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使喚

  總而言之，有商季堯這個當爹的，藍煙一整個人閑了下來，跟整天黏在一起的父子倆比起來，她倒是一個人顯得孤零零的。

  童言來找她時還奚落她：“還說有了爹不會忘了娘，你看你的崽，都快成商季堯生的了。”

  藍煙有幾分煩惱地望著外麵湛藍的天空，發呆。

  —

  “媽咪，我是不是做錯了？”

  這天，霖霖回來後坐在藍煙身邊，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霖霖這陣子胖了一點，臉蛋圓潤了許多，可愛極了。

  藍煙忍不住捏了捏跟霖霖軟乎乎的臉蛋，問道：“怎麽啦？”

  “雖然爹地很好，但是我每天跟他一起玩，媽咪就是一個人了。”霖霖看著她，認真地問：“媽咪，你會不會生我的氣？”

  藍煙就問：“如果我生你的氣你就不去找他了嗎？”

  霖霖想了想，眉毛一抬：“我可以跟爹地在家裏玩，這樣也能陪著媽咪啦。”

  “不行，他不能進我們家。”藍煙果斷拒絕

  “為什麽，媽咪不希望霖霖陪著你嗎？”

  “我隻是不希望看到他。”

  霖霖低下腦袋，沮喪地踢著空氣：“媽咪就是生霖霖的氣了。”

  這孩子還無理取鬧起來了。

  藍煙有點想笑，看到他臉上的眼淚後心頭一緊。

  “霖霖。”

  霖霖屁股一扭，背對著藍煙。

  “霖霖。”藍煙跟過去尋他的臉，霖霖又是一扭，就是不肯給藍煙看。

  好家夥，藍煙還沒生氣，這個小家夥倒是生起氣來了。

  ……

  自從第一次交談不愉快後，商季堯很少在藍煙麵前說什麽，惹她不高興。

  那天被允許踏入家門後，商季堯在藍煙麵前依舊是那個沉默寡言的商季堯，隻是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眸總會跟隨藍煙的身影。

  隻不過藍煙不搭理就是了。

  商季堯也識相，不主動招惹藍煙，但是會在藍煙與兒子聊天時，就坐在一旁看看書，陪著他們，偶爾抬頭看著他們。

  當然，因為有霖霖這個商季堯親生的好乖崽。

  藍煙再三讓步，商季堯又被允許上了飯桌。

  在家吃飯的時間，他都會準時坐在餐桌上，倒是跟自己家一樣不帶半點客氣。

  礙於兒子在場，藍煙不好和他撕破臉，隻好心不甘情不願地坐在對麵。

  飯後，藍煙放下筷子，眼也不抬地吩咐：“碗洗了。”

  剛起身，就聽到商季堯端端正正地回：“好。”

  這語氣，好像是藍煙經常苛刻他似的。

  有一就有二，藍煙使喚了商季堯一次，後麵越來越順口。

  結果一個月後，她已經習慣商季堯經常幫她洗碗拖地。

  偶爾，霖霖去個洗手間，商季堯不遠不近地坐著，不說話、不打擾，隻是安靜地做著自己的事情。

  原本藍煙想跟他這樣井水不犯河水的繼續保持下去也行，可隨著相處時間越長，她反而會感覺很不自在。

  甚至不止一次的想，現在的商季堯不論是性情還是氣質，變得溫順了許多，可以說找不到以前半點冷傲的影子，或許是因為他身上還有病吧。

  —

  “媽咪，爹地今天不在這了你為什麽還不開心？”霖霖手中拿著商季堯給他買的書，奇怪地問道。

  今天商季堯去醫院複查，早上過來告訴她一聲，藍煙當時沒說什麽，眼神表示知道了後就關了門。

  當初出國前她答應了賣藍家的那塊墓地給他，當然後來一直沒有消息，她就知道商季堯是撐過來了。

  但是他的病目前恢複到什麽程度藍煙不知道，也沒關注過，這段時間看他和霖霖又是跑步又是打球的，差點忘記他還是個壽命不知道多久的病人。

  看兒子對商季堯黏得緊的樣子，藍煙忍不住後悔當初的決定。

  藍煙就問兒子：“霖霖，如果媽咪去加拿大，你願意跟我走嗎？”

  霖霖緊張地問：“媽咪，我們要走了嗎？”

  “霖霖不想走嗎？”

  “不想。”

  “為什麽？”

  “爹地在。”

  藍煙沉默了好半晌，然後問：“如果他不在呢？”

  霖霖不懂：“爹地為什麽不在？”

  藍煙微微一笑：“他總會有自己事情要做，總不能一直陪霖霖玩。”

  霖霖就點點頭說：“我知道啊，Vis的媽咪和爹地也要工作和出差，我可以等他工作完。”

  藍煙摸摸兒子的短發，隨後轉移話題。

  —

  晚上十點，商季堯敲開藍煙的門。

  “霖霖睡了？”

  “嗯。”

  藍煙剛吹完頭出來，海藻般的黑發散在肩上，發香甜膩。

  商季堯盯著她不施粉黛又讓他日思夜念的臉，舍不得離開，緩慢又小心的道：“我……我剛從醫院回來。”

  藍煙迅速地看了他一眼，又將視線轉開：“情況怎麽樣？”

  不想讓他誤會，又立刻補充：“我得做個準備，要是你……”

  “放心，我很好。”

  商季堯望著藍煙她剛剛那一眼若驚鴻一瞥，心中波瀾綻開，卻也不敢打草驚蛇，克製再三才保持平靜：“定期去醫院檢查就行。”

  藍煙點點頭。

  就沒什麽了。

  —

  半個月後，藍煙帶著霖霖去了加拿大。

  其實她回國這段時間也不全是無所事事，回國前公司總部給她任務來國內分公司視察，順便放個小長假，現在時間到期，必須回去上班了。

  三天後，商季堯也帶著行李跟了過去。

  次日起，藍煙多了一個叫商季堯的華人鄰居。

  這個鄰居跟別的鄰居不一樣，他是她兒子的親爹，還時常登堂入室，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個家的男主人。

  藍煙要上班，沒管他，就當是免費請了個照顧兒子的保姆。

  “你怎麽又睡在這？”

  這天回家，藍煙想去兒子房間看看兒子，結果，又看到商季堯在睡在兒子的小床上。

  藍煙壓住聲音，不悅。

  商季堯也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他給霖霖提了提被子，壓低音量：“你一直沒回，霖霖一個人不敢睡。”

  藍煙嗬嗬一聲：“我們母子倆四年都是這麽過來的，他從沒說害怕。”

  “那是他不想讓你擔心。”

  藍煙語噎。

  ……最終什麽也沒說的回了自己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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