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動心
作者:沈甄陸時硯      更新:2023-06-23 10:17      字數:3436
  第五十五章動心

  鎮國公府, 書房。

  桌案上燭光搖曳,外麵忽然傳出了叩門聲。

  “進來。”陸宴道。

  楊宗推開門, 大步向前, 遞給了陸宴一摞信件, 然後道:“主子,魯大人辭官時理由, 是染上了肺疾,這是暗樁在長安各個藥肆調查的結果。”

  陸宴拆開信件, 垂眸默讀, 良久,抬眼道:“當初在魯府的醫治大夫,可還能找到?”

  楊宗搖頭, “去年十月回了老家徐州。”

  這話一落,不好的預感瞬間湧上心頭。

  這世上不會有這麽巧的事,雲陽侯一倒, 便一個接著一個地告老還鄉?

  隻怕辭官, 是為了保身。

  半晌, 陸宴喃喃自語道:“憑李棣之才, 真能中進士嗎?”

  當他將這話脫口而出之時,其實就已經有了答案, 他李棣若是有雲陽侯半分本事,就不會把今年工部首要的幾件事辦個那般不堪入目的樣子。

  聖人沒怪罪,想必是六皇子給他善了後。

  李棣這個人,論心機、論城府、論手段皆是一等一的好手, 可獨獨少了真才實學。

  雲陽侯的剛正不阿他早就有所耳聞,以至於他一開始並未懷疑過李棣的科考結果,畢竟中過進士,又做不出功績的官吏也不是沒有。

  陸宴用食指敲了敲桌案,試著在腦海中勾勒出了事情的原貌。

  雲陽侯愛女心切,不惜利用和魯思的關係“提拔”了李棣,隨後雲陽侯被抄家,魯思見勢不好便辭官,沈姌是被李棣威脅,才不敢去官府和離,,

  縱然陸宴再不願這樣想,可是眼下,隻有這個結果,才能將能一切說通。

  陸宴拆開了最後一封信,眉宇一蹙。

  李棣居然在沈姌之前,還娶過妻?

  他雖然想過,沈大姑娘在李府日子不會太好過,卻沒想到,李家竟然能做到這個份上。

  就在這時,陸宴的心口越發疼了,不禁攥皺了手中的信。

  楊宗關切道:“主子可是心疾犯了?用不用找個大夫來。”

  陸宴抬手,“給我備馬。”

  大夫在哪,他清楚的很。

  馬車壓過凹凸不平的路麵,稍有顛簸,陸宴的心口便更疼了,額間也冒出了些許的汗珠子,,

  話說他這心疾是何時犯的呢?

  算一算,可不就是從雲陽侯府抄家那日開始的嗎?

  疼地厲害的時候站都站不住,輕則也是一直隱隱作痛。

  他還曾找大夫,開過好幾副止疼的藥方,現在想想,倒是都白喝了。

  陸宴冷笑一聲。

  合著她沈家女受的委屈,他都跟著一起受了。

  ******

  澄苑。

  沈甄這一哭,便停不下來,她蒙著被褥,嗚咽了好久。

  漸漸平息時,外麵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叩、叩、叩。

  沈甄肩膀一僵,小臉探出被褥。

  這時候,敲門的人會是誰?

