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作者:
寧小茶趙征 更新:2023-08-15 22:47 字數:17545
第384章
“小茶,你真的不疼了嗎?要不要我叫璋先生再來看看?”
祁隱很不放心她,想著或許可以弄點止痛的藥?
寧小茶正為欲望所苦,根本沒心情說話,加上也不想他知道自己這時候發浪,就把自己藏進了被子裏。
祁隱看到了,就問個不停:“你是累了嗎?餓不餓?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再休息?”
太吵了!太煩了!一個大男人怎麽磨磨唧唧沒完了?
她壓著燥火趕人:“不要。我累了,想睡一會,你出去,別打擾我。”
她饑渴難耐,需要快些自我疏解一下,尤其現在春水泛濫,被窩裏空間閉塞,感覺都能聞到味道了。
腥腥的騷氣。
她聞著都害臊。
祁隱還不知內情,就說:“那你睡吧。我陪著你。”
他失而複得,一點也不想離開她。
寧小茶跟他是同樣的心情,也想一直纏著他,但聞著他的氣息,更想發浪,就拒絕了,轉開話題道:“不用。你快去好生撫恤那些百姓。”
他們都是熱血百姓,好多人為她而死,自然要死的有價值。
祁隱跟她想一塊去了,立刻說:“你放心,我已經放出了話,凡傷亡者,賞金銀一千,免三年稅,若亡者家有男丁,從文從武都優先錄用。”
這對於平頭百姓來說,幾乎是要跳躍階層了,待遇也是很優厚了。
寧小茶聽得滿意,又想到一件事:“那個射箭的人——”
她莫名感覺不像是段玉卿那一派的人,但不是他,又會是誰呢?
忽然,她想到了明空寺下偷襲而來的箭,那一箭目的是她,被葉蟬舍身擋了,後來也不了了之了。
想到葉蟬,心裏沉甸甸的痛。
他們相識一場,又彼此相救,她是真不想殺他的。
祁隱不知寧小茶所想,肅然道:“我也派人去查了。絕不會姑息的。”
他見她想這些,心疼了:“不是說累了?別想那麽多了。好好休息吧。一切有我呢。”
寧小茶聽他這麽說,心裏有苦難言:有你又如何?還不是看的到,吃不著?
她在被窩裏欲火焚身,燒得頭昏腦脹,也想不了別的了。
“反正你、你出去——”
她呼吸急促,聲音喘得有異樣。
祁隱後知後覺發現了,就很緊張:“你怎麽了?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他詢問間,伸出手,就想要扯開被褥,看她的情況。
寧小茶藏在被子裏,將被子拽得很緊:“別碰我,會疼的,我沒事,你出去——”
祁隱不親眼見她,哪裏會放心?
“乖,小茶,你給我看一眼。我不碰你。”
他繼續拽被子。
作為一個成年男人,他自然有的是力氣,很輕易就能拽開被子,看到她的真實狀態,但他不舍得違逆她的想法,見她拽著被子,就沒敢用上全部力氣。
“不要!祁隱,不可以!”
“為什麽?”
“就是不行!你快出去!”
“你怎麽了?小茶,聽話,給我看一眼,我就出去。”
兩人正僵持著,外麵傳來兩下敲門聲,隨後,琅璀走進來,看到這一幕,就誤會了:“阿隱,你在幹什麽?她才剛回來,受了驚,中了蠱,你不能胡來!”
祁隱見他誤會,就想解釋:“不是,沒有——”
寧小茶聞著被窩裏的腥騷氣,覺得祁隱要是這時候拽開被子,自己就社死了,忙打斷了他的話:“琅璀,快救我!把他弄走!他要碰我!”
第385章
琅璀聽了,就勸了:“阿隱,冷靜點,人回來了,不差這一時。”
他以為祁隱是久別勝新婚以致沒了理智。
“沒。我不是。我沒想碰她。”
祁隱想解釋,但琅璀不聽,拽著他的手臂,就把人拉出去了。
“桑城府官來負荊請罪了。”
琅璀拿正事壓製祁隱的色欲。
祁隱沒色欲,但聽他這麽說,就上了心,叮囑好近衛守著寧小茶,跟他一起下樓麵見桑城府官了。
這府官叫裴廉,三十多歲,生的幹黑矮小,穿著祁朝的官服,一見祁隱,就高舉著一把刀撲通跪了:“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祁隱坐到椅子上,見他這麽說,就問了:“你有何罪?”
裴廉道:“微臣守城不嚴,致使敬王勢力在轄區內放肆,還差點傷及龍體,是嚴重失職,罪該萬死,但微臣絕沒有跟敬王勢力勾結,還望皇上明察。”
事實是後麵過來的府軍也確實參與了追擊叛黨。
他這個府官更是第一時間來負荊請罪,確有幾分誠心。
祁隱瞧著,心裏分析了一會,招呼近衛上前,低聲問道:“去探聽民意的人回來了嗎?”
他帶寧小茶平安回來的路上,想過如何處理這個府官,本著初即位,需要廣施恩德,便讓人去查探民意,若他是個好官,過往政績也說的過去,便準備留他一命。
“還沒。”
近衛低聲回道。
祁隱也不急,點了頭,繼續看著裴廉,問道:“且具體說說是怎麽一回事。”
裴廉不敢隱瞞,便如實說了:“微臣跟府軍都睡死了。起初還以為是貪睡,後來問了才知可能被下了迷藥。”
見賢客棧的老板看似站在櫃台敲算盤,實則探頭探腦聽著他們的對話,當聽到這裏,就適時地補充了:“不瞞諸位,那位寧姑娘一開始入住在這裏,不想,第二天一醒來就不見了。當時,我們也聞到了香味,就睡得特別好,還做了個美夢,反正就很不想醒來。”
裴廉附和著:“對,是這樣,我問了幾個府軍,也都這麽說。”
“南柯一夢。”
樓梯處傳來璋先生的聲音。
眾人聞聲抬頭,看著璋先生緩緩下樓,同時,等著他後麵的話。
璋先生也不賣關子,一邊走過來,一邊繼續說:“你們說的應該是南柯一夢,如其名,好夢一場不願醒。”
他沒說此香曾是他研製的,也沒說那個用藥的人可能跟他有關係。
他失過憶,醫者不自醫,想要恢複記憶,需要那個用藥的人。
這麽一想,他就問了:“那個主謀者……叫段玉卿是嗎?”
祁隱不知他的心思,點頭道:“對,他叫段玉卿,醫術確實高超。不,他的醫術不救人,反而害人,不能算醫術,應該算毒術!”
璋先生想到了寧小茶體內的蠱蟲,確實是在害人,便趁機說:“既如此,你想解開寧姑娘身上的蠱蟲,就務必抓他回來了。”
祁隱點了頭,恨恨道:“我一定會抓他回來,親手殺了他!”
他想著寧小茶,就坐不住了,心裏很不安,總覺得她之前的表現有古怪。
那蠱蟲讓他提心吊膽,是不是還有其他危害身體之處?
“表哥,這事交由你處理,我上樓看看。”
他上樓要看的人定然是寧小茶了。
琅璀見了,想阻止,卻見他匆匆上樓,已然阻止不得,隻能暗示了:“你冷靜些!不可胡來!”
