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我等著你和她天崩地裂的那天
作者:梁延章何桑      更新:2023-05-24 11:01      字數:1914
  第111章 我等著你和她天崩地裂的那天

    梁紀深猛一抬腳,辛欣整個人往後摔,堅硬的牆體硌得她失聲尖叫。

    “梁先生,”她錯愕,捂著硌腫的尾椎。

    程洵回車裏取了一條毯子,墊在椅子上,梁紀深一言不發落座。

    “辛欣,宋小姐已經招認,你要繼續死咬嗎?”

    她瞳孔驟漲,“招認什麽。”

    “你膽子夠大的,以宋小姐的名義雇凶匯款,讓凶手到住院部大樓接頭,你的小伎倆騙得了梁先生嗎?”

    程洵隻覺得這倆女人一個比一個雞賊,一個比一個毒辣。

    宋禾藏在幕後,指使辛欣針對何桑,辛欣假裝順從她,暗中留下蛛絲馬跡,引導梁紀深追查到醫院,在監控中發現凶手的身影。她們既要害了何桑,又要一箭雙雕鏟除對方。

    辛欣眼裏泛起一片淚光,“梁先生,我在您身邊七年,比宋小姐認識您還久,任勞任怨忠心耿耿,您如此不信任我嗎?”

    梁紀深漫不經心叩擊著梨木桌的雕花,這棟合院,清一色的老古董,座機都是老式的,金燦燦的,紀席蘭愛炫富,平民女高嫁了梁延章,半輩子過慣了雍容華貴的生活,名下的房產沒有一套裝修費是低於百萬的。

    “宋禾被綁架,是你們自導自演,栽贓何桑。”

    “何桑對門的鄰居是亡命徒,你承諾供給他五年的毒資,用何桑的性命交換。宋禾沒你膽大,她隻要何桑和梁遲徽的照片。”

    “那次車禍是宋禾雇人幹的,你跟蹤她,花錢收買了她的人,她的要求是何桑毀容,殘疾。而你要求撞成癱瘓。”

    梁紀深一字一頓,沉甸甸地砸向她,辛欣徹底癱跪在地上。

    好半晌,她顫抖著開口,“您不肯放過我了,是嗎?”

    “我放過你,你們放過她了嗎。”

    梁紀深握緊了扶手,手背蜿蜒的青筋好似要衝破皮肉,狠狠勒住辛欣,勒死她。

    辛欣瞧得出,若不是他身份敏感,容不得一滴汙點,他興許會親手解決了她,這一樁樁的陰謀,迫害,加倍複製在她身上。

    她嗓子啞得冒煙,笑聲粗粗剌剌。

    “你以為何桑對你是真心嗎?或許有吧,可她當初跟你,是為了你的背景,你的權勢,她父親是死在建築工地的何晉平,她無處伸冤,才攀上你。”辛欣意味深長盯著梁紀深,“護城樓是市裏的門麵,廣和集團把門麵弄塌了,被罰款三億七千萬,宣告破產。事發後,區裏收到一封匿名信,何晉平不是意外砸死,主樓的橫梁有搬動痕跡,懷疑是人為所致,區裏成立調查組,沒來得及去查,一輛運輸木材的貨車在附近著火,主樓現場燒成廢墟,所有證據毀於一旦。”

    梁紀深波瀾不驚也盯著她,“看來,你花了不少工夫。”

    辛欣扶著椅子站起,“何晉平負責市裏全部的工程驗收,他性子清高,不懂變通,任憑馮誌奎軟硬兼施不為所動。而廣和集團承包了市裏70%的工程,因為何晉平的嚴格執行,不停的返工,重建,馮誌奎恨透了他。他們積怨爆發的導火索,就是護城樓的項目,項目預計撥款一億,何晉平知道馮誌奎會貪,他遲遲不批給廣和集團,後來是黃彪打點了何晉平的上級,給廣和集團開綠燈,何晉平又檢舉黃彪,惹惱了他們。”

    辛欣撞牆那一下撞得不輕,走路都在發晃,“廣和集團的後台究竟是誰,梁先生最清楚了。”

    程洵麵色凝重,“梁先生什麽也不清楚,不過你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了。”

    梁紀深從北房出來,倚著車頭點煙。

    程洵試探問,“後麵怎麽處理?”

    風有些大,打火機熄了燃,燃了熄,好一會兒才焚著煙頭,“該怎麽處理怎麽處理。”

    “那我通知顧局了。”

    梁紀深叼著煙,開春暖和了,屋簷下的雁巢有大雁在飛來飛去。

    半小時後,警車悄無聲息駛入胡同,沒鳴警笛,靠邊停了。

    顧江海一臉歉意下來,“紀深,”

    男人偏頭,眼睛漆黑,幽邃,無底洞一般,沒有一丁點熱乎勁兒,沉寂地注視他。

    顧江海心虛得結巴,“我不是故意瞞你的,是小何,你二哥,他們的意思不願聲張。”

    “他們什麽意思。”

    顧江海也琢磨不準,隻是那晚,梁遲徽與何桑之間氣氛的確很怪,前者態度曖昧微妙,後者緊張不自在,像什麽情況露餡了,下山又特意分車坐。再者,抓捕歸案的綁匪口供說他們是一對戀人。

    梁紀深既然問了,他也如實相告。

    男人仿佛無底洞的眼睛,終於卷起漩渦,卷得顧江海一顆心七上八下的,“紀深?”

    “知道了。”他摁滅了煙。

    顧江海不言語了。

    “物證在程洵手裏。”

    “好。”

    “宋禾在醫院,她也參與了,你一起拘。”

    顧江海掃了他一眼,“好。”

    警員押著辛欣走出北房,她望著梁紀深,眼底灰蒙蒙的絕望,“梁先生,你好絕情。”

    她永遠忘不了,第一次見到梁紀深。

    深色板正的製服,濃眉深目,冷漠銳利。

    什麽不用說,什麽不用做,隻沉默經過,撩撥得她心神蕩漾。

    可她忘了。

    這個男人是刀槍不入,心如磐石的。

    “我等著。”

    煙霧沒散盡,彌漫在空中,梁紀深眯眼打量辛欣,“你等什麽。”

    “等你和她天崩地裂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