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她是殿下放在心上的人
作者:
赫連覺 女青 更新:2023-05-21 08:28 字數:4017
第133章 她是殿下放在心上的人
幸得符延及時扶住了他,他這才不曾跌倒在地。
“殿下!!”不遠處石祿見狀立刻奔上前來,焦急問道,“殿下這是怎麽了?”
“唉!”符延皺眉長歎,號了一把赫連覺的脈搏道,“他的身體早就精疲力盡,如今昏過去,也算是件好事。七天七夜,他總共也不過睡了七個時辰而已,甚至還不到七個時辰,就讓他好好休息一陣吧。來,幫忙攙一把。”
石祿力氣大,一下就將赫連覺架了起來。
同時他又轉身衝身後的的士兵和衛隊大喊道:
“你們繼續搜,給我挨家挨戶地搜!一個可疑的人都不許放過!!若是找到,當場就把他們捆起來,誰若敢逃,不論男女,全都打斷腿!”
“石祿??”符延聽他竟然這般說,立刻朝他投去震驚的目光。
他不敢置信:“你為何要在殿下昏迷之際下達這樣的命令?殿下從未想過要傷害她。若她真在這城中,你這樣的命令隻會、”
“我這樣的命令又如何了?”符延話還未說完就遭石祿打斷,“她若不逃,自然就不會受到任何傷害了。
我知道她長得像你妹妹,所以你待她與待別人有些不同。
但她不是我的妹妹,我隻知道她是殿下的妾。區區一個妾而已,你看看殿下為了找她把自己折騰成什麽模樣了?還是從前的殿下麽!
她若死了便就罷了,她若沒死,就該設法留下些線索才是。符延,你與我一樣,既是殿下的下屬也是殿下的朋友。
不論是出於忠還是義,你我都應該時刻將殿下放在第一位,而不是一個妾!”
符延狠狠皺眉:“可她是殿下看中的人,是殿下放在心上的人。你以為你下這樣的命令殿下醒來就不會怪罪嗎?”
“那又如何,便是怪罪我也認了!”
“你不可這樣!”
“我就要這樣!誰知道那女人在不在這城中呢?說不定摔下裂穀的時候腿早就斷了。我不想和你廢話了符延,當下最最要緊的是殿下,你與我在這大街上爭吵,置殿下於何地?我們還要不要管殿下了?”
他們兩個確實可以說是在爭吵。
吵到他們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清清楚楚地鑽到了女青的耳朵裏。
但即便他們爭吵的內容與自己相關,她也絲毫不在意。
不論是赫連覺沒日沒夜找她這件事,還是石祿厭惡她想要趁機傷她這件事,她都不感到意外。
因為她早就知道,赫連覺就是這般瘋狂,石祿就是這般暴虐。
若這次她真被找到,就算石祿沒有打斷她的腿,她回去以後、說不定往後餘生都會被鐵鏈拴住腿腳,再也不能離開某個小小的房間半步。
他那樣的人,絕對能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就隨便他們去爭吵吧,最後是怎樣她並不在乎。
她隻是伸手,小心翼翼地扯了扯言十三郎的衣袖。
感覺到她的小動作,言十三郎立刻回過頭去看向了她。
四目相對,言十三郎看見她朝自己使了個眼色。
他一下就明白了。
便立即上前兩步,低聲問城門處的守衛。
“這位軍爺,請問可以放行了嗎?天快要黑了,我們實在是趕時間,著急回家。”
他們本來就是要被放行的,現在又再次確定了這裏頭沒有平王殿下要找的人,自然是可以走了的。
守衛不曾回答言十三郎的問題,但卻迅速移開了手中的長矛。這便是要放他們通行的意思了。
言十三郎為了不露出馬腳,仍是扮作主人的樣子,昂首走在前麵。
一直到走出半裏地之後,言十三郎這才迅速轉身。
回頭之後,他首先便是朝城門處看了過去。
他見城門已關,車隊也出來了,這才將目光落在女青臉上。
“對不住了白娘子!”言十三郎擰著眉,俊美的麵龐上滿是真誠之色,“我方才又出言不遜了。我罵你蠢婦、醜奴,但那全不是實話。
我實在是擔心那位殿下刁難你,想必你方才也聽到了那兩個人的爭執了吧,他們口口聲聲叫那個男人殿下,他定是不好惹的。
