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左傾寧月晚番外(十二)
作者:寧錦安 宋潯      更新:2023-06-10 09:21      字數:2742
  第168章左傾寧月晚番外(十二)

    寧月晚捏著她的手,憋了好久,才吐出一聲:“很危險。”

    黑暗裏的他反倒大膽起來,摸索著抱住了她的腰:“陪我睡好不好,就今天一晚上。”

    他心裏清楚,若是他強硬,左傾還能應付一二,他一放軟語氣,她拿他半點辦法都沒有。

    果然,左傾沒堅持多久就妥協了。

    寧月晚十分主動的

    躺到了床的裏側。

    左傾哭笑不得,她脫了外衣,上了床,將人攬到懷裏:“怎麽之前不見你這麽主動?”

    寧月晚靠著她,聞著熟悉的藥香,心裏安定下來。

    這是他第一次與一個女人同睡一榻。

    他雖然嫁過人了,可陳頌從不會不會和他睡在一起,那個人雖然惡毒,卻也不傻,她在床上把他往死裏折騰,自然要提防著他報複回去,怎麽可能在睡覺的時候讓他留在身邊。

    事實上她猜的也不錯,有那麽一段時間,寧月晚做夢都想殺了她,陳頌沒給過他機會罷了。

    左傾也沒再說話,屋子裏一時間靜下來。

    寧月晚忽然開口:“我運氣一直不太好。”

    “什麽?”左傾摸了摸他的腦袋。

    “我說,我運氣不好。”即便有夜色遮掩,他還是鑽進了左傾懷裏,不想讓她看見自己的表情。

    寧月晚知道自己倒黴,從出生為寧家庶子的那一刻就倒黴透了,是老天爺可憐他,看他過的實在是太慘了,才把左傾送到他身邊來。

    可若是老天爺後悔了,想把人收回去呢?

    “你運氣怎麽不好了?”左傾自然不知道他怎麽想,全當他在閑聊。

    她在他腰間掐了一把,有點不滿意:“明明胖了不少,怎麽摸起來還是沒什麽肉?”

    寧月晚:“,,我本來也吃不胖。”

    他思緒被打斷,索性直接問她:“能不去嗎?”

    “不能。”左傾拍了拍他:“現在局勢不好,南北都在打仗,皇帝又不靠譜,,這場軍中疫病要是不及時控製住,大晏說不定真的要吃敗仗。”

    “到時候真叫麗蛟國打進來,你怎麽辦?你這小身板,哪裏吃得了戰亂的苦。”

    見寧月晚不吱聲,左傾又放軟了語氣安慰:“沒事的,不怕。”

    寧月晚不說話了,一個勁往她懷裏鑽。

    左傾心裏軟做一團,小心翼翼在他額頭落下一吻。

    她覺得寧月晚太會招人疼了,明明不怎麽會撒嬌,但是他一行一動都撥弄著她的心。

    “睡吧。”

    朝夕相處這麽多天,有些東西到底是不同了,,

    隔天一早,天還沒亮,寧月晚忽然睜眼。

    他身體虛弱,起的一向晚,換做平時,這時候本該睡的正香。

    床旁邊已經空了,入手一片冰涼,人應該早就走了。

    他愣了會神,忽視心頭湧起的失落,又重新閉上了眼。

    不該去想,反正她說很快就會回來,那他等著就是了。

    昨天半夜宋潯已經派人來寧府接人。

    連左傾都沒想到會這麽著急,白天信才送到,晚上就急著要走,可見前線戰局確實不明朗。

    她簡單收拾了一下,臨走時回頭看了一眼放下的床帳。

    她歎了一口氣。

    他剛睡下不久,這個時候把他叫醒,估計這一晚他也別想睡好了。

    終究還是放棄了把人叫醒的想法。

    寧月晚睡的並不好。

    心裏裝著事,沒過多久就又醒了。

    他坐起來緩了緩神,

    “公子,您醒了?”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

    他這才注意到旁邊站了一個。

    “你是?”

