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孕
作者:梁延章何桑      更新:2023-05-24 11:01      字數:2497
  第74章 孕

    男人叼著煙,吐字沙啞含糊,“不合身?”

    “合身,但穿不出門。”

    他食指和中指夾著煙蒂,從嘴邊摘下,“為什麽。”

    何桑挺著迷他拿煙的手勢,還有他疲憊時,靠著椅背仰起頭,對準天花板吹出煙霧的樣子,很欲,瀟灑不羈,像一幀黑白老電影的畫麵,透著一股成熟剛毅的男人味兒。

    “同事會八卦我。”

    梁紀深撣煙灰兒,“八卦你什麽。”

    “我傍了個有錢的後台。”

    他笑了一聲,“八卦得也沒錯。”

    梁紀深抱著她樓上樓下參觀了一圈,她橫臥在他懷裏,腳後跟沒貼紗布,藥膏染髒了米色西褲,一灘很明顯的焦黃。

    男人將她放在沙發上,解皮帶。

    他腿筆直修長,沒有多餘的肉,從小腿到膝窩的線條像是尺板訓練過,恰到好處的挺拔,連中戲和軍藝身型最好的男演員也不如他。

    黎珍嫁入豪門接觸的上流人士很多,她感慨真正的高門子弟沒有飆髒話地痞相的,哪怕長相再普通,必定儀表堂堂,言行斯文。

    至於這群子弟中的極品——梁家和葉家的男人,睡到絕對是賺到。

    何桑那時候還不認識梁紀深,僅僅有耳聞梁家如何厲害,而葉家17年在派係鬥爭中輸了,灰溜溜遷居到華南,和遷居到西北的周家性質不同,周家是風風光光回來的,葉家是上麵不允許回來了。

    葉家有一對雙胞胎少爺,大的是麻省理工教授,小的是劍橋碩士,搞學術研究的,放眼整個權富圈子,可謂是天才了。

    當地人對於“周梁葉張”四大家族的排位根深蒂固,而且近十年沒有足夠顯赫的家族崛起,因此四大家族雖然遷居的遷居,外調的外調,葉家依舊劃歸在其中。

    冀省有句傳言:梁家的公子,葉家的少爺,是人中之龍,天中鳳凰。

    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全部事業有成,除了葉家的老大結婚了,其餘四位始終未婚。

    攪得京圈的姑娘們心猿意馬。

    “房子多少錢。”

    “沒多少錢。”梁紀深脫下褲子,“我欠你的。”

    “你欠我什麽了?”

    何桑問完,他沒出聲。

    她一怔,也明白了。

    梁紀深嘴上不提,心裏一清二楚。

    女人耍的那些手段,騙不了他。

    無論宋小姐怎麽折騰,怎麽陷害,何桑從沒出手過。

    包括車禍那茬,她也認了。

    險些喪命的是梁紀深,調查證據的也是他。

    他不追究,她又能怎樣。

    於是一再不舍,包庇宋小姐,也滋生了梁紀深對她的愧疚。

    何桑看著他換褲子,“梁副總,你是包養我了嗎。”

    梁紀深動作一滯,側過身,“叫我什麽?”

    她不怕死重複一遍,“梁副總。”

    再正經的男人,情事上也有癖好,比如梁紀深喜歡她在床上叫梁檢,含著哭聲叫,叫得越動情,越崩潰,他越凶,越盡興。

    那是他最輝煌的時期,一個男人集齊了權、名,勢的巔峰。

    盡管他告別了那段崢嶸歲月,午夜夢回,一樣心存悸動。

    何桑吃過午飯,在二樓打了個盹兒。

    再睜開眼,床頭的壁鍾顯示四點半了。

    梁紀深不在樓上,窗外隱隱約約有男女交談的聲音。

    她循著聲音下樓,露台盡頭是四四方方的小花廳,花瓶裏插著時令鮮花,黃色的臘梅,黃花綠葉的掩映間,梁紀深和邱先生說笑,邱太太在倒茶。

    他下午出去了,剪短了頭發,額前修飾得沒有一根碎發,後腦勺也剪得幹淨利索。

    何桑以前很喜歡摸他的發茬,銳利平整的手感,毛毛刺刺的,發根像塗了墨,烏油油的,蓬勃聳立。

    這會兒暖融融的陽光灑進玻璃頂,男人慵懶倚著牆壁。

    “小何最近很貪睡嗎?”

