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這不就是賤嗎?
作者:沈嫿崔韞      更新:2023-06-20 15:10      字數:2209
  第561章 這不就是賤嗎?

    天色徹底沉了下來。黑暗吞噬白晝。濃稠如墨。

    淳筠陪女娘用了飯,又陪著消食,等見人躺在榻上睡去,這才出了雲棲閣回自己的院子。

    等了片刻,坐立難安。見尤箐從外匆匆而來,她忙起身問。

    “如何了?”

    知其心急憂思,尤箐語速很快,可口齒清晰:“婢子打聽過了,外頭的確有些風言風語不假。好在那些閑話都較為含胡。”

    “已派人盯著何家。”

    “隻是那些說閑話的三日前就已在外傳播,這事怪就怪在換成往前,便是夫人您照顧娘子不曾出門,咱們府上的,繡坊那邊的,這麽多人隻怕早就聽到風聲。”

    可這次,還是蕭家娘子過來告知的。

    她一頓,實在費解:“婢子本想著利誘也好,威逼也罷,用銀子堵了那些嘴碎之人的嘴,可尋到的幾人卻避而不談,裝傻充愣個個嚴實的很。”

    “原是早就有人快咱們一步,尋了過去。”

    會是誰?

    豐州城內誰有這般能耐?

    “婢子思來想去總不可能是縣老爺。”

    淳筠聞言,卻是鬆了口氣。

    “不管是誰,左右此事平息就行。”

    “若想邀功,早就來了,可卻暗暗解決了此事,想來也……”

    她說著,嗓音一頓。

    想起一個人來。

    “你說,有沒有可能是崔二公子的手筆?”

    尤箐擰眉,扶著她坐下:“崔二公子若在豐州,自是八九不離十,可他如今遠在盛京。”

    嗯,不是崔韞,是他手下的暗樁。

    暗樁處理的幹脆利落。

    同樣在何家那邊安插了人手,隻要何母有下一步動作,直接送去衙門。

    何家外,瞧著一切如常,可卻布滿了兩隊人馬。

    “頭兒,那是沈家派來的,看著是鏢局的人,我們還需要留在此處嗎?”

    鏢局那邊的幾人也發現他們,以為沈家叫了兩批人,當下很是驚喜:“兄弟是哪條道上的?你們身上的衣衫,瞧著比我們的值錢。我們做完這單就不在鏢局幹了,你們那兒待遇如何?還招人嗎?”

    暗樁的人:……

    這些人看著很蠢。

    而屋內的何母毫無察覺。一直來回走動。

    “不該如此。”

    她那三角眼很是刻薄。

    “我本是想此事成了,她隻能嫁我們何家。我再登沈家的門探口風順勢提親。明明做了萬全準備,外頭怎麽還沒鬧出事來?”

    “我的兒,若此事不成,你豈不是白遭這次罪?”

    何儲那張臉有幾分陰鬱。

    他也很是焦灼。

    “阿娘,可是哪裏出了差池?”

    何母也不知。

    不過,她最會安慰人。

    “且寬心不說別的。你這般刻苦,日後是有大出息的人,便是阿娘背後不做這些,回頭登門透露欲結親的心思,那沈夫人沒準也看重你的才華和品行,保不齊就點頭應了。”

    何母其實也不安:“你安心讀書,我出去問問。”

    何母這一出去,就被暗樁的人敲暈。

    鏢局的人個個瞪大眼看著倒下的何母。齊刷刷看向下手的影二。

    影二:“拖走。”

    “頭兒,那何儲可要一並帶上。”

    “不。”

    “母親丟了,他這般孝順自然要找。”

    讓他忙著!

    別整日惦記爺看上的女娘。

    什麽貨色!

    做完這些,他才看向那些傻了吧唧的鏢師。

    “做我們這行的,主要看這個。”影二抬手點了點腦子。

    “你們這樣的……,不行。”

    ————

    盛京。

    給崔宣氏慶生後,崔韞就著手準備去豐州的事。

    等行李收拾妥當,他又念起一事,朝崔柏書房而去。

    剛靠近,屏息就聽裏頭的說話聲。

    “西北那邊蠢蠢欲動,怕是要起戰事,不過到底忌憚。”

    可以說,隻要崔家軍沒倒,那些人就不敢輕易進犯。

    崔柏還記得,他們死於兩城時,後西北戰事起,敵國兩兩合作,大祁連連敗落,朝中文官隻會一味輕視武將無能。而那些武將貪生怕死的縮在盛京,勇於帶兵的全都身殞。

    最後是從未有作戰經驗的金仲和身有抱負的謝珣挑起大梁。

    念起謝珣。崔柏頓了頓神色,回盛京這般之久,竟沒見過他。

    也不知在忙什麽。

    崔暘耳尖一動,視線似不經意朝外落去,最後譏諷:“如今先有不惑在度現世,後有太子有意針對宣沉,這些人隻顧著眼前何曾留意西北。”

    說著,許久不出門的他問了宣沉的情況。

    崔柏道:“太子無非是不甘心表弟娶了溫家女,他也是開了竅了,以退為進,直接捅到了明麵上。”

    前幾日宮宴,姬甀有意灌醉宣沉。說的話句句帶刺。

    爀帝仿若未聞,隻是含笑的默許,這是帝王的打壓。

    入宮早就吃了藥的宣沉恭順聽教,喝了一杯又一杯。最後假裝不敵,生生吐了一口假‘血’來。

    嚇壞了一群人。

    ——太子莫再為難我了,怪我蠢笨,不知哪裏得罪了您。您若是見我生嫌,日後我躲著就是。

    ——宣家祖輩到底是輔佐先帝的功臣,我便是再無能可想來罪不至死。

    他虛弱的半倒在崔韞身上,還很堅持禮數:“禦前失儀,望官家莫怪罪。”

    崔暘聞言樂:“那小子哪裏學來的招數?”

    “出發前,他和維楨一輛馬車。”

    還能是誰的想法?

    想來,是沈嫿給崔韞的啟發。

    “父親。”

    崔柏忽而出聲。

    “您還有事嗎?若沒有,兒子得回去陪妻女了。”

    “您這樣的,得母親不喜,不會哄人更不知體貼,如今尚且還在偏院住著,被冷著也該,可兒子到底姻緣美滿。”

    崔暘黑了臉出門,和屋外的崔韞對上了視線。

    “臭小子,要聽就進來,何必在外麵鬼鬼祟祟?”

    誰知道,崔韞也是個氣人的。他彎腰拱了拱手。

    “天色已沉,兒子就不送了。”

    崔暘黑著一張臉尋恭親王喝酒。

    “我說你也是,和弟妹低個頭又如何?”

    恭親王見他一杯又一杯的灌,也不勸,反倒落井下石:“不過你也活該,往前沒見你對弟妹多在意,如今回來,人家不稀罕你了,你又放不下了,這不就是賤嗎?”

    自找的,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