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軒轅宸與柳明汐相互敬茶

  軒轅賀在柳明汐這裏受了冷臉，心中不快。

  但卻並沒有覺得是柳明汐瞧不上他。

  他猜測是因為病愈心情不佳所致，隻是柳明汐也未免太放任自己的脾氣，對著他也冷臉。

  軒轅賀轉過身後，眼中閃過幾絲冷意，視線在瞧見柳明汐不遠處坐著的柳雲兒與柳青青時，卻頓了下。

  這裏坐著的，應當是柳家的人，是柳明汐的庶妹。

  他的視線格外注意柳雲兒。

  真是想不到，柳明汐長成那副惡心人的模樣，卻有這樣一位美貌動人的妹妹。

  若是柳明汐也能長成這副模樣，他也不至於日日對著她，還得強忍心中厭惡，討好的不情不願。

  柳雲兒早早便注意到軒轅賀了。

  身為皇子，又生的如此俊美，實在是嫁人良選。

  可惜眼睜睜瞧著軒轅賀到了柳明汐跟前，同柳明汐說話，全然注意不到自己的時候，柳雲兒心中嫉恨的恨不得能將柳明汐那副淡然的嘴臉撕開！

  對著六皇子還如此冷淡，裝給誰看呢？

  若非是安和公主在她身邊，六皇子怎麽會過來！？

  在心中百般安慰自己，可柳雲兒還是恨恨的想，六皇子怎麽會對柳明汐態度如此溫和。

  為何不來瞧自己？

  好在不知道是不是她心想事成，六皇子轉身的時候，竟然真瞧了她幾眼。

  男子漆黑深邃的眼眸，視線猶如實質，頓時讓柳雲兒臉頰微紅，不敢同他對視，嬌羞的垂下頭，緊張的抓著自己手中的帕子。

  他在看她。

  六皇子輕笑了一聲，大步離開女席。

  柳明汐注意到了這一幕，想著柳雲兒與軒轅賀可當真是真愛，這麽快，便要勾搭上了。

  軒轅明珠全然不知道這些，反而是高興的拉著柳明汐，熱絡道：“瞧瞧，我六皇兄顯然是很喜歡你，你若是真心愛慕六皇兄，便放下你的矜持，我六皇兄可是有許多京城女子愛慕的呀，汐兒。”

