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付出
作者:朝瑤      更新:2023-06-07 19:52      字數:4365
  第36章 付出

    兩?人回到府中, 元宵節鬧事的部分匪徒已被捉拿,但還有一部分仍在逃竄。

    因?為是當?街追殺公主?的大事,據說吏部已經下令徹查, 朝瑤暗中琢磨了下吏部與兵部不菲的關係,心中也就有了個數, 看來舅舅還是在她?背後?關注著她?。

    隻?是那極樂突然發?作也令朝瑤很不解,遂派人去宮中詢問阮禾, 至少要給裴殊觀個答複, 以免他以為自己?是故意的。

    至於那天?晚上, 好歹是‘嫖’了個人, 就算朝瑤再?無羞恥之心, 平日裏對上這人, 也略微有些心虛, 隻?是這感覺也不太多,畢竟對朝瑤來說這更像一場沉浸式的遊戲。

    ——沒有人會因?為在遊戲裏睡了一個人而難過。

    但有人會因?為遲遲通不了關而暴躁,在這本書裏呆了許久, 朝瑤都?已經忘記才穿過來那日她?做過什麽了, 她?越來越想念手機、電腦、冰淇淋。

    可現在離成功還有關鍵的一步,那就是獲取足夠的能量。

    【行一百者半九十,就算已經攻略下裴殊觀,但能量仍舊薄弱, 請宿主?勿要驕傲喔~】

    係統適時上線,友善提醒, 朝瑤卻吃夠了這個不靠譜的係統的虧,不客氣道,

    “怎麽才能快速獲取能量,,”

    朝瑤不以為意的猜測,

    “讓裴殊觀愛我愛的要死?”

    【你怎麽想的啊!讓裴殊觀愛你愛得要死, 再?幫你死遁,這和殺了裴殊觀有什麽區別,我們係統有那麽壞嗎?】

    朝瑤對係統的話不置可否,本來這個任務就有些缺德,但是禍害的不是朝瑤本人的話,朝瑤完全可以忽略這一點,

    【我們的能量以‘量’定,不以‘性’定,看的是多少而不是程度,你平日多和裴殊觀做些他喜歡的事情,或者幫他解開一下心結,完成一下他的小願望此類的小事情,都?能獲取能量。】

    【反正就是盡量做到來無影去無蹤吧,不要對這個世界產生過多影響,能量積攢完畢之後?,悄然死了就行,不會有人記得你的。】

    【我上個宿主?,,】

    係統還在不斷嘮叨,朝瑤卻不想在聽他逼逼賴賴了,已經從他的話語裏找到了關鍵詞“裴殊觀喜歡的事情”。

    朝瑤仔細思考了下,以她?對裴殊觀的了解,還有什麽事情能比讀書更讓他喜歡?

    那不如就來個“綠衣捧硯催題卷,紅袖添香伴讀書”

    於是乎,在能量的引誘下,朝瑤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陪裴殊觀讀書。

    上課也聽得進?去了,也不對裴殊觀動手動腳了,眼神也不往裴殊觀身上落了,更不會沒事就溜去裴殊觀房間了,上下課也擺出一副淑女?的模樣向裴殊觀問好,還會積極舉手回答鄒夫子的問題了。

    端莊嫻雅的都?不像朝瑤本人了,裴殊觀也覺得有些古怪。

    原來朝瑤時常在下課之後?強硬的留他下來說些閑話,但那事之後?,卻再?未開口挽留過他。

    自從那事之後?,朝瑤不知有意無意,對他疏遠了很多,裴殊觀心下生疑,但也知名?節對女?子來說的確重要,以為朝瑤因?此心生芥蒂。

    朝瑤既日漸疏遠,但他已做了決定要對朝瑤負責,那就應該坐下來和她?好好談談,把她?心中的鬱結解釋清楚。

    這日下課,裴殊觀第一次主?動開口請朝瑤留下。

    朝瑤本以為裴殊觀喜歡讀書,便也會對讀書認真的女?孩子產生好感,認真裝了這幾日,係統卻告訴朝瑤,一點能量都?沒漲,讓她?不由得懷疑哪裏出了問題,心中正生疑,也快裝不下去了,臉上的不耐煩都?要堆滿。

    這日下課,興致缺缺的正準備收拾東西走人,就聽見裴殊觀開口請她?留下。

    “殿下,我有事和您說。”

    朝瑤醒過神來,轉頭去瞧裴殊觀,卻見他臉色蒼白?,眉心微蹙,淡粉色的唇微抿著,收緊下頜,肩頸部分的線條紋理格外好看。

    他放軟了態度,沒有之前那麽不食人間煙火,又突生了一種清雅嬌弱之感。

    朝瑤停下腳步,側過頭來和他麵對麵。

    “何事?”

