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穆庭軒臉上血色瞬間褪去，三兩步快走到棺柩前。

  “雨棠……”

  他伸出顫抖的手，想去撫摸孟雨棠的臉。

  可就在指尖快到觸到時，手腕兀的被人鉗住。

  是孟宴臣。

  他一臉陰鬱，聲音裏飽含怒氣：“穆庭軒，你不配碰我姐！”

  穆庭軒聲音冷沉：“我是她的未婚夫。”

  孟宴臣咬牙切齒，手上力道漸大：“你還好意思自稱未婚夫？你逃婚的事情還沒過去一周！”

  孟父放下化妝刷，蒼老的臉上滿是哀戚：“穆先生，自從你從決定從婚禮上離開，我的女兒就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了。”

  穆庭軒臉色蒼白，有苦衷幾個字如生鐵卡在喉間，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孟宴臣的拳鋒捏的發白：“穆庭軒，別逼我動手。”

  穆庭軒神色複雜的看了他一眼：“你以為你會是我的對手？”

  孟宴臣臉色瞬間漲紅。

  雖說法醫在警局是文職，但穆庭軒很自律，練得一手好格鬥。

  曾在一次外勤驗屍時，當場認出凶手，並將持刀行凶的凶手當場抓獲。6

  穆庭軒獲得表彰上了新聞，當時孟宴臣還為自己有這樣一個姐夫而驕傲。

  “我確實不是你的對手，可是穆庭軒，如果我連為我姐姐討個公道的勇氣都沒有，我還算什麽男人！”

  孟宴臣說著，就要動手！

  “夠了！”孟父一聲怒喝，叫住爭吵不休的兩人。

  他已經將近花甲之年，卻要承受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

  耳邊的鬢角已經花白，臉上的溝壑也深了幾分：“穆先生，我不知道也不關心你對小女是什麽感情，也不在乎你們之間的糾葛。”

  “我隻知道，在她帶著無數期盼想要和你結婚的時候，你不告而別，丟下了她。”

  孟父老淚縱橫，“我不知道她受了多大的委屈，因為她從未在我們麵前說過一句你的不是。”

  “你知道我們是怎麽發現她的嗎……”

  孟父聲音顫抖，後麵的話怎麽也說不出來。

  孟宴臣也紅了眼。

  他想起那天晚上，看見姐姐獨自坐在長椅上在雨中痛哭，就覺得心如刀割。

  那雙絕望的眼，孟宴臣至今不敢再想起。

  每當想到自己當時沒能發現姐姐的異常，懊悔都如同潮水一般將他淹沒。

  孟宴臣接著父親的話往下說，“我們看到她的時候，她穿著婚紗躺在郊外的玫瑰花田裏，潔白的婚紗上滿是鮮紅的血跡……”

  穆庭軒僵在原地，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住。

  郊外玫瑰花田……婚紗……

  就是孟雨棠向他求婚的那天！

  也就是說，等他一走，孟雨棠就……

  穆庭軒的身體猛然搖晃了一下，差點跌倒在棺柩上。

  他紅著眼，聲音嘶啞：“這麽可能……這麽會這樣……”

  “不會的，雨棠……”

  孟父哽了又哽：“穆先生，我可以給你一個道別的機會，但說完話，你就必須離開，以後再也別出現在我女兒麵前。”

  穆庭軒目光掃視一圈，將所有的情緒都按下。

  “據我所知，她一直很健康，從沒有過什麽病痛。”

  孟宴臣眉頭緊皺：“你什麽意思！”

  穆庭軒深吸氣，目光定格在孟雨棠的臉上。

  孟父的入殮術爐火純青，孟雨棠緊致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瑕疵，麵白唇紅仿佛隻是睡著了一般。

  穆庭軒咬緊牙關，語氣堅定：“我到帶她走，我要驗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