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將髒水潑給自己的嫡母,身為庶女,膽子實在是大
作者:柳明汐軒轅宸      更新:2023-05-21 11:59      字數:4371
  第22章 將髒水潑給自己的嫡母,身為庶女,膽子實在是大

  她若是直接指向洛綰綰,說毒就是洛綰綰下的,柳天成與老夫人還不會如何,反倒覺得秦姨娘有些咄咄逼人。

  可她並未攀咬洛綰綰,這讓柳天成與老夫人反倒起了幾分疑心。

  難不成真是洛綰綰下的毒?

  柳天成與老夫人都看向了洛綰綰,老夫人更是目光威嚴,等著洛綰綰解釋。

  柳明耀一著急,下意識便想往前一步為自己親娘做辯解,但衣角被人隱晦的拽了下。

  他隻是魯莽些,卻非蠢貨,頓時止住了步子,咽下即將脫口而出的辯解之語,微微側目瞧見了身側的妹妹。

  洛綰綰見老爺與老夫人都瞧著自己,竟然是一副懷疑自己的模樣!

  她心頭微顫,抿了抿唇角,去瞧了眼正在抹淚的秦姨娘一眼,道:“老爺,老夫人,我的秉性難道你們還不清楚嗎?我是斷然不會做這種殘害幼子的事情的。再者,這是老爺的血脈,也要喚我一聲母親,是我的兒子,我怎麽會殘害我自己的兒子呢?”

  這話說的雖然不一定都對,可洛綰綰的兒子有兩個,兩名嫡子且都出落的十分出色,卻是完全不必擔憂一個尚且學會說話的稚子,還是個庶子,對她的兒子來說並無威脅。

  既然如此,她何必費力不討好的來害人?

  可洛綰綰剛說完,柳雲兒便發出一聲啜泣聲,她狀似害怕的瞥洛綰綰一眼,猛然跪在柳天成跟前哭道:“母親,雖然雲兒的婢女犯了錯,惹了母親惱怒,可是雲兒已經答應母親,讓母親將我的貼身婢女發賣了!可母親為何如此狠心?”

  “弟弟還如此年幼,您怎麽忍心啊!若是您還有怒火大可朝著雲兒來,雲兒無論受什麽責罰也定然沒有半句怨言的!可弟弟還如此小,他受不住這些磋磨呀!”

  聲音淒然,全然愛護幼弟,害怕嫡母的神情。

  她長得美,又生的柔弱,跪在地上哭泣不讓人覺得失儀,反倒覺得萬分的柔弱可憐,無可依靠,叫人心生憐惜,忍不住想為她主持公道。

  貼身婢女被發賣?

  柳天成原本對洛綰綰若說頂多有一分轉瞬即逝的懷疑,聽完這話卻有了五分了。

  多大的錯,要將庶女貼身的婢女發賣?

  要知道主子身邊貼身的奴仆,與一般的奴仆是不同的,若不是犯了大錯,頂多打打板子便過去了,哪裏到發賣的地步?

  這事,他為何不知道?

  洛綰綰瞧著柳天成皺緊的眉頭,正要解釋,秦姨娘身邊的婢女卻忙不迭解釋道:“老爺不知,二小姐前些時日與大小姐相約去池塘邊玩耍,可哪知道二小姐一個疏忽的功夫,身邊貼身的婢女留香,竟然滑了一跤失手將大小姐推入了池塘,夫人便罰了二小姐抄寫女戒,將留香發賣了。隻是大小姐落了水,病了有段時日,著實讓夫人擔心了許久。”

  嘴上說著是讓夫人擔心,可暗地裏,卻是在表示洛綰綰對這樣的懲戒還不滿,為自己女兒落水的事十分憤怒,所以對秦姨娘的一對兒女格外有恨意,這才會對年幼的小少爺下手。

  是啊,洛綰綰生了兩個好兒子,不必將這個小小庶子放在眼中。

  可這個庶子的同胞姐姐,卻千不該萬不該,身邊的婢女將她心愛的嫡女推入水中,隻是發賣一個奴才,哪裏能消弭她心中的怒火呢?

  秦姨娘拂開身邊扶著她的丫鬟婆子,跪到柳天成跟前,與柳雲兒成了一排。

  她用帕子拭著淚,身為姨娘不能斥責小姐,隻能哭著道:“二小姐,您這說的是什麽話,夫人心腸柔軟,既然已經將留香發賣,便是不會同你我計較了,這事怎麽會有夫人有關係呢?”

  她哭的好不悲傷,仰頭望著柳天成,眼中淚光閃爍:“老爺,此事千錯萬錯都是妾身的錯,是妾身與少爺身邊的丫鬟婆子照顧不周,才叫歹人鑽了這樣的空子,請老爺責罰!”