    或許這幾日習慣了裝文藝,朝瑤說話都?有點拿範,落在裴殊觀耳朵裏,卻更像有意疏遠的音調。

    淡粉色的唇角抿直,朝瑤似乎也瞧出了他並不像之前那樣喜形不於色,反而有一絲不開心。

    朝瑤這句話冷淡的出口,裴殊觀久久的沒有回音。

    係統瞧出了不對勁,

    【愣著幹什麽!快哄他啊!】

    朝瑤卻不明白?裴殊觀到底在想什麽,她?又沒做什麽事情得罪他,但眼瞧著周圍拉低的氣壓,和眼前之人半斂著眼睫向下,叫她?留下卻又不張口說話的模樣。

    朝瑤還是上前一步,握住了裴殊觀的手,已經開春了,他手上的凍瘡好了許多,原來鮮紅的印記已經轉化為淡紫色,快要褪去,有一種頹靡的破碎美感,手指指節分明,格外好看。

    裴殊觀感知到了朝瑤的動靜,本來以為她?故意冷淡他,反而有些怔愣,本欲掙紮著將手收回,朝瑤本也就是做個樣子,裴殊觀想收回,朝瑤也沒想攔。

    但係統卻又傳來了聲音,

    【我靠,別停,有能量啊!】

    朝瑤一聽,那還得了,裝幾天?淑女?一絲能量都?沒見著,一開始耍流氓,能量蹭蹭的漲,手又摸了過去,握住裴殊觀的手,擠開他的指縫,與他十指相扣,說什麽都?不放了。

    隻?是瞧裴殊觀的眼神,有些變味了,上下掃視一下他如謫仙端莊清雅的模樣,沒想到他心底原來好這口?早說嘛!

    便更不依不饒的抱住他的腰,將整個身子埋進?去,頭也枕在裴殊觀的肩頸處,感受他清瘦柔韌的肌理。

    裴殊觀一隻?手被朝瑤牢牢牽著,她?手小巧柔軟,體溫也比他高,無法掙脫,索性也就隨她?去了。

    隻?是未擰著的眉心,好像舒展了許多,係統一個勁的提醒有能量,朝瑤則一個勁的往裴殊觀身上蹭,她?坐在裴殊觀身上扭了扭腰肢,有撒嬌的意味。

    吐息打在他的脖頸,熏紅了那如白?瓷般的細膩肌膚,眼巴巴的瞧著裴殊觀,

    “阿殊?”

    既然已經私定過終身了,盡管裴殊觀心底約束自己?的條條框框甚多,但他一直是個明白?不扭捏的人。

    朝瑤想要這樣親近他,對於他們現下的關係,這樣的親密舉動也並不過分,遂放縱了朝瑤,也放縱了自己?。

    一隻?手從朝瑤背後?伸了出來,緊密的貼和著她?的背向上滑動,摟住了朝瑤沒有支撐點的身體,調整一下姿勢,讓她?窩得更舒服一點。

    淨植在一旁瞧見主?子們的親密舉動,心中一顫,自覺的退出書堂,關上門窗。

    朝瑤感覺到了裴殊觀在接納自己?,卸下連日來裝淑女?的架子,窩在裴殊觀懷裏像小貓一樣,一下一下用鼻尖蹭著他的脖頸。

    調整好姿勢,裴殊觀剛才本想詢問出口的話,依著朝瑤現下親昵的態度,卻覺得已經將人哄好,不說也無妨了。

    朝瑤第一次親近裴殊觀沒有遭到他的反抗,也覺得新奇,伸手撫摸上裴殊觀的臉頰,感知那細膩的肌膚,慢慢向下滑動,直到落到那形狀完美的淡粉色的唇上。

    那日,就是這張冷淡的唇,奪走她?口中僅剩不多的氧氣。

    心下起了壞心思,朝瑤伸手在那張唇上狠狠揉捏,直到原本有些蒼白?的唇在她?的手下變得飽滿殷紅,豔麗無雙。

    裴殊觀也罕見的,並未反抗她?的所作所為,甚至能稱得上對她?百般容忍。

    朝瑤不知道像裴殊觀這般自私無情之人,愛上一個人之後?,會是這般反應,這般容忍,這才覺得好玩了起來。

    就連她?將如玉白?皙的兩?根手指,貼和著裴殊觀的牙齒,塞進?裴殊觀的嘴裏,他也沒反抗,隻?是秀眉微顰,似乎有些不解,但是還是為了能讓朝瑤開心,隨著朝瑤的動作,用舌尖包裹吮吸。

