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跪著吧你

  “是呢，那賤人從小就被我們壓著，真以為入了宮就能翻身了？”

  “哼，等我入了宮，我非弄死她不可。”蘇蘭香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臉上露出一絲痛快的笑意。

  蘇蘭月也跟著誌得意滿地點點頭。

  入宮當日，梁氏帶著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蘇蘭香，蘇蘭月入了宮。

  踏入桑詠宮中，三人被富麗堂皇的宮殿吸引了目光。

  “這宮殿可真好看。”蘇蘭香湊到蘇蘭月耳邊說道。

  “你能不能矜持一點？”蘇蘭月看著自己沉不住氣的姐姐說道，“我們以後肯定能住上更好的。”

  “你敢說你不心動？”蘇蘭香翻了個白眼。

  “我可不會和你一樣，東張西望跟沒見過世麵似的。”蘇蘭月回懟。

  “你就裝吧你！”

  “你！”

  “好了，都別吵了，”梁氏頭疼地轉過身，低聲囑咐兩人，“馬上就要見到皇上了，都給我好好表現。”

  兩人立刻噤聲，緊張地理了理衣裳首飾，調整儀態，擺好表情，這才走了進去。

  殿內一片寂靜。

  三人悄悄抬眼打量，隻見數名宮人安靜有序地站在角落，一草一木都擺放的錯落有致。

  三人恭恭敬敬地磕頭跪拜。

  “臣婦拜見陛下，陛下萬福金安！”

  “臣女拜見陛下，陛下萬福金安！”

  蘇蘭香，蘇蘭月的聲音在梁氏之後響起。

  姐妹兩不知排練了多少次，才能異口同聲地說出來。

  她們聲音嬌媚，先下跪的姿勢都精心設計過，顯得跪拜在地的身姿玲瓏有致。

  兩人還刻意穿了相似的衣裳，配合著孿生姐妹的身份，確實格外誘人。

  然而聲音不知落下多久，殿內還是一片靜悄悄的。

  宮人都屏息靜氣，如同殿內隻剩下三人。

  梁氏感覺不對勁，心想莫非是蘇彼姝那死丫頭，為了給她們一個下馬威，故意讓宮人將她們帶到了沒人的殿內？

  於是她小心翼翼地抬頭往主位上看去。

  還沒等她完全把頭抬起來，便迎來了一聲怒喝:“放肆！”

  梁氏連同姐妹兩都嚇得一個激靈。

  尤其是梁氏，忙不迭地低下了頭，心髒快的要跳出來。

  開口的是總管大太監周山:“無知愚婦，安敢窺探龍顏？！”

  “妾室不敢，妾室不敢，妾室，妾室隻是……”梁氏還是第一次入宮，何時見過這般陣仗，嚇得口無論次，隻以為自己要被拖下去斬首了。

  “陛下，”就在梁氏不知所措之時，蘇蘭月微微抬起身子，柔柔開口，“母親隻是初見天顏，過於激動亂了分寸，陛下寬宏大量，還望原諒母親這一次。”

  說罷，她還微微抬臉，確保主位上的人能看清她嬌柔的臉。

  她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如若不然，臣女願代母親受罰。”

  蘇蘭香見她這幅模樣，暗自咬牙沒想到她還藏了這一套，也急忙學著她的模樣說道:“臣女也願代母親受罰！”

  然而學的太急，倒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蘇蘭月眼中流露出一絲輕蔑。

  從小她就是三人之中最聰明的，有什麽壞事，都會慫恿蘇蘭香做那個出頭鳥。

  蘇蘭香胸大無腦，自然每每中計。

  這次也是，她就猜到自己愚蠢的母親一定會發錯，故意設計了這一套，而且料到蘇蘭香必然會跟著她模仿。

  但蘇蘭香本就不是柔弱的類型，加上急促模仿，必然會顯得拙劣可笑。

  如此一來，更能稱出她的楚楚可憐。

  然而，她預想的畫麵並沒有發生。

  她們迎來的是周山這個太監的怒斥:“不懂規矩的蠢人！誰允許你們說話了？！”

  蘇蘭月一愣，見事情出乎意料，開始拚命回想究竟是哪裏出了差錯。

  忽而，一道顯得頗為耳熟的聲音響起:“三位，為何還不拜見嫻主子？莫非是想蔑視主子，以下犯上？”

  三人心頭一跳，臉上紛紛浮現出了屈辱的神色。

  蘇蘭月要更敏感一些，屈辱之中，辨認出了那是墨玉的聲音。

  也不怪三人根本沒想到要向蘇彼姝行禮。

  畢竟在昌順侯府欺壓她慣了，向來是逼著她向她們行禮，哪裏跪拜過蘇彼姝？

  但如今，情況逆轉，眾目睽睽之下卑微跪在地上的，變成了梁氏三人。

  蘇蘭香脾氣要暴躁些，腦子還沒轉過來，當場就要如同在府邸中般撒潑。

  然而，她還沒起身開口，就被蘇蘭月悄悄拽住。

  蘇蘭月咬牙，明白現在不是反駁的時候，若是真被扣上以下犯上之名，她們就翻不了身了。

  “你幹什麽？”蘇蘭香可不懂，她不滿地想要掙脫。

  “閉嘴，”蘇蘭月低聲嗬斥，“你莫非想死不成，這可是在皇上麵前！”

  蘇蘭香一愣，遲來的恐慌這才占據心頭。

  蘇蘭月見效果達到，說道：“不想死就跟著我做！”

  說罷，她立刻揚聲磕頭：“臣女拜見嫻美人，願美人萬福。”

  蘇蘭香與梁氏牙關緊咬，半晌才強忍羞辱感，不情不願地見了禮。

  蕊玉瞧這她們的模樣，嗤笑了一聲。

  她故意沒有壓低自己的聲音，嘲笑聲在安靜的殿內格外明顯。

  三人的羞辱感在被迫行禮，卻還是沒能收到起身的旨意，隻能維持跪拜姿勢，反而被丫鬟嘲笑的情況下，達到了頂峰。

  蘇彼姝冷眼瞧著她們，也不出聲。

  等到三人跪在冰冷地麵上的膝蓋疼痛，恥辱感再也難以忍受之時，她才輕聲開口：“起身吧。”

  溫濃久久不出聲，顯然是要把戲台留給她發揮，那她便大膽越俎代庖一回。

  蘇蘭香第一個咬牙切齒地站起來。

  蘇蘭月身子弱些，又沒怎麽跪過，站起身時還踉蹌了一下。

  她藏在袖子裏的手死死捏成拳，長長的指甲嵌進了肉裏，才勉強維持住了儀態。

  “謝陛下，謝嫻美人。”她道謝道。

  蘇彼姝倒有些佩服她了。

  這種情況下，她還是能維持聲音柔美，楚楚動人的模樣，確實是有本事的。

  蘇彼姝端起茶杯，慢慢品了一口。

  上好的西湖龍井，清香四溢。

  仨人遲遲沒有等到回複，梁氏與蘇蘭香的臉早已垮了。

  蘇蘭月也幾乎維持不住笑容。