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夫人不可能做這樣的事,定然是有人蓄意栽贓陷害夫人
作者:柳明汐軒轅宸      更新:2023-05-21 11:59      字數:4310
  第21章 夫人不可能做這樣的事,定然是有人蓄意栽贓陷害夫人

  另一頭的柳天成緊皺眉頭,在洛綰綰的院子中,卸下麵上的笑容。

  洛綰綰瞧著他這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問道:“老爺心情不佳,可是有什麽煩心事?此次辦差難道不順嗎?不是說辦的很好?”

  柳天成歎息道:“此番陛下本是派我去查一樁命案,哪知道查來查去,查到了二皇子身邊一位親近官員。這本不是什麽大事,可死的地方官身份也不簡單……”

  “陛下聽聞十分震怒,命二皇子跪在殿外不允起身。隻是查來查去,這線索過於明顯,也不知到底真是二皇子所做,還是有人陷害。怕是,諸位皇子已經動了心思。”

  他作為在朝官員,也不能胡亂說自己的猜測,自然查到什麽便向皇帝上報什麽。

  可思來想去,實在心焦。

  如今成年的皇子數位,可太子卻實在算不上是個十分精明能幹的,他的兄弟難免起了心思取而代之。

  都是皇帝的兒子,自然個個都對那把椅子心有所望,哪裏會規規矩矩瞧著太子上去呢?

  若是太子手腕卓群,能壓下他那群如狼似虎的兄弟便罷,偏偏手腕很是一般。

  曆代皇位更迭的時候,朝堂也免不了跟著一番血洗,一旦站錯地方,動輒牽連九族。

  實在是叫人頭疼。

  洛綰綰為他揉著額頭,也跟著有些憂愁起來。

  比較起柳家,鎮國公府才是更為難辦的。

  她思量半晌後,道:“罷了,總歸這些事同我們沒有關係,我們一心向著陛下便是,那些皇子再如何鬥爭,我們皇黨總不能隨意觸碰。隻要老爺你始終得陛下聖心,便不是難事。”

  柳天成歎口氣:“哪有這般簡單,若是鬧騰的厲害,難免起衝突。”

  得罪了哪位皇子也未可知,屆時什麽手段使上來,不好招架。

  柳天成為刑部尚書,從一品官職,不知道是多少皇子想要拉攏的對象。

  再者,柳天成道:“哪有那般容易維持皇黨,汐兒不是對六皇子有意?屆時若是嫁與六皇子,我們還是得早做打算。”

  柳天成早在知道嫡女意屬六皇子時,便考量六皇子許久。

  自家女兒與安和公主交好,也入了皇後眼,與六皇子頻頻交集。

  皇後似乎對六皇子青睞有加,有扶持他的意思。

  若是柳明汐想要嫁與六皇子,有皇後在背後護持,必然能在六皇子府過的不錯,也能與皇後關係更為親近。

  何況六皇子也是位人品貴重的,比起其他皇子虛以委蛇,六皇子對柳明汐很是不錯。

  柳天成對自己唯一的嫡女還是疼愛的,她樣貌有缺,難免心中不舒服,柳天成對這個女兒,一貫是滿足她,盡量讓她過的更好。

  至於用她去聯姻,那是從未想過的。

  洛綰綰自然知曉柳天成是真心疼愛自己的女兒,忍不住笑起來。

  隻是想起柳明汐的話,猶豫半晌後道:“老爺,興許,是我們誤會了汐兒的意思。前段日子在母親的壽宴上,汐兒曾對我說對六皇子無意,幾番保證,瞧著實在不像是小孩子賭氣。”

  她回想著與柳明汐提起六皇子時,她的神情。

  實在與過去那副有些嬌羞的模樣不同,冷淡的過分,全然看不出是對六皇子有意的模樣。

  若是她對六皇子無意,他們反倒不好去撮合。

  柳天成聞言,很是驚訝:“從前不是對六皇子很是在意?怎麽好端端不喜歡了?難不成是六皇子對她不好,惹惱了她?”

  他尚且不知道這段時間柳明汐做的事,隻以為柳明汐還是過去那個,被妻子養育的天真純然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他無奈搖搖頭:“想一出是一出,罷了,反正還未及笄,也還有的是時間讓她想,這事暫且放一放吧。她若不想嫁給六皇子,不入皇家更好。嫁與門當戶對的青年才俊,我們也能護著她。入了天家,我們難免插不上手。”

  小姑娘心思,當真是說變就變,莫說他猜不明白,連她娘也猜不明白。

  罷了。

  洛綰綰聞言頷首,也隻能如此。

  說完這事,柳天成提起年節時宮中宮宴的事。

  柳天成為從一品大員,宮宴需帶家眷。

  洛綰綰作為他的夫人,自然是要隨同出席的。

  柳天成道:“好好準備,屆時入了宮中可不能落了麵子。”

  洛綰綰知道,微微頷首。

  夫妻倆尚在密話,門外忽然有小丫鬟道:“老爺,夫人,秦姨娘院子裏派人過來說,小少爺病了!”

