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我不是那個男人
作者:梁延章何桑      更新:2023-05-24 11:01      字數:2599
  第71章 我不是那個男人

    病房溫度很高,梁紀深脫了外套,隻穿襯衫西褲。

    照舊一身肅穆端正的純黑,光線灼白,他逆著燈影,清瘦略窄的側臉也帶點淺淺的陰影。

    “梁遲徽為什麽來外省,你清楚嗎。”

    何桑看著他,“梁總來辦公事。”

    “他的公事是什麽。”梁紀深平靜的眼底裂痕乍起,像發散的潮汐,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梁氏集團在外省沒有投資,隻冀省的錢都賺不完,不會輕易擴張。周家回歸,上麵早不是當年那批人,老周也低調了,梁家根本沒有競爭對手,何必多此一舉摻和外省的生意。”

    他氣息不穩,低頭平複了許久,“我最後一回警告你,遠離梁遲徽。他做任何事,說任何話,三分真七分假,我都分辨不出,何況你。”

    輸液瓶的藥水沿著針尖流入血管,微涼微脹,何桑虛虛攥著十指。

    梁遲徽的名聲確實毀譽參半,譽大抵是他精明強悍,適合在商場統領三軍,為人慷慨有風度。毀倒是五花八門,奸商,狡猾沒底線,不仁不義過河拆橋,毀他什麽的都有,唯獨沒有毀他“對女人壞”的傳聞。

    “梁總沒理由坑我,我沒錢沒色——”

    “你挺謙虛。”梁紀深打斷她,抬手拽了拽衣領,鎖骨也熱得緋紅。

    他膚色深,再覆上一層紅暈,顯得性感勃發,荷爾蒙暴增。

    每次歡愛後,他身軀也是汗涔涔發紅,如同水洗過,滴在何桑的鼻頭,小腹,似蠟油炙燙。

    她最迷戀那一刻的梁紀深。

    簡直催情到致命。

    何桑也會壯著膽子索取他的溫存,她很少沉淪在過程裏,她更容易沉淪在激情的前戲和纏綿的後戲裏,感受被他猛烈地愛著,撫摸著,感受他強韌的舌頭侵略她,沒有女人不癡迷那樣昏昏欲醉的滋味。

    “畢業在劇場混了三年了,除了我,誰不坑你?”梁紀深捏住她臉蛋,向上撅起,有點恨鐵不成鋼。

    何桑撇開他手,他笑著,又捏住。

    “你知道林敏嗎?”她忽然問。

    梁紀深淡淡應聲,“知道。”

    冀省話劇圈的幾個一線大花旦,梁延章都捧場了,隻不過有的隻捧了一場,有的捧了十場。

    林敏正當紅那陣,梁延章包過她的場,也送了百八十萬的“鈔票花束”,後來林敏和市裏的大人物在燕郊度假村約會,消息傳出,他馬上收手了。

    隻打算玩玩,沒打算動真格,犯不上得罪人。

    基於此,無論梁延章表現得多麽好色,多麽親近,何桑的危機感也不大。

    這種男人一輩子搞女人不計其數,自己都記不清了,一個攻不下,攻下一個,不會在一棵樹上吊死。

    可梁紀深明白,梁延章對何桑、對林敏,是截然不同的態度。

    林敏是美女,何桑是翁瓊的影子。

    美女多,舍棄就舍棄了,影子太難得。

    “林敏出事之後,劇院的女演員都擔心會重蹈她的覆轍。”

    梁紀深目光定格在她臉上,“你也擔心?”

    “沒有女人不擔心。”她眼睫輕顫,“三年的地下情,那個男人從沒承認過林敏。”

    “一開始,是那個男人利用權勢威逼利誘,林敏不敢拒絕,不止她不敢,輪到誰頭上,誰都不敢。飯局,聯誼會,商演,哪位老板的壽宴,邀請函遞到劇院,院長答應了,就要去,今天拒絕一個,明天再拒絕一個,碰上背景硬的,脾氣大的,院裏承擔不起後果,自己也承擔不起失業的後果。”

    給林敏作配的女二號,是業內的黃金B角,外市一位首富追她追了很久,那位首富克妻,病死倆老婆了,雖說是迷信,可演藝圈很信奉,開機都得燒香拜一拜,誰願意嫁克妻的男人呢,女二號始終沒接受。首富的親舅舅辦葬禮,白事宴請了她去唱歌助興,圈子的規矩,紅白宴不許推辭,女二號去了,被灌的酩酊大醉,轉天是院長開車去酒店接回的。

    圈裏唯一一場豔照門事件,給所有女孩們提了醒。

    吃小虧,避免吃大虧,撕破了臉,讓他們下不來台了,鬥不贏。

    梁紀深默不作聲聽著,好半晌,“說完了?”

