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我信你
作者:梁延章何桑      更新:2023-05-24 11:01      字數:2039
  第178章 我信你

    “我自己接。”

    趙凱沒動作。

    梁遲徽笑意轉淡,“必須老三接,你們才放人嗎?”

    按照流程,何桑洗清了故意傷害的嫌疑,沒理由再拘押她。

    隻是,

    以梁紀深的性子,不論他那邊順利不順利,百分百會過來一趟。

    趙凱為難,“我打個電話。”

    “你在浪費我的時間。”梁遲徽徹底收斂了笑意,寒眉冷目的,“趙局,證人,物證,你要什麽我給什麽,你再拖延,我舉報你非法拘禁。”

    趙凱的手卡在口袋,無奈吩咐,“放人。”

    下屬引領梁遲徽去拘留室。

    趙凱再次掏手機試圖聯係梁紀深,馮誌奎突然開口,“我會判多久?”

    “不歸我管。”

    “戴罪立功歸你管嗎?”

    趙凱掀眼皮,“立什麽功。”

    馮誌奎左搖右晃活動脖子,“我二十五歲之前,在嶗石街的貧民窟,那地方又窮又爛,我年齡大,認了一群小弟廝混,四處拜山頭,尋貴人,從街頭混子熬到開公司,又逐漸壯大了廣和集團。”

    趙凱放下手機,“你的貴人是誰?”

    ,,

    梁遲徽佇立在拘留室的門外,房間內一切有棱角的東西統一安裝了米白色軟包,防止嫌犯自殘;一旦有血跡或糞便失禁,淺色係也能及時巡視發現。

    他揭過鐵窗,何桑伏臥在牆根的沙發椅上,一手支下巴,一手撐胸口,戒備不安的姿勢,睡得不熟。

    裙擺翻卷,露出一截纖嫩的小腿,距離梁遲徽初見她,似乎豐潤了不少。

    那時的何桑偏骨感美,水靈純淨的少女情懷,現在勻稱嫵媚,肌膚雪白得發光,少婦的韻味更濃鬱了。

    形容不出的一股勁兒,知性溫柔的女人味。

    下屬察覺梁遲徽的臉色不大好,立馬解釋,“關在拘留室讓她休息,有沙發,也暖和。”

    梁遲徽從西褲兜裏摸出一包煙,倚著牆點燃,下屬開鎖進屋。

    何桑一激靈,瞪大眼。

    “何小姐,找到證人了。”

    她爬起,腳麻了,又一歪,踉蹌倒回沙發裏,顧不得不舒服,滿眼的歡喜,“那他在哪?”

    “不是梁副總找到的,是梁遲徽先生。”

    何桑驚愕不已,她沒想到梁遲徽會出現在這裏,事發那日,他的確在蒲華寺,但相隔數十米,禪房的動靜他聽不清。

    “梁遲徽是證人?”

    “他抓了證人,是廣和的老總馮誌奎,胡太太養在蒲華寺的假和尚。”

    何桑呆滯在原地。

    下屬熄了燈,招手示意她,“何小姐,請吧。”

    她渾渾噩噩出門,腦子一團漿糊。

    黃彪是梁遲徽的親信,也是馮誌奎的後台,她一度以為真正的幕後大佬是梁遲徽,操縱廣和,擺平風波,有他坐鎮,黃彪和馮誌奎才有膽子賺黑心錢,幹黑心事。

    黃彪垮了,梁遲徽又親手葬送了馮誌奎,廣和集團幾乎一鍋端。馮誌奎其實從2月份就人間蒸發了,黃彪承擔了所有罪名,警方也沒耗費警力搜捕他,他完全可以隱姓埋名,風頭過了再重新下海,梁遲徽照樣利用他斂財,又何必出手斷後路呢?

    除非梁遲徽不是廣和集團的後台,根本沒有斂財,問心無愧自然敢蹚渾水。

    何桑心不在焉跟著警員,簽完字,歸還隨身物品,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

    抵達審訊室外的走廊,她驀地駐足。

    走廊沒開燈,陽光正盛,澄黃的光影鋪在瓷磚,也灑在男人身軀。

    長長窄窄的影子,從牆的這頭投射到牆的那頭。

    煙霧蒸騰,他眯著眼,沉默琢磨心事。

    警員喊了他一聲,他回過神,掐了煙頭,側身麵對她。

    “梁先生,何小姐是正當防衛還是防衛過當,具體結果由法庭裁決,我們後續需要她補充筆錄,調解,出庭。”

    梁遲徽邁開腿,一步步靠近她,每一步,鞋底的脆響清晰可聞,醇厚冰涼的男香,激烈的煙味,在刹那籠罩住何桑。

    他站定,視線移向警員,“防衛過當?”

    “不出意外會認定何小姐是正當防衛,不過我有義務告知您另一種情況,和手術風險告知是一個道理。”

    梁遲徽比較客氣,“有勞照顧了。”

    對方走後,他從風衣的內袋取出一個保溫壺,擰開蓋,是熱牛奶,他遞給何桑,“餓了吧?喝一些墊墊胃口,我帶你去吃飯。”

    她猶豫了一下問,“他知道你來嗎?”

    梁遲徽沒多大的波動,笑著回答,“趙凱應該通知他了。”

    何桑是懂事的,既然通知梁紀深了,那她無論如何要守在局子,“我不餓,不吃了。”

    他依然維持著遞保溫壺的姿勢,她接住,象征性喝了一口,“馮誌奎認罪了是嗎?”

    “是。”

    何桑一顆心起起伏伏的,“我父親出事,他是主謀嗎?”

    “我不了解。”梁遲徽麵容坦蕩,“黃彪交代了什麽,警方目前保密。假如你父親的死因和馮誌奎有關,他會得到審判。”

    何桑鼻子酸得要命。

    這一天太久了。

    她永遠忘不了廢墟中挖出何晉平屍體的那一幕,瓢潑大雨將廣和集團的血債衝刷得一幹二淨,將護城樓坍塌現場也毀屍滅跡。

    何桑仰起頭,“馮誌奎誣陷我是因為報複嗎。”

    “是。”

    “你和馮誌奎有商業來往對嗎。”

    梁遲徽直白沒有隱瞞,“對。”

    “那護城樓——”

    “與我無關。”

    何桑心裏的大石頭落了地。

    “你信我嗎。”

    她嗯了聲。

    “我不介意流言困擾,你信我,比什麽都重要。”梁遲徽眼尾又浮起一絲笑,“不管外界怎樣惡意中傷我,你會一直信我嗎。”

    何桑抿著唇角,至少,梁遲徽救過自己,幫過自己,這是實打實的,“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