    邱先生端起茶,“女孩子嘛,貪睡貪吃。”

    “二十出頭的歲數,火力旺,貪什麽睡啊。”邱太太回憶著,“不過我當初懷孕一天要睡十七八個小時,醒了精神也懨懨的。”

    邱先生第一時間觀察梁紀深的反應,後者臉上的笑意淺了,神色不似剛才輕鬆自然。

    許久,他否認,“沒有懷孕。”

    “哦?梁先生這麽篤定。”邱太太不懂看丈夫的眼色,自顧自說,“小何漂亮,梁先生也英俊,多好的基因呐,不生三四個都可惜了。女人啊,有易孕體質,有困難體質,小何的身材一瞧就是容易懷孕的。”

    梁紀深已經一點笑意也無了。

    沉默疏冷到極點。

    “行了!小何懷的又不是你的,你急什麽。”邱先生打斷她。

    何桑跛腳壓著步子,走進露台的小拱門。

    男人眼角掃到她影子,當即看過來。

    她乖巧打招呼,“邱先生,邱太太。”

    “小何醒了?”邱太太是真和她投緣,拉住她手坐下,“梁先生寵小何寵到心尖兒了,養得白白嫩嫩的,頭發也油光水滑,多水靈啊。”

    邱先生點頭,“小何的藝名是水靈吧?”他望向梁紀深,“是令尊起的,冀省話劇圈有一個水靈,名號很響亮。”

    梁紀深表情不太好,把玩著茶杯沒回應。

    邱先生自知失言了,訕笑圓場,“梁董沒女兒,沒孫女,沒什麽稀罕什麽,他是稀罕小姑娘,所以稀罕小何了。你早日生個女兒,等梁董有孫女了,肯定太平了。”

    梁紀深聽出他的弦外之音,不疾不徐掀眼皮,“你也知道了。”

    邱先生晃悠著茶杯,“男人嘛,爬到一定的位置,欲望也增長,梁董有過三任夫人,在男女界線上,隨心所欲慣了。”

    “小何,嚐嚐我燉的阿膠燕窩,女人吃最補氣血了。”邱太太好心轉移何桑的注意力,不讓她聽下去,盛了一小盅,“我燉燕窩的技術一絕,老邱提議我開燕窩店,如今辛辛苦苦做生意,我再開個店,他盼著我累死了,續娶個小老婆。”

    邱先生氣惱,“你又潑我髒水,我有沒有女人你沒數嗎?”

    邱太太不理會,小聲傳授何桑,“女人潑了自己男人的髒水,外麵野女人的髒水就潑不到他了,野女人也嫌麻煩的。”

    何桑笑得眼睛亮晶晶,“有用嗎?”

    “有錢的男人呢,你管嚴了,他逆反,你管鬆了,他墮落。女人主動放出口風,一些心懷不軌的小妖精啊,認為他身邊的鶯鶯燕燕太多了呀,很難搞的,白搭了青春又撈不著好處,幹脆換個目標吧。”邱太太洋洋得意,“老邱見不得人的桃花,我用這招全斬斷了。”

    邱先生瞪眼,“你不要教壞小姑娘嘛!”

    何桑笑容漾了滿臉,吸溜著勺子,白糯糯的燕窩羹,粉嘟嘟的唇瓣,一吞一咽之際,拉開水汪汪的絲線。

    梁紀深在一旁注視著,撩起她的發梢,拇指一挑,挑起那吹彈可破的銀絲,挨在她麵頰一吮,“和邱太太學知識了?”

    她悄悄瞟邱先生夫婦,手肘撞開他。

    梁紀深至今沒有對外給自己正名,認可宋小姐的比認可她的多,私下什麽樣兒,大家心照不宣罷了,明麵上不能親親熱熱太沒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