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瞧這小模樣還挺眼熟嘞
作者:沈嫿崔韞      更新:2023-06-20 15:10      字數:2242
  第562章 瞧這小模樣還挺眼熟嘞

    崔宣氏的脾氣多好啊,孝敬公婆,體恤晚輩,性情溫順。崔暘都能和其走到這一步。

    恭親王不由又念起另一人。

    崔暘的原配。

    “當初你對前頭那個,還算體貼照顧,可我能看出來,說多上心也不算,不過是做到當丈夫該做的,後來你娶了宣家女我還當你是開了竅,並從中周旋早知你是這般耽誤人家,當初想娶弟妹的世家可多了去了,我就該幫他們也好過做這種孽。”

    以至於,他每次看見崔宣氏,都覺得虧欠。

    崔暘想說不是這樣的。

    可又是怎樣的?

    說他從未這般喜歡一個人?喜歡到不敢袒露心聲,

    不敢讓其知道,他對她的欲和渴望有多卑劣。

    他明明恨不得時時刻刻與她癡纏,在她求饒時狠狠的/搗弄。

    起先,她嫁入侯府,也並不情願。

    可他得到了人還覺得不夠,想要的太多。

    他學著在她麵前,去當她喜歡的那些文質彬彬咬文嚼字,還不計得失為一心他人考慮的聖賢男人。

    有段時間,他明明成功過。崔宣氏和他在一起談詩論賦時笑容明顯變多了。

    有回下雨,他踩著山間的泥濘,卻沉穩的將早就體力不支的她一路背著入了道館。

    宣殊予那晚,難得的依賴她,甚至忍著羞意,將手搭在他脖頸處不撒手:“郎君莫走。”

    可從哪裏不對了?

    好像,有些事,學著書裏講的,他越學越胡塗。以至於落到如今這個局麵。

    再後來看著崔宣氏失望的眼神,他選擇逃避。

    其實,都錯了。

    如今不在軍營,他每日都能見到她,是倍感煎熬。

    恭親王見他魂不守舍:“怎麽,見你這般,是弟妹不和你過了?”

    這一句話,讓他成功的挨了一拳。

    “崔暘!”

    “是你找揍。”

    等他醉醺醺回了主院時,步伐帶著踉蹌。

    主院的燈還亮著。

    崔暘立在原地,看了許久,轉身朝另一處而去。

    許是今夜喝了酒,所有的情緒不受控製的湧上來。他沒走幾步忽而轉身大步折返。

    “侯爺,不可,夫人在沐浴。”

    屋外守夜的婆子忙出聲。

    ‘砰’的一身,房門被踢開。

    外頭的動靜宣殊予早就聽到,她蹙眉,快速的擦幹身子,伸手取過寢衣,堪堪披上,還不待係上盤扣,他就闖了進來。

    一室氤氳。

    盥洗室充斥著熟悉的淡香。

    崔宣氏身姿娉婷嫋娜。一張娃娃臉絲毫看不出她已生兩個兒子,該大的地兒更是豐腴有致。

    她似微微受驚,很快背過身子,快速收拾妥當。

    崔暘目光如炬,一瞬不瞬的看著。

    有道嗓音在告訴他。

    出去。

    她不喜歡這樣。

    夫妻間總要保持該有的分寸和距離。

    可他沒有。

    他不想走。

    宣殊予被人從後抱住,她眸色微微一頓,她本就嬌小,被扣在魁梧的崔暘懷裏。

    “放開!”

    ——你呢,不如適當示弱,弟妹心軟,總不至於回回趕你出去。

    恭親王的話在耳側響起。崔暘躊躇半響。

    “我喝醉了。”

    “去別處發瘋。”

    宣殊予冷冷道。

    崔暘的手也不太老實,一下又一下試探的碰她的腰。

    她後知後覺想起來,崔暘和她保持有名無實的狀態多年了。她也早就過了善妒的年紀。

    “侯爺若有興致,我這就去張羅幾個妹妹伺候你。”

    崔暘滾燙的氣息隨著這句話逐漸冷卻。

    “殊予。”

    幹澀而嘶啞。

    “我是不是錯了?”

    所以不值得被原諒。

    “侯爺多慮。”

    她眉眼疏離,這一次輕輕的推開了他。轉身朝外而去。她走的很慢,是盛京命婦走路的姿態,端莊優雅。

    同床異夢多年,如今這個屋子,崔暘已不被允許踏入。

    再見她朝外去,身子就要繞過屏風。一種窒息的恐慌將他淹沒。

    他上前,死死拉著宣殊予的手,不讓她走。

    在醉酒下,他再也沒了往日在宣殊予麵前的偽裝。凶狠的像匹狼。

    幽深的眼眸裏是數不盡道不明,寸寸能將人淹沒的占有欲。

    “你就一點也不想嗎?”

    “還是你不喜我那般對你?”

    “我知你在嫁人前,心裏有人,可那又如何?我不想錯過便想著我左右也不差。身體比那些文弱書生強壯。能讓你快活。”

    他低頭要親她。強勢的嗓音卻變得脆弱。

    “我若說其實愛你入骨,你可否別對我這般殘忍?”

    宣殊予靜靜的聽完。

    “別的話,你我之間沒必要再提,我不願信也不願聽。如今這般其實也挺好。”

    “崔暘,你傷我如此,我為何要對你上心?”

    他本就是個嘴笨的。隻好胡亂的壓著她親。

    宣殊予沒動,任由他吻下。像是沒有感情的紙片人,她這種不拒絕不配合的態度,就如崔暘身上潑了冷水。

    他緩慢的退開。

    對上宣殊予清明的眼眸。

    “可還記得,你娶我那日,在我爹娘麵前允諾了什麽。”

    崔暘指尖一顫。

    他說,小婿會對殊予好,望嶽父嶽母放心。

    宣殊予笑了笑:“可你沒做到,你食言了。”

    ————

    崔韞緊趕慢趕抵達豐州,直朝沈家而去。

    沈嫿養的好,傷勢其實並不嚴重,她風風火火朝外走。

    “都說了別跟我。你什麽身份,我什麽身份。”

    “你一個庶女,我是絕不會帶你出門的。”

    她嘴裏說著狠話,可腳步卻不由自主的放慢。

    沈墜擦著汗,眼巴巴的跟在身後,最後抱住女娘的胳膊,輕輕蹭了蹭。

    “長姐。”

    沈嫿冷笑一聲:“這招沒用。”

    一炷香後,她頂著生人勿近的醜惡嘴臉擦過了牽著馬的崔韞。

    忽而,女娘往後挪了幾步。

    “長姐,你認識?”

    沈嫿姿態擺的高高在上,隨意掃了兩眼,腦子緩衝中。

    這一年,崔韞變化其實很大。

    他沉默的睨著她,聽到她說。

    “瞧這小模樣還挺眼熟嘞。”

    嗓音軟糯糯的,是豐州這邊特有的腔調。

    沈嫿不知為何,莫名心慌。前幾日她做噩夢驚醒,也是這般心慌。她毫不猶豫拉著沈墜就走。

    “長姐?”

    沈嫿語氣很沉重:“快走,定是此人同夢裏那個瘋癲之人長的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