  她察覺到了柳明汐今日的冷淡，還以為柳明汐是想故作矜持。

  柳明汐瞧著他一臉的天真活潑，拿軒轅賀當對她好的皇兄親近，便想起前世的事，覺得軒轅明珠與她同樣，都是單純的厲害。

  明明生長在吃人的地方，偏偏還一副單純不知世事的樣子，也難怪被吃的骨頭渣都不剩。

  真當軒轅賀是什麽善人嗎？

  他為何與軒轅明珠如此交好，對她百般看顧，仿佛是在對待自己的親妹妹一樣？

  當真是天家兄妹之間也有真情嗎？

  不過是因為軒轅明珠沒有兄弟，而他便在適時的時候來做軒轅明珠的兄長，保護她照顧她。

  皇後無子，唯有這麽一位嫡出的小公主，為了軒轅明珠日後的安穩，皇後也不會不考慮皇位到底該由誰坐。

  比起一個對軒轅明珠不好的人，皇後作為人母，自然更願意讓一個對她的女兒百般照顧，真心實意拿她當妹妹嗬護的皇子上位。

  軒轅賀何其精明，正是抓住了這一點。

  她一心想要討軒轅明珠的歡心，讓她能真正拿他當作可以信任的兄長，為了拉近關係，甚至打上了柳明汐的主意。

  柳明汐也是後來才知道，原來她被軒轅賀盯上，並不全然是因為她背後的洛家。

  畢竟為了籠絡洛家，軒轅賀比起委屈自己娶柳明汐，倒不如直接去娶洛家的女兒。

  他盯上柳明汐，最重要的原因之一，是柳明汐與軒轅明珠交好。

  軒轅明珠長到這麽大，最好的朋友便是柳明汐，皇後也很是喜歡她，因著軒轅明珠的關係，幾乎是拿她當半個女兒來看待。

  軒轅賀若是單單對軒轅明珠好，那麽其他皇子也可以做到，並無什麽不同之處。

  可若是柳明汐喜歡他，那麽他在軒轅明珠那裏，便與其他皇子有了天然的不同之處。加之軒轅賀不受皇帝寵愛，好拿捏，皇後便對她起了當作嫡子來培養的心思。

  上輩子她與軒轅賀定親後，皇後更是有意將軒轅賀記在自己的名下當作嫡子，為軒轅賀爭奪皇位提供了十分有力的幫助。

  也是因為多虧有了皇後支持，軒轅賀在諸皇子中地位形同太子，日後才能在皇位上坐穩。

  若非如此，軒轅賀的生母不過一介洗腳婢，是趁著皇帝醉酒才爬上龍床生下軒轅賀，這般身世，沒有母族在背後支撐，他根本爭不過其他的皇子！

  想到這些，柳明汐笑著道：“你可莫要如此說了，若是叫別人誤會了，我日後還怎麽找如意郎君？”

  軒轅明珠笑著小聲說：“哎呀，如意郎君不是已經好端端在那了嗎？你隻需對他笑一笑，說幾句好話，他便自動跳入你的囊中啦！”

  柳明汐輕聲道：“安和，若我說我覺得你的六皇兄不過如此，你可會氣我，覺得我大不敬？”她聲音壓的極低，隻有軒轅明珠能夠聽見。

  軒轅明珠吃驚的瞪大眼睛，有些難以置信：“我自然不會，在我心中，你才是最要緊的，我們之間便莫要講究什麽身份尊卑。可從前你不是很喜歡我六皇兄的嗎？為何如今好端端的，又不喜歡了呢？是六皇兄做錯了什麽，讓你生氣了？”

  她實在不懂，同為女兒家，怎麽柳明汐的心思變化的如此之快？

  柳明汐無奈道：“原本從前也沒有多喜歡他，隻是見過的男子少，便覺得他是極好的，如今多見著幾位，自然會覺得其實也一般，沒有到我非他不嫁的地步。”

  軒轅明珠瞪大眼睛，環視場中一圈，覺得實在從對麵男席中找不到幾個能比她六皇兄要更好的。

  這世上能有幾位男子，既能長得比他六皇兄出色，還能身份比她六皇兄更顯赫，而且還能對汐兒溫柔體貼的？

  軒轅明珠可不信，她努努嘴：“那你且說說，這裏有哪位是你覺得比我六皇兄還好的？”

  若是汐兒找不出來，那必然是在生她六皇兄的氣，在說氣話！

  柳明汐望向對麵，一眼見到了坐在席位上，身姿端正，麵容蒼白也不損一身氣勢，叫人覺得不敢接近的軒轅宸。

  分明在這熱鬧的壽宴中，可軒轅宸卻像是與周遭的環境都融不進去般。

  其實比較起來，軒轅宸的容貌更勝軒轅賀，隻是他身份高高在上，且為人又森冷，難以叫人接近，少有女子敢於去直視他的麵容罷了。

  而從前的柳明汐也是其中一員。

  眼下，她卻十分平靜的打量軒轅宸的麵容，而後彎著眉眼，對軒轅明珠道：“你瞧對麵，不正坐著一位嗎？我瞧著你九皇叔便是六殿下比不上的，樣貌與威儀，都差了攝政王殿下一截。”

  “如今仔細瞧瞧，更是覺得你九皇叔才是氣宇軒昂，若是願意親近人一些，對女子放下姿態露出三分笑臉，更是芝蘭玉樹，如天上皎月。”

  她是見過軒轅宸笑起來的模樣的……還見過他哭的模樣。

  柳明汐眼前閃過在陰暗地牢中，軒轅宸落淚的模樣，心頭湧上一股愧疚。

  她終究還是欠軒轅宸許多，上輩子還不了，隻能在這一世努力償還。

  柳明汐望著對麵的軒轅宸走神期間，軒轅明珠簡直震驚的無以加複！

  她仔仔細細打量柳明汐，發現她竟然敢盯著對麵的軒轅宸看，更是覺得柳明汐沒準兒說的是真的！

  難不成，汐兒不喜歡她六皇兄，移情別戀她九皇叔了！？

  軒轅明珠瞧瞧對麵坐著的，麵上沒有表情，生人勿近的九皇叔，他身邊幾乎沒有人敢靠近，別說嬌滴滴的小姐，連那些公子哥們也不敢，離他遠遠的。

  軒轅明珠覺得柳明汐一定是瘋了，竟然會覺得她九皇叔那樣的人是良人！？

  誠然，她九皇叔權勢比她六皇兄更高，模樣也比她六皇兄生的更好一些，可是就他這番冷冰冰的樣子，哪裏是會對女子有情，溫柔相待的？

  軒轅明珠忍不住扯了扯柳明汐，以免她繼續看著軒轅宸，觸怒她九皇叔。

  她皺著眉頭低聲勸道：“汐兒，我九皇叔向來不近女色，你又不是不清楚，怎麽會想到九皇叔身上去？你可莫要起這般心思，他不會喜歡你，更不會娶你，若是你真喜歡上了他，日後如何是好？”

