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發泄
作者:梁延章何桑      更新:2023-05-24 11:01      字數:2087
  第52章 發泄

    梁紀深走出燕京大酒樓,霓虹照得他一陣頭暈目眩,整個人像失了控,直挺挺地朝地麵栽去。

    周坤安頓完何桑,正好返回,伸手扶住了他,“你從公司來?”

    他沒答。

    周坤又問程洵,“他沒休息?”

    程洵搖頭,“連軸加班,一周了。”

    “中海不是有董事高管嗎?你把工作派發下去啊!”

    “上麵器重梁先生,隻信任他。”

    周坤歎氣,梁紀深當年在大學就是係裏的骨幹,係主任和校長很欣賞他,部門的實習也優先考慮他,忙得沒空談戀愛。

    畢業前夕的崗位分配,各大機關爭搶他,甚至承諾隻要梁紀深去,每年給學校增加十個實習名額。

    他的事業心,純粹是日積月累磨的。

    “梁遲徽摻和了。”他臉色不好看,“我準備盡快送她出省。”

    周坤點點頭,“送吧,遠離是非。”

    程洵撐傘擋風口,罩著男人下台階,生怕他再感風寒。

    紅旗泊在停車場最隱蔽的一個車位,燕京大酒樓屬於娛樂性質的場所,梁紀深其實不方便出麵,遇到熟人,容易招惹非議。何桑這會兒披著他的大衣躺在後座,車內開了閱讀燈,她細長的影子印在玻璃上。

    直到這一刻,男人才吐出胸腔堵住的那口氣。

    他坐上車,眼角餘光裏是她脖頸的紅酒漬,一塊接著一塊,V領毛衣歪歪扭扭,隱約是中空的,桃子似的小半圓隨著她的喘息一顫一顛,一搖一晃。

    哪個男人受得了這種誘惑。

    梁紀深擰眉頭。

    隔了半晌,他拽過何桑,扳正她身體,將大衣的衣襟聚攏,裹得嚴嚴實實。

    “你來燕京幹什麽。”

    她嘴唇輕輕蠕動,“團建聚餐。”

    梁紀深靠著椅背揉太陽穴,“煙。”

    他口袋裏那盒煙落在包廂了,忘了拿,程洵拆開一包新的,遞到後麵,“姚文姬今天下午搬回老宅了,夫人安排她單獨住三樓,不知她使了什麽手段,梁董竟然同意她住在二樓客房,而且她絲毫不像患了絕症,膚色紅潤容光煥發,還親手給梁董煮宵夜,保姆聽到梁董對她說,很懷念她煮的味道。”

    梁紀深咬著煙,後槽牙的骨廓繃成一根弦,何桑越是壓抑著哭聲,他繃得越是狠,下頜青硬的胡茬也抻得根根直立。

    “夫人讓您速回老宅商量對策,”

    他不耐煩了,猛地一砸手機,屏幕在撞擊下四分五裂,“沒完了。”

    音調沒起伏,聽不出喜怒,卻已經隱忍到極限。

    何桑這次,比哪次都凶險。

    周家的當家人是叱吒風雲半輩子的人物,為所欲為毫無顧忌,即使在他手裏吃了虧,追究後果也是不痛不癢。

    誰會為了區區一個女人,去撼動那位的根基呢?

    程洵試探說,“我幫您給夫人回個話,明天去老宅?”

    梁紀深依然沒反應。

    “那我自己做主了。”程洵小心翼翼鎖了車門,又升起前後座之間的擋板。

    私密的空間內,他脾氣往上湧,“傷哪了?”

    小小的一團,狼狽又香軟,裙角似有若無蹭他的手背,被他嚇唬得不敢哭了。

    “什麽時候添了習慣?”梁紀深麵色鐵青,像是興師問罪。

    何桑茫然看著他。

    “你們劇院規定半夜聚餐不穿內衣?”

    包房裏的場景在腦海卷土重來,何桑不自覺發抖,“我白天爬山,出汗黏著不舒服,所以去洗手間脫了。”

    “他碰你哪了。”

    何桑抖得更厲害了。

    “碰你胸了?”梁紀深突然捏住,力道有些凶,她下意識掙紮。

    “那天替周宸出頭衝我翻臉,剛才他怎麽不護著你了,任由你受欺負?”

    何桑實在痛,男人手勁兒大,戾氣十足,純屬捏她發泄,“他不在!”

    “你以為他在就有膽量進包廂撈你?他在這號人的眼中不如一條狗。”

    “我下車,”梁紀深的眼神刺得她如坐針氈,何桑越過他去推車門。

    快十一點了,周圍除了住院部大樓亮著燈,連個人影都沒有。

    他摁下車窗,寒風沿著縫隙灌進來,刀片一般割得臉疼。

    何桑凍得本能一縮,梁紀深也冷靜了幾分,知道自己話說重了,她接受不了,他把剩下的半支煙戳在滅煙器裏,平複後開口,“那人的背景我也要敬著,如果我沒趕過來,你在包廂什麽樣?”

    活活剮下一層皮。

    這個老周,玩得很花,和胡大發一樣有特殊的癖好,胡大發有錢沒勢,有主兒的、有後台的女人,他不會強來。可老周不在乎,相中了,他有底氣下手。

    何桑迄今為止隻有他一個男人,梁紀深也始終尊重她的感受,沒做過出格的,這一具嬌滴滴的骨頭想要過老周這關,得搭上半條命。

    “還見過誰?”

    何桑趴在他腿上,渾身癱軟一動不動,“梁總。”

    男人深吸氣,沉默著。

    車開始發動,在引擎聲裏,梁紀深撫摸她後背,一下一下地,所有的氣惱都壓住了,“別哭了。”

    這輛車前腳駛離,一輛銀白色賓利從後門駛出,司機熄了前燈。

    “三公子接走了。”

    梁遲徽睜開眼,“她出事了嗎。”

    “應該不會出事,因為老程沒行動。”

    老程是本區治安隊的,梁遲徽提前打過招呼,10點40分梁紀深還不到場,老程以抓賭的名義包圍酒樓,闖進包廂救她。

    雖然萬無一失,但不排除老程臨時掉鏈子,因此梁遲徽沒撤,一直等在停車場。

    而梁紀深是10點38分上樓的。

    司機好奇,“假如三公子來晚了呢?梁總,您會動手嗎。”

    梁遲徽又閉上眼,“也許會。”

    他調虎離山精心籌備的禮物,不能讓任何人搶在梁延章的前麵嚐了鮮。

    當然,這樣一朵養在男人掌心的嬌花,被老周染指了實屬可惜,梁遲徽也於心不忍。

    衝這份不忍,他大概率會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