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再扯出清貴妃

  張才人與那名宮女當然是不知道的。

  反正都是撒謊，就在她們準備編一個的時候，蘇彼姝已經不想與她們胡扯。

  雖然不知道清貴妃究竟用了什麽辦法，才能讓她們這麽死心塌地維護她，但蘇彼姝有辦法。

  畢竟，再重，也重不過全家性命。

  “你們可要想清楚，你們一而再再而三地撒謊，愚弄我便罷了，愚弄皇上，那可是欺君之罪。”蘇彼姝明目張膽威脅道。

  溫濃也極為配合：“若再敢滿嘴胡言，你們全族便去牢獄裏相見吧！”

  果不其然，張才人麵色慘白，一下子仿佛被抽了全身的骨頭，萎頓在地。

  “你還不說實話？是真想要去牢裏一家團圓嗎？！”蘇彼姝乘勝追擊，立刻施壓。

  張才人滿臉冷汗：“嬪妾招……嬪妾精通藥理，又嫉妒嫻容華受寵，在醉霞宮見到那株藥材，便問清貴妃討了來，用來陷害嫻容華……”

  她說得還不是實話。

  不過心慌之下，說的話漏洞百出。

  最重要的是，終於扯出來了清貴妃。

  於是蘇彼姝故意忽略那些，對溫濃道：“陛下，清貴妃私底下與宮外交易，不知道是否牽涉其中，還請陛下明察！”

  此刻蘇彼姝心中也是沒有底的。

  眼見事情牽扯到了清貴妃與燕王，溫濃會不會仍然站在自己在一邊，她其實是沒有把握的。

  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希望渺茫。

  畢竟她要是溫濃，她絕不會為了她，而給燕王難堪。

  但她終究不是溫濃。

  隻見他略略沉吟，便道：“簡直視宮中規矩為無物。來人，傳清貴妃。”

  蘇彼姝心中驚喜。

  不知道溫濃是否是出於愧疚，在兩邊天平明顯不平等的情況下，他還是選擇了她。

  “青無放心，我會為你主持公道的。”溫濃牽著她的手，安撫道。

  蘇彼姝看著他溫柔關切的神情，百般滋味湧上心頭。

  就是這樣一次次義無反顧的偏愛，堂而皇之的寵愛，她才會忍不住心動。

  她垂下頭，避過溫濃關切的視線。

  不多時，清貴妃便到了。

  她似乎絲毫不受影響，依舊濃妝豔抹，身著華服，昂首挺胸地進入了睿和殿，神色高傲。

  她一路昂著頭路過張才人，跪在地上的張才人看見她的裙擺，忍不住往旁邊讓了讓。

  而她俯視著對方落魄的模樣，嗤笑一聲。

  再抬頭看向溫濃，才不情不願地行禮：“臣妾見過陛下。”

  蘇彼姝注意到她似乎極少向人行禮，動作並不標準。

  更不標準的是，她行完禮後自顧自站了起來，直勾勾看向站在溫濃身旁的蘇彼姝，神色輕蔑又挑釁：“嫻容華怎麽不向我行禮？莫非是忘了規矩二字？”

  蘇彼姝沒理她，反而是向溫濃靠了靠，直接與她對視，甚至微微一笑，故意激怒她。

  清貴妃神色果然難看了起來，張嘴正欲說些什麽，卻被溫濃一聲嗬斥打斷。

  “放肆！我看你才是忘了規矩二字怎麽寫的！”溫濃神色慍怒。

  清貴妃鮮少見他怒容，一時間也有些不知所措。

  但她的傲慢又讓她很快收斂起自己的不安，轉而惱羞成怒頂嘴：“臣妾不知錯在何處？！”

  溫濃懶得與她計較禮儀的事情，轉而斥責道：“你意圖謀害後妃，可知該當何罪？！”

  “臣妾沒有！”清貴妃立刻反駁。

  “有人親眼見到你宮中宮女與士兵私底下交易，交易之物正是害嫻容華得紅疹的草藥。如今證據確鑿，你還敢狡辯？！”

  清貴妃似乎是早已準備好了答案，振振有詞道：“這都是誣告！敢問陛下所謂目擊者是誰？可有人贓並獲？若沒有，那便是誣告無疑。”

  說罷，她意有所指地看了蘇彼姝一眼：“陛下可不要聽信小人讒言，寒了臣妾與父親的心。”

  蘇彼姝皺了皺眉。

  她沒想到清貴妃這般大膽，在溫濃麵前也能麵不改色地撒謊。

  並且一言不合就搬出了燕王這座靠山。

  這也正是她的棘手之處，若她能像張才人一般，一詐就露出了馬腳，背後靠山也沒那麽堅不可摧，事情就會簡單許多。

  而清貴妃此話一出，溫濃顯然也不好繼續逼迫她。

  這時候，便該由蘇彼姝開口了。

  隻見她不緊不慢道：“證據簡單，目擊證人就在這裏，敢問清貴妃可是將宮中宮人都帶來了？”

  清貴妃冷笑一聲：“都帶來了，你檢查去吧。”

  蘇彼姝先沒理她，轉而看向周山求證。

  隻見周山點點頭：“醉霞宮的宮人都在了，正在殿外等待檢查。”

  醉霞宮的宮人比張才人的宮人多出了不知道幾倍，此刻正整整齊齊排在殿外。

  “嫻容華都聽到了？還不趕緊去檢查？”清貴妃故意激她。

  蘇彼姝不理，隻是示意蕊玉帶著小貴子去宮外查看，心中卻思考另一件事。

  清貴妃自來睿和殿起，便一直是一副勝券在握的得意模樣。

  是因為清楚溫濃不可能因此廢了她嗎？

  清貴妃見沒得到回應，也有些無趣。

  隨手理了理身上金絲銀線密織的華服，眼角餘光瞥到了跪在地上的張才人。

  許是為了解悶，她伸出腳尖踢了踢張才人。

  張才人一個瑟縮，不敢抬頭，隻是繼續往旁邊挪了挪。

  清貴妃頗感無趣地哼了一聲：“廢物。”

  她本覺得張才人小小年紀就敢配合著她設計害人，還表現的天真無邪，對此頗有些刮目相看。

  隻可惜，終究是年幼沒經驗，被人一試探就露出了狐狸尾巴。

  居然還敢供出她來，真是不知死活。

  ……

  ……

  ……

  一切要從一個月前說起。

  清貴妃瞧蘇彼姝不順眼許久了，正巧身邊有侍女，替她出了這麽一個主意。

  那宮女名為金雀，有一半西域的血統，自幼在西域長大，精通藥理。

  燕王攻破西域後，路上偶遇金雀，她自恃生的美豔動人，又是混血，有著難以拒絕的異域風情與火辣身材，極為奔放的當眾勾引燕王。

  隻可惜，燕王一心懷緬亡妻，對其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