  若是墨月和棠月,自會開口叫姑娘,若是那人,便會直接進來了。

  沈甄坐起身子,用手背抹了抹眼淚,狐疑地盯著門口瞧。

  又是一陣門門環撞擊的金屬聲。

  越來越急促。

  月光明亮,沈甄看著門口身材頎長的身影,不禁有點發怵,門根本沒有鎖,若是來者不善,便是她躲進櫃子裏,也是無用。

  三思片刻後,她立著嗓子道:“棠月!”可惜,某人在進門之時,便已揮退了棠月和墨月。

  就在這時,外麵的人用食指推開了門,發出“吱呀”一聲,人卻沒進來。

  沈甄嚇得掀開被子,跳下地,拿起了一旁的花瓶。

  眼下是三月末,地上還涼,陸宴一進屋,看見便是這樣的一幕——她赤著腳,手中端著個偌大的青白瓷花瓶,整張臉有點慘白。

  四目相視的一瞬,她手勁一鬆,花瓶墜地,“啪”地一聲碎了一地。

  陸宴眉頭一皺,大步走上前,將她攔腰抱起。

  他的手輕拍了一下她的臀,部,沈甄兩條小腿便盤在了他的腰間。

  “下地不知道穿鞋嗎?”陸宴沉聲道。

  “大人是故意的吧?嗯?”沈甄剛哭過,這哭腔還未褪去。

  陸宴挺了挺背脊,直視著掛在自己身上的小人,薄唇微抿。

  被他這樣抱著,沈甄略有不安,蹬蹬腿要下地,卻被這人直接放在了桌上。

  桌上。

  又是這個姿勢,,

  沈甄咬著下唇,偏過頭,十根像花瓣兒一樣漂亮的腳趾立馬蜷在了一起。

  陸宴雙手杵著桌案的邊沿,躬下身,看著她細白纖長脖頸道:“轉過來,我看看你。”

  沈甄不應,陸宴便用手扳回了她的下頷。

  他拿過桌上的燭台,點亮,隨後舉到了小姑娘的臉旁。

  “哭了?”陸宴低聲道。

  四目相對,沈甄順著燭火去看他的眼睛。

  陸家三郎的容貌,真可謂是這世上女子最愛的樣子,一本正經嘴角,透著一股不饒人的壞。

  冷漠幽深的雙眸,含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柔。

  看著看著,沈甄的心漏了一拍。

  這少女的心思啊,就像是星星之火,一點,便可燎原。

  “你這麽看著我做甚?”陸宴輕笑。

  她的眼神溢滿慌亂,就像生怕被人看透一般,望向別處。

  陸宴環住了她的身子,柔柔地,吻住了她的眼底。

  嘖。

  都哭腫了。

  沈甄身子一僵,原本蜷在一起腳趾,又有了要分開的架勢。

  也不知為何,她今日聞著他身上這股檀香味,心裏止不住泛酸,一酸,眼眶又紅了。

  陸宴的心口隱隱作痛。

  這是要哭一夜?折騰他一夜?

  陸宴直起身子,皺著眉,睥睨著她,語氣冷硬,“沈甄,能耐了啊,大半夜,一個人都沒有,就能哭成這樣?”

  被他這麽一訓,沈甄忽然感覺渾身舒暢,眼裏都露出了點舒適的意思。

  她舉起兩隻小白手,拽著他的衣襟道:“大人,你再凶我兩句吧,你凶我兩句我便好了。”

  話音甫落,男人的臉色驟變,眉毛似皺又似挑,眼神似驚又似怒。

  過了好半晌,他才道:“當真?”

  沈甄點頭,“當真。”

  陸宴曬然一笑,一雙大掌捏住她的腰,去咬她的耳垂,“沈甄,你還有這個癖好麽,,”

  男人的掌心越來越熱,雙手將她托起,抱回到了榻上。

  他用力摁住了她纖指,十指相扣,,

  直至後半夜,沈甄實在聽不得,便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誰要聽你說這些!

  ******

  翌日一早,陸宴醒來,懷裏是睡得正安穩的沈甄。

  他食指揉了揉眉心,歎了口氣,昨夜那麽一折騰,他到底是忘記問她為何哭了。

  不問,他大致也能猜個七七八八。

  無外乎是那幾個人。

  要麽是想她阿爹阿娘了,要麽是想她兩個姐姐,再不然,就是想念揚州的沈泓了。

  陸宴想到今日還有早朝,便先她一步起了身子,入了淨室。

  身邊一空,沈甄也跟著睜開了眼睛,地上的花瓶碎片已經被收拾幹淨了。

  少頃,陸宴信步走進來,淡淡道:“醒了?”