  她怕柳明汐誤會，還解釋道：“汐兒，我沒有說你不能嫁給九皇叔的意思，隻是九皇叔這人你清楚，京城中誰人不知，他身邊向來沒有女色能靠近。父皇也不是沒起過為九皇叔指婚的心思，可是都被九皇叔一口回絕了。我覺得九皇叔興許這輩子都不會娶妻了。”

  汐兒喜歡誰不好，怎麽偏偏放著好好的六皇兄不要，去看上不可能的九皇叔呢？

  柳明汐瞧著她為自己著急上火，一副生怕自己誤入歧途的樣子，無奈失笑，小聲道：“興許不一定呢？不如你瞧瞧？”

  她拿起杯子，翠玉小聲說：“小姐，這茶水都冷了，我為你換一杯吧。”

  柳明汐沒有換茶水，她搖搖頭：“不必。”而後舉杯，望向對麵的軒轅宸，視線牢牢盯著他。

  安和什麽都沒說錯，唯獨一點猜錯了。

  軒轅宸是喜歡她的。

  柳明汐心中遺憾，若是上一世，她早些知道便好了。

  軒轅宸感受到一道視線牢牢盯著自己。

  他身處高位，早便習慣於各種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可是少有這樣，敢於一直盯著他，不挪動的視線。

  軒轅宸頓了頓，抬起頭來，從對麵女席中，發現了視線的來源。

  尚未及笄的少女一身明豔裙裝，戴著麵紗，眉眼姣好，黑白分明的眸子，中帶著淺淡的笑意，舉著茶杯向他示意，而後以袖掩蓋將茶飲盡，衝他莞爾一笑。

  軒轅宸愣住。

  好在他向來麵上沒有表情，所以無人分得清到底是他不理會，還是在為此驚訝到回不過神。

  柳明汐放下茶杯，對麵的軒轅宸還一時反應不過來。

  軒轅明珠小聲念叨：“汐兒，好端端的你敬什麽茶，要是有人瞧見，今日便丟臉丟大了，日後不知道京城中會將你傳成什麽樣子！你瞧，我都說九皇叔不會……”

  她話還未說完，眼睛猛然瞪大。

  對麵的軒轅宸忽然舉起茶杯，遙遙示意，仰頭將一杯茶飲下。

  竟然是與柳明汐互相敬茶？

  軒轅明珠驚得險些失了儀態，吃驚不已的問柳明汐：“怎麽回事汐兒？我九皇叔今日為何忽然這樣好說話，竟然還願意賣你一個麵子？”

  她覺得柳明汐並未與軒轅宸接觸過幾次，思來想去，覺得自己也沒有這樣大的麵子，最後隻能猜測的呢喃：“難不成是看在你外祖母的份上？怎麽說今日也是鎮國公夫人的壽宴，應當不好意思讓她的外孫女下不來台，鬧出笑話吧？”

  似乎也隻有這個猜測可靠些。

  柳明汐抿著唇笑，一副早知道的模樣，氣的軒轅明珠撇嘴：“好啊汐兒，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現在是壽宴，九皇叔不會讓你下不來台才敢的？你竟然戲弄我？”

  她話都還沒能說完呢，九皇叔便讓她當場下不來台！

  柳明汐實在是被軒轅明珠這副活潑的樣子逗的樂不可支，小聲討饒道：“我也隻是試試，哪曉得攝政王殿下願意賣我這個麵子呢？好啦，我同你認錯還不行嘛？”

  兩名少女小聲說著話，無人注意到對麵的男人放下茶杯後，沒有血色的耳垂悄然爬上了一層淡色的紅……

  【小劇場】

  柳明汐敬茶：他喜歡我，應該會回敬我，不會讓我丟臉。

  軒轅宸回敬：小汐注意到我了！小汐想和我喝交杯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