而且我見你方才也有些緊張,故我才有那一說。我隻怕你一女子孤身上路會惹人懷疑,平添麻煩。”
言十三郎沒說出口的是,他見過赫連覺,也知道赫連覺的脾性。
從赫連覺騎馬進城的那一瞬,他便就認出他來了。
如果那個時候她遲疑了,惹怒了他,誰也不知道赫連覺那樣暴虐的人會做出什麽來。
所以那時他才會當著眾人的麵說她是自己家中的仆婦。
而先前,兩人就因為對她相貌的評價鬧過不愉快,因此言十三郎這次便竭力解釋。
他得把話說清楚了,不能叫她誤會了自己。
女青自然是明白言十三郎用意的。
她亦向言十三郎拜了一禮:
“言公子萬萬不必自責,實是我該感謝言公子出手相助才是。言公子說得沒錯,我方才確實是緊張了,但言公子的話卻使我有了幾分倚靠。我該多謝言公子。”
言公子……言公子……言十三郎聽得都有些愣神了。
她的聲音是真好聽啊。
尤其是當她叫他名字的時候,真真是格外好聽。
回神又見她在向自己行拜謝禮,言十三郎下意識就伸手去將她扶了起來。
他手觸碰到女青雙臂的時候,兩人皆是一驚。
女青沒想到他會結結實實扶住自己。
就連言十三郎自己也沒想到。
時待到反應過來之時,他忙放開女青的雙臂,向後退了一步道:
“對不住,我走神了。我、我去看看陳領隊,他們也過來了。”
說罷言十三郎便大步朝前走去。
萬傾夕陽下,他那雙薄薄的耳朵被映照出淡淡的橙粉色,又或者,那並不是夕陽顏色。
他加快了步伐,下意識握緊了雙手。
剛才那一觸碰,好柔軟,那是獨屬於女子的柔軟。
回憶著那份觸覺,言十三郎覺得自己腳步都變得有虛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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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青也打算折返去與車隊匯合。
不過她始終都和言十三郎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她過去的時候方娘子還在抹眼淚。
她是在心疼自己的夫主,一邊抹眼淚一邊嘀咕:
“他為何這樣,是王爺又如何,一言不合便就動手動腳,夫主犯了何錯,他就踢了夫主,那樣大的力氣,都青了一片。”
此時的陳領隊就抱著孩子走在方娘子身側。
他皺眉道:“你別再說了,難道還想找人去說理不成?我等平民百姓,遇到這樣的事便就隻能受著,日後見到這些不好惹的貴人,繞路走便是。快別在孩子麵前哭了。”
孩子雖然小,但也知道心疼自己的母親,伸出手來就要替母親擦臉上的淚。
見到這一幕,女青暗暗在心中歎了一口氣。
她本意並不想連累任何人的,但卻好像已經累及了很多無辜的人。
現在她隻希望赫連覺這次能多昏睡幾日。等再過些時日,能找到那具穿著金絲軟甲的女屍,從此徹底放過她,也不要再打擾沿河的無辜之人。
車隊繼續趕路。
女青和方娘子一起坐上了馬車。
言十三郎還是跟在隊伍最末。
他正在想事情,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跟在他身側的相奴見狀,不禁叫了他兩聲。
“公子,公子?”
直到叫第三聲的時候言十三郎才回過神來。
“何事叫我?”
“奴是想和公子說,我想起來在何處見過那畫像中的女子了。”
言十三郎瞥了他一眼:
“這還用你說。我都見到平王殿下了我能不知道她是誰?她不就是上巳節那日平王殿下帶去遊湖的寵妾麽,聽說平王府上下都要喚她一聲青夫人,可見她有多受寵。”
“是的,這也是我正想說與公子聽的,沒想到公子已經知曉了。對了,公子方才在想什麽呢,為何那樣出神?”
“唉,”言十三郎歎了口氣,“我在想,我這次離家是否還能再回去。我不願意按照父親的意思成那樁婚,又逃離了出去讓父親顏麵盡失,父親對我一定很失望,他日後還會認我這個兒子嗎?”