  她這樣說著,卻又扭頭去瞧洛綰綰,猶豫著,最終瞧了一眼哭的沒力氣的柳彥齊一眼,咬咬牙道:“隻是這事,與二小姐沒幹係,與小少爺更是無關,稚子無辜。”

  “若、若是夫人曉得這毒的解藥,還請夫人給出解藥,救救小少爺,他也是夫人的兒子,也要喚夫人一聲母親啊!”

  活生生一個不敢與正房夫人爭辯,可為了親生的兒子不得不向夫人討要解藥的模樣。

  一片拳拳愛子之心,看的叫人動容。

  柳天成的眼色愈發冷沉。

  當真是如此嗎?

  可做了這樣多年的夫妻,他的夫人他是了解的,大家閨秀,即便是惱怒,也不至於做出這種陰毒的事情。

  光是瞧瞧她養出來的柳明汐便知道,一派天真爛漫的少女,單純的叫他這個當爹的都有幾分憂心。

  可話雖如此,瞧著秦姨娘與柳雲兒都哭的這般淒慘,他心中說完全不懷疑,那是不可能的。

  柳明汐冷眼瞧著秦姨娘與柳雲兒這對母女,唱作俱佳,演了好大一出戲。

  老夫人杵了杵拐杖,厲聲道:“此事事關府中子嗣,非同小可,哪兒能如此輕率!誰做的便是誰做的,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若是汙糟下人看管不周,那便將下人發賣,我柳家卻是容不得這種奴才!若是主子,也得按照規矩處罰!”

  老夫人發了話,誰敢辯駁?

  洛綰綰心中十分生氣,氣的指尖掐入掌心,才能不讓自己失了主母儀態,垂著眸子冷眼瞧著秦姨娘與洛綰綰。

  秦姨娘像是害怕,朝著柳天成靠的更近了些,向他尋求庇護。

  洛綰綰咬著牙,怒到極致,心中還有一絲難以置信。

  她從前隻曉得秦姨娘與柳雲兒這對母女手段齷齪,有害人之心,卻不想秦姨娘竟然連自己的親兒子都能下手!

  那樣小的年紀,如此折騰,難道不心疼嗎?

  老夫人既然發話,那便是要查到底了。

  屋裏的丫鬟婆子卻小心翼翼的,用眼光瞥著洛綰綰,想知道夫人是何反應。

  正在這時,一直按捺不動的柳明汐終於說話了:“秦姨娘,你說這布料是母親送的?你確定嗎?”

  她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

  被妹妹按著的柳明耀與柳明決也隨即將目光轉向柳明汐。

  什麽意思?

  這事根本與母親無關?

  所有人都瞧著柳明汐,等著她說出個所以然來。

  連被汙蔑的洛綰綰都有些愣神,瞧著自己眉眼冷靜的女兒。

  柳雲兒死死盯著柳明汐,暗自咬牙!

  這個賤人,父親已經起了疑心,偏偏要在這個時候插一腳!

  她與秦姨娘已經做了萬全計策,難道還以為僅憑她一己之力,能幫夫人脫罪嗎!?

  絕不可能!

  柳雲兒眼中的惡毒之色一閃而逝,聲音柔柔弱弱,還帶著絲哭腔:“雲兒知道姐姐是想為母親開脫,可是這布確確實實是母親送來的,咱們府中各處院子的東西,從哪裏來誰送的,送了什麽東西,都是有管事丫頭幫著記好才會入自己的小庫房,哪裏會弄錯呢?”

  屋裏的小丫鬟也哭著道:“這……這布料確實是夫人命人送來的。”

  柳明汐瞧著柳雲兒那柔弱作態,垂著眸子睨一眼,而後輕輕掃過。

  不知為何,柳雲兒覺得柳明汐瞧她的眼神冰涼,有幾分冷嘲,還有些瞧著她做戲的可笑與審視,瞧得柳雲兒眼中的淚都凝頓了許多,險些哭不出來。

  柳天成瞧著柳明汐說話了,問:“不是你母親送的?”

  柳明汐笑了笑,緩步走到桌邊,指尖輕輕拂過布匹,少女的聲音輕快:“母親之前的確是叫人送來了一批倪尚布匹,是為了趕製年關要穿的新衣裳,這布匹送來府中後,各院裏都是送到了的,也不止秦姨娘這一處。”

  秦姨娘立刻道:“大小姐說的是,可是這布匹是分開的,即便各院都送了,也不代表這布匹便沒問題,王大夫是明明白白的瞧了,這毒就在這布匹中啊!大小姐的意思,莫不是說王大夫驗錯了?”

  王大夫為柳家的主子們診脈多少年了,怎麽可能遭受這種汙蔑?

