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寵
作者:梁延章何桑      更新:2023-05-24 11:01      字數:2647
  第132章 寵

    她一抖,戰戰兢兢停下,“梁董,”

    “遲徽呢?”

    何桑不吭聲。

    “小何,西郊倉庫的風波是因你而起了,我希望你不要隱瞞遲徽的下落,如今他又闖了大禍,梁氏集團也在尋他,他不回來我無法向董事局交差。”梁延章大約礙於梁紀深,沒有想象中的雷霆大怒,態度也和藹,“如果你知情,最好坦白交代。”

    “審犯人?”梁紀深不大樂意,皺了下眉頭,“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局子的標語,她犯什麽罪了?”

    梁延章情緒暴躁,“你的賬,我還沒跟你清算呢!中海集團的股票損失數億,你蔣伯伯急得心髒病複發,任命你當二把手是信任你,你對得起他們的信任嗎?”

    “我辭職,他們不答應。”

    “你混——”

    老蔣摁住險些發飆的梁延章,使了個眼色。

    “紀深,我們來見你不是吵架的,是與你商量正事的。”

    梁紀深好歹給了老蔣麵子,偏頭望向樓梯口的何桑,“下來,給蔣老師和你伯父沏茶。”

    “你伯父”三個字,梁延章麵色極差,如同吞了一百隻蒼蠅。

    何桑翻出一套紫砂茶具,現成燒開的沸水,她淘洗了一勺茶葉,又拿長柄茶匙過濾掉水麵的茶葉末,香味立即飄散開。

    梁紀深寵溺的目光盯著她沏茶,“是什麽茶?”

    “金瓜貢茶,梁董愛喝的茶葉。”

    他欠身為老蔣點煙,老蔣畢竟退二線沒實權了,再加上梁紀深先放個下馬威,又提辭職,繼而恭恭敬敬的,玩了一出軟硬兼施堵他的嘴,老蔣不好意思駁,主動接過煙卷。

    男人也點了一支,重新坐下,含了一絲暗示的笑,“小腦瓜記什麽了?誰愛喝?”

    何桑知道他在替自己解圍打發他們,於是乖巧回答,“伯父愛喝。”

    梁紀深應和了一聲,“是你買的嗎?”

    她小心翼翼抬頭看,男人磕了磕煙灰兒,微微眯眼。

    “是我買的。”

    他笑容越發大了,“挺有孝心。”

    梁延章拾起茶葉桶,這款茶的真品僅有兩餅,一餅在售,一餅在故宮博物院展覽,市麵永久絕跡了,價值幾百萬一公斤,他掂了掂,又撂下,“在哪買的。”

    “在茶鋪。”

    “多少錢?”

    何桑對答如流,“五百,八百一斤。”

    梁紀深不露聲色端起茶杯,裝作喝水,掩住唇邊的笑。

    “八百一斤?”梁延章平靜打量她,“我從你這裏進點貨,你按照八百的價格給我買一百斤。”

    她仍沒察覺不對勁,“我過兩天買了給您。”

    笑意迅速浮在梁紀深的下半張臉,遮也遮不住了,他笑聲漾在喉嚨,索性移開杯子,朝她伸手,“過來。”

    何桑在這時候總是格外的依賴他,她走近,男人揉了揉她頭頂,“不許和長輩開玩笑,三十萬一百克,對不對。”

    她瞪大眼,“什麽?”

    “行了!”梁延章懶得觀賞他這副護犢子的模樣,“在我麵前演什麽戲?”

    梁紀深笑得收斂不住,又捏何桑的臉蛋兒,她木訥得回不過神,在心裏盤算三十萬一百克的茶葉,一斤是什麽價錢。

    老蔣全程沒插嘴,等梁延章敗下陣,他慢條斯理開口,“方京儒的女兒,你有印象嗎。”

    “有印象,周坤追過她,追得驚天動地的。”梁紀深悠閑靠在那,手臂虛虛實實橫在沙發背上,“您什麽想法,托我幫她聯絡個對象?”

    “放屁。”梁延章惱了,“我管得著她嗎?”

