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可以抽煙嗎？

  　　夏唯一坐姿優雅，雙腿交疊，小腿繃直，後背繃緊，整個人纖細顯氣質。

  　　她輕輕撕開餅幹包裝袋，從裏麵拿出一塊夾心奶油餅幹，放在嘴邊，輕咬一口，細品嚐，表情帶著絲絲愉悅。

  　　司霧安感到喉嚨幹澀，艱難滾動，拿起桌子上水杯，輕抿。

  　　“大二開學，你想轉到帝都大學哪個係？”

  　　夏唯一停止咀嚼動作，吞咽掉嘴裏的餅幹，嬌聲嬌氣：“服裝設計係。”

  　　司霧安似有點興趣，指腹來回撫摸冰冷打火機的機身，“哦，為什麽會選這個係？”

  　　“想給我喜歡的人設計衣服，包括貼身衣物。”

  　　夏唯一眨動雙眸，清澈純潔，讓人看不出有絲毫的欲念。

  　　司霧安輕笑，修長白皙手指扣動打火機，另外一個手抽出煙盒裏的煙，放在嘴邊，挑眉：“不介意我抽煙吧？”

  　　夏唯一心口發熱，她沒怎麽見過他抽煙，前世僅有的幾次見他抽煙，還是她死後。

  　　抽煙對司霧安來言，應該是心理波動的厲害，才會做的行為。

  　　她剛才說的話，哪個字讓他波動了呢？

  　　她揣測著他，小心翼翼仰起頭，打量他的麵容，目光依舊是單純，懷有少女的盈盈。

  　　司霧安站起身，叼著煙，打開窗戶，高大身軀倚靠在窗邊， 抽一口煙，煙霧隱隱散到窗外。

  　　伴隨著微風吹進室內，夜色濃霧，青草花香，男人身上海洋沐浴露的味道，混合迷離的煙草，盡數貫進少女的鼻腔。

  　　她心跳加速，忍不住汲取這混合的迷迭香味，周身酥麻不已。

  　　手指捏緊餅幹袋子，發出滋滋的聲響，在這寂靜的夜色中，格外的突兀。

  　　她臉漲紅。

  　　司霧安淡淡瞧去：“很晚了，你還要吃嗎？”

  　　“要，吃。”夏唯一連忙道：“我很餓。”

  　　似乎為了驗證自己真的很餓，她拿起一塊餅幹，往自己嘴裏塞，整個臉頰鼓鼓囊囊，微紅的臉透出嬌柔的意味。

  　　“慢點吃，我有的是時間。”

  　　夏唯一聞言，心頭顫動，他這麽冷漠的人，說出這樣的話，已是溫柔。

  　　前世，他也是如此，隻是那時的她很膽怯，不敢靠近他。

  　　她慢慢咀嚼餅幹，奶油在她口腔裏融化，混在餅幹裏，味道極好，她無法想象，一個平日裏隻吃蔬菜沙拉的人，竟能挑選出如此香甜可口，又不膩的零食。

  　　外麵響起開門的聲音，接著是腳步聲。

  　　夏唯一渾身僵硬，是誰起來了？ 要是看到她在司霧安的書房吃東西，就完了。

  　　她麵露難堪，想要跑出書房，又怕跟外麵的人撞到，更引發誤會。

  　　“過來。”

  　　司霧安開口，漆黑深邃眼眸看向書桌。

  　　書桌下有很大的空隙，完全可以藏匿一個人。

  　　夏唯一攥緊手裏的餅幹，跑過去，順勢把餅幹放在抽屜裏，縮成一小團，坐在書桌下，瞪大明亮的雙眸，撲閃撲閃望著坐回書桌前的司霧安。

  　　他雙腿岔開，坐姿霸氣。

  　　她略微感到尷尬，不敢再看，低著頭，默默的掰著自己手指，玩起手指。

  　　“哥哥，這麽晚了，還在工作啊。”