  柳天成皺眉:“什麽病。嚴重嗎?可有去請大夫瞧?”他一邊說著,一邊穿鞋。

  洛綰綰也披上衣服,收拾儀容準備去秦姨娘的院子中瞧瞧到底是怎麽回事。

  小少爺柳彥齊才三歲,這樣大的孩子正是容易夭折的時候,有個什麽病都讓人擔驚受怕。

  老夫人也驚動了,院子裏的婢女跟老媽媽陪著老夫人前往秦姨娘的院子。

  府中上下都鬧騰起來。

  柳明汐剛入睡,她覺淺,聽著嘈雜的響動,頓時睜開眼,問翠玉:“外麵是什麽動靜?”

  翠玉出門,一小會兒跑回來道:“小姐,是小少爺病了,似乎很嚴重,已經請了大夫,老爺夫人都去秦姨娘的院子了。”

  柳明汐聞言,頓時起身,穿上外襖披上披風,讓翠玉隨著她一道去秦姨娘院子中瞧瞧。

  到了院子裏,粉雕玉琢的小孩哭的滿臉通紅,被兩個小丫鬟壓著手腳按在床上,不讓他動彈。

  他圓潤白嫩的臉上起了不少殷紅的小疹子,瞧著有些讓人毛骨悚然。

  柳彥齊正是剛學會說話,能利索言語的時候,哭的淒厲,一個勁的說:“癢!姨娘,姐姐,好癢!”

  他不斷的抬起手來,想要去抓自己臉上的疹子,但手臂被丫鬟按住了,不能動彈,隻能大哭,不斷扭頭去瞧秦姨娘與柳雲兒。

  秦姨娘一臉的痛心:“不能抓啊,咱們忍一忍,大夫很快就來了!小少爺聽話。”

  本就柔弱美麗的麵孔,此刻布滿淚水,瞧起來分外可憐。

  柳雲兒也是雪白的小臉上沾著幾滴淚水,守在床邊,為自己的親生胞弟一副焦心的模樣。

  秦姨娘瞧著自己兒子被按住,哭的實在淒厲,忍不住叫丫鬟鬆手,自己抱進懷裏,拍撫著他的背,不斷哄道:“小少爺聽話,小少爺乖,大夫很快就來,馬上就不難受了。”

  丫鬟圍著秦姨娘,一瞧見柳彥齊抬手,便將他的手抓住,以免他去抓自己的臉。

  小孩子手沒個輕重,這麽小,萬一抓破相了怎麽得了!

  柳明汐到的時候,柳天成與洛綰綰已經到了,家中的人過來了不少。

  柳明決與柳明耀瞧見妹妹也過來了,低聲問:“你怎麽來了,在自己院子裏待著,這事本不必你來的。”

  秦姨娘院子裏的事,柳明汐一個嫡小姐,不來也沒什麽大礙。

  冬日裏本就容易受病,柳明汐的病也才好月餘。

  柳明汐輕輕搖頭:“祖母也來了?”

  柳明決頷首:“說是已經起身,要過來看。”

  柳明耀在一旁解釋:“已經派人去請王大夫,隻是還沒到,小弟身上起了紅疹,不知道是什麽緣故。”

  柳明汐微眯著眼睛,瞧著被秦姨娘抱在懷中的柳彥齊。

  柳天成眉頭緊皺著,上前握著柳彥齊一隻小手,瞧著上麵殷紅的小點。

  這是他親兒子,哪怕是庶子,他也是十分心疼的,還這麽小。

  柳明汐在邊緣瞧著,麵上流露出擔憂之色,可眼底卻是一片冷意,十分淡然。

  不一會兒的功夫,王大夫便被風風火火的帶進了屋內,來不及給屋裏的老爺小姐們請安,微微一頷首便去瞧秦姨娘懷中的孩子。

  他眉頭緊皺,瞧了半天也沒個結論,看的一屋子的人心沉了沉。

  若是再看不出個所以然來,老夫人便要忍不住叫兒子拿帖子去請太醫來瞧瞧了!

  好在片刻後,大夫總算是發了話:“觀小少爺的症狀,乃是中毒,好在這毒不算嚴重,隻是發作的厲害,不會傷及性命。”

  大夫一說這話,秦姨娘便忍不住了:“他才這麽小啊,哪裏能說傷及性命才算嚴重呢?若非發現的及時,叫他自己將自己抓破了相貌,小少爺日後可怎麽辦?大好前途便全毀了!”

