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遠離梁遲徽
作者:梁延章何桑      更新:2023-05-24 11:01      字數:2055
  第70章 遠離梁遲徽

    黃彪回答,“是,雨量還不小。”

    梁遲徽劃開手機屏,搜索“何”字,沒顯示號碼,他又從頭翻到尾,確認不是備注了其他字,仍舊沒有。

    怪不得。

    她臉色那樣差,吃東西也味如嚼蠟。

    大概是淋雨生病了。

    梁遲徽彎腰下車,舉目四望,路燈迷蒙,一簇簇光斑匯入車流,高樓,雲霞,鱗次櫛比的櫥窗,何桑半點影子也無。

    他悶笑一聲,吩咐黃彪,“你回冀省吧。”

    豎日的壓軸劇《新紅樓夢》何桑演晴雯,給飾演林黛玉的陶豔作配,扮相嬌媚,配合也流暢,現場觀眾反響很熱烈。

    何桑謝幕的時候身體不舒服,險些暈在台上,她和院長請了假,中午下班了。

    回到休息室,同事都去餐廳午休了,隻有陶豔在。

    “桑姐。”

    她第一次這麽稱呼何桑。

    何桑也回她,“豔姐。”

    換衣服的間隙,陶豔捧著飯盒站在更衣室門口,“你們冀省話劇院的前任台柱子是林敏嗎?”

    何桑動作一停,麵無表情望著她。

    “你別誤會,我不是打聽八卦,說真格的,圈子裏多得是新聞,我聽膩了。”陶豔夾了一棵菜心,一邊咬一邊打量她,“林敏知三當三,被大人物包了吧?”

    何桑想起林敏跳樓,演替身的小姑娘在後台問自己,崔曼麗會不會是第二個林敏。

    傍著大人物,人前風光得意。

    何桑相信崔曼麗不會是第二個林敏。

    自己卻未必了。

    她悲從中來,“我不了解林敏的情況。”

    陶豔扣住餐盒蓋,擦了擦嘴,“我在北電學表演那會兒,林敏在話劇圈挺有名氣了,我班裏的期末作業就是模仿她表演,我老師姓華,華老師跟我說,我學到林敏一半的功力,以後不愁演不了A角。”她歎氣,“可惜我沒學到林敏一半的功力,這行天分比努力重要,天分是靈氣,是悟性,咱們院裏公認你悟性好,演配角也能蓋過主角的風頭。”

    何桑笑,“我比不上林敏,是她退了,我才有機會上位。”

    “你這次願意把女主讓給我,我很意外。”陶豔走過去,“我得到了想要的,也好心勸你,梁家那種背景,不是我們這類女人能招惹的,招惹了,沒資格要求結束,他們要求結束了,又沒資格繼續,林敏拎不清,所以老天收了她,誰是老天呢?那些男人是老天,女人玩得過天嗎?”

    陶豔說完,坐在沙發上,自顧自喝粥。

    何桑在原地站了好半晌,和梁紀深這一年多的一切,每一幀畫麵,哭的,笑的,喜的,悲的,像是過電影似的,在腦海放映了一遍。

    她轉身,平靜離開。

    ,,

    何桑在酒店泡了個熱水澡發汗,從浴室出來,門鈴響了。

    一打開門,撲麵而來的烈性煙味,梁紀深穿著黑襯衫黑西褲,褲筒堆疊著褶皺,眼球布滿血絲,大抵是昨夜沒睡好,胡茬也沒刮,濃密厚重的鴉青色。

    這個男人,幹淨清爽,顯英氣,頹廢一些,又顯男人味了。

    黎珍說,當今社會美女吃到的紅利不如帥哥吃到的紅利多,男人多情,一個美女不行,換下一個,女人專情,一個帥哥不行,死磕他。

    英俊的男人無論犯了什麽錯,都有女人接納他,感化他,原諒他。

    太不公平了。

    梁紀深擰眉頭,“你不問是誰,就給開門?”

    她不吭聲,也不讓路,堵著門。

    正如何桑聞到他身上的味道,梁紀深也聞到她的味道了,香水茉莉的沐浴露芬芳,“洗澡了?”

    她還是不喜不怒的,一潭死水一樣,梁紀深倒是寧願她哭,作,吵鬧一通,越是憋著,事兒越大。

    他拽住何桑,難得解釋一句,“我安頓完她,就過來找你了。”

    何桑不著痕跡甩開手,“你找我幹什麽。”

    梁紀深不是好脾氣,偏偏她這副執拗又可憐的小模樣,磨得他發不出脾氣,“你說我找你幹什麽?”

    她扭頭進臥室,疊被子。

    男人脫掉外套,點了根煙,沉默注視她。

    手機的提示音震得沙發嗡嗡顫,來的路上一直關機,此刻的電話和短信不下三十多條。

    他沒耐心,一鍵刪除了所有未接和未讀,又碾滅煙,起身截住她,“程洵選了一套帶露天花園的公寓,你喜歡養烏龜,露台大,你想養多少養多少,去看看?”

    何桑搖頭,躲開他。

    梁紀深揉了揉太陽穴,中海的事,宋禾的事,梁家的事,三座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你不能住酒店了,明天必須搬到公寓裏。”

    他撂下這句,抄起外套走出房間。

    何桑倏而感覺一陣頭暈目眩,她本能要喊梁紀深,沒來得及喊出口,眼前一黑,整個人栽在了地板。

    “噗通”的重響,驚動了門外的男人,他還握著門把手,當即又推開。

    何桑趴在餐桌旁,四肢軟塌塌的,完全沒知覺了。

    梁紀深攔腰抱起她,大步衝出去。

    她醒來時,已經昏睡了一天一夜。

    外麵黑沉沉的。

    又是深夜了。

    病房沒有開照明燈,隻開了一盞暖黃的小夜燈,溫和不刺眼。

    “腳發炎是怎麽回事。”

    昏暗的窗下,傳來梁紀深的聲音。

    何桑懵了一秒。

    梁遲徽教過她塗藥按摩的手法,她忘了按時塗,演出過程又崴了一下,加上在西郊山路浸泡了髒雨水,更嚴重了。

    她撐住床坐起來,“我自己崴的。”

    “在什麽地方崴的。”

    她窩了氣,一股腦發泄,“反正不是在馬場崴的,不用做手術。”

    梁紀深被逗笑,“口齒挺伶俐,這張小嘴專門對付我是吧。”

    他摁下開關,房間刹那燈火通明,何桑閉了下眼,再睜開,男人逼至床畔。

    “我警告過你,遠離梁遲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