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婚事
作者:沈甄陸時硯      更新:2023-06-23 10:17      字數:3242
  第三十二章婚事

  四周漆黑無比,卻因為男人接連不斷的親吻聲而平添了幾分旖旎。

  陸宴做這檔事的時候, 向來和他那張風光霽月的臉不太相同。誰能想到, 他那雙一本正經抄寫呈文的手, 一旦入了夜,竟也會為了一處柔軟, 青筋暴起。

  沈甄被他弄的分外緊張,明明之前不是這樣的。

  記得上次她說小日子到了, 他可是瞬間就把手抽回去了。

  她害怕他要硬來,便連忙喚了一句大人。

  陸宴低頭看她, 眼神裏莫名多了一股“專注”。當然, 專注這詞, 也是從沈甄角度得出的。

  她正猶豫著如何開口,陸宴先一步道:“怎麽了?”

  沈甄知道他一旦興起便很難停下,於是將頭貼到他的胸膛上, 撒嬌道:“今日不行、真不行。”說完可能還覺力度不夠, 又道:“絕對不行。”

  陸宴心裏忍俊不禁, 但麵上卻不顯,故意沉聲問她,“那你說,哪天能行?”

  沈甄朝他伸了五個手指頭,意思是五天。

  陸宴眉頭微挑, 表示不滿。

  沈甄心裏“咯噔”一下,暗暗嘟囔了一句,難不成他還數著日子的嗎?

  她想了想, 又放下了一根手指頭。現在是四。

  可男人的表情仍是不為所動。

  接著,隻見小指也放下來了。變成了三。

  就沈甄這幅割地賠款,節節敗退的模樣,擱誰看了都得歎上一句天真。

  這種事,哪裏能商量呢?

  要知道,天下的男子,最擅長的便是得寸進尺。

  好在陸宴沒打算真欺負她,沈甄的第三根手指頭正向下彎曲,他便蜷起中指,彈了她的額頭道:“睡吧。”

  就她這幅樣子,多虧是沒讓她帶著沈泓逃出城,不然隻怕是被人賣了還要幫人數錢,順便再幫人家把賬記清楚。

  陸宴轉身躺下,揉了揉眉心。

  反複回想著方才的夢來,,

  ******

  就在年前,趙衝又得了個小女兒,老來得子,自然欣喜,便在家中大辦了個百日宴。揚州城的達官顯貴紛紛前去祝賀,陸宴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這種場合,陸宴近來都是帶著扶曼去的。

  平日倒是無甚,隻是明日便是除夕,旁人家都是熱熱鬧鬧的,陸宴扔她在府上,便不免有些寂寥了。

  棠月怕她覺得悶,晚膳過後又特意讓小廚房多做了幾樣她愛吃的甜食。奶羹,是世子爺特意交代過的。

  吃到一半的時候,陸宴恰好出現在了門口。

  沈甄連忙起身喚了一身大人。

  陸宴前行兩步,拍了拍她的肩膀同她道:“吃你的。”說罷,便坐到了她麵前。

  顯然一幅有話要說的樣子。

  沈甄惴惴不安,吃了幾口,便停箸道:“大人可是有話要說?”

  陸宴“嗯”了一聲,然後道:“你可是吃好了?”

  沈甄趕緊點頭。畢竟吃飯哪裏能勝過好奇心呢?

  陸宴笑著看了她一眼,又道:“那你等會兒可別吵著餓。”

  四目相對後,他便將沈甄拽了起來,“走吧,我帶你去個地方。”

  緊接著,她就被他送上了馬背。

  論琴棋書畫,沈甄可謂是無一不精通,但騎馬,她是真的不會,“大人,我們去哪,不能坐馬車嗎?”

  陸宴翻身上馬,將她攬入懷中。

  隨後也不理會沈甄的緊張,他單手拽起韁繩,夾緊馬腹,揚長而去。

  速度之快,沈甄嚇得立馬閉上了眼睛,去拽他的袖口。

  他們從廣濟橋一路向南,穿過街巷,穿過密林,甚至都快出城了才停下來。

  陸宴高拉韁繩,翻身下馬,伸手去扶沈甄,“下來吧。”

  顛簸了這一路,冷不丁踩回到地上,她雙腿都忍不住發顫。

  站穩後,一抬頭,便看到了一張赫赫的匾額——楚府。

  沈甄回頭看他,“大人,這是哪兒?”

  陸宴含笑看著她,勾了勾唇道:“去敲門吧。”

  聽了這話,她抬頭又看了看楚氏的匾額,心髒一陣狂跳,有個答案呼之欲出。

  沈甄小跑過去,提裙上了台階,手放到門環上,輕輕叩了三下。

  很快,她便聽到了一陣熟悉的步伐,大門緩緩打開,清溪探出身子,一見來人,手裏拿著的燈籠,“啪”地一聲就扔到了地上。

  她沙啞地喊了一聲,“姑娘?”

  沈甄站在原地,眼眶微紅,半晌,她攥了攥拳,一把抱住了清溪。

  她這邊金豆子剛落,果然,身後男人的臉色便跟著一沉。

  他揉了揉胸口,眉宇微蹙,長歎一口氣。

  但最終,並沒出言製止她。

  沈甄隨清溪來到了瑞草堂的正廳,不到片刻的功夫,便看到安嬤嬤牽著沈泓走了出來。

  還未等安嬤嬤反應過來,就見沈泓站在原地蹦了一下,然後近乎於尖叫道:“三姐姐!”