    何桑音量很弱,“崔曼麗不會是第二個林敏。”她頓了一秒,嘴唇蠕動,又抿住。

    要說自己,終是沒說。

    “你胡思亂想多久了?”

    梁紀深坐在床邊,他沒想到何桑這樣敏感,以為她沒多少心思,原來裝著這事。

    又能忍,又逞強。

    “我不是那個男人。”他摟住何桑,她身上幽幽的發香混合著汗味,“永遠不是,還擔心嗎。”

    冷漠寡情的男人,磁性的嗓音在耳畔一聲聲地喘,一聲聲地喊,真是要了人的性命。

    “別想太多,先吃藥。”

    梁紀深撕開藥袋,溫開水澆融了顆粒,半杯黑乎乎的衝劑。

    “張嘴。”

    何桑最討厭喝中藥,她下意識閉緊牙關。

    “不張嘴等我給你撬開?”

    她想到梁紀深也這麽摟著宋小姐,喂她吃藥,親昵的,溫和的,比對自己更有耐心,心髒悶悶地透不過氣,奪過藥碗,“我自己喝。”

    男人手一撤,她撲了個空,隻抓到他的襯衣袖。

    “老實坐好。”

    梁紀深舀了一勺,何桑嘬得快,他喂得也快,沒咂摸出什麽苦味,杯子見了底。

    隻是她喝藥的時候渾身不安分,在他懷裏磨來磨去的,甚至溢出點呻吟。

    “磨什麽。”

    “我癢,”

    梁紀深喉結一滾,眼眸黯了黯,“哪癢。”

    何桑沒察覺到男人的聲音不對勁了,“腰椎下麵。”

    他手指一探,潮乎乎的。

    “怎麽又濕了?”

    “是出汗,褲子太厚了。”

    梁紀深又往下探,掐她屁股,“這癢嗎?”

    話音才落,他狠狠一發力,掐得她眼冒金星,眼中漸漸浮了淚花。

    無形之中的勾人情欲,最為窒息。

    男人從風衣口袋掏出煙和打火機,敞開窗,手臂伸出,大口抽著煙。

    由南向北的順風,煙味飄遠了,腹中那團火熊熊燃燒,愈演愈烈。

    梁紀深抽完這支煙,滴流瓶也空了,他熄滅煙蒂,摁下呼叫器。

    護士進病房掛上一瓶消炎液,十分羨慕說,“您丈夫不眠不休,在病房守著您。”

    酸苦的中藥刺激得何桑作嘔,藥液湧上來,又流回去,她順了順胸口,“他不是我丈夫。”

    “您的未婚夫一直寸步不離——”

    “我和他不熟。”

    護士當場傻了,何桑腳後跟的肉裏麵長了一個膿血包,正常隻需注射局部麻醉,這個男人考慮到她中途蘇醒會害怕,掙紮中發生意外,提出下半身麻醉,連手術簽字都是他簽的。

    細心,體貼,又英俊。

    一手包攬了家屬的活兒,給她穿病號服,穿內褲,指節剮蹭在她嬌嫩的私密處,也絲毫不忌諱。

    竟然不是夫妻。

    梁紀深不冷不熱瞥了何桑一眼,朝護士道謝,“有勞了。她傷口疼,在和我置氣。”

    護士又檢查了她的術後狀況,“何小姐的腳太薄了,剜膿包的刀口也深,痛感是會大一點。”

    男人蹙眉,“有辦法緩解嗎。”

    “冰敷吧,敷腳趾和腳踝,千萬不要沾濕紗布了。”

    護士走後,梁紀深一把扯住何桑,她單膝跪在床頭,另一隻腳裹著紗布固定在床尾,完全動彈不了,身體扭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