事實是寧小茶想胡來。
她自我紓解了兩次,還是沒過癮,反而更覺燥熱、濕癢、空虛,想要男人,想的要發瘋了。
當祁隱推門進來,走到床前,那股醉人的男人氣息漫進她的鼻息裏,勾得她哭了出來:“好難受~救救我~阿隱,救救我~”
第386章
越壓抑,越反彈。
寧小茶覺得春水汪洋處如有無數蟲蟻啃噬,叫她的雙腿忍不住一次次絞緊了被褥,直絞得皺巴巴、濕漉漉的不像樣兒。
不夠。還不夠。
她咬著紅唇,後仰著頭,長發垂下來,修長的脖頸蒙著一層汗水,微眯的眼裏溢出豔麗的春情,高聳的胸脯頂起身前的薄被,伴隨著急促的喘息,黏膩的哼吟,一派欲生欲死的淫靡浪蕩。
祁隱進來後,看到的就是這樣一條深陷欲海的美人蛇,許是動作太過激烈,單薄的被子散落下來,露出胸前大片春光,那嫩如脂膏的兩團,不時跳躍出兩點殷紅,太美了,太欲了,那汗濕的皮膚水光淋漓,讓人想撻伐她、拯救她。
“怎麽回事?”
他壓下欲念,想碰她,礙於她身上的情人蠱,不能碰,隻能一旁幹著急:“小茶,乖,告訴我,你想我怎麽做?”
寧小茶見他靠近,下意識拽他的手臂,想著撲倒他,但才碰到他的衣服,就痛的收回了手,嗚嗚叫著委屈:“好痛,嗚嗚,我好難受,阿隱,我、我——”
她忍著痛,終於撲倒他,坐上他的腰腹,撕扯他的衣服。
欲望洶湧。
她寧願痛死,也不想被欲望折磨死。
“小茶,冷靜點——”
祁隱見她沒了理智,很想跟她一起放肆,但摸著她的手,上麵還有血痕,哪裏舍得胡來?
“來人,去叫璋先——”
他覺得她最需要的是醫士
寧小茶含淚吻住他的唇,製止了他的喊聲後,搖頭道:“不,不要。”
她現在這個模樣哪裏能見外人?
祁隱也不想她這個樣子見外人,就給她穿衣服。
寧小茶熱死了,根本不想穿。
祁隱就哄著:“乖,等會璋先生就來了,這樣不好。”
他全靠一顆疼惜她的心才忍住了衝動,別的男人見了,天知道會是什麽想法?他不想任何男人再窺見她的美。
可穿衣服的過程很艱難。
她渾身汗濕,肌膚香軟得黏膩,衣服才穿上就被黏住了,當然,他的視線也被黏住了,幾次埋上去親她、咬她。
“疼,好疼——”
她的疼來自情人蠱。
他清楚得很,也不敢再親,快速為她穿好衣服。
“難受,好熱,熱死了——”
她哭著想脫衣服。
祁隱一次次阻攔,當聽到璋先生的敲門聲,沒辦法,隻能點她的穴,讓她老實些。
“請進。”
祁隱扯了被子,把她蓋得嚴實,然後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汗,整了整她的頭發,聽到她難耐的哼吟,皺起眉,讓她咬住被子。
他不想她發出那種撩人的聲音。
一切準備就緒。
璋先生推門進來了。
他一來就嗅到了空氣裏不同的氣味,形容不上來,有點甜香的腥臊,不大好聞,卻又讓人想聞下去。
“怎麽了?”
他緩步走近,目光落到床上的寧小茶身上,瞧著她滿麵紅潮、醉眼迷離,問道:“你給人下春藥了?”
祁隱一臉驚愕,都佩服他的想象力了:“怎麽可能?不是我。我上來後,她就這個樣子了。”
璋先生半信半疑,伸手給她診脈,片刻後,麵色凝重,緊緊皺起了眉頭。
祁隱注意著他的麵色,就很緊張:“如何?很嚴重嗎?”
第387章
璋先生沒有立刻回答,反複診了好一會的脈,才問:“聽說寧姑娘曾是揚州瘦馬?”
祁隱沒隱瞞,點頭道:“嗯。怎麽了?”
璋先生道:“聽說揚州瘦馬有一種養法,就是從小喂食春藥,以激發女子身體的淫性,好操控她們,如今看來,寧姑娘便是如此。”
祁隱深愛寧小茶,哪裏受得了她曾有這樣的屈辱?
“豈有此理!”
他冷著臉,渾身寒氣四散,拳頭也緊握著,努力壓製著憤怒,問道:“可有解決之策?”
璋先生道:“相信她現在沒再服藥了,正常同房,日子久了,應會好轉。隻她現在身上有情人蠱,或有激發作用。”
祁隱憂心道:“那隻能快些驅除蠱蟲了。”
璋先生點頭:“是的。”
祁隱詢問:“那藥材準備的如何了?”
璋先生回道:“要看你的人什麽時候把下蠱的人帶回來了。我需要他的鮮血為引。那也是最快的辦法。”
這就有些麻煩了。
那段玉卿不是好抓的。
祁隱壓著急躁,又問:“可有緩解之策?”
璋先生頓了頓,點頭說:“也好。我試試。”
他轉身離開,去想緩解症狀的藥單。
祁隱在他離開後,解了寧小茶的穴,心疼道:“你受苦了。”
寧小茶閉著眼,眉頭蹙緊,已然說不出話來了。
祁隱看她流了很多汗,就去端了茶水,喂她喝。
寧小茶喝了兩口,就痛苦不欲生地說:“阿隱,我難受死了,你把我打昏了吧。”
祁隱哪裏舍得動她一根汗毛?
忙小聲安撫:“乖,別說傻話,璋先生已經去想緩解之策了。”
璋先生的緩解之策是晚上才想出來的。
那時寧小茶已經昏過去了。
她閉著眼,眼角還有未幹的淚水,眉頭便是昏睡也緊蹙著,整個人彌漫著一種病懨懨的憔悴與哀傷。
她也沒來得及吃飯。
祁隱自然也沒吃,就在床前守著她,跟她一起水米不沾。
終於她醒來了,餓醒的,肚子呱呱叫不停。
祁隱立刻知道招呼人送來飯菜,端到床前喂她吃。
因為有筷子、勺子,也不怕碰到她。
寧小茶疲累得很,人懶散散的沒力氣,由著祁隱喂了一會,也沒吃多少,就沒了胃口。
祁隱見了,就哄著:“乖,再吃點。這塊肉很香,你嚐嚐?”
寧小茶搖頭,閉緊嘴唇,不想吃。
祁隱舀了一勺湯:“那多喝點湯,好不好?”