  沈甄蹲下身子,張開雙臂,沈泓便像一陣風一樣地就撲了過來。

  “三姐姐你去哪裏了,泓兒好想你,嬤嬤說你有要事要辦,現在辦完了嗎?”說完這話,陸宴剛好也走了進來。

  他一進來,屋裏的氣氛瞬間凝住,,

  安嬤嬤、沈泓,還有一旁的清溪,齊齊向陸宴行禮。

  沈甄回頭祈求地看了他一眼,陸宴了然,知道他們定是有話要說,行至她身邊,抬手摸了摸她的頭,低聲道:“我去找楚先生下盤棋。”

  安嬤嬤看著男人的動作,眉頭緊皺,雙手暗暗用力。這樣曖昧的動作,她還有什麽不懂的?

  陸宴走後,沈泓慢條斯理地拿出了自己寫過的字帖,遞給沈甄。

  沈甄看著他靜等被誇的模樣,忍不住故意和他唱反調,“泓兒,你這字同以前也無甚變化啊,,”

  沈泓一聽,小臉立馬就垮了,獨自喃喃道:“可楚先生都誇獎泓兒了呀,,”

  沈泓隻短暫地難過了一下,半晌又揚起小臉,繼續方才的問話,“三姐姐的事忙完了嗎?馬上就是上元節了,我們能一起過嗎?”

  沈甄拽了一下他的小鼻子,“暫時還不行。”

  “那三姐姐什麽時候能忙完?”小孩子便是這樣的,想問甚便問甚。

  可這些話,卻不是沈甄想答便能答的。

  見此,安嬤嬤在一旁打岔道:“泓兒,你該喝藥了。”

  ******

  楚府東側的興一堂。

  四周幽暗寧靜,除了寒風捶打枝幹的聲音,便隻有下圍棋時落子的碰撞聲。

  中間橫著一張黃花梨桌案,兩個男人正在潛心對弈。

  楚旬落下一白子,幽幽道:“我本還以為,你把沈家的小公子塞我這兒,是受了隨鈺所托,合著是我想岔了,原來是你的家眷啊,,”

  陸宴也不應聲,抬手“嗒”地一聲,落下一黑子。

  楚旬食指落在唇角,眼裏都是促狹,道:“就那麽喜歡?”他口中的喜歡是何意思,兩人心知肚明。

  陸宴明明頭皮都被這兩個字震麻了,但麵上仍是那個風淡雲輕,喜怒難辨的鎮國公府世子。

  隻是落子的路數,是一步比一步刻薄。

  見他如此,楚旬愉悅地笑出了聲,“還記得你當初是怎麽笑話隨鈺的嗎?”

  大丈夫何患無妻,出息。

  為了個女子如此折騰自己,你也是瘋魔了。

  這都是陸宴的原話。

  被他點破,陸宴背脊一僵,不動聲色道:“我勸先生謹慎些,今兒要是輸了,你那棋聖的名聲也就不保了。”

  “棋聖的名頭不要也成。”說罷,楚旬的嘴角都收不住了,“道阻且長,時硯,長公主那關,不好過啊。””

  這真他媽的是在這誅心呢?

  陸宴抬手就將手裏的黑子擲回棋簍,“時候不早了,我先走了。”

  楚旬看著陸宴的背影喊道:“誒誒,陸時硯,你至於的嗎?你多久才來揚州一趟,棋都不陪我下完?”

  ,,

  這廂,沈甄剛喂沈泓喝完藥,安嬤嬤就給清溪遞了眼神,緊接著,清溪便找了個由子將沈泓支走了。

  安嬤嬤抬手摸了摸沈甄的臉,紅著眼睛道:“姑娘過的可好?”

  安嬤嬤年紀大了,沈甄自然是不敢在她麵前哭的,便道:“嬤嬤放心,珍兒一切安好。”

  “姑娘怎會來揚州的?”安嬤嬤哽咽道。

  “陸大人來此辦案,我是隨他來的。”沈甄道。

  安嬤嬤猶豫半響,終究還是開了口,“姑娘可是,,做了世子妾室?”問這話的時候,安嬤嬤的嘴唇都在顫抖,她們沈家千嬌萬寵的姑娘,如何能做得了旁人的妾室,,

  妾室。

  這,,這該是何等的委屈。

  聽完安嬤嬤的話,沈甄不禁有些尷尬了。她既無法承認,也不敢辯駁。

  安嬤嬤看她神色不對,低聲道:“可是靖安長公主,苛待你了?”

  沈甄搖了搖頭,笑道:“沒有的事。”

  自己養大的孩子,自己最是了解,安嬤嬤看著沈甄閃躲的目光,便知道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她反複忖度,手突然抖了起來,顫聲道:“難不成,姑娘是無名無分地跟了他?”外室這兩個字,安嬤嬤是怎麽都沒說出口。

  沈甄臉一紅,就像是做錯事被長輩抓包的孩子。

  為免讓嬤嬤太擔心,沈甄勾起嘴邊的梨渦,笑道:“大人待我極好,不曾虧待過我。”

  誠然沈甄說這話倒也是真心的,畢竟在她眼裏,陸宴確實沒有虧待過她。

  至於名分,她真真是從沒想過。

  對她來說,進鎮國公府當妾室,還不如給他當外室。

  安嬤嬤拉過沈甄的手,道:“姑娘可想過以後怎麽辦?難道就這樣一直跟著他嗎?”說著,安嬤嬤的眼淚便流了下來。

  沈甄緩緩道:“世子眼下二十有三,過了這個年,靖安長公主怎麽都要給他說親了,我想著,待他成婚前,便同他斷,,”

  沈甄還未說完,就聽清溪在門外驚呼道:“大人!”

  作者有話要說:哎,每天生死時速,今天又晚了,發100個紅包!

  ☆、迷暈(捉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