    他的嘴唇被朝瑤摩挲得如血滴般嬌豔,但肌膚卻白?淨得有一種透明的感覺。

    神色冷然如常,卻在配合朝瑤的所有舉動,幾乎是朝瑤給他什麽,他都?能坦然自若的照單全收。

    就在朝瑤的眼前,隨著吞咽,他秀氣的喉結隨著朝瑤的動作微微聳動著,豔紅的舌尖依然在輕輕舔吮著朝瑤的指腹,也並未露出什麽難為情的表情。

    瞧著他如謫仙般的小臉在冷然的做如此色,情的舉動,朝瑤呼吸已經有些重了。

    美色當?前,朝瑤實在忍不住,一個起身,含住了他的喉結,埋首在他修長脖頸,輕輕吮,弄。

    好不容易從上頭的餘韻裏清醒過來,朝瑤已經忘了問裴殊觀為什麽留她?這件事,隻?記得自己?一直在吃裴殊觀豆腐,也因?此收獲了好多能量。

    明明朝瑤已經在他懷裏蹭得亂了發?絲和衣服,臉色駝紅,呼吸濁重,可他仍然端莊清雅,連衣襟都?未曾鬆動一分,仿佛一切都?是為了配合朝瑤,讓她?開心。

    不是能量在漲,朝瑤瞧著裴殊觀這不食人間煙火的小模樣,都?覺得是自己?糟蹋了人家地?裏的小白?菜。

    而這一番親熱下來,也徹底緩和了裴殊觀和朝瑤之間奇怪的氣氛,裴殊觀自覺通過退讓哄好了朝瑤,自然也就不用和朝瑤談談了。

    幫朝瑤整理好衣服和發?髻,送她?回了正殿,跟在裴殊觀身後?的淨植,卻有些如座針氈。

    那日公子和公主?出去差點遇伏之事他是知曉,但是公子和殿下之間發?展得這麽快他是真的沒有料到,放在在文風苑,殿下直接坐進?公子懷裏,也沒見公子反抗。

    心底百轉千回,憂思難解,一路低頭跟著公子向前走著,連公子停下來了他都?沒有注意到,差點撞上去。

    隻?瞧見公子回頭,微側著長身玉立,輕聲開口詢問他,

    “淨植,你今日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淨植打個激靈,立馬清醒了過來,被公子發?現開小差了,如若再?不好好回答,必定會被懲罰。

    摸了摸腦袋,也不敢騙公子,索性直接問出了心中的疑慮,

    “公子,您跟殿下,,”,

    他似乎不知道怎麽說為好,話到舌尖,抓耳撓腮,幾盡周折,終於勉強抖落出來,

    “您是相信殿下了嗎?”

    之前公子反抗殿下,均是出於不信,現在不反抗了,且算得上是欣然接受了,那應當?就是相信殿下對他的一片癡情了吧?

    身前好像有短促的笑聲傳來,想來公子並沒有動怒,淨植隻?見公子停下來。

    身姿清臒,儀姿優美,站在走廊下麵向外看去,一言不發?,外麵為了迎新年掛上的大紅燈籠沒來得急取下。

    豔紅的光照在他的臉上,帶著病態的蒼白?,表情卻淡漠冷然。

    公子站了許久,就在淨植以為他等不到答案的時候,公子清潤的聲音再?度傳來,

    “你還記得我給你講的那個故事麽。”

    “汝愚之甚,蔽之甚,身且死,何以貨為?”

    公子的聲音傳來,與記憶裏重疊,淨植好像回到了那個充滿著梅花香味的冬日。

    汝愚之甚,蔽之甚,,

    兩?權相利取其重,兩?權相害取其輕

    一點一滴回溯,淨植的記憶定格在那一句,

    ‘每個人都?有自己?最看中的東西,隻?是你的,不是錢財罷了。’

    正心憂之際,卻聽公子的聲音突然在耳邊炸響,低沉的,還拖著些愉悅的尾音,卻讓淨植頭皮發?麻

    “殿下現在就是那個在湘江中掙紮之人。”

    “你可懂?”

    公子的話驚得淨植一哆嗦,僵硬的抬頭。

    那氓在湘水中選擇錢財而放棄生命;殿下則背棄宣平侯府而選公子。

    兩?番比較之下,如若殿下是在湘水中掙紮的氓,公子自然就成了溺死殿下的錢財。

    但是,依公子的意思,他現下還並不完全相信殿下,僅僅隻?因?為他取宣平侯府而代?之,成了殿下最重要,甚至可以放棄生命的東西。

    淨植額頭沁出冷汗,十分不解這通過比較生死而定義的感情,甚至有幾分戰栗。

    公子卻笑了起來,那清潤的笑意是他從心底發?出,淨植卻一股惡寒,覺得有些病態,

    “殿下既選了我,無論如何,便不會輕易放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