  　　司沐沐甜美的聲音響起。

  　　夏唯一提著氣，幸好躲起來，要是被司沐沐看到，定會鬧出大亂子。

  　　她一想到司沐沐大哭的樣子，就頭疼， 司沐沐仗著自己有病，很會折騰人。

  　　“嗯。”

  　　司沐沐坐在沙發上，捧起臉頰：“哥哥，我心情不好，想和你聊聊天可以嗎？”

  　　桌子下的夏唯一，在心底想：拒絕她，讓她快走，司沐沐超級能說，說是聊聊天，指不定要聊很久。

  　　司霧安點頭：“誰又惹沐沐不開心了？”

  　　“還能是誰，就是夏唯一。哥哥，我一看到她就心堵，爸爸為什麽不讓她出去住啊，還把她留在家裏，到底什麽意思？”

  　　司沐沐憤憤不平：“我超級討厭她，看到她，飯都吃不下。”

  　　司霧安不動聲色，低頭，黑瞳看向桌下的少女。

  　　他從抽屜裏，抽出一塊餅幹，攤在手心，示意她吃。

  　　夏唯一微愣，這是在安慰被司沐沐罵的她嗎？

  　　她遲疑兩秒，低頭，張唇，伸開舌尖，卷起餅幹。

  　　溫熱的舌尖掃過微涼的大手，她明顯感到自己身體裏的血液凝結，大腦轟的空白，餅幹的味道已經嚐不出。

  　　司霧安依舊表情清淡，安慰妹妹：“唯一轉到帝都大學後，會住在宿舍，每周回來一兩次，你不要太糾結。”

  　　“可是，我一次都不想見到她。”司沐沐嘟囔：“最近爸爸還讓我叫她姐姐，她是哪門子姐姐啊，既不姓司，也跟我們一點血緣關係也沒，我才不要叫陌生人姐姐。”

  　　司霧安感到手心的餅幹被吃完，他拿起一塊，繼續放在手心，攤開讓某人吃。

  　　“沐沐，唯一是爸爸故人的孩子，為討爸爸開心，你也應該對唯一好些，更何況她還算乖巧。”

  　　他說完這話，感到手心的氣息溫潤，被誇的某人大概心情不錯。

  　　男人嘴角勾起不露痕跡的輕笑。

  　　“她才不乖，她就是在你和爸爸麵前裝乖。”

  　　司沐沐又忍不住控訴夏唯一的壞話，無外乎是說夏唯一整天躲在房間裏，沒禮貌，還整天一副受委屈的樣子，是個綠茶。

  　　司霧安打斷她的話：“沐沐，很晚了，你該去睡覺，不然對身體不好。”

  　　司沐沐打起哈欠，對著哥哥說不少夏唯一壞話，她心情好不少，對哥哥擺手：“哥哥，我去睡覺了，你也早點休息。”

  　　邁著輕快腳步離開。

  　　坐在桌子下的夏唯一，仰頭，雙眸閃亮，麵容緋紅：“我不是綠茶，我躲在房間，是因為司阿姨不願意看到我。”

  　　司霧安身體帶著椅子，往後退，黑瞳落在她身上。

  　　少女緩慢爬著，帶著羞澀。

  　　她起身，手指下意識整理發絲和衣服，吊帶睡裙的掉了一根線，裸露嬌柔肌膚，讓人呼吸急促。

  　　男人薄唇開啟：“我知道，你轉到帝都大學後住宿舍，會自由許多。”

  　　聞言，夏唯一用手抱著白色衛衣，凸顯細腰，宛若蜜桃。

  　　“我會每周回來，你也會回家嗎？”

  　　“看時間吧。”

  　　男人不承諾，不給她任何希望。

  　　這樣也好，每次相見，對於她來說，都是一場驚喜。

  　　夏唯一咬唇，擠出一句話：“我回去睡覺了。”

  　　司霧安點頭，拿起桌子上煙草，再次點燃，麵對窗戶，靜靜抽煙。

  　　身後響起關門的輕微聲音。

  　　他攤開大手，看著自己幹幹淨淨的手心，沒有餅幹殘渣，自言：“吃的還挺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