寧小茶見是魚湯,上麵飄著一層油花,還是搖頭:“不想喝。看著就膩了。”
祁隱聽了,便讓人去煮些甜湯。
寧小茶也沒阻攔,就躺下來,想著再睡會兒。
祁隱一旁陪著,跟她說話:“小茶,那些傷害你的人,我都不會放過。你跟我說,當初養你的人是誰,我要把她抓來,給你出氣。”
其實出氣是一回事,也想著把人抓來,問清那些春藥的成分,好對症下藥,更好地調養她的身體。
寧小茶聽著,沒隻想著自己,而是推己及人,想到了那些跟原主一樣可憐的女孩,便說:“此事不是我一人之私恨,而是對天下無數女子的蹂躪與踐踏。你若有心為我出氣,不如為天下女子鳴不平。”
祁隱見她這麽說,恍然大悟道:“你放心,我必嚴查揚州瘦馬之流,務必斷此惡行!”
第388章
寧小茶聽得欣慰一笑,心情也好了些。
就在這時,璋先生敲了門,獲準後,推門進來:“藥好了。”
寧小茶已經忍過去了,覺得這藥姍姍來遲,不過,也沒拂他的好意,道了聲謝,乖乖喝了下去。
藥很苦。
她喝得有些想吐:“嘔——”
當然,她趕緊捂住嘴,沒嘔出來。
璋先生說:“良藥苦口利於病。”
寧小茶苦笑著接話:“忠言逆耳利於行。”
璋先生露出褥孺子可教的表情,然後說:“一天三次,一定要好好喝。”
寧小茶頓時苦笑都笑不出來了。
祁隱再次道了謝,同時提醒著:“我會盯著她好好喝藥的。還望璋先生盡快準備好藥材,早些為她驅除蠱蟲。”
璋先生點了頭,沒說話,轉身離開了。
“咕咕——”
祁隱的肚子不合時宜地叫起來。
寧小茶聽了,含笑催他去吃飯。
祁隱也很聽話,就坐旁邊,風卷殘雲一般把她吃剩的飯菜全吃光了。
夜色翻湧。
侍衛們重新送來熱水。
寧小茶出了很多汗,又重新洗了澡。
祁隱沒一點嫌棄,就著她的洗澡水,也洗了澡。
寧小茶有些不好意思:“你可以換新的水。”
祁隱搖頭,很認真地說:“不要。現在我碰不了你,就碰你用過的水吧。”
寧小茶立刻閉嘴了。
這色胚是在勾她吧?
天知道她現在經不得勾啊!
“你少說話,我現在隻想靜靜。”
她翻過身,背對著浴桶,想著遠離男色。
但男色很快洗了澡,披了睡袍坐過來,輕聲問著:“小茶,你睡了嗎?”
寧小茶閉眼不理人,但聞著男人身上清爽的氣息,腦子不受控地想入非非,嗯,這會兒他的頭發應是濕了,水珠滴落到他的睡袍上,他的睡袍應是敞開的,微微露出精壯的胸膛,他的鎖骨是精致的,兩道筆直如白玉冰枝,讓人想咬上一口,她牙口那麽尖利,他定會疼得嘶嘶抽氣,那時,她就舔一舔為他止痛,罷了,還是往下舔吧。
她知道順著腹肌往下去,黑絨絨的幽深處藏著一柄利器。
那利器會帶給她無限的快樂。
該死!該死!
她自拍了下腦門,想要止住腦子裏的黃色廢料。她是記吃不記打麽?這時候還想著吃了他。
祁隱看到她打自己,又擔憂上了:“哪裏不舒服嗎?”
寧小茶感覺到一股熱燥,忙說:“你離我遠些,我就舒服了。”
她現在敏感的很,聞著男人味,就有些想發情。
祁隱看她臉紅了,鼻尖又開始冒汗,隱隱明白了什麽:“那藥還沒發揮效果嗎?”
寧小茶心裏發苦:誰知道呢?或許如璋先生所言,藥物導致了她的性淫,不是一時半會能緩解的?
“你先離我遠點。”
她擺著手,皺著眉,想出了個主意:“你不是會念經嗎?快給我念念。”
祁隱便開始念《心經》了:“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沒有用。
她聽著還是想澀澀,欲望卷土重來一般折磨著她:該死的段玉卿,這麽害她,她詛咒他不得好死!
第389章
段玉卿滿身傷痕地跌進溝壑,一時爬不起來,索性借著腐臭的淤泥遮掩身上的血腥味。
“哢嚓——”
追尋而來的侍衛們踩斷枯枝,漸漸靠近。
“仔細點,他就在這附近!”
“抓不到他,我們可沒臉回去!”
他們的聲音落入段玉卿的耳朵裏。
段玉卿屏氣凝神,緊緊攥著手中的毒藥,嚐試做最後的自救。
“咳咳——”
一道咳嗽聲忽然打破寂靜的夜晚,也將侍衛們引去了。
段玉卿逃過一劫,並不多高興,一命換一命,那人將侍衛們引去,怕是沒有好下場了。
不過,一將功成萬骨枯,那祁隱被射個透心涼,怕也活不了多久了。
他這麽想著,才振奮了些,等那些人遠去了,才勉力從溝壑裏爬出去。
一雙腳落入眼前。
他心裏一緊,以為是那些侍衛們去而複返,抬手就想撒了毒藥,但沒成功,手腕被那腳踩住了。
“是我。”
一道好聽的男音。
段玉卿抬起頭,看到一張精致的娃娃臉,不可置信:“怎麽、怎麽會是你?”
但他沒聽到回答,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見賢客棧
晨曦初升時,被派去追尋段玉卿的侍衛們回來了。
祁隱收到消息時,正趴在床沿睡覺,這會醒來了,就瞧了一眼還在睡的寧小茶,放輕動作,穿好衣服,出了門,就在門外,聽他們帶回的消息。
他見他們沒抓到段玉卿,很失望,但看著他們狼狽而疲累的模樣,就沒有將真實的情緒顯露出來,而是體貼地說:“惡賊狡詐,謀劃周密,自有他的逃生路線,你們辛苦了,且快去休息吧。”
他保持冷靜,打發了侍衛,準備回房間想別的辦法。
就在這時,一看守陶樂純的侍衛匆匆過來說:“皇上,皇後,不,陶氏要見您。”
陶樂純做了十八年的皇後,身份深入人心,很多人一時半會都改不過來。
祁隱聽了,也沒計較他的小口誤,相反,還借由陶樂純,想到了應對之策。
這陶氏倒是鬧得好。
他跟著侍衛去了陶樂純的房間。
陶樂純已經知道祁隱帶自己出宮的目的,就很憤怒,也很羞恥:堂堂一國皇後淪為他的棋子,士可殺,不可辱。
“砰!”
門開的一瞬,陶樂純埋伏在門後,立刻舉起花瓶去砸他的頭。
還好祁隱躲閃的快。
他對寧小茶以外的女人沒一點耐心、慈心,直接掐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腕扭脫臼了。
“痛!放手!”
陶樂純痛得慘叫落淚。
祁隱鬆開手,冷冷道:“陶氏,安分些,惹怒朕,對你沒好處。”
陶樂純聽了,不屑地笑:“豎子沒有仁義道德,就一偽善小人,天下早晚會看穿你的真麵目。哦,對了,我聽說,你找到寧小茶了,她知道你把她父親活活逼死的事嗎?”
這事沒人敢告訴寧小茶。
祁隱也不敢讓她知道真相,見陶樂純咄咄逼人,目光淬了冰一般低喝:“陶氏,你是在逼朕滅口嗎?”