“嗯……生氣家主是肯定會生氣的,但終究是血濃於水,想必等過個一年半載公子再回去,家主必然是會消氣的。而且家中不是還有主母麽,主母怎麽可能會讓家主與公子你斷絕父子關係?”
“也對!”言十三郎忽然就不憂鬱了,“你說得甚是有理。那家的女公子刁蠻任性,絕非是我喜歡的,先前一同狩獵,遇到危險她居然棄我而去,棄我也就罷了,竟還將我推出去,實在令人氣惱。
如今我就想要一個溫柔的,珍重我的,也值得我溫柔以待的女子。日後我與她相互扶持,相濡以沫,寄情於這大川山水間,那樣的人生是多麽的自在!”
言十三郎自顧暢想著,相奴便在一旁配合著點頭。
一邊點頭他還一邊道:
“溫柔的好,溫柔的夫人待我們這些下人肯定也很和善。可是公子說要與將來的夫人寄情於這大川山水,哪家貴族的女公子會願意跟公子一起過這般風餐露宿的日子啊?
我覺得公子你還是別起這樣的念頭吧。別說貴族的女公子了,便是相奴我,也懷念在府中的富貴安逸日子呢。”
???言十三郎聞言瞪了相奴一眼:“怎麽,跟我出來你委屈了,那你回去好了。”
“不不不,”相奴連忙擺手,討好言十三郎道,“公子在何處相奴便在何處,公子不回去相奴也不回去。”
“嘁,”言十三郎嗤了聲,“我看你是害怕獨自一人回去會受到家主的懲罰吧。我就喜歡四處遊曆,如同風一般自由自在。我就不信我找不到能與我誌同道合的女子。”
他這般說著,腦海中不知怎地忽然就冒出了‘白娘子’的臉。
他一驚,忙甩了下腦袋,似乎是要將腦海中那雙清澈柔和的眼睛甩出去。
“不說了不說了,我跟你說這些做什麽,都快要掉隊了。”
主仆二人加快了速度,很快就追上了隊伍。
沒一會兒隊伍就找到一塊空地紮營生火。
女青今夜照例還是宿在方娘子的馬車中。
晚飯也是和方娘子他們一起吃,因此她也會在車隊生火做飯的時候幹一些力所能及的小活兒。
比如取水或者是拾柴。
車隊選中的平地後麵就有一條小溪,跨過小溪再往前走上十幾步便有一片小樹林。
女青和方娘子結伴,兩人準備過去拾柴。
她剛往這邊走的時候言十三郎便就注意到了她。
他遠遠看著她,又想到了她頸後的膚色。
他實在是太好奇了,甚至想要跟上去看看。
不過那樣未免也太失禮,所以他還是忍住了。
他與相奴合力搭好帳篷,隨後便坐了下來。
無意間,他發現除了他自己之外,還有另外一個人也在盯著‘白娘子’看。
是那個姓丁的郎君。
不僅如此,他盯著人看的時間顯然比自己要長多了,甚至一直到人走進了樹林他這才收回目光。
他的注視實在是太明顯了,可是一個正經的男子怎麽能這樣一直盯著一個女子看呢?他都隻是看了一會兒就收回了目光的。
言十三郎下意識便就皺起了眉。
正此時,車隊中的另外一個人忽然從帳篷的另外一邊繞了過來,抬手在丁二郎的肩頭上拍了一拍。
“二郎,還看呢?人都走遠了,再看你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這人話音才落,正朝這邊走來的另外兩人便哄笑了起來。
“二郎看看怎麽了?二郎的原配妻子都死了兩年了,他還不能看看別的女子了?”
方才說話那人繼續道:
“沒說不能看,隻是那白娘子生得實在是麵黑,腮幫子又寬厚,麵相醜陋。二郎便是看,也該看個相貌過得去的女子才是。看她作甚?”
“孫兄此言差矣,”丁二郎哈哈一笑道,“再貌美的女子夜裏上了榻熄了燈還不是都一樣。看臀看腿就成了。而且,她和其他女子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