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而我,隻想要你
作者:沈嫿崔韞      更新:2023-06-20 15:10      字數:2263
  第430章 而我,隻想要你

    放到往前,沈嫿是要甩臉走的。

    可今時不同往日,眼前的繡娘都是她的人。

    沈嫿喪氣的耷拉腦袋,悶悶道。

    “自己繡,哪裏不懂的再來問我。”

    口氣還挺大。

    瞧著年紀輕輕,難不成還著能指點她們?

    繡娘們似信非信。就見張秀把那副繡了一半的牡丹送過去。

    “您……幫我看看?”

    沈嫿懨懨接過來,隨意看了一眼。

    她對繡品的要求一向高。但她相當委婉:“你覺得好看嗎?”

    張秀被她這麽一問,有點結巴:“……應……應該還不錯的。”

    “蘇繡針法我不太熟,可這幾日也琢磨出點門道。”

    雖然不知沈嫿是誰,可孫掌事同她這般熟稔,想來有些能耐。

    沈嫿一愣。

    “那你還挺自信。”

    “牡丹合該豔麗,繡品配色理應鮮明。”

    她很有耐心。

    “花瓣分單瓣花和複瓣花,牡丹為複瓣。”

    “為展現正,反,側,俯,凹凸等姿態合選用散套針。”

    說著,她取過針線,怕那人不懂,親身示範。

    “確定花瓣中心,花心用齊針,順著層次和自後向前的手法。注意後曾花瓣必須繡沒前層輪廓線。”

    她下針速度很快,再用比花深一色的線來襯光,針腳齊密下花瓣異常嬌豔多姿。

    所有繡娘們全部圍了過來,一瞬不瞬的看著。

    等張秀傻傻的抱著繡品受益匪淺走回去後,一群人爭先恐後的請教沈嫿。

    “你瞧瞧我繡的荷花,我總覺得差了些。”

    沈嫿:“交接處,轉色需調和。”

    “荷花同牡丹不同,尋常兩種繡法,一種滾針繡莖脈,散針繡花瓣,第二種是散套針繡花瓣,滾針繡莖脈。正瓣淺,反瓣深。”

    凝珠站在外頭,巴巴的看著。

    “為何每回我問娘子,娘子總是……”

    她一頓,學著沈嫿刁蠻的語氣。

    ——“你腦子是空的嗎?”

    ——“這種都要問我?”

    ——“三十八頁,自己去翻。”

    ——“背下來,回頭我抽查。”

    換來倚翠樂不可支。

    ————

    沈嫿在展會的前一日,有意給沈淳氏上墳。她順著山路朝上而去。

    中途,影五警覺無比。

    “山峰上有人。”

    沈嫿沒當回事:“如何會有人,這整座山可都是……”

    對上影五真誠的眸,她的嗓音越來越輕,直至不見。

    影五絕對不可能胡亂說的。

    女娘眉心狠狠一蹙。

    不對!

    上回來時,她便在阿娘墳前瞧見燃燒過後的灰燼。

    可這幾日繡娘和孫姨是抽不出空來此。

    豐州城內,還有誰會惦記阿娘?

    微風徐徐,仿若吹起那邊的響動,那斷斷續續的哭聲更著傳來,沈嫿抱著食盒的手驟然收緊,身子晃了晃,麵色煞白。

    影五察覺出沈嫿的反常,心下一緊,隻當女娘不適,正要去扶。

    沈嫿卻是死死看向山峰處,佛開影五的手。她難堪的動了動唇。

    “別跟著。”

    “我自個兒過去。”

    影五也隻能見女娘呼吸絮亂,腳步虛浮朝上而去。

    女娘越走,心越亂。

    走的近了,哭聲愈發清晰。

    “雉哥兒。”

    沈嫿仿若陷入冰窖,光線撒在身上,她卻冷的指尖直發顫。

    “雉哥兒。”

    嗓音嘶啞由遠而近,卻飄渺虛無。又好似附在耳畔泣泣而哭。

    “我對不住你。”

    “阿爹如何能想到,你那日也上了馬車。竟會鬧的陰陽相隔。你莫怨我。”

    “也隻有多給你燒燒紙錢,願你來世能投胎個好人家。”

    中年男子背對著沈嫿,正雙手發顫的燒著紙。

    沈嫿腦中嗡嗡直響,死死的盯著,恨不得在其身上盯出一個洞來。

    “漾漾。”

    忽而,斜側方一道溫潤的嗓音傳來。

    驚的墳前的人渾身一抖。他眸中閃過慌亂。想去看身後女娘一眼,可到底慌不擇路落荒而逃。

    沈嫿秀眉微攢,牙齒緊咬唇瓣。手無措的攪動著,眼裏的恨意如何也藏不住。

    她抬步而上,撿起枯樹枝重重撥開那燃燒著的紙錢。

    女娘將準備的點心一盤一盤擺出來。她甚至不知該怎麽辦了,眼圈不知何時染上紅意。

    沈巍……沒死?

    他焉配出現在阿娘墳前?

    他憑什麽有臉哭?

    “驚擾了阿娘,是不是?”

    她嗓音都帶著顫。

    沈瞿走近,一瞬不瞬的看著沈嫿,眼底的深色無人可究。

    “沈巍沒死。東躲西藏,原來還在豐州。”

    他說:“我得其蹤跡一路尋來,卻不想遇見了你。”

    “以為我還要殺他呢。可你膽小,我如何能讓你見血,也就饒了他這一回。”

    “滾!”

    沈嫿不想在聽關於沈巍的事。

    她死死咬著唇,忍著要哭的衝動。

    沈瞿縱容的看著地上擦著墓碑的她。

    “這到底是沈家地界,你如何讓我滾?”

    “同你說幾句話就走。”

    沈嫿莫名心慌。

    她聽到沈瞿道。

    “我同沈鶴文徹底已斷了往來,他不能再左右我,我更沒挽回池家依仗。你合該滿意了。”

    “下藥的事,我不願計較。你且放心,那些人的怒火,全被徹底壓下,不會對你如何。”

    沈嫿指尖泛白。

    “同我說這些廢話作甚!”

    “你若有本事,隻管拿出證據來。”

    女娘眼裏的抗拒和嫌惡顯而易見,可沈瞿卻習以為然。

    他不就是喜歡沈嫿這種脊背挺得比竹子還要直麽

    這種人,不服管教,生來就是該被敲斷骨頭的。

    “棺材鋪的生意,我也不插手了,這些時日去你鋪子,鋪子的掌櫃不待見我,開出天價,為了討你歡心,我一日一棺的付賬,從不落下。”

    “程掌櫃也被我辭去,繡坊的事我全權掌手。”

    沈嫿漂亮的小臉,還未徹底張開,沒有往後的盡態極妍,婉風流轉。

    她聽的相當不耐煩。

    也不信沈瞿的好心。

    “你到底要說什麽!”

    一抬頭,就撞見沈瞿偏執和陰暗。

    “還能是什麽。”

    沈嫿恐懼的往後退了幾步。卻被那人攥住了手腕。

    這眼神,她最是熟悉不過。

    是屬於上輩子沈瞿看她的眼神。

    他聽到沈瞿的嗓音連帶著像隻冰冷吐著芯子的蛇。

    “隻要你點頭,繡坊便給你。”

    “而我,隻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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