陶樂純冷笑:“若你想拿我脅迫敬王,用不著你滅口,我會自我解決的。”
她驕傲了那麽多年,才不要靠著敬王脫困。
太難堪了!
她是在乎敬王的,容不得自己在他麵前那麽可笑、可悲、可憐。
祁隱不理解她的心情,隻道:“你最好祈禱敬王被我脅迫。”
他要拿陶樂純去換段玉卿。
敬王會是什麽態度呢?
美人與知己,孰輕孰重?
他真的好奇啊。
第390章
敬王其實不是敬王了。
他在吉州登基,遙尊趙琨為明武大帝,改年號為昌順,並舉起了《討趙氏逆子檄》的大旗。
他壓根不承認祁隱是祁氏子的身份,咬死他是趙氏子,並弑父篡權。
這是有些作用的。
祁氏王朝向來得民心,祁氏子登高一呼,應者雲集,而趙氏子不同,弑父篡權,人人得而誅之。
於是,以吉州為中心,周邊州縣的人多來歸附,他的軍隊也迅速擴展到十五萬,不過,其中八萬還被赤琅族拖在瀾州。
而瀾州的戰事並不樂觀。
“那赤琅族有馭狼之術,可驅使五千狼兵,實在悍勇難當。”
“對,皇上,我軍死傷慘重,必須先除去那些狼,才有得勝的可能。”
“確實要除去狼,可怎麽除去?”
“我覺得可以廣征獵戶,先把瀾州周邊的狼給滅了。”
“聽著是個辦法,先滅狼軍的後援,再慢慢消耗現有的狼軍,時間長了,定能殺退赤琅族的威風。”
“那赤琅族以狼為神獸,若是屠狼,怕會激起他們更大的殺心,須知哀兵必勝啊。”
……
大臣們匯聚在勤政殿,你一言我一語說個不停。
趙懲聽著,漸漸沒了耐心,冷聲說:“與其屠狼,不如盡屠馭狼者或者將馭狼者收入麾下。”
這是個好辦法。
有臣子讚歎:“皇上英明。”
但這個好辦法的實施難度很大。
一臣子就表達了難度:“馭狼之術是赤琅族獨有的本領,赤琅族多是血勇死士,怕是很難收入麾下。”
這話一出,立刻引起了眾大臣的異議:
“林將軍此言差矣,這世上就沒有輕鬆的事。”
“據臣觀察,馭狼者的能力不同,可駕馭的狼群數量也有限製。若能反馭狼群殺回去,兩相殘殺,也是我等的機會。”
“此話在理。可怎麽讓馭狼者心甘情願為我們所用?”
“或許可問問段先生。”
“段先生精通醫術,曾救吉州百姓於瘟疫,也為皇上廣積善緣,才讓我等在吉州有了落腳之地,定有良策。”
“對,段先生的醫術詭譎,也許有應對之策。”
他們聊到了段玉卿,也把希望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趙懲想著段玉卿詭譎的醫術,比如“南柯一夢”,遂扶著額頭,不再說話了。
大臣們還在吵。
不過,爭吵的重點變成了:
“馬大人,你那想法未免卑鄙了些,傳出去,會損傷皇上威名的。”
“對,你竟然攛掇皇帝做那等下三濫之事,其心可誅啊!”
“我為皇上鞠躬盡瘁,你們竟然這麽攻訐我,皇上,臣冤枉啊!”
他們聒噪得趙懲腦子疼。
“都閉嘴!”
趙懲一拍龍案,怒喝道:“朕讓你們商討平赤琅之策,聽聽你們都在說什麽?”
帝王一怒,殿內頓時安靜下來。
就在這時,一個年輕侍衛匆匆進來,跪下叩拜道:“皇上,祁氏來信。”
趙懲立刻想到了祁隱——他的來信?和談還是戰書?
他來了興趣,掃了眼身邊的小太監,後者立刻將書信接過來,遞到了他麵前。
趙懲接過來,打開了,上麵寫著:【朕欲將前陶皇後賞賜給一人,不知敬王怎麽看?如果敬王有推薦的人選,可派段玉卿到桑城見賢客棧傳達。兩日為期。望敬王珍重。】
第391章
明晃晃的威脅。
他竟然想把一國皇後賞給別人,置趙氏的尊嚴於何地?
“可恨!祁氏餘孽這般羞辱於朕!”
他把那封信捏成團,狠狠砸在地上。
滿殿官員見了,立刻戰戰兢兢跪了下去:“皇上息怒。”
趙懲深呼吸一口氣,不想在眾人麵前失態,便揮手讓他們下去了。
殿裏再次安靜下來。
他坐在龍椅上,想著陶樂純,又想著段玉卿,陷入了糾結之中。
日近西山。
寧小茶又發情了。
她現在也算摸清規律了,日落時分發情,持續三個時辰,隨後歸於寂靜。
“藥,快喝了。”
祁隱端藥給她。
寧小茶坐在床上,一口氣喝完了,確實稍有緩解,但還是空虛寂寞的很,春水汪洋處更是貪婪地絞動著,像是瀕死的魚,大口呼吸,奈何吸不到水。
難受啊。
心燥啊。
她吸不到想吸納的東西,再看著麵前的男人,聞著他身上的男人氣息,就又愛又恨了:“你怎麽還不出去?你在這裏幹什麽?你出去!這裏不需要你!”
她能看到吃不到,不如眼不見心為淨了。
祁隱不知內情,見她俏臉紅得滴血,以為他的存在讓她害羞,就說:“你不用不好意思,我知道的,你是無辜的。”
她的無辜也讓他心疼。
他恨死了段玉卿,還有那個給她喂春藥的婆子。
寧小茶不知他的心路曆程,覺得他的話莫名其妙的:“你在說什麽?我讓你出去。”
難道非要讓她說出他在她眼裏堪比春藥嗎?
“小茶,我不放心你。”
祁隱滿眼關心,不想離開。
寧小茶不耐煩地擺手:“那你守在門外。我現在看到你,就想咬你。”
她覺得自己就是一匹色狼,看他時,兩眼都冒綠光了。
祁隱不知她的想法,誤會了,立刻伸出了手臂:“你咬吧。”
她想對他做什麽,他都不會拒絕的。
如果咬一口讓她心情好些,他隨她咬。
寧小茶見他這樣,立刻露出了看智障的表情:“我是想咬你的嘴。”
祁隱:“……”
原來是想親他啊。
他一時臉熱,壓低聲音道:“你不能碰我,會疼的。”
寧小茶心道:這不是廢話麽?如果碰你不疼,我早把你咬得一身草莓印了。
哎,都怪那該死的段玉卿!
她一臉苦哈哈:“所以,求你了,別坐這裏誘惑我了,行不?”
祁隱後知後覺明白她的意思,猶豫著問:“真的要我走嗎?”
寧小茶狠狠點頭,催道:“趕緊走!趕緊走!”
祁隱站起來,走之前說:“我給敬王送了信,讓他拿段玉卿來換陶氏。”
這是個有趣的話題。
寧小茶被稍稍轉移了注意力:“陶氏?你是說皇後?”
祁隱點頭:“嗯。是她。”
寧小茶瞬間沒興趣了:“你想太多了吧?你以為敬王跟你一樣是戀愛腦?”
