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他真的趕來了
作者:梁延章何桑      更新:2023-05-24 11:01      字數:2234
  第102章 他真的趕來了

    何桑從桃花塢回公寓,擰門鎖之際,咽喉驀地一涼,一柄寒光四射的刀刃抵住了她。

    持刀的那隻手,幹紋又黑又糙,是男人。

    她瞬間一動不敢動。

    “是何小姐吧。”

    正宗的本地口音。

    何桑深吸氣,“你劫財劫色?”

    男人沒答複她,隻念叨,“委屈何小姐了。”

    下一秒,手電筒的白光照在何桑的眼睛,對方有兩個人,一個胖點的,腦袋套了肉色的絲襪,麵目勒得扭曲發癟,一個高點的,戴了鋼製的麵具,隻露出窄窄的五官,看不清真容。

    套絲襪的是手下,舉著手電筒東張西望,戴麵具的是大哥,連拖帶拽脅迫何桑下樓。

    他們機敏避開了電梯和樓道間所有的監控。

    要麽,是踩過點了,要麽,就是這小區的住戶。

    踩點踩得這麽輕車熟路的,基本沒可能,梁紀深回來的頻率是毫無規律的,對門的男公關失蹤之前,客戶進進出出,也經常開派對、組酒局,人員流動混雜,被18層和20層多次投訴了,物業特意在這一層安裝了四個攝像頭,加上10層新發生了命案,凶手在逃,警察從早到晚走訪取證,小竊賊哪有膽子作案。

    隻能是A棟的業主。

    這些光鮮靚麗的男男女女,物欲高,花錢如流水,賭博了,甚至嗑藥上癮了,都可能鋌而走險。

    “你們是住在這棟嗎?”

    麵具男先是一愣,隨即怒了,刀刃向下壓,“廢什麽話!”

    何桑感覺皮膚火辣辣的疼,像紮出血了,“隻要你們不傷害我,我男人可以給你們很多錢。”

    手下轉了轉眼珠,動心思了,“大哥,她男人肯定有錢,不然養得起戲子嗎?”

    麵具男沒吭聲,押著她繼續下樓。

    何桑緊張得手心冒汗,劫色是最壞的結果了。

    梁紀深喜歡她,很大一個因素,是她幹淨,沒有情史。熬到他那地位的男人,都有生理潔癖,自己的女人被強了,憤怒、憐惜之餘,多多少少存在陰影和嫌棄。

    人之常情。

    普通男人,出於現實成本的考量,也許會翻篇兒。

    而梁紀深最不缺成本了,他圖的是開心,舒服。

    讓他憋屈了,堵心了,也將窮途末路了。

    “大哥,我和你們無冤無仇,是有人雇傭你們吧?”她強作鎮靜,“是叫蘇蘇嗎?”

    “什麽叔叔,我他媽是嬸嬸!”手下一推,樓梯間漆黑,何桑在台階上摔個趔趄。

    一輛灰色的麵包車泊在小區後門,位置很偏僻,是攝像頭的盲區。

    車裏還有兩個男人,也套著肉色的絲襪,鬼鬼祟祟放風,瞧他們出來,迅速拉開車門,給何桑的嘴巴封了膠帶,又蒙了眼罩,配合得利索,一氣嗬成。

    是老手了。

    麵具男坐上車,開始打電話,“弄到人了,我們差點全軍覆沒,她男人在,挺有力氣的,我一個小兄弟受了傷,這醫療費——”

    “你膽子不小,糊弄我?”那邊壓根不相信,“你們要是撞上她男人,憑你們?不知道誰綁誰呢。”

    何桑豎起耳朵聽,對方音色經過變音處理,連男女都分辨不出。

    “我給你一個號碼。”對方講了一串數字,“你告訴他,何桑的具體下落。”

    麵具男蹙眉,“然後呢。”

    “我會再聯絡你的。”

    ,,

    梁遲徽打給顧江海,他關機了。

    估計有緊急任務,在一線指揮。

    掛斷後,接到了何桑的電話。

    梁遲徽渾身的血液奔湧逆流,在體內橫衝直撞,他情不自禁直起腰,聲音喜憂參半,低沉不安,“你在什麽地方?”

    “西郊倉庫。”

    梁遲徽一怔,下意識看屏幕,剛緩和的臉色又嚴肅到極點,“何桑呢。”

    “何小姐在我手中。”

    “你是B棟1901的租客。”他一語道破,“A、B兩棟公寓樓相距7米,你監視她很久了。”

    男人吃了一驚,“今天碰上了一個聰明厲害的角色。可惜,你慢了一步。”

    梁遲徽油門踩到底,“你開個價。”

    “你自己過來,不要搬救兵,更不要報警。”末了,他又補充了一句,“九點,人不到,等著收屍。”

    下完最後通牒,男人掐斷了通話。

    梁遲徽抬手看腕表,現在是六點。

    對方給了三個小時。

    還算富裕,隻是他從未去過西郊倉庫,尋找會花費一番工夫。

    與此同時,麵包車駛入倉庫的大鐵門。

    綁匪撕開何桑的眼罩,拖著她下車。

    這是一棟三層小樓,四周長滿了蘆葦叢,橫跨過公路,是西郊馬場。

    上次去騎馬,何桑問馴馬師這棟樓是幹什麽的,馴馬師說是冰淇淋製造工廠,搬遷了,舊廠址也廢棄了。

    到達二樓,綁匪將她捆在靠窗的石墩上,捆了雙層的繩索,幾乎喘不了氣,又是背貼牆的站姿,何桑站了一會兒,腿已經麻木,腰板也酸得沒知覺了。

    天色徹底暗下來的時候,破敗的樓梯隱隱約約傳來腳步聲,皮鞋碾過水泥地麵,饒是控製得再謹慎,也有細微聲響。

    何桑聚精會神凝視那一處,梯階顯露一個男人的發頂,烏黑濃密,似乎塗了定型的發蠟,英挺堅硬。

    男人同樣警惕,緩緩移動,頭發在幽暗的光影中起伏浮動。

    額頭,眉眼,鼻梁。

    一點點,一寸寸,在何桑的視野裏暴露。

    她難以置信,綁匪通知的竟然是梁遲徽,他真的單槍匹馬趕來了,他昨夜分明回冀省了。

    何桑瞪大眼,搖頭嗚咽著,男人也第一時間發現了她,食指摁在唇間,示意她別出聲。

    梁遲徽攥住棒球棍,戴了一副防摩擦的黑毛線手套,沿著牆根一步步走上二樓。

    綁匪們盤著腿,席地而坐,喝一口二鍋頭酒,嚼一口油炸花生,玩得熱火朝天,全然沒留意有什麽人進來。

    手下被白酒辣得齜牙咧嘴,“怎麽處置她啊?”

    麵具男倚著石柱子,不大耐煩,“少問。”

    “大哥,雇主是誰啊?我心裏沒底。”

    麵具男慢條斯理,“三十萬的酬勞下午到賬了,有底了嗎?”

    手下樂了,“有底有底——咱們泡個小姐吧,半年沒開葷了!”

    剩下三個手下也眼巴巴的。

    麵具男鬆了鬆勒在耳朵上的掛繩,“不行,事情沒了結,必須守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