    “奴侍水墨,這幾天負責公子起居。”

    眼前這個小侍容貌清秀,說話又得體,一看就是被仔細調教出來的。

    寧月晚怔了怔,才想起來左傾臨走時說會找寧主君再要兩個小侍過來。

    此時他沒心情想這些,隻應付了句:“你知道我在寧家的地位,平日裏還是少出院子,不然在別處受了欺負,我也沒辦法給你出氣。”

    水墨一愣,沒想到他會這麽說,不過馬上道:“公子放心,奴侍絕不給你惹事。”

    他被主君指派來照顧這位庶出公子時,就已經做好在寧家下人堆裏受排擠心理準備了,好在寧月晚本人看起來是個好相處的。

    寧月晚點了點頭,感覺到一絲涼意,下意識把被子裹緊。

    他在左傾來之前一定不能再生病。

    這副病弱的身體好不容易被她照顧的有點起色 ,可不能又被自己糟蹋了。

    同水墨一起來的還有另一位小侍,名叫阿硯,阿硯性子要更活潑些,整天嘰嘰喳喳個不停,倒也給院子裏填了點人氣。

    左傾走後,寧月晚隻覺得日子飛一般的過,一眨眼就要到了除夕。

    水墨和阿硯原先是主院的下人,說話做事都很有分寸,沒有惹寧月晚煩心過,心也細,把他照顧的很好。

    除了心底的思念愈發膨脹。

    他以前從來沒想過自己離了誰不能活。

    以前他在寧家備受冷落,和自己的爹爹相依為命,後來他嫁去陳家,離了爹爹,日子照樣過。

    清兒剛走時他也想的厲害,可時間一久,那感覺也慢慢的淡了,甚至覺得他隻要在外麵過的好,回不回來也沒什麽要緊。

    他曾經以為,他是天生的薄情,生來沒有旁人那樣充盈的情感。

    直到左傾這次離開他。

    按理說她們相識還不到一年,她真正的陪在他身邊也不過幾個月而已。

    沒有和爹爹的那樣的血脈親情,也沒有清兒那樣長久的朝夕相伴。

    可他就是想的厲害。

    尤其是到了晚上,更是容易胡思亂想,好不容易睡著,還要做一些莫名其妙的夢。

    夢裏是幾十天前,左傾端了熬好的藥過來,囑咐他喝完,自己弄去弄院子裏晾曬的藥材。

    那時他已經停藥有一段時間了,但後來左傾覺得他身體恢複太慢,又重新配了補藥給他。

    她對他很放心,因為他以前一點也不怕喝藥,雖然嫌苦,但一兩個蜜餞就能哄他喝一大碗。

    可他不知道怎麽了,同樣的藥,那天就是覺得苦的不行,生生把藥放涼,本來想偷偷倒掉,猶豫了一下,還是保持原樣放在了桌上。

    倒是把旁邊的蜜餞吃了個幹淨。

    左傾回來看到半點沒動的藥後自然不高興,問他為什麽不喝藥。

    他當時也覺得理虧,磨磨唧唧的端碗要去喝。

    他也不知道他潛意識裏在期盼些什麽,但是他知道自己不是單純的不想喝藥,不然他早就把藥倒了,來個毀屍滅跡。

    他有些空落落的,還是乖乖去抓藥碗,卻被左傾一把抓住手腕。

    “晚兒,我問你,為什麽不想喝藥?”

    即便是在夢裏,左傾看他的眼神依舊深刻。

    “我,,”寧月晚猶豫了一下,還是道:“太苦了,我不想喝。”

    他覺得自己挺矯情的。

    他這樣的體質,喝藥都跟吃飯一樣普遍了,咋忽然還端起來了。

    於是很快他又補充:“我隻是當時不想喝,現在喝就是了,正好涼了點,我能一口悶。”

    然而眼前的女人卻沒反應,很平靜的看著他,像是看透了他的小心思。

    許久後她才衝他張開手臂,意思要抱他。

    寧月晚本想矜持一點,但到底沒忍住,還是撲了上去。

    左傾把他抱住,在開口時已經不是剛剛質問他時語氣,反而格外溫柔。

    “晚兒,嫌苦是正常的,誰家的小公子喝藥不會嫌苦的。”

    “我再重新去熬,然後我看著你喝,實在太苦我們就不喝了,身體恢複慢點也沒關係,你乖乖聽話,我們慢慢養。”

    即便已經是第二次聽這些話話了,但夢裏的寧月晚還是想哭。

    她比他自己都清楚他在想什麽。

    他在試探著和她撒嬌。

    他也想被人捧在手掌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