但凡有點腦子的人也不會拿心腹去換一個女人啊!
不是心腹比女人更重要,而是這麽做的後續影響很惡劣,會大失人心的,就是自掘墳墓、自毀前程!
“我有預感他會換的。”
“我跟你預感相反。”
“那你敢不敢跟我打個賭?”
“你又想賭什麽?”
寧小茶壓下心裏不好的預感,皺眉道:“祁隱,我覺得你現在有很重的賭徒心理。才複辟成功,就敢拋下祁都跑這裏來,你的膽子真的太大了。”
她也是這一刻才意識到他來救她的負麵影響。
“我們明天就回去。”
“……倒也不急於一時。”
他說的委婉,實則明天、後天可能很多天都回去不了。
他要等敬王來換人,盡快給她解蠱。
但這些顯然是她不想聽的。
他也不說,而是轉移話題:“扯遠了,小茶,我們在說打賭的事。”
寧小茶見他還念叨,沒好氣地問:“你想賭什麽?”
第392章
“就賭你做我的皇後。”
“這個還用賭?”
哪個女人不想做皇後啊?
她下意識就想應了這個賭,但話到嘴邊,就想到了他拿這個作賭的原因:“大臣們會反對?”
祁隱麵色莊重:“不排除這種可能。所以要你堅定不移。”
寧小茶沉默了。
她身上流著趙琨的血,又遭人擄走,怕是聲名有礙,哦,對了,她還是揚州瘦馬的出身,哪堪為皇後?
但不做皇後,豈不是要看他跟別的女人做夫妻了?
她可絕對不會跟別的女人分享自己男人的。
想著,她問:“我會是你唯一的女人嗎?”
祁隱毫不猶豫地說:“當然。”
寧小茶莫名信任他,便說:“那做不做皇後也沒什麽。如果大臣反對,那就徐徐圖之。”
祁隱不算滿意她的回答:“我可以徐徐圖之,但你必須做我的皇後。你要有這份堅定。不管別人說什麽,做什麽,如何反對,都要內心堅定。”
寧小茶點頭應了:“知道了。知道了。”
她麵上有些不耐煩,實則心裏高興著呢:哎,沒想到她有一天會被人求著做皇後呢。
這份高興都讓她暫時忘記了身體的欲望。
“那我走了?”
祁隱瞧著她,露出戀戀不舍的模樣。
寧小茶看得發笑,覺得他是一隻黏人的小狗。
“等下——”
“好。”
祁隱立刻跑她麵前坐著,兩眼亮晶晶盯著她,更像小狗了。
寧小茶忍著笑,提醒道:“你還沒說如果敬王沒拿段玉卿來換人,你要怎樣呢。”
祁隱不想考慮這種可能,但她提了,也就問了:“你想我怎樣?”
寧小茶說:“我給你三天時間,如果敬王沒拿段玉卿來換人,你就速回祁都,好好做你的皇帝,以後不得輕易離宮。都是當皇帝的人了,怎麽能輕易涉險?”
祁隱聽著她的話,心裏不算太認同,但還是應了:“好。”
寧小茶見此,才擺手趕人了:“出去吧。出去吧。我又想咬你了。”
祁隱聽不得她說這種話,咽了下口水,要去親她,寧小茶也沒躲,閉上眼睛等他親,但他忍住了,想著她會疼,到底不忍心。
“你可別說這種話來折磨我了。我要忍不住親了你,你會很疼的。”
他何嚐不想咬她?
他看著她身上的被子,都要嫉妒了。
就因那被子可以接觸她白玉般的肌膚,以及感觸她肌膚的芳香。
“哈哈——”
寧小茶被祁隱的言語逗笑了,上下瞄著他,半信半疑:“你也很難受?”
祁隱喘息微重:“你這是在激我?”
寧小茶沒說話,伸手要摸他。
祁隱趕忙躲開了,俊臉一片滾燙的紅:“你不怕疼了?”
寧小茶言語放浪:“疼也想玩你。”
祁隱聽得皺眉:“玩?”
這字眼太輕浮了些。
寧小茶更加輕浮地笑說:“對呀。想玩你。想看你被欲望折磨到欲生欲死的樣子。”
一定很好看。
他會像她一樣吧?上麵流著水,下麵也流著水。整個人呼吸粗重,皮膚浮著一層粉紅色,修長的脖頸往後仰,亮晶晶的汗水從性感的下頜線流下來,他的嘴唇早咬破了,豔豔的紅,像是熟爛的櫻桃……
不能想了。
她不顧一切撲上去,吻住他的唇,像他從前一樣,粗魯而野蠻,勢必要他體會窒息的滋味。
第393章
劇烈的疼痛漫進心髒。
她吻得潦草,推開他,滾一旁疼得嘶嘶抽氣。
祁隱看的心疼,想說她不乖,又沒忍心:“好些了嗎?”
寧小茶不說話,擺擺手,示意他走人。
祁隱不放心:“我就在門外,你有事喊我。”
寧小茶艱難應了聲:“嗯。”
嗚嗚嗚。
她的命真苦啊!
每天一遍詛咒!
如果他想自己記著他,他是如願了。
*
段玉卿在天蒙蒙亮的時候,平安進了吉州城。
趙懲得到消息,第一時間來接他。
不過,在他來之前,段玉卿見到了一個人。
這個人是趙懲的近衛,叫顧遠馳,曾有弟弟為他所救,是以,當他是恩人,就來傳達了一個消息:“段先生,祁氏那邊來信,讓皇上拿你去換陶皇後。我觀皇上心動了。”
段玉卿當時正在馬車裏給自己處理傷口。
他聽到這個消息,動作一頓,想到了葉蟬的話:“你上當了。那人不是祁隱,而是他的侍衛沈卓。你被耍了。”
他被耍了,還痛失了寧小茶,焉能不恨?
這會他忍著恨意,笑道:“好啊。很好啊。”
顧遠馳一愣:“段先生?”
他以為他被趙皇的話傷了心,想要自暴自棄,忙道:“您為皇上的大業鞠躬盡瘁,居功甚偉,可歌可泣,眼下皇上卻為女色昏頭,您……早做打算啊。”
他不想段玉卿白白當了棄子。
段玉卿點了頭,沒說什麽,隻道一句:“謝謝。”
他能冒險來通知他,他的心意他是領的。
顧遠馳又道:“如您需要幫助,我定竭盡全力。”
段玉卿揮了下手:“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馬車停下來。
顧遠馳深深看他一眼,想說什麽,又忍住了,隨後,跳下馬車離開了。
葉蟬趕著馬車,朝馬車裏瞧一眼,低聲問:“你想怎麽做?”
段玉卿不答反問:“如果是你,你想怎麽做?”
葉蟬果斷道:“富貴險中求。祁隱想見我,那我就去見他。如果他殺不了我,那就是我殺他了。”
段玉卿明白他的意思,笑道:“你是個瘋子。”
葉蟬跟著笑:“人生苦短,瘋一點又如何?”
段玉卿繼續笑:“我們是一樣的人。”
於是,當趙懲來接他,同他說起這件事,詢問他的想法:“你覺得朕該怎麽做?”