    “也是。”男人一瞬間痞裏痞氣的,斜叼著煙蒂,欲笑不笑,“我勸您少管閑事,先管好梁氏集團,董事局那群老匹夫不容易糊弄。”

    “那是你世伯世叔,什麽老匹夫!”梁延章眉骨突突跳,“你蔣伯伯牽了線,方京儒很欣賞你,他女兒也願意。”

    “我問問吧。”

    老蔣聽不懂了,“我們問你的意見,你問誰?”

    他泰然自若打岔,“問周坤那邊有沒有單身的男人,年齡範圍十八歲到五十歲,盡快答複你們。”

    “老蔣,你看他胡扯!”梁延章氣得胸口一鼓一鼓的。

    老蔣也嚴肅,“你方伯伯的地位比我都高,他同意了,你放他寶貝女兒的鴿子,你考慮清楚後果。”

    梁紀深食指和中指夾著煙,麵無表情凝視徐徐焚化的煙霧,“不是我放他女兒鴿子,我自始至終沒同意見麵,是你們放的,他有仇找你們報。”

    老蔣和梁延章這次本來勢在必得,他在中海捅了大簍子,讓他見方京儒的女兒,其實相當於給他個台階,他不可能不下。

    哪知他不領情,雲淡風輕地擋回去了,老蔣和梁延章一拳打在他這團棉花上,碰了一鼻子灰。

    又怒氣衝衝離開了。

    ,,

    梁紀深中午去中海集團開會,三點多胡濃濃的車停在門口,何桑親自迎接她,“周太太,昨天不方便,今天又折騰你一趟了。”

    “不折騰的,我在綠植園也閑得慌,周坤又應酬了。”胡濃濃進門,換了拖鞋,“你和邱太太的關係不是特別好嗎,她有什麽不方便的?”

    何桑沉默了一秒,“是你三叔在場,不方便。”

    “三叔?”胡濃濃意識到嚴重性了,“關於什麽。”

    “我聽邱太太提起過,你父親以前是市局的?在冀省的人脈很廣。”

    胡濃濃醍醐灌頂,“你要調查廣和集團?”

    何桑坦誠,“是。”

    “你不信黃彪是後台?你懷疑他是替罪羊。”

    胡濃濃的一針見血,恰恰證明了這件事的詭異,是不合常理的。

    “你也懷疑嗎?”

    “黃彪雖然在市檢任職過,但他是個基層職員,沒本事擺平危機。廣和集團當初鬧得那麽大,老總馮誌奎竟然毫發無損,連三叔也查不到蛛絲馬跡,黃彪的背後,應該還有神通廣大的後台。”

    何桑腦袋混沌,“有傳言是梁家。”

    “不會。”胡濃濃斬釘截鐵,“梁璟和三叔非常正派,無數人要拉他們下馬,毀他們的清譽,愣是沒逮到一丁點把柄,在那圈子裏,權、財、色手到擒來,他們根本不為所動,又為什麽蹚廣和集團的渾水呢?”

    “那梁遲徽呢?”

    胡濃濃搖頭,“除非他有天大的道行,而且藏得極深,否則瞞不了三叔。”

    何桑也覺得倘若梁遲徽是後台,搞這出“賊喊捉賊”的戲碼得不償失,他在冀省的勢力也算根深蒂固,撼動他很難,他何必冒險呢?一旦黃彪魚死網破了,他反而把自己整進去了。

    可一切太順利了,順利得像有一隻手在暗中操控,欲蓋彌彰。

    胡濃濃捅了一下她胳膊,“三叔鐵麵無情,隻有你敢惹他,哪個敢惹啊?”

    何桑笑,“我也不敢惹他。”

    胡濃濃沒待多久就告辭了,開車去酒樓接周坤,何桑從車窗交給她一枚求子玉佛,昨晚要給的,打麻將打忘了。

    她喜滋滋收下,“我馬上備孕了,周坤這段時間的酒局多,他準備4月份全推掉,在家戒煙戒酒。”

    何桑投其所好是有私心的,闊太圈的交際你來我往,沒有單方麵吃虧的,胡濃濃也心知肚明,“你放心,我會動用我父親的人脈網,挖一挖底細,有消息了通知你。”

    送完胡濃濃,剛回客廳,電話響了,來顯是外省的座機號。

    何桑仿佛有感應,屏息靜氣接通,“梁總?”

    “何小姐,我是梁總的助理。梁總淩晨被馮誌奎的馬仔尋仇,在山下挨了一刀,現在住在寺廟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