疑地看著他們，突然意識到了什麽，提步就上了樓，沒想到自己的房間門未開就聽到了裏麵傳出來的淫聲浪語。

  　　瞬間，她血液凝結，腦子一片空白，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腳步是如何移到那扇門後，當她看到袁富貴跟一女子赤身相擁，不斷地撞擊在一起的時候。

  　　餘然艱難地呼吸著，她並沒有衝進去，而是躲到了一旁。

  　　她終於明白當初餘深看到她跟李朝亮在她婚房內的時候，是怎樣的一種痛苦。尚且不論她並不愛袁富貴，僅僅是夫妻名義，她都無法忍受。

  　　更別說當時餘深跟李朝亮幾年的感情，她的插足破壞了她的愛情，原來當自己經曆過別人的痛苦，才知道自己有多過份。

  　　兩行熱淚從餘然的眼眶中緩緩地落了下來，她就這樣靜靜地離開了袁家，她開著車，在漆黑的夜裏，顯得那麽狼狽無助。

  　　餘然鬼使神差地把車開到了顧家門外。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來找餘深，或許是因為今天一天經曆的所有事都跟她有關，然後就不知不覺地過來了。

  　　她掏出手機，撥了餘深的電話，卻沒想到她根本不想接。

  　　餘然知道上次因為合同的事，她早就對她失望了，再加上她母親的骸骨被挖出來，重大的嫌疑人之中，白薇又是其中一個。

  　　所以餘深不想理她，是非常正常的。

  　　餘然下了車，她一個人站在顧家的門外，扯著嗓門叫道：“餘深，你下來，我有話跟你說。”

  　　餘深透過玻璃窗看到了在大門口的餘然，她不知道餘然到底想幹什麽，不會又是拿什麽不平等的合同過來簽？

  　　或是又是什麽離譜的事過來找她。

  　　她已經沒精力陪她浪費了，與其這樣，還不如不見，省得煩心。

  　　“要下雨了。”顧銘昊緩緩地走到她的身後，伸手輕輕地搭在她的肩上，目光隨著餘深也望向了不遠處的餘然。

  　　“沒關係，下雨了，她自然會回去。”餘深淡然地回答著。

  　　“好了，早點休息吧！”顧銘昊沉沉地囑咐著。

  　　餘深無力地搖頭著，側目看著顧銘昊，痛苦地說道：“我根本就睡不著，我現在一閉上眼睛就是我媽的影子。”

  　　“警方會查出真相的。”顧銘昊淺聲安慰著，看著臉色蒼白的餘深，他心疼地輕撫著她的臉頰。

  　　“十幾年了，那些警察根本不會為了一樁陳年舊案去大動幹戈，你我都明白這個道理的。”餘深苦笑著。

  　　她做律師這麽多年，這些人的辦事原則是什麽樣的，她比誰都清楚。

  　　現在他們隻弄清了死者的身份，其它的事調查隻會慢慢進行，歲月已經將很多證據都洗刷了，就算她明白餘建國和白薇是最有可能害死自己母親的凶手。

  　　可是她沒證據，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逍遙法外。

  　　餘深痛苦地上前，輕輕地倚在顧銘昊的懷裏，哽咽地說道：“銘昊，我現在真得好無助。”

  　　“沒事，有我。”顧銘昊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徹底讓餘深崩潰了。

  　　此時，天空一道雷鳴響徹過來，接下來接聽到了滴滴答答的雨落聲音，餘深恍了一下，她輕推開顧銘昊，往大門望了過去。

  　　隻見雨水傾刻間將餘然的衣服打濕，她狼狽無助地站在雨中。

  　　餘深矛盾地蹙眉，她雖然不喜歡餘然，鄙夷她的自私，痛恨她曾經的橫刀奪愛，討厭她從小就跟她爭奪一切。

  　　可是看到一個女人站在雨中那樣可憐的時候，她還是於心不忍。

  　　再加上餘然之前告訴她，她嫁給袁富貴是不幸福的，想想現在這種天色，她為什麽會突然過來，難道是因為袁富貴又動手打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