  入朝為官,需儀表端正,五官不可醜陋,儀態不可粗鄙。

  若是毀了容,那便是徹底斷絕了日後在朝為官,走上仕途的路子了。

  大夫聞言,微微頷首:“確實。”

  大夫又道:“這毒隻在體表,未入肺腑,應當是藏於在日常用的東西中,又或者是衣料上,總之我先為少爺開服藥,將藥煎好讓他服下。”

  至於其他的,那便是這柳府內宅自己的家務事,他可管不了,還是快些開了藥方子遠離才是。

  王大夫去寫藥方子,秦姨娘將孩子塞進媽媽懷裏,卻是再也忍不住了般,跌坐在地抱住了柳天成的大腿:“老爺,你定要為小少爺做主啊!他才這麽大,就有人一心想要害他!往後他可怎麽活啊!老爺,他可是您的血脈,您的親骨肉啊!他還小,不懂得這些,可是這樣大的冤屈,您一定不能輕放害小少爺的人!”

  柳天成瞧著秦姨娘哭的哀婉,護子心切,壓低了聲音:“我自然會為他做主,查出真凶,你快些起來,如此姿態,成何體統!”

  洛綰綰也道:“是啊秦姨娘,小少爺是老爺的親兒子,老爺怎麽可能不為他做主,你快些起來吧。”說著彎腰便要去將秦姨娘扶起來。

  未等秦姨娘繼續哭嚎幾句,老夫人拄著拐杖,匆匆忙忙的進了室內。

  瞧見媽媽懷裏抱著的柳彥齊白嫩的小臉起了斑斕的紅點,一雙圓潤的大眼睛哭的發紅,分外淒慘,嗓子都有些啞了。

  她心疼的道:“我的孫兒啊!這是怎麽了?大夫呢?怎麽還沒來?!你們這些丫鬟婆子都是怎麽照顧少爺的,好端端的怎麽會起了疹子!”

  柳雲兒在一側用帕子擦拭眼淚,聲音哀哀切切:“我可憐的弟弟,才這麽大,怎麽就遭這樣的罪?”

  屋裏丫鬟婆子跪了一地,連聲告罪。

  柳天成被幾道哭聲攪的頭都要炸了!

  老夫人還不知道柳彥齊這是中了毒,柳雲兒在一旁道:“祖母,您還不知道,弟弟這哪裏是起了疹子,而是中毒,分明是有人要害他!他還這樣小,不知道是什麽人心思這般歹毒!”

  柳老夫人聞聲,氣的險些站不住,手哆嗦著道:“你說什麽?下毒!?什麽毒,還不查!”

  秦姨娘跪在地上不肯起身:“回稟老夫人,王大夫說這毒要麽藏在平日常用的東西裏,要麽在小少爺的衣物上。可妾身平日裏都是仔細著,屋裏的丫鬟婆子也都萬分小心,怎麽會有毒呢?!”說完擦了擦臉上的淚,柳梢眉蹙緊,一副哀愁柔弱萬分的模樣。

  柳天成讓丫鬟將秦姨娘扶起來,她一副痛苦的快要站不住的模樣,靠著丫鬟婆子攙扶。

  老夫人聞言,卻並不相信秦姨娘的話,向來慈眉善目的麵容變得極其嚴厲,冷聲道:“這屋子裏,但凡是小少爺平日裏用過的東西,都給我仔仔細細,好好的查一遍!”

  王大夫寫完藥方,眼見屋裏要查毒藥來源,便曉得自己今日暫時算是不能走了。

  他候在一旁,老夫人道:“勞煩王大夫,今日之事事關家中子嗣,非同小可,還請王大夫盡心幫著分辨一二。”

  王大夫拱手:“老夫人客氣了,分內之事。”

  話落,瞧著屋內被找出來的東西,一一查看。

  被子褻衣自是不必提,連常用的茶具,近來教他識字的畫冊書都翻出來了。

  王大夫在這些東西間細細查看聞嗅,半晌後捏著一件衣服問:“這衣服,似乎有些問題,隻是味道太淡,老朽實在不能肯定。”

  秦姨娘身邊的丫鬟立刻道:“這是小少爺剛做的新衣服,剛穿過一回拿去漿洗過,不過做這衣服的料子還有的剩!”說著便去箱籠裏抱出一匹同花色的布料。

  布匹用了一半,顯然便是小少爺已經穿過的那身衣裳了。

  王大夫捏著布料細細聞嗅,以防萬一,鉸了一小塊料子下來,放在杯中,倒上白水。

  查驗片刻後,他頷首:“如此,便錯不了,就是這毒。毒融在了布料內,小少爺皮膚嫩,又整日穿在身上與毒接觸,這才中毒起了紅疹。”

  秦姨娘聽完,渾身顫抖,目光陡然轉向了洛綰綰,死死盯著她似乎憤怒到了極致。

  但也並未發作,而是死死咬牙道:“這布匹……這布匹是夫人送來的,妾身未多想,便直接讓人做了衣裳給少爺穿上了。”

  她如此說完,欲蓋彌彰一般搖搖頭,幾乎要倒下:“不,夫人不可能做這樣的事,定然是有人蓄意栽贓陷害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