他微微一笑:“皇上無需煩憂,微臣願意去換陶皇後。”
趙懲皺起眉:“朕決無此意。”
他拿段玉卿當生死兄弟,也需要他的才華,他大業未成而把他送出去,那就是自斷臂膀。
如此蠢事,他豈會做?
“玉卿,你不可有此心思。”
“那陶皇後怎麽辦?”
段玉卿一句話戳中了趙懲的軟肋。
沒有誰會比他清楚趙懲對陶皇後的感情了。
“她不愛朕。”
趙懲冷下臉,故作冷漠。
段玉卿一針見血:“但她需要皇上。祁隱拿她威脅皇上,如果皇上不管,她的下場不見得多好。”
趙懲麵色憤恨,咬牙說出祁隱的安排:“他說要把她賞給其他男人。”
段玉卿聽了,平靜地說:“此欺人太甚也。”
但趙懲還是搖了頭:“不,朕還要再想想。”
他需要想出個兩全之策。
段玉卿沒打擾他,一邊駕著馬車,一邊想著早早離開的葉蟬:他為什麽會救他?目的是什麽呢?那個給趙懲傳遞消息,說寧小茶在桑城,繼而誘他前去殺祁隱的人,會是他嗎?還有那個在城牆上放箭射殺“祁隱”的人?
目標都是除去祁隱啊!
借刀殺人?
他覺得自己在漸漸逼近真相了……
第394章
“陶氏一族已經宣示效忠祁氏,他便是看在陶氏一族的麵子上,也不敢對陶皇後太過分。”
趙懲還在垂死掙紮:“他之所以那麽說,也許就是想嚇唬嚇唬朕?”
段玉卿聽了,出聲打碎他天真的幻想:“皇上,如果祁隱安排陶皇後嫁人,還是嫁給自己的心腹,那算是優待,甚至還能拉攏陶氏一族的心。他不是嚇唬你,而是針對你,隻要你對陶皇後沒有那份心,他就拿你沒辦法。”
趙懲無言以對了。
他在這件事上好像真的失去了主動權。
段玉卿見他沉默,繼續說:“皇上可以這麽想,陶皇後在手,也並不是沒有好處。”
趙懲說:“於朕的私情確有好處,於朕的大業呢?”
段玉卿露出蒼白的笑:“也有好處。”
“什麽好處?”
“皇上有陶皇後,就有跟陶氏一族談判的資格了。”
“你是說借機聯絡陶氏一族?”
“對。皇上跟陶氏一族本就是姻親,若能許以富貴,相信他們會在關鍵時刻做出正確的選擇。”
“讓朕想想。”
趙懲想了半天,還是同意段玉卿去換人了。
段玉卿是隔天中午到的桑城。
那時,寧小茶正跟祁隱嚷嚷著啟程回都:“你都出來這些天了,再不回去,當心老巢給人端了。”
祁隱明白她的顧慮,笑著安撫:“不會的。他沒那個能力。”
他其實派了幾個心腹暗衛,去盯著吉州的動態了。
寧小茶不知這些,聽他的話就來氣:“祁隱,不要驕傲,也不要小瞧別人。智者千慮,還必有一失呢。”
祁隱點頭應著:“好好好。我不驕傲,不小瞧他。”
寧小茶也不跟他多說,讓他去收拾東西。
祁隱拖延道:“這會天氣正熱,明天再出發吧。”
寧小茶也不傻,催道:“那你倒是下令讓人準備啊!”
隻有下了令,她才相信他明天會動身。
祁隱見哄不得她,就拿她的話堵她:“你說了三天時間,還差一天。”
寧小茶確實被堵住了,就出門喊琅璀來勸:“你也管管他啊!”
琅璀慢悠悠上樓來了,先是掃一眼她的氣色,覺得她氣色紅潤,嗓音有力,看著還挺鬧騰,就放了心,戲謔道:“你都管不住他,還指望我?你是不是太高看我了?”
寧小茶又被堵住了,半天憋出一句:“你們一丘之貉!知不知道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啊?”
她總覺得祁隱得勝太快,缺乏危機感了。
琅璀明白她的隱憂,安撫道:“放心,你母親坐鎮祁都呢。”
寧小茶聽了,徹底沒話說了。
她不想跟他們表兄弟倆說話,就去問旁邊的侍衛:“璋先生在哪裏?”
琅璀一聽,替侍衛回了:“他在想辦法給你驅除蠱蟲呢,你就別去影響他了。”
寧小茶頓覺沒事可幹了。
她回房間裏轉悠幾圈,本想出去逛街的,又被琅璀懟了。
“你可消停些吧。外麵那麽多人,碰著你一下,你得哭死。”
“你不會說話,就閉嘴!”
她出不得門,在房間裏無聊得發瘋,忽聽外麵傳來一句:“皇上,段玉卿來了!”
第395章
段玉卿的到來還是很轟動的。
他帶了兩萬的兵馬,浩浩蕩蕩停在城門口,喊祁隱來換人。
祁隱收到消息,真的就帶陶樂純去換人了。
“不可以!放開本宮!”
陶樂純是被兩個侍衛架出房間的,剛好跟出門的祁隱撞上了,立刻轉了矛頭:“祁隱,你這天殺的玩意兒!你不得好——”
她的話還沒罵完,就被祁隱點了啞穴。
畫麵很尷尬。
尤其還是當著寧小茶的麵。
陶樂純恨不得一頭碰死了,悔啊,被拘禁在坤寧殿的時候,就該一死尋個幹淨,不然,哪會有此刻?在個婢女麵前,吵吵嚷嚷,大失儀態、大跌形象!
寧小茶其實沒想這些,反而覺得祁隱這麽對皇後不大好。畢竟是皇後,一個弱女子,跟他也沒什麽仇怨,還是該給點尊敬的。
當出了客棧,上了馬車,她就跟祁隱說這事了:“你對皇後太失禮了些。”
祁隱笑笑沒解釋。
祁氏當年的亡國之禍未必沒有陶氏一族的參與。
他把陶樂純送到敬王的陣營,也是想看看陶氏一族的忠心。
如有叛意,那就可以盡除之了。
不過,這些謀算他不打算讓她知道。
“皇後待你還是不錯的。”
寧小茶對這點感觸很深,想當初,陶樂純沒少為他懲戒自己呢。
祁隱不知細節,也不領情,漠然道:“她曾想殺了你。僅這點,我就不會原諒她。你也別想著為她求情。這時候不是婦人之仁的時候。”
寧小茶聽到這話,就想到了葉蟬,是啊,不能婦人之仁,不然,哪裏會有這些麻煩?
她不會被葉蟬擄走,不會落入段玉卿手中,更不會中情人蠱,無端受著欲火焚身之苦。
但葉蟬也不全是給她帶來麻煩。
他在她被琅璀脅迫的時候,出言幫過她;
他在她被陽霽控製時,舍命擋箭救過她。
如此,算來算去,他們就是一場孽緣罷了。
“在想什麽?”
耳邊傳來祁隱的詢問。
寧小茶嘴唇張了張,沒有回答。
她發現葉蟬成了自己無法宣之於口的秘密。
“在想……”
寧小茶隨意尋了個由頭:“你說段玉卿會不會耍什麽花招啊?他帶了兩萬兵馬,會不會一言不合就開戰?”
