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都該死

  蘇彼姝沒有笑，但神色冰冷：“梁氏幾人，都該死。”

  昌順侯，也該死。

  這麽多年她收到的折辱，她總有一天會盡數報複回去。

  如今是梁氏三人。

  接下來，便是昌順侯。

  ……

  ……

  ……

  死牢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見清貴妃娘娘！我是無辜的！我要見貴妃娘娘！”陰暗腐臭的死牢之中，金才人用力拍打著鐵欄，聲嘶力竭地喊。

  此刻她已經不眠不休喊了一晚上，聲音嘶啞，嗓子疼痛不已。

  噠、噠、噠

  遠處黑暗的走廊之中傳來腳步聲。

  金才人眼中驀然爆發出希望，更加用力地拍打著鐵欄。

  “金才人。”來人走到牢房之前。

  身後跟著兩個獄卒，兩個身強力壯的嬤嬤。

  為首之人正是惠葉，清貴妃的大宮女。

  “惠葉，惠葉，是貴妃娘娘來派你救我的對不對？！”金才人激動地從欄杆處伸出手，卻怎麽也夠不著。

  “貴妃娘娘知道我是無辜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娘娘不會放棄我的！”她激動地語無倫次。

  惠葉看著她，麵露不忍。

  身後的嬤嬤上前一步，手中端著托盤，托盤上是一個精致的酒壺與酒杯。

  金才人看著嬤嬤手中的物品，突然意識到了什麽，急忙伸出手，往後退去：“不，不可能的，我明明是遵循娘娘的命令行事呀，娘娘怎麽能這麽做……”

  “金才人，慎言。”惠葉神色同情，卻又無法違抗清貴妃的命令，隻能勸到。

  她還記得清貴妃下達命令的模樣。

  她化著精致的妝容，染著鮮紅丹蔻的手剝開葡萄，送入口中，神色輕慢：“救她？有什麽好救的，廢物一個，這點小事都能把自己賠進去。”

  惠葉聽不過去，勸了幾句。

  清貴妃輕蔑一笑：“賤命一條罷了，何必在意。”

  惠葉再勸，她這才不耐煩道：“行了，那便送一壺鴆酒過去，就當我體恤她，免她受終身監禁之苦。”

  回過神來，獄卒已打開門，兩個嬤嬤端著毒酒走了進去。

  “不！不！你們不能這麽對我！我是按照貴妃娘娘的命令做的啊！”金才人不住掙紮，但還是被死死按住。

  惠葉不忍心再看，走遠幾步。

  身後的聲音從求饒之聲變得含糊，再之後，變成了嚎啕大哭。

  獄卒與嬤嬤走出來，牢房的門又再次被鎖上。

  惠葉閉著眼睛走遠。

  身後忽而響起了金才人臨死前的喊叫。

  她強撐著最後一口氣，詛咒道：“杜羅綺！你該死！我詛咒你！詛咒你總有一日，也將落得和我一般下場！”

  杜羅綺，正是清貴妃閨名。

  惠葉心中一驚，猛然回頭，可深不見底的死牢之中，隻有金才人臨死前的詛咒不斷回響。

  ……

  ……

  ……

  梁氏被送入死牢之中，本還是殘留著一絲希望的。

  希望昌順侯念著一日夫妻百日恩，念在她勤勤懇懇侍奉她多年，不會那般無情。

  可在她收到昌順侯不僅不為她們母女三人求情，甚至連夜寫休書，上奏折撇清關係，還要主張將她們淩遲處死時，所有的希望都轟然破滅。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許久。

  一個踉蹌倒在地上，這才反應過來般號啕大哭。

  一邊哭，一邊控訴昌順侯：“侯爺啊，你怎能這般無情啊！我與你多年夫妻，月兒、香兒也是你的親生孩子啊！”

  哭訴之中，她恍恍惚惚想起。

  當年安琴緲死後，昌順侯也是快速將她扶正。

  可她當時被喜悅衝昏了頭腦，不僅不覺得昌順侯薄情寡義，甚至覺得是自己迷倒了他。

  尤其是伺候他放任自己折磨蘇彼姝，也隻認為是侯爺偏愛她罷了。

  直到此時此刻，她才明白。

  昔日他能那般對待蘇彼姝母女，今日也能這樣對待她梁氏母女。

  她想明白了一切，哭聲止住，忽而癡癡笑了起來：“侯爺啊侯爺，你這般絕情，我便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她搖搖晃晃站起來，笑得癲狂：“侯爺，你以為你這樣就沒事了嗎？”

  她仰頭大笑：“哈哈哈，我告訴你，蘇彼姝是不會放過你的！”

  “你以為她殺了我們就會善罷甘休嗎？我告訴你，不會的！她遲早會殺了你！”

  “我死後，就化作鬼，日日纏著你！也好看看，你幾時入黃泉！”

  “哈哈哈——”

  梁氏，徹底瘋了。

  ……

  ……

  ……

  牢房深處，蘇蘭香正焦慮地搖晃著蘇蘭月：“月兒，怎麽辦啊，我們該怎麽辦，娘瘋了，父親也不要我們了，我們該怎麽辦？”

  蘇蘭月雙手抱膝，埋著頭一言不發。

  蘇蘭香更加焦躁，用力推她：“你別不說話呀，月兒，你最聰明了，快想想辦法……”

  “我能有什麽辦法！”蘇蘭月猛地抬頭，一把將她推到在地。

  蘇蘭香驚恐地抬頭，卻看見蘇蘭月眼中布滿血絲，分外恐怖。

  “月兒……”

  “別叫我！”蘇蘭月大聲尖叫。

  蘇蘭香看著她尖銳的聲音，又見她發狂般撕扯著自己的頭發。

  她覺得或許蘇蘭月也與梁氏一般瘋了。

  她害怕的後退幾步。

  可這個動作刺激到了蘇蘭月，她停下撕扯頭發的手，扭過臉，布滿血絲的眼睛直勾勾看著她：“你躲什麽？你害怕什麽？嗯？”

  “我、我……”

  “我問你！你躲什麽！”蘇蘭月忽然發了狂般上前，扯住她的頭發。

  蘇蘭香吃痛，狠狠踹了她一腳。

  蘇蘭月被她踹倒在地。

  蘇蘭香急忙遠離她，跑到牢房的角落。

  蘇蘭月慢慢爬起來，忽而笑了一聲。

  “娘瘋了，皇上明日就要按照爹爹的建議，將我們淩遲處死。”她說。

  頂著蘇蘭香恐懼的眼神，她一步步走進：“姐姐，你知道淩遲處死是什麽樣子的嗎？”

  “就是最好的行刑官，會拿一把小刀，從你身上一片一片割下肉來。”

  “割的時候，你不會死，你會清醒地體驗完全程。”

  “聽說啊，優秀的行刑官，可以割上三千多刀呢，人要三個日夜才能咽氣。”

  “姐姐，你知道那有多痛苦嗎？爹一定知道，開始他偏偏選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