  當下,王大夫便道:“老朽行醫多年,雖然醫術比不得宮中太醫,但也斷不至於連這都會驗錯的。”

  柳明汐淺淺笑著,眉眼沉靜的望著秦姨娘:“姨娘這話可是曲解我的意思了,王大夫自然驗的是對的,隻是這布匹不是母親送來的罷了。”

  秦姨娘被柳明汐看的一愣。

  柳明汐繼續道:“母親前些時日著人送來的那批倪尚閣布料,都是最新的花樣料子,恰巧我很是喜歡這一批料子的花樣,送來之前,我都是一一瞧過的,可這匹的花樣,卻是去年的,倪尚閣現如今,應當早就沒有這樣的花樣,即便有,也不會在年關供給咱們府中同樣的舊料子,除非倪尚閣的掌櫃不想做這門生意了。”

  柳明汐輕聲道:“自然,祖母與父親聽汐兒一言,若是不信,也可以叫人去庫房查,或是等到明日一早,將倪尚閣的掌櫃尋來問清楚。若真是倪尚閣的掌櫃將陳年料子送來,那咱們柳家解決完這件事,還是換一家布莊為好。”

  柳天成瞧著柳明汐那信誓旦旦的模樣,與老夫人對視一眼:“母親,這事還是查清楚的為好。”

  老夫人頷首:“這是自然!”一雙渾濁的眼眸掃視著屋內眾人,想瞧瞧到底是什麽人做鬼,禍害她的孫子。

  柳天成立刻擺手,叫身邊的小廝去將管家叫來,查看核對庫房賬本。

  送了什麽花樣,賬本會記得清清楚楚。

  倪尚閣送來布料,是先要入家中大庫,才會被按照夫人的吩咐,送往各處院子的。

  到底送來的什麽花色,一查便知。

  柳明耀頓時忍不住,冷笑一聲:“秦姨娘,你說這布是母親吩咐送來的,可這偏偏不是母親送來的那匹布料,你說巧不巧?”

  柳明決輕聲嗬斥:“二弟,父親與祖母都在,你說什麽話?等著管家來查賬本便是!”

  柳明耀趕緊裝出一副被教育了的鵪鶉模樣,“哦……”

  實則,這是他們兄弟倆慣用的伎倆,先把要說的話讓柳明耀說了,柳明決這個做哥哥的假意嗬斥,其他人自然不好再說什麽。

  兄弟倆配合的那叫一個默契!

  柳明汐走到洛綰綰跟前,對她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溫聲說:“母親,此事定然不是您做的,也不知是什麽人,一心想要汙蔑您。”

  至於指的是誰,大家心知肚明。

  秦姨娘與柳雲兒咬咬牙,險些忍不住回嘴,若不是瞧著柳天成的臉色實在難看,隻怕要忍不住柳明汐這般的暗中挑釁。

  柳明汐向來是被她們拿捏在手中的,哪有這樣給她們使絆子的時候!?

  前兩次便罷,是她們被柳明汐這賤人從前的偽裝戲弄了。

  可今日的事,為何計劃的好好的,也能讓這個賤人攪和了!?

  管家很快便抱著一遝賬本,匆匆趕來,滿頭大汗的當著家中主子們的麵翻看,一一查對。

  先是確認此次給秦姨娘送的布匹中沒有這個花色,管家擦著額角的汗,在大冬天硬生生被這屋裏的氛圍嚇得出了一額頭的冷汗,低聲道:“回老爺,老夫人,倪尚閣前些時日送來的布匹中,卻是沒有這個花色,先前給小少爺院子裏送來的冬衣料子公三匹,分別是天青花,墨竹宣,還有一匹紅赤獸團紋。”

  管家看了看桌上的料子花樣,又道:“倒是半年前,倪尚閣也來送過一次料子,因著是去年的舊樣式,所以沒有收府中銀錢,走了個人情。這批料子入了庫房之後,是夫人三月前吩咐下人送到各院去的。”

  也就是說,這料子分明是三月前,就在秦姨娘院子中了。

  管家說完,用袖口擦擦汗,不敢抬頭去瞧老夫人與老爺的臉色。

  柳天成額角隱隱抽痛。

  秦姨娘正想說話,柳明汐便笑著道:“二妹妹擔心母親是因著前些時日我落水之事遷怒弟弟,實在是多慮了,你瞧,這布料是三月前送來的,三月前,我還未落水,與二妹妹關係那般好,母親送了不少自己都不舍得用的好東西進二妹妹的院子裏。二妹妹原來因為母親的一次責罰,便對母親心中存了這樣的怨念嗎?”

  “自母親管家以來,對待府中的庶子庶女從未待滿,二妹妹與我關係要好,母親更是將你當做親生女兒疼愛。留香不過區區一個婢女,若是二妹妹因留香之事,對母親心有芥蒂,未免寒了母親的心。”

  將髒水潑給自己的嫡母,身為庶女,膽子實在是大的過頭。

  柳雲兒好不容易才止住的眼淚,頓時盈滿了眼眶,泫然欲泣。

  可不等她說話,柳明汐便繼續輕飄飄道:“再者,這布料既然已經送來秦姨娘院子中三個月了,姨娘竟然沒注意嗎?這麽久的時間,可說不好期間到底經過多少人的手,做了什麽動作呢?與母親,怕是扯不上什麽幹係,姨娘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