“我巴不得他開戰。”
祁隱不屑一笑:“風水輪流轉,現在是他到我們的地盤,應該是他擔心我們會不會耍花招。”
聽著有些道理。
寧小茶閉嘴了,聽著馬車外麵吵吵嚷嚷的,就掀開馬車簾,去看外麵的街景。
許是段玉卿帶兵馬過來的原因,街上行人很少,還有些商家正忙著收攤兒。
她算是感覺到天下將亂,百姓不安的感覺了。
“唉,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她為底層百姓發聲。
祁隱聽了,沉聲說:“他們會苦盡甘來的。”
寧小茶說:“前提是你做個好皇帝。”
祁隱看著她,認真地說:“前提是我有你這個好皇後。小茶,有你在,我才會做個好皇帝。”
寧小茶聽得壓力山大:“我隻想鹹魚來著。你別來沾邊兒。”
她可沒有做一代賢後的宏大誌願。
祁隱不知現代的熱梗,就問:“鹹魚?你想吃鹹魚了?”
第396章
對牛彈琴了。
寧小茶也不多做解釋,敷衍著:“差不多吧。”
祁隱便說:“那回去,我讓人給你買來吃。”
寧小茶沒回應,目光落在城門口,那裏段玉卿高坐在馬上,一身白衣,長發飄揚,俊顏如玉,妥妥的翩翩濁世佳公子,奈何心是黑的,不,他的心是毒的。
“他在那裏!我看到他了!”
她氣得咬牙握拳。
祁隱聽了,撩開車簾,看到了他,叮囑著:“你就在車裏待著。”
寧小茶點了頭:“嗯。你小心。注意安全。”
祁隱說:“我知道。你不用擔心。”
馬車緩緩停下。
祁隱下了馬車,直奔後麵的馬車,將點了啞穴的陶樂純拉了下來。
陶樂純的雙腳落到地上,深呼吸一口氣,站姿筆直,目視前方的段玉卿,竭力保持著一國皇後的儀態。
祁隱見她模樣安分,便轉頭看向段玉卿,冷聲問:“你還不下馬嗎?”
段玉卿沒有下馬,穩坐馬上,俯視著祁隱,姿態很高傲:“你們騙過我。”
祁隱知道他說的是沈卓偽裝自己上城樓的事,便道:“所以呢?”
段玉卿說:“誰知道她是不是冒牌貨?祁隱,你沒有誠信可言了。”
祁隱聽著,覺得確實沒什麽好辯解的,便重複一句:“所以呢?”
段玉卿看向陶樂純,表示:“我要讓人過去看她是不是冒牌貨。”
祁隱聽了,也來了懷疑:“那我是不是也要派人去看你是不是冒牌貨?”
段玉卿輕蔑地冷哼:“隨你。”
於是,兩方各派了人去檢驗真身。
這個檢驗也簡單,就是一看臉二摸骨相三感受皮膚觸感,最終確定有沒有戴人皮麵具。
祁隱這邊派了璋先生過去。
段玉卿看著璋先生越走越近,當他到了馬前,大驚失色,直接喊了:“哥——”
也就喊出一個短促的“哥”字,隨後就沒音了。
不對,他的哥哥段玉璋早死了,便是沒死,也不會這樣年輕,二十多歲的年紀,比他都年輕了。
祁隱從哪裏尋來這樣的人?想做什麽?擾亂他的心嗎?
思量間,璋先生到了他麵前,朝他微微一笑:“段先生,久聞大名。”
段玉卿翻身下了馬,上下打量著他,總覺得有些熟悉,下意識想親近:“公子怎麽稱呼?”
“你喚我璋先生就好。”
“璋先生是何年紀?哪裏人士?”
“都記不得了。”
璋先生如實說:“我失憶了,還在尋找記憶。”
段玉卿半信半疑:“我為醫者,或可一試。”
這話正合璋先生的心思。
他欣然一笑,應了:“好啊。”
因為兩方距離遠,聲音又默契地壓得很低,因此,兩人的對話並沒傳入祁隱的耳朵裏。
祁隱也沒注意兩人,而是正盯著來檢查陶樂純真容的人。
這人是敬王的近衛肖霖。
他走到陶樂純麵前,先說了句:“皇後娘娘,得罪了。”
陶樂純說不了話,又逃不了,隻能閉上眼,受了這番“屈辱”。
肖霖捧著陶樂純的臉,按著段玉卿教的方法,一看二摸三感受,檢驗過後,跪下道:“屬下逾矩,皇後娘娘恕罪。”
陶樂純睜開眼,沒看他,而是恨恨盯著祁隱,像是在說:你會後悔的!
祁隱沒在意,見肖霖檢驗完了,便看向了段玉卿,同樣,璋先生也確認了段玉卿的真身,朝他點了頭。
他看璋先生點了頭,便道:“既然兩方確定是真人,那就開始換人吧。”
段玉卿沒說話,直接朝他走來。
璋先生跟他並肩而行,充當著監視者的角色。
同時,肖霖扶著陶樂純,走向了他的陣營。
當兩方擦肩而過,肖霖抽出袖中短刀,做出了攻擊璋先生的架勢。
隻要沒璋先生阻攔,他們三人逃回陣營,就是有得無失了。
當然,兩方人馬肯定會立刻殺起來,但保住了段玉卿,兩敗俱傷也是值得的。
段玉卿也有過這樣的打算,但看到璋先生,就想改變計劃了。
他朝肖霖搖了頭。
這給肖霖整不會了:“段先生——”
兩方擦肩而過。
機會在錯失。
段玉卿見他頻頻回頭,似有動手之意,再次搖頭,同時小聲說:“你好好帶人回去。我自有我的自救之策。”
肖霖聽到了,忍下殺意,糾結著走到了自己的陣營。
段玉卿也走到了祁隱麵前。
“刷——”
祁隱倏然拔了劍,朝段玉卿直刺了過去!
“不要!”
是肖霖失控大吼的聲音。
第397章
鮮血四濺。
祁隱手中的長劍穿肩而過。
這一劍顯然是報沈卓那一箭的仇。
段玉卿捂著鮮血淋漓的傷口,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樣,笑得輕蔑:“你真覺得那一箭是我派人射的嗎?”
祁隱抽出劍,一邊拿帕子擦拭劍上的血,一邊說:“不管是不是你,我都很想殺了你。”
段玉卿聽了,笑得招人恨:“可惜,你殺不了我。”
他的生死關乎著寧小茶的安全。
祁隱冷冷掃他一眼,更正道:“你錯了,我是暫時殺不了你。等小茶的蠱蟲驅除了,你的死期就到了。”
段玉卿一時不說話了。
璋先生上前為他止血,扶著他朝陶樂純乘坐的馬車走去。
肖霖這時奔來了,大喊道:“段先生!不可!段先生——”
段玉卿朝他搖頭,口型說:回去!立刻!
肖霖猶豫了好一會,才帶著陶樂純回去了。
兩方都默契地沒有開戰。
這看似是一場和平的換人。
但怎麽會這樣簡單呢?