  她坐起身子,看著風光霽月的他,驀地回想起什麽,懊悔地閉上了眼睛。

  陸宴並不想給她反思的機會,伸手揉了下她的頭,“過來替我更衣,今兒有早朝。”

  一聽早朝,沈甄哪還敢磨蹭。

  她掀開被子下地,拿起一旁的官服,替他換上,扣腰封之時,她的手一頓,小聲道:“大人背後的傷,還疼不疼了?”

  陸宴鼻間逸出了一絲冷笑。

  總算是想起他來了?

  怎麽,同是下雨天,雲陽侯的舊傷能疼,他的新傷難道就不疼了?

  陸宴麵色不改,淡淡道:“你不提我倒是險些忘了。”

  “忘了什麽?”沈甄抬頭看他。

  “今日還沒上藥。”

  沈甄一臉認真道:“現在上藥,還來得及嗎?”

  “那你動作快些?”陸宴問道。

  沈甄點點頭,轉身從抽屜裏拿出藥罐。

  小心翼翼地掀開他的衣裳,定睛一看,不禁發出“嘶”地一聲。

  其實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隻是眼下到了長新肉的時候,瞧著倒是比前些日子更厲害些,,

  沈甄細白的食指伸進藥罐,輕輕一剜,取出黃豆粒大小,輕柔地塗在了他傷口的表麵。

  陸宴穿好官服,轉身欲走,沈甄鬼使神差地攥住了他的袖口。

  陸宴腳步一頓,回頭看她,“怎麽了?”

  沈甄心跳不止,拇指捏著食指,柔聲道:“大人今日還回來嗎?”

  她明知道,她一個外室,不該問這樣的話,不該問的,,

  陸宴整個人轉回來,注視著她的眼睛,這還是,她頭一回說出這樣的話。

  “你有事嗎?”陸宴沉著嗓子道。

  沈甄被他探究的目光刺的一慌,旋即,又若無其事道:“大人若是忙,記得把藥帶上。”說罷,便將手裏的藥罐塞到了他的手上。

  陸宴低頭看了看手上的藥罐,又看了看她。

  這藥,白道年當著她的麵,給了自己整整六罐,她這兩罐,鎮國公府兩罐,楊宗那兒兩罐。

  他不缺藥的,她應該記得。

  男人摩挲著藥罐邊沿,意味深長道:“我早些回。”

  ,,

  作者有話要說:甜不甜!

  我要推個現言小甜餅,馬上完結,非常短~

  《放肆》 by糖醋奶茶

  沈家二少一朝馬失前蹄,隱瞞身份閃婚了。

  新婚妻子季謠以為沈肆行就是個普通小醫生,夢想是和他一起掙錢換一套大房子。

  沈肆行也樂得配合季謠一起演一出“貧窮夫妻奮鬥史”、“小畫手和小醫生的奮鬥愛情故事”,收起了自己的名表,別墅和豪車的鑰匙。

  感情穩定之後,沈肆行準備給季謠攤牌。

  兩人卻在一場晚宴上相遇——

  “這位是季家二小姐,季謠。”

  “這是沈家二公子,沈肆行。”

  雙雙掉馬的兩人對視了一瞬。

  季謠看著自己往日裏端著保溫杯泡枸杞大棗號稱養身的“老幹部”老公端著酒杯,穿著手工高定西裝,平日裏帶著佛珠的手腕換上了Richard+Mille。

  冷冷打了個招呼。

  “季小姐你好,久仰大名。”沈肆行眉頭緊鎖,不甘落後地冷聲回答,瞥了一眼季謠身上那一套閃到晃眼的鑽石,差點捏碎手裏的酒杯。

  晚宴結束後,沈肆行看著自己嬌軟可人的小妻子,居然神情淡漠,頭也不回地甩了他就走。

  他也冷哼一聲,開著跑車揚長而去。

  後來,沈肆行在小房子門口,可憐兮兮地敲門:“老婆,讓我進去好不好?”

  季謠:嗬,那天在跑車上頭也不回一腳油門下去,不是走得挺快的嗎?

  ☆、第五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