“嗷嗚——”
雪狼奔騰開道。
祁隱臨時上馬,兩條大長腿一夾馬肚,突襲到肖霖的大軍隊伍前,舉著長劍,威風凜凜地大喊:“爾等士兵聽著,趙氏一族反叛伏誅,你們是祁人,你們的親人也都在祁都,隻要你們投降,朕概不追究。朕在此立誓,無論何時,朕都歡迎你們回家。”
他是在動搖敬王的軍心。
無論何時,都歡迎他們回家,就是不要他們立刻做出選擇,看似體貼他們,實則是給他們時間回去動搖更多士兵的心。
“祁賊果真狡詐虛偽!”
段玉卿感慨了一句,下一刻,直奔寧小茶所在的馬車,掀開了車簾。
寧小茶正掀著一角的車簾偷偷往外看,不妨被段玉卿掀開,嚇了一跳:“你、你幹什麽!來人!”
段玉卿看著驚慌失措的漂亮嬌人兒,笑道:“比我想象的好多了。如此,我倒心安了。”
寧小茶聽得翻白眼:“你多擔心你自己吧!段玉卿,你現在給我求個饒,發誓改邪歸正,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會讓祁隱饒你一命。”
段玉卿被她的話逗樂了:“小茶,你這是關心我麽?”
這話一說,顯然是死性不改了!
寧小茶氣得“呸”了他一聲,還想說什麽,就見琅璀抓著他的後衣領,把他扔到了一邊。
他正好落在陶樂純乘坐的那輛馬車前。
“噗——”
他本就受傷,這一摔,直接摔得他口吐鮮血。
那肩膀的傷更是二次流血,鮮血流下來,將身下的地麵浸染得一片鮮紅。
璋先生看到這一幕,緩緩走過來,蹲下了身,歎氣道:“何苦來哉?”
段玉卿伸手抹去唇角的血,笑得頹喪而哀傷:“哈哈,怪我愛她。”
璋先生想著寧小茶身上的蠱蟲,點評著:“你的愛在害她。”
段玉卿明白他的意思,垂下眼眸,神色落寞:“等你有了喜歡的人,就明白了,人在愛中,身不由己。”
“跟他囉嗦什麽?”
祁隱騎馬奔來,長劍逼近段玉卿的脖頸,怒目切齒,目光如炬:“段玉卿,你再看她一眼試試!朕會親自剜去你的眼睛!”
第398章
段玉卿相信祁隱能幹出剜去他眼睛的事。
他不想失去眼睛,立刻乖乖閉上了眼。
璋先生見此,扶起他上了馬車。
祁隱調轉馬頭,到了寧小茶所在的馬車前,下了馬,改上了馬車。
寧小茶見他來了,想著他剛剛危險的舉動,氣道:“你剛剛在做什麽?怎麽能一個人往他們陣營裏衝?萬一有危險怎麽辦?你是不是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她嘰裏呱啦一通教訓。
祁隱就很溫柔地看著她,端的是很有耐心,等她說完了,才笑著哄她:“我有分寸的。雪狼跟著我呢。它會保護我的。”
寧小茶聽得來氣:“你把你的安危寄托在一隻狼身上?”
“它不是普通的狼。”
祁隱一臉認真地解釋:“它多次救我於危險之中,比什麽人都可靠。”
寧小茶聽得更氣了:“是狼的問題嗎?你動腦子想想,我說的是狼的問題嗎?”
她是氣他莽撞涉險啊!
祁隱也想到是自己衝動涉險的問題,忙表示:“我錯了。原諒我。沒有下次了。”
寧小茶不信他的話,冷哼一聲,轉過頭,不想理他了。
祁隱繼續哄:“段玉卿來了。小茶,你的蠱蟲很快就可以驅除了。”
這是個好消息。
寧小茶聽了,心情瞬間好了很多:“還要看璋先生準備的如何了。他不是說還需要很多藥材嗎?”
祁隱道:“我昨天就聽說他都準備好了,就差段玉卿的血為藥引了。”
寧小茶含笑點頭,已經期待上了:“哼,等驅除了蠱蟲,我就把你吃了。”
祁隱聽她這麽說,也來了期待,笑道:“行啊。給你吃。到時候你可別說吃不消。”
寧小茶色心大發,瞄一眼他的腿,問道:“確定好了嗎?不會影響發揮吧?”
祁隱覺得自己被小瞧了,目光倏然變得冷颼颼:“記得你的話。寧小茶,你就拭目以待吧。”
妥妥的威脅。
寧小茶還拍著小胸脯刺激人:“哎呀呀,我好怕怕啊。”
他拿她沒辦法,說狠話也說不過她,一時間還挺有挫敗感的。
寧小茶見他耷拉著腦袋不說話,更加嘚瑟了:“祁隱,你現在好像一隻喪家犬啊。”
祁隱聽了,板起冷臉,故作生氣地威脅:“寧小茶,別逼我咬你啊。”
寧小茶哈哈笑著伸手過去:“來,你咬我啊。”
祁隱張嘴做出“咬”的動作,嚇得她趕忙收回手。
“你還真咬啊。”
“你讓我咬的。”
“嗬,你這時候倒是聽話了,我剛剛說的話怎麽不聽啊?”
她又把話題轉回去了。
祁隱無言以對,不,也不是無言以對,而是不想跟她起爭執,讓她生氣。
“我的錯。原諒我。”
他再次認錯。
寧小茶再次冷哼一聲,卻也沒再生氣了。
不久到了見賢客棧。
祁隱先下了馬車,本來想攙扶寧小茶下馬車的,但想著她還沒驅除蠱蟲,又收回了手。
“我自己可以的。”
寧小茶是跳下馬車的。
祁隱看了,想訓斥她莽撞,又忍住了:“下次不許這樣了。”
寧小茶敷衍著點頭,隨後,看向了後麵的馬車。
祁隱也在看後麵的馬車,就跟她一起過去了。
璋先生下了馬車。
寧小朝跟祁隱走到他麵前,默契地躬身低頭叫人:“璋先生——”
祁隱更是擺出敬賢禮士的恭敬姿態:“一切就拜托璋先生了。”
璋先生點了頭,正想開口說話,餘光看到下了馬車的段玉卿,遂安排道:“你先讓人把他帶我房間去。”
祁隱應了,讓人押著段玉卿過去,嚴加看管。
璋先生瞧著,繼續說:“稍後我會熬一碗藥,這藥會讓蠱蟲很痛苦,當然,也會讓寧姑娘很痛苦,我給你們提個醒,你們都要有個心理準備。”
寧小茶跟祁隱異口同聲:“好。還有別的要注意的嗎?”
“沒了。”
璋先生搖著頭,看向寧小茶,補充道:“等你喝了藥,蠱蟲感覺痛苦,會想著離開人體,屆時,我再以段玉卿的鮮血為引,它就會出來了。”
聽著很簡單的樣子。
被帶走的段玉卿失血過多,身體虛弱,還沒走遠,聽到這個救治方法,回頭看著三人冷笑:“那你們想過它會從哪裏出來嗎?眼睛、鼻子、嘴巴,還是破體而出?祁隱,你讓他這麽驅除蠱蟲,你是想救她還是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